卢卡茨:“好,那然后呢?我记得你在一次我们一起执行的任务结束之后就和她分手了?”
克拉默:“对啊!就因为那次行动我们比预计的要晚了三周回来!就三周!等我再骑着自行车去到小夜莺的楼下的时候,我已经能看到她被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搂着吻了!”
说起自己的伤心往事,克拉默看起来可难过可难过了。
但其实那年的他似乎也没那么喜欢名字叫小夜莺的那个女孩。
比失恋更可怕的,是让他知道自己失恋了的方式,以及那个女孩在甩了他之后又找的对象。
克拉默:“那年我们不是还不能和自己的家人还有朋友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吗?所以我就解释不了我为什么成天找不到人,而且经常还会说好了只要出去半个月,其实要等一个月才能回来。然后……然后她就找了那么一个肌肉芭蕾!”
卢卡茨:“肌肉芭蕾?在健身房里练出了一身能骗人的棉花糖,但其实连负重越野5公里都完不成的那种?”
克拉默:“不……我觉得他可能连负重越野1公里都做不到,因为那家伙的上半身肌肉膨胀,但是下半身却搭了一对小细腿!可就是这样的家伙,他还当着我的面,对小夜莺……对小夜莺……”
卢卡茨:“他对小夜莺做了什么?”
克拉默:“他对他的小夜莺又亲又摸还带抓的!而且他还喊我小白脸,说如果我再敢看他们亲热,他就揍我!”
卢卡茨:“所以你后来杀了那小子了吗?偷偷地干掉他,再把它丢到荒郊野外没人的墓地?”
克拉默:“……”
克拉默原本还沉浸在属于过往的那份悲愤中,但是还没等他好好地沉浸一会儿,他就已经被卢卡茨的后续提问给吓到了。
“你打算做什么?”克拉默在愣了老半天之后才警觉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还不等克拉默去好好劝说对方冷静下来,并告诉前总统阁下这样的事他们不能做,卢卡茨就已经在这种很让他担心受怕的状态下摇了摇头,并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不行,我不能去想那样的事。不行……”
在跑道上滑行了一路的飞机开始向上升空,那种向上攀升过程的上扬角度让机舱里的人都感到自己的背向后仰去,而整个人也都在座椅上产生了一种很细微的仰角。
当这种状态被持续了好一阵子之后,克拉默才在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之后问道:“卢卡茨,你觉得灵熙怎么样?我是说……你觉得她漂亮吗?迷人吗?”
克拉默的这一问题简直让卢卡茨感到疑惑极了,他不禁转过头去,并向对方问道:“你认为这样的问题你还有问我的必要吗?”
“那你就得接受这种可能——她不是只能选你,也不是一定只可以和你在一起。”就等着对方那句话的克拉默不禁提醒道:“如果你做得不够好,也许她最后就是会被哪里都不如你的家伙抢走。”
攀升到了足够高度的飞机开始结束先前的那种飞行状态,并开始平飞。
空中服务人员开始给他们分发饮料和小食,并且他们也可以开始使用机上的wifi上网。
而和卢卡茨结束了那份交谈的克拉默才不过是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浏览器,他就立马被推送了好多与身旁的这位“罗科曼尼亚前总统”相关的新闻。
而其中最应景也最让克拉默感觉惨不忍睹的一条,当然就是媒体们猜测政坛失意的前总统阁下很可能会与那位波兰国家电视台的女记者发展出一段美妙恋情的新闻。
先前克拉默因为自己被分派的任务而没能看到这一段,于是在看到这条新闻之后,他把新闻页面上的那段带特写的视频一连看了四五遍,而后他才又转头看向被他说了那句提醒后心情明显不佳,并且看着手上的报纸六七分钟都不带翻动一页的前总统阁下。
“老大,我能不能能问你一下……你在看着那位波兰记者的时候,心里在想的是什么?”
“什么波兰记者?”
由于在被对方提问的时候走神得太过严重,卢卡茨根本不记得那位佩戴着镂空杏花项链的女记者是哪国人。因而在克拉默向他提起“波兰记者”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到底是谁。
于是克拉默只得无奈又尴尬地向对方动了动自己的手机。
那让卢卡茨才一看清这条新闻的标题就很是紧张地一把抢过了克拉默的手机。
克拉默松开了手,任对方抢走自己的手机,并在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说道:“我觉得……你看那位波兰的记者小姐的眼神……特别像是已经被迷得不行了的样子。”
卢卡茨则头也不抬地反驳道:“我只是在看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我也根本就没有在看她。”
在过去,卢卡茨从来就不畏惧那些与自己相关的那些流言蜚语。可现在,他却是抑制不住地因此而焦心起来,并无济于事地向身边在认识他的同时也认识自己心爱女孩的友人解释起来。
“她的那条项链的设计理念致敬了梵高的《盛开的杏花》。那是灵熙最喜欢的一幅画。”
克拉默本想干巴巴地说一句——“她的锁骨是挺漂亮的”。
可现在,卢卡茨的诚恳解释却是让克拉默对自家老大又产生了些许的同情,并在咳了两声之后表示:“我可真希望灵熙也会这么想的。”
克拉默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带着十足的诚意的。
但在真的把话说出来之后,他又会意识到很多的不妥。
但在克拉默想要收回自己的那句话之前,把握着的拳头又紧了紧的卢卡茨就已经向他问道:“你觉得灵熙看到这些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近乎百分之百……”
“我也这样觉得。”在说出了认同的话语后,卢卡茨不禁把他的椅背往后放去,并在深吸气之后说道:“我会和灵熙好好谈谈的。所有的事,我得把所有的事都从头和她说清楚……”
之后卢卡茨又不禁带着那份不确定向求救一般地向身旁的友人问道:“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对于卢卡茨的那个问题,克拉默觉得这次可能是真的悬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对自家老大说出善意的谎言道:“会……会的吧。毕竟她这么喜欢你。”
【会……会的吧。毕竟她这么喜欢你。】
卢卡茨就带着这句话语沉入了睡梦中。
可是有一个让卢卡茨意想不到的人却在此时收到了由项灵熙发给他的一条短信。
——【你这两天在采尔马特吗?】
收到了短信的医生很快给出回复:【在,你打算过来吗?】
而项灵熙所给出的,则当然是肯定的回答。
——【我明天下午就能到采尔马特了。可能在这里小住几天,也许正好就能把欠你的那幅画给画了。】
——【那你可一定得在我的顶楼起居室多待一会儿。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那里不光能看到整座小镇,还能看到很多很多的星星。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第122章
欧洲时间早上五点二十分钟,项灵熙所搭载的那架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的飞机飞抵阿姆斯特丹。而在飞机落地后,项灵熙才一把手机开机,她就收到了来自于朗格拉克的那条短信。
在脑袋里想了想那个画面的项灵熙觉得自己一下就被打动了。
而后她很快换到Whatsapp,并向朗格拉克问道:【也许我可以在来的时候带上一瓶红酒?】
项灵熙原本以为这个时间还太过早了一点,她很可能会需要等到她的下一趟航班再次落地时才能看到朗格拉克的回复。
可没曾想,在她把自己的机票和护照都递给荷兰阿姆斯特丹机场的转机窗口工作人员的时候,来自于朗格拉克的简讯就已经到了她的手机上。
——【早安,你让高山列车把你带来采尔马特就好了。】
刚刚过完了安检的项灵熙看到这条简讯,在看了它好一会儿之后才一下笑出声来。但是很快,一共只拥有一个半小时转机时间的项灵熙很快就在看了看时间后快步走向她要去的那个登机口。
而就是在此时,项灵熙在国内的那套已经卖了去换大房子的小公寓房也被人敲响了房门。
手中抱着一束花却是心怀忐忑的卢卡茨终于敲开了那扇门,可是站在门后的,却并不是他渴望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中国男人,模样周正。
他穿着居家卫衣,一看就是从前一天的晚上起就住在这里的。
见到了那一幕的卢卡茨根本就无法控制地爆发出了那种极为可怕的气势。他也根本无法想象,当他再看到他所渴望的那个女孩也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他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但就是在受到了惊吓的男主人就要往后一退并关上门之前,克拉默连忙一把拉过已经完全不理智了的卢卡茨,并在对方关门之前抢先问道:
“请问项灵熙小姐在吗?”
“项灵熙小姐?”
大中午的被两个那么莫名其妙的人敲开了房门,屋主人其实是很想立马把门关上的。但是当克拉默这样一个外表很有欺骗性的人对他露出很友善的笑容时,屋主人还是稍稍想了想。紧接着,他就转头去问自己的妻子。
“老婆啊,卖房给我们的那位小姐是姓项吗?”
当男人的口中出现那个称呼的时候,克拉默很有先见性地拉住了卢卡茨,并把“已退役多年的”自家老大推在门边对方看不见的地方。
而不等卢卡茨和克拉默相持一下,从屋子里传来的脚步声就让他完全安静下来了。
那是一个属于年轻女人的脚步声,可它却并不属于项灵熙的。
很快,那个女人的说话声响起。
“你们要找项小姐吗?把这套房子卖给我们的小姐就姓项,但我们不记得她叫什么了。”
“我们要找的那位项小姐个子挺高的,一米七出头一点。头发大概是到背的长度。”
“对对对,那就是她了。”
克拉默深谙许多和女人说话时需要遵循的守则。
比如说,他不能当着一个女人的面用“漂亮”这种代表着主观审美的词来描述另外一个女人。
再比如说,他也不能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另外一个女人和她的丈夫差不多高。
总结一下,那大概就是客观一点,并且少用参照物。
就这样,克拉默才只不过是在不冷落屋子男主人的情况下说了一句话,他就已经冲淡了许多卢卡茨先前因为过于鲁莽而让人对他们所提起的防备。
可当抱着花的卢卡茨听到了那些话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已经断了线索的他却是一下颓败地靠在了墙上,并只能听着克拉默继续和这间公寓房的新主人继续打听。
“请问她是什么时候把房卖给你们的?我和我朋友都觉得很吃惊,因为我们差不多两个月前还来过这里。”
“半个多月前吧。她好像是看中了另外一套想换的房子,所以要用这套房去换首付,卖的还是有点急的。”
“那请问你们知不知道她新换的那套房买在哪里?”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当房子的女主人这样回答了克拉默之后,男主人也调笑道:“不是自己的房,别人就算和我们说过也记不住啊。”
就在这套公寓房的新主人打算和克拉默结束交谈并关上门去的时候,先前已经被推到了边上的卢卡茨走到了门前,并把手里的那束花交到了房子男主人的手上。
“我原本想把这束花送给她的。”
【只是今天我可能送不出去了。】——那是卢卡茨未有说出的话语,但是熟悉的公寓房里住着的那对陌生的小夫妻却是从卢卡茨的脸上读出了它。
“你可以……你可以把它送给你的妻子。”
说着,卢卡茨还对屋子的男主人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并与克拉默一起,和对方说了再见后转身离开。
只是离开了这间公寓房,他又能去哪里?
这座城市这么大,他却独独只是为了一个人才来到了这里。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一直都如此克制着对于那个人的思念。他也总是对自己说着,只要他完成那场新闻发布会,完成那场意味着他终于能够重新站起来去面对海上风暴与巨浪的新闻发布会——他就立刻飞去找他心爱的女孩。
可就是在他如此渴望着听到项灵熙声音的那一刻,他却是被那个女孩推出了那棵盛开着杏花的杏树。
因而他用自己所有的意志去筑起的堤坝就此崩塌,被克制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思念就此涌了出来,把他击打得措手不及。
但他却偏偏乘着飞机飞跃了半个地球也只是得到一条断了的线索。
在走到了那座不新也不旧的公寓楼的底楼后,陷入了迷茫的卢卡茨坐到了楼前的阶梯上,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帅气的大衣会就此被弄脏。
半天前的那种坦然与不加掩饰的,对于未来的期待彻底不见了。
他仿佛一名早已陷入了缺氧状态的登山者,本以为只要再往上攀一百米就能达到供应氧气瓶的补给站,却是在埋头苦攀了三百米后却依旧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
“也许……也许我们能关注一下灵熙的……社交网络账号?还有她的个人官网。我记得她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之后要在伦敦还是巴黎办画展的。”
站在卢卡茨身旁的克拉默给对方出起了主意。
但是前总统阁下一听到对方说的那种对于时间的描述就笑了,并问道:“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不,我等不了那么久。”
“可你之前不也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她了吗?”这样的话克拉默几乎是脱口而出,但是等到他把话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捅他家队长的心。
于是面上挂不住了的克拉默只得也拍了拍石阶上的灰,并打算陪着对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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