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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看似简单的猜测。
顾笙却无法简单忘却，她像是受了启发，开始萌生尝试的想法。
即便，谁也说不清结果会是哪一种。
大概成功与失败的几率，是对半的。
在好奇心与想变成人类强烈愿望的共同驱使下，趁着上班午休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楚黎。
此时，他正在医院。
听到她打电话来的意图，楚黎合上手中的病历本，微微一笑，声音一如既往和煦温暖。
“这个嘛，一两句话可能讲不清楚，不如趁着午休时间，我们见面详谈。”
午休时间是两个半小时，足够了。
顾笙抬腕看一下手表，答应下来：“好，我一会儿到。”
两个人约在了医院的花园见面。
医院的位置离市中心不太远，只用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便到了。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今天一扫之前的闷热。
天气很晴朗，白云飘飘，荷塘里的花怒放着，散着淡淡的清香。
顾笙匆匆赶到，荷塘不远处的树荫长椅上，他正闲逸地坐在那里，一身职业白衣，指尖轻敲着椅背，干干净净，身形俊逸。
顾笙走过去，坐下，好奇地问：“楚黎，上次你在咖啡馆说的那些猜想，是认真的吗？”
楚黎点头，看着身边眉眼素淡的美丽姑娘，慢条斯理回复：“当然了，如果你对这些感兴趣，想知道什么，而我又恰巧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作为朋友，我能够为你答疑解惑，荣幸之至。”
他的语气很轻，带着几丝隐约的诱哄。
“血统纯正的狼妖被注射针剂后，会失去体内兽性，彻底变成普通人，这个我明白。”
说完，顾笙补充。
“那……如果是血统不纯的狼妖，注射那个针剂，有没有副作用，往严重了说，有没有可能威胁到生命？”
楚黎轻挑一下眉：“血统不纯的半妖极少见，据我所知，这种案例没出现过，很难给出确切回答。”
顿了顿，他低头笑笑，继而转头看她，缓缓开口，又给她希望。
“不过，按照医学理论来说，半妖也拥有狼妖DNA，应该不会出现明显的副作用。”
不会出现明显的副作用。
顾笙听到这个回答，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朝他释然一笑。
“谢谢。”
楚黎也勾了勾嘴角，并没深追她问这些的原因。
这也使得顾笙不必绷着神经。
跟他聊天，感觉会很放松，很舒服。
两人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又闲聊了一会。
顾笙起身，准备要走，被身旁的楚黎叫住。
她便又坐下，看向他：“怎么了？”
他浅浅笑笑，从身子的另一侧拿出精致的小糕点盒子，递到她手边，声音柔和：“知道你要来，特意从门口的蛋糕店买的，请你吃。”
“那……一起吧。”
顾笙有些不好意思。
“我买了两份，自己的那份吃过了。”
“你喜欢甜食？”她问。
印象中，一般的男生不太喜欢甜食。
他声音低沉，带了些老成。
“甜品能够从某种程度上调节心情，毕竟，生活中苦的东西太多了。”
说这话时，他仰头望着上方的树荫，遮去那丝温和，神情说不出的高深莫测，一阵风吹过，掉落下来一片叶子，摇摇晃晃，最终坠入荷塘。
顾笙目光盯着他，一时复杂。
要怎么形容楚黎这个人呢？
时而像温柔的轻风，时而又像捉摸不透的浓雾。
他明明在眼前，却给人遥不可及的错觉。
第21章 021
甜品吃完。
临近午休结束。
顾笙看了眼时间，她得赶回公司。
于是站起身，朝坐在长椅的楚黎说：“多谢你的款待，下次我请你。我下午还要工作，得走了。”
楚黎也站起来，柔和笑笑，“回去吧，我们改天再见。”
中午的阳光灿烂。
顾笙从医院出来，在大门口招呼了一辆出租车，这个时候还是午休期间，人也还不算多。
她坐到后排的位子，闭上眼睛打算小憩，脑中却一直回荡着楚黎的答复。
他的话很严谨，她听后心里也生出决定。
实际的半妖案例，从未存在。
而从医学角度来说，半妖也拥有狼妖DNA，即使接受针剂，也不会有过大的风险。
这对她来说，就像是上天怜悯而来机会，让她抱有希望，可以摆脱掉半妖身份。
不同于父亲顾中易的安排之意。
这一刻，顾笙对针剂没有反感，反而彻底激起了对针剂的渴望，她要弄到手，哪怕不是成分机密，只是一支也好。
市面上不流通特制注射剂，但苏氏集团有，其名下研究院里有，甚至，距离她最近的那个关押狼妖的地下室里也有。
车内的寂静中，顾笙蓦然睁开眼，她忽然觉得自己第一次如此明确想做什么。
不管用哪种方法。
就算毫不光明磊落，她也想满足夙愿。
哪怕就这一次。
……
午休结束的前五分钟，顾笙乘坐电梯上楼，走回办公室。
临开门前，办公室里隐约传出一道女声。
她有些疑惑。
顾笙推开门进去，看见了说话的女子，她身材火辣，一套暴露的水手服，一双7cm的蓝色高跟鞋，极尽张扬。
那个女人，有点眼熟。
仔细打量，居然是当红女模特，名字顾笙不太记得，只对她的身材和脸印象深刻。
没想到她会来找苏珩。
怪不得看她堂堂正正穿着水手服，样子简直是万人迷。
顾笙艳羡，觉得所谓的制服诱惑，说的就是对面的这类女人。
女模瞟了一眼顾笙，而后直接选择无视。
她妆容精致的面孔上保持微笑，面色淡然，双手倚在苏珩的桌前，前倾身子，胸前白皙丰盈的沟壑近在咫尺。
“苏总，意大利C.L品牌一直是由我代言的，论经验论人气，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C.L品牌素来是高大上的形象，她凭借自身优越的条件，连续接拍三年宣传照。
但，这次的新品宣传却没再续用她。
推辞的理由，不过是需要新鲜感，需要新创意。
实在令人无法接受。故此，她才会上门找上苏氏集团。
她在圈内算是最知名的女模。
社交也很广，其中不乏财力雄厚的金主。
苏氏员工对她有些畏惧，知道开罪不起，也没多加阻拦。
此时，站在苏珩身旁的助理宋涛朝她看过来，那胸口的波涛汹涌，呈现诱人的弧度，他目光有些灼热，一颗血气方刚的男儿心在胸膛胡乱跳动。
“……”
苏珩蹙了蹙眉，被她缠得有了丝烦意。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抬眸瞧女模，露出一贯的冷清模样。
“先是发短信，再是来苏氏揽拍摄，李小姐你还真是很缺工作，不如换个经纪人，这样更有发展前景。”
女模一愣，随后失笑：“哈。”
她李明明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想和她一起吃饭的金主多了去，她商量一件事，没有谁不给几分面子的。
唯独他不一样。
总是给她挫败感。
风月之情，他不领。
如今，连简单的合作都推拒。
苏珩也不去看她反应，语气淡漠：“李小姐，我稍后有商谈，恕不远送。”
即使已有被拒绝的准备，李明明还是因为这冷清的态度，而有些不爽。她却偏偏不好发作，深吸一口气，没表现出恼怒和失望，保持最后一丝尊严，二话不说，直接推门离开。
临出门前，还面无表情看了顾笙一眼。
顾笙对上她的眼神，凉凉的，带着几分泫然欲泣。
怜香惜玉油然而生。
但，没什么用处。
苏珩不是个随便对女人心软的主儿。
何况是他已经决定的事。
女模离开后，苏珩这才重新抬头，目光落在站在门口前的顾笙身上。
那清冷的嘴角，慢慢有了一道弧度。
不期而遇，顾笙与他略带笑意的视线相对。
只匆匆一眼，她赧色地低下头，迈步回到办公位，收拾桌面的文件和资料。
刚才他说要去商谈，她得完成自己的工作，这些文件和资料是上午准备的。
顾笙是苏珩的助理，但大多数复杂的、有含金量的事情都是宋涛处理。
在这期间，商谈酒会等公司以外的工作场合，苏珩都没带她出席过。
此次的商谈，一如既往，他没选择带她。
苏珩这样做，原因其实挺简单。
她专业知识有限，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身为助理，在商谈过程中，是需要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她穿着高跟鞋，一站几个小时，有点令他于心不忍。
而这次苏珩的商谈，他离开公司，对于她而言，是一个好时机。
她牢记着针剂的事情，半妖的身份能不能改变，就在此一举了。
确定苏珩的车子离开后，顾笙稳稳心神，她鼓起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从办公室出来，乘坐电梯直往集团楼下的地下室。
到达目的地。
顾笙淡然着表情，看了眼迎上来的工作人员，公式化般的语气道：“苏总有吩咐，让我送去一支针剂做样品。抓紧时间，现在你有五分钟时间，可以去准备针剂，以及一次性注射器具。”
她的表情和语气，与平常无二。
顾笙是苏珩的助理，这是事实。
工作人员没有看出破绽，也没有怀疑。
他不敢犹豫，赶紧前去准备针剂与注射器具。
地下室内面积不小，里面灯光如昼，一个个铁笼内关押着等待处理的狼妖，它们带着焦躁，在有限范围内来回走动。
看到这些狼妖。
顾笙别开眼，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顾小姐，苏总需要的针剂和注射器都在这里面。”
工作人员说着，将一个不大的黑色手提箱递到顾笙面前。
“好。”
她接过手提箱，忍住满腔的慌张，转身离开，匆匆朝电梯方向走去。
如今，她就像一支离弦之箭，无法再回头。
心脏因为紧张和兴奋而急促跳动起来。
针剂已经到手，办公室现在也没人，她要回去那里，赶紧给自己注射才是。
之前，母亲一直是名执业护士，乡下的卫生所医务人员又少，经常带着她一待就是好几天，她自小耳濡目染，有时候也会帮忙，对于打针这种事情，还是比较顺手。
很快……
也许很快，她就能如愿以偿了。
回到办公室后，顾笙下意识地第一个动作就是上锁，她把手提箱放到桌面，取出蓝绿色的注射剂，唇角紧绷。
“嗡——”
手机忽然震动。
顾笙心虚紧张之下，双手一抖，急忙又稳住，险些将针剂摔在地上，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楚黎打来的，接通之后，传来他一贯温和动听的嗓音：“顾笙，唐铎刚打来电话，拜托我跟你转达，他想请你和虞朵一起吃饭，毕竟你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你救了唐铎，虞朵应该感激你才是，一起吃顿饭，也有利于缓和你们姐妹俩的关系，你说呢？”
“好，我知道了。抱歉，我这里有点事，很忙，再联系。”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控制不住的轻颤。
说完，顾笙径自挂断电话，果断地关掉手机。
这对于她是个关键时刻，需要断掉和一切人的联系，以此来确保安静的环境，确保自己顺利进行。
蓝绿色的液体通过针头，一点点注射进白皙的肌肤内，直通静脉的血液，缓缓蔓延全身。
而另一边。
楚黎被挂断电话后，皱起眉头，这不太像是平常的顾笙，他靠在椅子上，暗自揣测着她声音的紧张感，以及四周的宁静感。
片刻之后，像是大致猜到了什么，他那双狭长幽深的桃花眼，带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冷意。
楚黎从科室出来，走到医院的走廊的尽头，停在一处敞开的窗户前。
他靠在窗边，悠然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漫不经心看着周围的病患家属，焦急地来来去去，淡淡移开目光，低声笑了笑。
如果他没猜错，能导致她如此紧张的原因，大约就是与针剂相关。
她的效率，远远高出他的想象呢。
针剂对一个半妖而言，能否发挥功效。
应该不久就会有结果。
他，拭目以待。
第22章 022
注射剂完全用尽，药效迅速发生效用。
一阵眩晕感袭来。
顾笙摇了摇身子，眼里的一切也渐渐模糊。
饶是她如何强撑清醒，那发挥作用的药效，流窜在体内，整个人就像被打麻药与电击一般。
她头疼欲裂，心脏急速，双腿慢慢无力，人已经无知无觉地靠着办公桌向下滑去。
特制针剂，真是很厉害……
这是顾笙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她昏厥在地，手脚随着药物抽搐几下。
紧接着，四肢百骸发生变化，那一套白领丽人的衣服下，此时却静静躺着一只毛茸雪白的狼兽。
……
三小时后，苏珩结束行程。
那辆黑色高级轿车重新停到集团的门口。
按理说工作结束，以苏珩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回家，但他还是吩咐回到公司。理由么……司机不明白，但助理宋涛很明白，办公室里有人在坐班，咳，还是佳人坐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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