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红梅嫂子。”苏昌盛说完又转头看着苏醒。
苏醒点头道:“你放心,我也同意的,还会和红梅为你说好话的。”
苏昌盛欢喜得不行,“‘醒大个’,不管事成不成,有你这话就行。”
红梅要洗猪肠,被他抢了过去,“红梅嫂子,猪肠脏你别动手,我来我来……”
第二十八章 新婚期
苏昌盛走后, 红梅和苏醒在厨房开始准备着午饭。
午饭可丰盛了,红烧肉、糖醋排骨、酸辣椒炒肥肠, 还有卤猪头肉,另外炒了个青菜,再打了一大碗鸡蛋汤。
方荷花吃饱后十分满足,说:“要是天天有这么好的伙食就好了。”
苏保国哼了哼, “别只惦记着吃,你还有三个儿子没成家呢, 咱家还不知要过多少年节衣缩食的日子呢。”
方荷花一听,心里唉叹了一声,儿子生多了真是让人发愁,不管了, 该吃还是得吃,说:“红梅啊, 下午咱婆媳俩腌十斤肉, 这样明上年咱家就不愁没肉吃了。”
红梅微笑着点头, “好,听妈的。”
苏醒在那儿却有了心事, 他答应要让红梅过上好日子,要买电视机、录音机等, 还要盖小楼房呢。
可眼下家里还有三个弟弟没成亲,家里的钱得攒着,而他在砖厂干活每月的三十块还得上交二十五,就凭剩下的五块钱, 他和红梅零花都紧张,更别提买电视机和盖楼房了。
他想了想,看来得找找领导,能不能一个月干二十天的活。砖厂的活虽累却十分紧俏,很多人打破头都想进,领导是否同意,苏醒也没有把握。
夜里,苏醒和红梅面对面烤火,把自己的想法跟红梅说了。
红梅早就知道苏家的情况,她并没有什么怨言,现在见苏醒为钱犯愁,她有些于心不忍。
“好日子是慢慢过来的,你别着急。在砖厂干活本就辛苦,你咋还想着多干?说不定来年收成更好,能攒更多的钱。”
其实红梅心里清楚,收成再好,也不可能翻倍吧,但她不想苏醒太辛苦。
苏醒伸手过去紧紧握住红梅的手,说:“田地里的收入能有多少,一年到头除掉各种开销能攒上四百块钱就顶天了,如果只是过日子确实不错,但娶个老婆要布置新房和彩礼钱,另外还要打各式家具、裁新衣服,再省的话,八百也差不离了,不得挣个两三年才够?我可是有三个弟弟呢,等他们都成了家,咱们娃都上小学几年级了。我答应好了要让你过好日子,不想让你等那么久。”
苏醒跟红梅说着贴心话,是真心想早些过上好日子,这些红梅都懂。
红梅想了想说:“好吧,你问砖厂能不能多干些日子。如果不能,咱们俩能不能……也挑点东西在外面卖?”
红梅是想起卖蛋的刘大婶,她曾经就提醒过红梅,说可以去城里摆地摊,也可以在乡下挑着担走村串巷卖小东西,收入可不少。
苏醒笑了,“卖东西?咱们卖点啥?家里的活忙起来也离不了人的,你家也需要我时常去帮帮,否则活干不过来。”
红梅点头道:“我知道,农忙时干家里的活,闲时就挑担去卖些东西,至于卖什么,我也没想好,咱们慢慢想,不急。”
“好,我听你的。”苏醒说完这话忽然又想起什么,心里颇难受,“红梅,你才嫁过来就想着挑担卖东西挣钱,别人说起闲话来你会受不住的。要不这样,闲时我一个人去卖就行。”
红梅撇了撇嘴,“你可小瞧我了,我收蛋那会儿可有不少人说我,我完全受得住,现在做小买卖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嘴再闲也说不过来呀。”
苏醒撇嘴说话的小表情十分惹人爱,忍不住凑上唇,狠狠亲了红梅一口,说:“好,到时候咱俩一起出门,有我保驾,谁也欺负不了你。”
“那是,谁敢惹你‘醒大个’呀。”红梅娇笑。
苏醒小声撒娇道:“我个子大好啊,我哪儿都大,再怎么大不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是不?”
红梅羞得塞住耳朵,“你……你不学好。”
苏醒一脸坏笑,逗着红梅说:“我怎么不学好了,是你想歪了吧?”
红梅双拳捶他,“你怎么这么坏,耍流氓。”
苏醒过来一把抱起她,脸贴上红梅的脸,嘴压在她的耳朵上小声说:“是你让我忍不住想歪,还不许我耍流氓?”
红梅还在想,苏醒说的“想歪”到底是在想什么,她却已经被苏醒抱上了床。她明白了,想歪就是想上、床啊。
两人身子纠缠在一起,先是唇印唇,然后再舌咬舌。
不知不觉衣服也脱没了,两人搂抱着钻进了被子里。
苏醒在红梅的脖颈间缠磨一阵子,忽然抬头问:“你想不想要?”
红梅刚才一直闭着眼睛,听了这句懵懂地睁开眼,“要什么?”
“噗。”苏醒简直给她败了。“你说要什么?”
红梅突然领悟过来,羞赧地推他,“不想要不想要不想要。”
苏醒却将她搂得更紧,说:“哦,你是说你想要,很想要,等不及想要了是不是?”
红梅简直拿他没办法,还要再说什么,苏醒却用唇封住了他的嘴,与此同时,下面一用力,也封住了。
“唔……”红梅忍不住发出声音。
苏醒感受到红梅使的劲,他陶醉一笑,暗道,你看,你的身体很诚实吧。
他可不敢说出来,否则红梅能把他掀地上去。
一时间,被面翻腾起来。
……
红梅枕在苏醒的左胳膊上,苏醒伸过右胳膊搂着她。
红梅抚摸着他的右胳膊,感觉不平滑,从被子里拿出来一看,惊道:“哟,怎么这么长的疤痕,还很深。”
“这就是那年抢水被人拿菜刀砍的。”苏醒又把胳膊伸进了被子里面,“没事,穿衣服看不出来,夏天我也不爱穿短袖。”
“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事,这得多疼啊,古代人打仗被刀剑砍也未必有这么长这么深的疤吧,到底是谁拿菜刀砍你的?”
“是七队的……”苏醒把剩下的话又吞下去了,想想还是不说,何必给红梅招来一恨呢。“真没事,我身上疤多着呢。”
红梅见他不说,也不好强求。她半起着身子,趴过来在苏醒身上找疤。
不找不知道,这一找还发现真的多。胸前有一道浅疤,说是小时候被人拿铅笔刀划的;肩膀上有一道较深的短疤,说是十几岁上山砍柴,跟人打架,被人拿柴刀砍的;后背也有几道疤,苏醒自己看不见,他也说不清这些疤是哪场架留下的;腿上也有两道疤,被人用尖尖的柴棍打的。
还有不少淡淡的快看不出来的疤,红梅都快看不过来了,她只知道苏醒手背上的新疤是被那个油头小伙子划的。
“天哪,你简直就是疤人啊!”
“疤人?”苏醒笑了起来,“你倒是会说词。我这点疤不算什么,男人谁没有几个疤。再说了,我给别人身上留下的疤可比这多得多,只不过不在同一个人身上而已。”
红梅正要说以后不许他打架的话,苏醒却一把将她搂在滚烫的怀里,问:“你刚才趴在我身上找疤,往下面找的时候没发现什么?”
红梅仰脖子看了看他那诱、惑的表情,再在脑子里想了想刚才看见那黑乎乎的东西,顿时脸通红。
她正要翻身滚到一边去,被苏醒给捉了过来。
两人在被子里似乎开启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伴着嘻嘻与咯咯的笑声,紧接着又响起急促的喘气声,之后又是啪啪声。
隔着堂屋的东房里,方荷花与苏保国还没睡着。
方荷花忍不住说:“今夜老大那边动静似乎更大些,能听到音了。”
苏保国迷迷糊糊的,问:“有吗?嗯……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声音,都几点了你听那干啥,亏你是当婆婆的,快睡觉。”
方荷花在被子里狠踢了她男人一脚,“我又不是故意听的,不是没睡着嘛。”
苏醒和红梅终于累得不想动了,两人只想先喘一阵粗气再说。
苏醒在想,结婚就是好,有心爱的人陪着一起说话,一起睡,夜里一起活动活动,身体的那种爽快与心里的那种愉悦根本用词儿形容不出来,反正特别特别的享受,不枉做人一回。
难怪人人到了年纪都想要结婚呢,比单身简直不知爽多少倍。
红梅闭着眼睛休息,喃喃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你真好,结婚真好。你呢,在想什么?”
“嗯,我在想,天天有个你这样的……男人陪着也很好。”红梅羞得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苏醒心里顿时酥麻,也跟着钻了进去。
第 29 章
小两口腻歪了一夜, 早上起得有些晚。
方荷花心里明白,乐呵地做好了早饭, 还特意给红梅蒸了两个鸡蛋。
红梅吃在嘴里,甜在心里,还趁家人不注意时,往苏醒嘴里喂了两口。
吃过早饭, 方荷花开始清点家里的东西。“福子,这是你小姨家送来的糖和酒, 你送到大姑家去。”
“庆子,这是你大姑家送来的烟和面,你送到二姑家去。”
然后喜子跑了过来,笑着说:“我知道了, 这几包糖和六瓶汽水是二姑送来的,要我送到小姨家去是不是?”
亲戚送来的东西一般不太舍得吃喝, 都是转手又送到另一亲戚家去。大多数人家都是这样, 虽然送来送去只不过是倒个手, 但都乐此不疲,大家为的不是东西, 而是走动走动才显得亲。
长久不走动,就会疏远, 再亲的亲戚也会变得不亲了。
苏醒说:“妈,他们都知道咱家今年要杀猪,要不添点猪头肉吧,猪头肉那么多, 光咱家吃要吃个十几顿呢。”
方荷花想想也是,不能太小气。“好,给你大姑、二姑、小姨每家一块猪头肉。”
苏醒跑去割好了,装进袋子里。
“老大,你二舅舅是你的大媒人,又是红梅的亲姑爹,礼得重些,你说送什么好呢?”
苏醒也不知道送什么好,看着红梅。
红梅想起小姑爹爱吃卤的猪耳朵,就说:“除了糖和酒,再送上一对l卤猪耳朵吧,他肯定喜欢。”
方荷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让苏醒去割。忽然她又觉得不好,说:“红梅,你可知你小姑爹还有一个兄弟,那是苏醒的小舅舅,那对猪耳朵给他们一家一个吧。”
方荷花说完去了屋里,出屋时手里拿着十块钱,“这十块钱你们给二舅,他这个媒人也不能白当嘛,可别让小舅和小舅妈看见了。”
红梅点头意会,接过两袋子礼品,然后坐在了自行车后座。苏醒脚一蹬,骑走了。
他三个弟弟只能走着去送礼了,幸好都离得不是很远。
苏家河离方家坝不远,骑自行车十五分钟就到了。
“苏醒,妈说我要跟着你一样叫小姑爹为舅舅,我亲小姑还得叫舅妈,我怕我叫不出来呀。”
“没事,你就叫小姑和小姑爹吧,反正我妈又听不见。咦?他们家门口怎么那么多人?”
苏醒停了自行车,推着和红梅走过去。远远就听见陈兰芝的声音,“你们把我家猪捆走了,墙也敲出个大窟隆,现在还要我家补上三百块钱,你们到底要多少才是个头啊!”
计生站的人也恼了,“口水都说干了,你咋还想赖掉不交?国家都颁政策了,计划生育要紧抓!现在超生罚五百,只让你们补三百并不多。这年一过肯定还要罚更多,估计没个八百都不行。”
同是计生站的另一个人说:“你别跟她扯这些,她不交就算了,等着年后吧,有她哭的时候。走走走,咱们走吧。”
他们还真走了,与苏醒和红梅面对面碰上了。
方卫华有些紧张,扯了扯陈兰芝,小声道:“我听说了,明年会罚得更多,要不咱们还是……”
陈兰芝慌了,计生站的人这会子来催交难道也是担心来年要罚更多,他们的工作更难做?趁年底大家手里有点钱,所以他们想把今年超生的罚款都收齐?
她哪猜得透计生站的人是怎么想的。见方卫华紧张,她也怕年后罚更多,只好进屋拿钱。
方卫华接过钱追上了计生站的人,计生站的人收了钱,开了收据,走了。
苏醒在旁瞧着都心疼,那可是三百块啊。
“舅舅,你家这一下交三百,今年的收入交得差不多了吧?”
方卫华苦着脸,“可不是,卖西瓜和卖花生总共有三百一十块钱,稻谷也拖了一板车去卖,卖个九十块钱。整整四百块钱,准备这几天去买辆自行车,攒到明年底再买台电视机,现在好了,剩下一百块钱啥也买不了。”
红梅从礼品袋子里拿出卤猪耳朵,“小姑爹……舅舅别烦,先吃了猪耳朵再说。”
“猪耳朵?不愧是我的大侄女又是我的大外甥媳妇,还记得我爱吃这玩意呢。”
方卫华笑呵呵地接过猪耳朵,进厨房切条丝,一会儿就端出来吃了。
陈兰芝抱着还不满周岁的小闺女,说:“红梅,‘醒大个’这几天有空吗,我家想买些砖把墙上那窟隆补上,否则过年多不好看。你小姑爹……哦不……你舅舅不会骑自行车,想借辆自行车去买砖都不行,拖板车去又太远了。”
红梅明白了,“你们是想让苏醒从砖厂买些砖用自行车载过来是吧?苏醒腊月二十干活,这几天倒是有空。”
苏醒拍着胸脯说,“这点事交给我办,你们放心,那个窟隆一百块砖足够了。”
陈兰芝高兴地掏钱,“一百块砖十块钱够不?”
苏醒连忙摆手,“舅妈,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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