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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男盆友你还是做饭吧
作者:叶七八
文案:
*青梅被竹马捡回家的故事:
*萝莉外表暴力狂内心,你们都别动节奏我来带的女主x纯情老妈子男主
*十万字左右,故事简单,人设也简单。
*不甜不虐,不是HE也不是BE。
*避雷:
1.有娇蛮女二。
2.男主不可爱。
*是小时候写的故事,新文没灵感了憋不出来所以回炉,老年人改少年文,自己也觉得很矫情,纯粹情怀文,以后应该会锁了。
*以前叫《无名歌》,听说这种不知所云的名字让人硬不起来就换一个,但我看了一下首末点,好像硬不起来不是文名的锅。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果,陈列 ┃ 配角:萧飒,萧锁南,张秦,蓝凌,颜莲缶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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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家
一大早张秦叫张果的时候,张果刚跑步回来。
张秦叫张果的声音像一直以来一样,像一个小男孩在心惊胆战地问脾气很凶的妈妈要糖吃,“果,今天……大家都去你姑姑家,太爷……咱们……”
“砰!”
门关的太大力,周围那些本应该成为阻力的空气被毫不留情地挤压成了风。张秦离门太近,风吹在脸上,凉的汗毛竖起,“你……可以去吗?”
蓝凌坐在楼下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张秦的背影,这几年来,这个场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楼上那间房的房门已经换过了好几扇,门里那人专门挑又重又硬的那种,砸起来爽脆。而门外那人总是一言不发地为那些用来砸向自己的笨重家伙买单。
蓝凌在这间大房子里以各种角度看过了张秦一成不变的背影,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幅将人嵌进门板的抽象画,讨厌的令人恶心。
“太爷回来了,还专门问起你……果……所有人都在……”
如果不是有家族里辈分最高的老太爷趁着腿脚还能动最后回乡来看一次这种无法拒绝的事儿,张秦确实不想对张果提出任何请求,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对着张果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些年,他对张果说过的每个字都是小心翼翼,精挑细选,斟酌再三,而张果每次都在大片的空白中把越来越远的背影,或者厚重的门板留给他,把他所有的语言动作都堵得死死的。
他正面对着门板愣神,门却忽然打开了。早晨的阳光透过张果房间的落地窗洒在张秦脸上,照亮了他惊喜难言的脸。
那是张张果无比熟悉的英俊却沧桑的脸,强烈的阳光填平了他细密的皱纹,然后又溢了出来,所以整张脸上都闪着细密的光。
这些皱纹都是疤痕,深深浅浅,每一道都是被凿出来的。
那很疼,张果知道,每一刀凿下去都会有血溅出来,痛感瞬间席卷而来,力气都被抽空,站都站不住,只能蜷缩起身子。
她怎能不知道?
太想伸出手来抚平那些疤痕了。
好像只要抚摸,它们就会退去,时间就会向后转,路越来越平,然后走着走着,妈妈就回来了,还是笑颜如花地走在张秦身边,看张秦满脸自信地抱着还小的自己,谈天说地。
冷笑。
既熟悉又陌生。
阳光全都冷了,好像发出无声的嘲笑。
愚蠢的人呐,仍半梦半醒,狠狠抽你,睁开眼睛。
是啊,就算时间向后转,走着走着,也会看到蓝凌,她同样年轻,同样笑颜如花,同样满脸自信,更久地走在张秦身边,挽着他的臂。
砰!
张秦愣在门口,所有的惊喜都被吓跑了。有一瞬间,他想飞奔下楼提起蓝凌的衣领,甩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可最终他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冷笑。
既混沌又清晰。
*
“嫂子你真是太贤惠了,我哥终于能娶到你总算是不枉这么些年啊。”蓝凌刚从厨房端了一道她唯一拿手的沙拉出来,张漫夸张得只有在话剧剧场里听到才不觉得违和的音调就跟着出现了,好像那声音是长在蓝凌身上的,一路沿着她活动的路径见缝插针。
蓝凌若有若无地笑了笑,瞥了眼张漫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张果。张果当然知道她想提醒自己不要错过张漫话语里的重点。
张秦最终不枉的那些年,是方华最后的芳华。
两排牙齿不自觉狠狠地抵在一起,胸中本就不安分的那火山,岩浆开始翻滚,不疾不徐地冒着泡。
母女两人无法愈合的巨大伤口,被熟谙内情的人以这样张扬而谄媚的方式大力扒开,恨比痛还多。这是挑衅。
“哎呀你挡着我干嘛呀,这么大个人也不会去厨房里帮帮忙,反倒来给我添乱。”张漫所有的智商都长在舌头上,一张巧嘴无论是溜须拍马撒娇讨好,还是无事生非讽刺挖苦都是好手,只是大脑被远远落在了后面,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怎样顺畅地完成了往军火库里扔手榴弹的高危动作。
面前这关节绷紧的姑娘在她看来仍然是个可以当做小猫小狗一样逗弄教训呼来喝去的傻孩子。
“阿漫!”张秦实在不愿意出声,但只有他和蓝凌能准确地预测到,如果张漫再不闭嘴会有什么后果。为了给老太爷最后几年留个美好回忆好不容易让果儿来了,要是被张漫给煽了风点了火那才真是弄巧成拙。
“哎呀,哥哥你就知道护着她。”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的!你该忙什么去忙什么!”
“哥你不好好教育果儿凶我做什么呀!你这叫溺爱知道吗?你是工作太忙顾不着她,但要是一早让嫂子好好教育她呀,她也不会像个野孩子似的,这么大了还这么没礼貌,是不是啊嫂子?”张漫一边说一边纷飞着白眼,眺望了一眼蓝凌,还不忘忙里偷闲挤出个实诚的笑容。
“漫儿!”哪怕不了解事情原委始末的老爷子也终于听不下去。
刚还觉得张秦脾气这些年倒是见长了,跟妹子说话大着嗓门不似以前斯文,这会儿却也有些理解。从小就精灵可爱的张漫是一大家子最疼到心眼儿里的幺妹儿,十几年没见也不知怎么长成了如此刁钻的样子,明打明欺负一个弱小晚辈,实在不成体统。
“老爷子,您以前没见过我嫂子,言情书网的人啊就是不一样,说话做事又周到又细致,长得美,气质又好,现在的年轻人管这叫”人生赢家”,哎呦让人羡慕死了,果儿要是一早有这么好的妈妈言传身教,现在还不得像个小公主似的!可惜呀……”
“太爷爷远道而来的。”
小小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即便离得远也听得一清二楚。
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有张秦和蓝凌知道,这是最后的警告。
“阿漫,你给我闭……”
“这孩子,”张漫那伶牙俐齿哪留的出空给张秦说话,尖着嗓子,大着动作,一口气儿就把整桶油给浇了个一滴不剩,“这孩子怎么净说傻话呀,若不是太爷爷来了,你当我们大伙今天热热闹闹是招待你的吗?哥你看你还不信我的话,孩子的教育太重要了,我们果儿生下来看着也是个七窍玲珑的,这会儿都木讷了,赶紧辛苦嫂子从头教教。”
那孩子瘦瘦小小,何况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妈。被人这样冷嘲热讽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还一句嘴,也没掉一滴泪,老爷子看在眼里也是心疼。
她跟张漫一样是一辈儿孩子里的老幺,她小时候眼里也是一闪一闪的精灵光芒。也是十几年没见,也不知是吃了多少苦。
正想着管管张漫,安慰安慰她,却没想一声脆响,碎渣满地。
张漫的头上已经有血流出来,自己却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阵子,看见屋里的人慌乱的样子才开始大喊大哭起来,哭了没几声又晕了过去。
面对着她的那个孩子仍在站着,好像刚才抄起旁边柜子上的花瓶没有一丝犹豫地砸向张漫的人不是她。
老爷子惊得说不出话,屋里其他的人也是。
张秦刚站起来想往她们那儿走就又跌回了沙发里,呆若木鸡。
几个叔叔想上前去按住她,但又看见她手里的半拉花瓶,锋利的玻璃碴让人忌惮。
“太爷在这儿呢,你真有点过分。”一家人都说不出话时,蓝凌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耳朵。
过分?是谁过分?怎样是过分?
如此丑陋,如此不知廉耻。
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张果就已经走到了蓝凌面前,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像是长着一颗当了机的大脑,它能呐喊,一遍又一遍,只有一个指令:掐死她。
蓝凌没有想到她真得会掐住自己的脖子。
张秦也没想到。
屋里又一次彻底地安静了。
理智劝说张果。但那手不听从理智。
一点点加力,蓝凌开始难受。
是低估了那孩子的恨意,还是低估了那孩子的胆量?不相信她是方华那软面团的孩子,她应该是她才对呀。
“果……”张秦终于回过了神,意识到眼前是正在发生的真是情况,而非一出逼真的戏剧。
她捏着蓝凌的脖子,那是活着的脖颈,温热、柔软,脉搏有力地跳动,气息一进一出,此刻有些紊乱,但是实实在在。那是支撑起一条生命的神奇力量,也是不堪一击的脆弱命门,她怎么能捏的住?
那手白白嫩嫩,细细小小,难道不是永远搂着洋娃娃,抚摸可爱的小动物的吗?曾经安稳地停在自己手掌中的那双手,好像块小蛋糕一样松软香甜,它们怎么会捏住了一个人的脖子?一边攥着锋利凶器一边捏住一个人的脖子?
那是她吗?
那人被那液体折射了多次,变得模模糊糊,终于只剩下几抹凌乱的颜色。
没有回音。
很静。
颜色重新变回张果,她正在抬起另一只手。
自己是在做梦吗?
她又一次变成颜色,那颜色有光,一闪又一闪,好像小时候她好奇的大眼睛。
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她又变成了她,哦,那一闪闪的光是她抬起的那只手里握着的半只花瓶。
颜色像被调过一样已经分不出来红橙黄绿,脑袋也是一样的乱。现在这是什么情景呢?一切因何而起呢?事情会如何发展呢?
不知道。
*
已经有好几天不晴也不雨了,天空格外得低,一丝风也没有,只是那么闷闷地阴着,看上去就好像张漫那天的脸色一样灰暗,让张果觉得恶心。
本来要去图书馆,但想了想还是打车往医院的方向去了。
太爷年纪太高,虽说也是见过风浪的豁达人,但好歹有些气儿不顺,谨慎些还是来看看医生,这会由两个叔叔陪着。那天过后,他也是实在没心情再呆下去,这两天就打算走。
早上听见了张秦的电话内容,张果无法心安理得。
医院上方的天空比别的地方都更加阴沉,来来往往的人都或多或少各有各的忧愁。
当年方华病重时,张秦也是满脸沉重,但那沉重只是沉重,死板的让人恨那沉重。而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张秦,满脸的沉重夹着烦躁夹着焦虑夹着疼惜夹着爱。
他陪着蓝凌来医院换药,蓝凌一半脸都给包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像是受了多严重的伤,其实张果只不过是在她的嘴角划了两下。
皮外伤和生死徘徊的病孰轻孰重?张秦自是有他的一套标准。
照顾他多年的人,为他生儿育女的人,为他死了的人……无论这个人之前加上什么样的形容词,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个——在张秦心里比不上蓝凌的人。
她从他们身边经过,表情都不曾有变化。
而他的心揪起来。说不出是为什么。
眼看她越来越远,他却迟迟回不了神,按说这么多年了,已经很习惯才对,好像知道她的轨迹是一个圆,自己在那个圆上,哪怕她铁了心要背对着,早晚也会走回面对着。
可是这会儿看去,轨迹却好像正在淡化。
很快。
“果……”张秦从身后跑来抓着她的腕。有些跌跌撞撞。
他想干嘛呢?请求还是质问?
可他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他这是在干什么?面对差点砸死自己小妹,差点吓死自己家族长者,差点掐死自己老婆的不孝女,哪怕是这世上最懦弱的父亲,此刻不也应该狠狠地抽她一个耳光吗?
“果……”
只有这一句,永远是这一句。
自己的名字好像成了宗教的经文,无论他有什么想法都来吟诵,懦弱如他,什么都不敢讲,却有最自私的贪欲。
而那名字却成了她最厌恶的字眼,哪怕只要一想起他说那个字时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有难忍的恶心。
“放手。”
她的声音不大,却冷冷砸出。张秦不自觉地松了手。
该说什么呢?
她做过什么,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早已不是他能控制的,甚至不是他能全然知晓的。
能说什么呢?
只能低着头,欠着身,听她为数不多的话语,吸收她全部的所作所为。
那样子真恶心。当年意气风发的他呢?
“他是你爸爸,颐指气使的姿态摆给谁看呢。”
“你这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正室范儿又摆给谁看呢。”
抬手招了出租车,此刻并没有和蓝凌斗嘴的心情。
“你那么着急走干什么?差点气死老爷子心有后怕过来看看压压惊也正常,干嘛偷偷摸摸的。”
路上没有空车。
她焦躁的样子很好看。
很焦躁却努力地压着,希望所有的情绪都能经自己处理后成为别人眼中的不屑,但就是压制使那些情绪更加明显。
毕竟还是个孩子。
“看过你姑姑了吗?”
她到底想干什么,不厌其烦地骚扰自己会给她带来满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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