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很快就回过来:“有这个可能,要不你把那句话原样给我发回来?”
李丽哈哈;大笑,高高兴兴地继续打字:“那台词都老得要入土了吧?你存着是要给奶奶发哦?”
对面好久才回复:“......这不是你们80后所谓的爱情密码?”
李丽扭头看韩梅一眼:“咦,这人知道你是80后哦!”
韩梅再也不肯任她乱搞,赶紧把手机夺回来,塞进了包包最底下。
等坐班车回到大学城宿舍,洗好准备休息,她才又把这事给想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内存条都给陈晨的短信给撑爆了。
她收件夹里还夹着些重要通知,也不能一下子清空了收件夹,无奈只好手动地逐条去删。
她删一条旧的,就进一条新的,手机叽里呱啦响了半天。
她终于忍不住,回复过去:“陈晨!别再发了。你整天短信轰炸,不累得慌?”
陈晨好不容易等到一点反应:“我看你一整天在我脑袋里跑,也没见你喊累啊!”
......她牙都要酸掉了好吗?
可陈晨并不满足于短信,很快他便提出要跟她咨询面谈。
韩梅用脚趾头都猜到他沒安好心。推说最近要忙着准备教学检查会,等时间安排过來再通知他。
谁知沒过兩天,院里开完会说,有学生趁在领导下去调研的时候,指名道姓反映她和大家接觸少。
韩梅简直惊呆了!他一居心不良的,竟还敢在背后告她黑状?
韩梅一肚子委屈不知道怎么说,老彭也道她平常两头跑,压力重,不过还是劝:“这风口浪尖地,你抽时间去做做工作,给学生们消消气。”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特意抽了个午休出来。
比预定时间晚了十分钟,咨询室的门才被敲响了。
韩梅从书里抬头,见陈晨戴了副大墨镜,双手交叉胸前,微笑着倚在门边,一副小人得志的得瑟样。
韩梅看看墙上的时钟,公事公办地宣布:“你还剩18,哦不,现在是17分钟了。”
陈晨走进来,反手准备关上门,让韩梅叫住了:“等等,门开着。”
陈晨扭过头,莞尔一笑:“看韩老师的态度,似乎对这次会面很不满嘛?”
韓梅皮笑肉不笑:“怎么会,毕竟这次見到你,你还是穿上了衣服的嘛。”
陳晨笑得直不起腰来,好久才擦着眼角的泪花说:“有人生我的气了,怪我打她小报告。”
韩梅给他一双表示“明知故问”的白眼。
他恬不知耻地:“这事儿不怪我,谁让你不肯见我呢?我没办法,只好围魏救赵了。”
韓梅已经想赶人了:“你到底还还要不要说事儿了?”
陳晨回头看一眼洞开的大门:“你确定咱不要关起门来说?”
“我为什么要不确定?”
“行,只要你不害羞。”
陈晨清了清喉咙,一脸神秘地凑过来:“鉴于我半夜起来洗内裤的次数增多,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来找我的幻想对象来商讨一下解决方法。”
见他牢牢地盯着自己,韩梅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头顶似有一阵天雷滚过,让她有喉头泛腥的冲动!
还以为这人好歹把衣服穿上了,谁知道裤链还没拉上。
韩梅站起来,揪过他的衣领,便直接将人轰了出去:“下边有毛病就去看泌尿科,脑子有毛病就找精神科。哪有病就滚哪儿去!”
陈晨依旧不死心,砰砰地捶门大喊:“喂!你错过我,可敲锣打鼓也找不着第二个了!”
还找第二个?她一个都嫌多好吗?
被自己学生性骚扰,这事儿说出去她都嫌丢人。可韩梅不声张,不代表她不记仇。
等陈晨见确信自己被拉黑了,已经是两三天后的事了。
他身上的十八般武艺,通通都施展不出来,因而陷入了苦闷之中。
他被同学兼死党乔尼硬拉着去游泳。明明人已经出来了,泳裤也换上了,他却仍旧坐在沙滩椅,对着手机唉声叹气,一时眉头微蹙,一时啃咬指甲。
乔尼看不过去:“还不下水,一晚上抱着个破手机干嘛,装石膏像呢?”
陈晨数不清第几次点亮手机屏幕。一时怕她手机欠费,他又给充了几百块过去。
等乔尼游完一圈回来,远远看见陈晨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居然还使劲地将它往地上磕了几下。
乔尼忍不住在心里念了一声:神经病!
陈晨似有所感,忽然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手一边已经摸到乔尼的外套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乔尼“哇靠”一声,急匆匆游到岸边,连扶梯都来不及用,双手在池边一撑,便扑到在沙滩椅边上,双手一并摁住外套口袋,斩钉截铁地:“不行!”
陈晨没当回事,继续躲开他的手掌。
乔尼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我还没骂你上次乱他妈改我通信录呢,害我张冠李戴,把给前度的分手短信发到候任的号上。”
陈晨撇撇嘴。谁让他的勾搭短信这么不管用?他短信转发过去,见韩梅好久也没个回复,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找了点乐子。
陈晨退一步:“我这次保证不动你通信录还不行?”
“不行!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那你来拨号,辅导员电话你存了吧,打过去试试。”
乔尼下巴都要惊下来了:“你还特么还在跟那个辅导员死磕呢?野战抓包那篇就翻不过去了怎么的?男子汉大丈夫,心眼就那么丁点大?净干点小学生掀女老师裙子一样的操蛋事兒。”
“谁操蛋呢?!”陈晨叉着腰就站起来了。
还说不是?马上就发飙了。乔尼暗戳戳地嘟囔了两声,可兄弟的面子还是得给。他依言拨了号,没响两下,那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喂,哪位?”
乔尼紧张地捂住话筒:“通了通了,说什么?”
陈晨脸一拉,大吼:“挂掉!”
他突然觉得没劲透了,拿起东西说要回家。
往外走的当口,一贯玩在一起的陆臻搂着个十八线小明星进来了,他一下拽住陈晨:“怎么我一来你就走,不是说游完就上楼搓麻将吗?不会是怕又输我钱吧?”
陈晨心里窝着火,随便逮着人就开炮:“凭你?学会洗牌了吗你?”
陆臻不想在女孩面前失威,头一昂就怼回去。
乔尼赶紧过来打圆场。
偏陈晨跟吃枪药了似的,生怕人不知道他少爷有脾气似的。
看着又要吵起来,乔尼赶紧将陈晨推出了门外。
陈晨本来就要离开的,直接就往更衣室走。
乔尼跟在他后头,好话说尽,陈晨只是一声不响地穿衣服。
眼看他锁上柜子,马上就要出去了,乔尼衣冠不整地,也不好往外跟,便捶了捶他肩膀一下:“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这次记在我的账上吧。”陈晨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晓得是自己不好,再怎么烦,不该当场驳乔尼的面。
“铁子之间讲的是这个吗?”乔尼双手交叉胸前,以探究的眼神盯了陈晨很久:“陈晨,你最近很可疑啊!症状除了心烦易怒,是不是还有失眠盗汗和性能力下降的症状?”
陈晨已经收拾好东西,刚拉开门,听了这话,湿毛巾直接扔在乔尼脸上。
乔尼躲避不及,“哇靠!”一声被闷在了胸腔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认真的,你小子真他妈很可疑!)”
陈晨当然没觉得自己病了。
他说服自己,心烦意乱是正常的,气闷憋屈也很寻常。追女孩嘛,暂时的求而不得,不过是通关路上的小障碍,为的是能让他在最后一刻更满足。
女人,从来只有他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
韩梅还没意乱情迷,只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发大招!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出场。
对的,就是你们想的那种“二”。
请期待大招。
第5章 怎么,说出来,你打算让她从了我?
韩梅一天下来累死累活,回到辅导员宿舍,室友已经睡下了。
需要住宿的兼职辅导员不算多,学校在女生宿舍划出来两层楼安置她们。
学生的四人间,她和管院的辅导员两人合住。
韩梅怕吵醒同事,也不敢东搞西搞,抓紧刷牙漱了口,便匆匆上床。
南方的冬夜,即便温度到不了零下,潮湿的夜雾,依旧有要结冰的错觉。
她蜷缩在学校统一发的那床薄薄的空调被下,寒气像会自己找到空隙,钻进骨缝里头。
她睡得并不安稳,到半夜都是手脚冰凉。
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铃声。
室友被吵醒了,语气不佳地嚷了声:“韩梅!”
她的瞌睡虫立马都跑了。
韩梅摸出手机,挣扎着睁眼一瞧,几乎没激出内伤。
她深深呼气,然后吸气,反复数十次,跟自己说:忍——可一开口,依然是杀气腾腾:“陈晨你最好找我有正经事儿。”
手机那头来一片刺耳的杂音,她正疑心是不是又被人耍了,耳筒中突然传来一段吉他伴奏。
那人指法不算熟练,有些地方弹得过快,有些又弹得慢,间或几个错音。
一段小过门之后,一把低沉的男生轻快地唱起:
“But I won\'t hesitate,
No more, no more.
It cannot wait,
I\'m yours.”
韩梅摁住脑门上暴起的青筋,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朝他吼过去:“陈晨你有病啊,半夜三更地扰人清梦!”
她说完了便一手挂断,顺便还关了机。
她迅速地躺回床上,大被蒙头。世界清静不过两秒。她转了个身,刚要再次入睡,模模糊糊地又听见歌响。
韩梅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它无辜地黑着一张脸看她。
她把手机塞回去,难道是太累了导致幻听?
谁知寝室门突然被人砰砰砸响。
楼下阿姨隔着门大喊:“哎哟韩老师。你们院男生在楼底下唱歌,整个楼的女生都在起哄呢,你还管不管了!”
真要命!
韩梅抓着一头乱发,简直想大声尖叫!
她读本科的时候,也间或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诸如某宅男临毕业喝高了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声表白啊,又譬如哪个系的学长用蜡烛拼成心形在学妹回寝的必经之路上给她庆生啊。
哪个女孩没有点公主梦呢?韩梅当年也不无艳羡,那么热闹的事儿,怎么偏没让她赶上呢?
不想这么多年过去,好不容易让她碰上一次,竟被安排了个棒打鸳鸯的角色。
她披衣而起,打开房门,昏暗的走廊里一片闹哄。她一路朝外走,只觉得自己是误闯魔境的梦游人,每一扇门后都是彻夜狂欢的精怪,尖叫呼喊,让整幢楼几乎都要共振起来。
走到楼底,才发现外头飘起了小雪,零星地,暧昧地,却绵密地铺了一地。
雪花落在水泥路上,绿化带上,薄薄的,像把周遭的一切都通通放到棉花糖机上裹了层糖丝,将这单调的景物都打扮得浪漫了起来。
那帮不怕死的仍旧在楼前面的空地上闹腾,阵仗拉的很大。
陈晨冒雪把敞篷车顶打开了,高坐在车后盖上,翘起了二郎腿,怀里抱了把吉他,身旁还支了俩大喇叭。
除此以外,他还拉了一圈的名车聚拢在四周给他压阵,十几道高开的车头大灯聚焦在他身上,给他照出些不真实的梦幻。
不得不说,为了耍帅,陈晨也是挺拼的!
他拨完了最后一个音符上,抬头朝韩梅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
身后暴起的欢呼,把韩梅吓了一跳。
她回头一看,宿舍楼阳台上乌泱乌泱站满了人。
女生们被迷得如痴如醉,手里不知道挥着手机还是什么,以不输听演唱会的热情花痴着,“安可!”“好帅!”地乱叫一通。
陈晨的一帮损友们也配合地将车喇叭按得起彼伏,将整个现场闹得如菜市场一般。
她气得将手掌圈在嘴边大喊:“别吵了!都给我回去睡觉!”
可恨她才长了一张嘴,哪里敌得过这热情澎湃的大合奏。
她当机立断,要擒贼先擒王!
韩梅避开地上的积水,小心朝陈晨的方向挪过去,好不容易,才在陈晨弹下一个音符前及时抓住了他的手。
韩梅被触手的冰凉冻得一抖。
因为要拨弦,他没戴手套,红通通的手指被融雪打湿,十足从冰箱拿出来的甘笋条。
靠近了才发现陈晨鼻头发红,双唇发青,上下牙齿间磕绊着,张开嘴都看不见白烟了。
偏偏那双陡然望向她的眼睛,又像冰原上灼灼地烧着的两把火。仿佛下一刻就要蔓延到她身上。
她愣住了,想缩手,却发现拉不回来。
他的手指暧昧地在她手心划过一道道冰凉,傻兮兮地抽着通红的鼻子:“你真暖!”
韩梅被那尖锐的美色一刺,连挣扎也虚弱起来了。
她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歪头打量她。
她身上那件及膝的白色羽绒服还算修身,可惜遮不住下端的花睡裤和棉毛拖。为免冻到脖子,她把拉链拉到下巴处,连衣帽紧紧扣到脑袋上,边上一圈绒毛在脸上围成一个圆,露出睡意满满的五官,像个能任人搓揉的汤团子。
韩梅指着身后欢呼的群众,厉声质问:“你越来越过分了。这次又是为了哪一个,大晚上不睡觉,来这扰人清梦。”
他嬉皮笑脸地:“怎么,我说出来,你打算让她从了我?”
她用咬牙切齿回应他:“我把俩人一起罚了!”
他笑眯眯地:“你这是在暗示愿意要和我一同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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