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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我什么？”他笑了笑。
“能够创造历史，改变世界，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啊。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她一本正经地说。
每一个喜欢历史的人，大概都有这样的憧憬吧。期待着有一天站在巅峰，能够搅动风云，让后人记下自己的名字，代代永远不会忘记。有这样的机会，谁能不激动呢？
但他，似乎不怎么高兴。“不是人人都有的么……呵，我宁愿不要这种机会，”他的声音竟然有些苦涩，“我宁愿不要。”
他宁愿像她一样，像任何一个平凡人一样，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操心的只是今天的饭菜该吃什么，工作上任务没完成，下一次休假时该干点什么。不言家国，不问山河，只谈琐碎庸俗，衣食住行。
至少那样，他还有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哥哥，还有他的族人。
至少那样，他不会失去一切。不会在最绝望时，选择闭上自己的双眼。
这样的语气听得赵晗心里一痛。她低头，看见佐助的眼神黯淡下来。是触到了什么伤疤吧……
她突然想起那次在庭外，这么多的群众，都是在指责他，义愤填膺，恨不得把他除之而后快，自以为是地伸张正义。一个个咬牙切齿，丑恶的嘴脸。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为他说一句公道话。
可能注定要辉煌的人，必将不会被世人理解。
她鼻尖一酸：“如果坚持不下去，就放弃吧。没有人会责怪你，也没有人会瞧不起你。尽力了，就已经十分令人敬佩。”
“不，我不会放弃，无论这条路多痛苦，多难以承受，我都会走下去。”他闭了闭眼，一瞬间透出坚毅的光，“木叶的体制，再不改变，撑不了多久了。下下一代，或许更早，下一代，他们就能看见崩溃。”
“可那是后代们的事了，并不关你的事。应该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不是吗？”
“晗，你错了。到了那时，弊病已经积重难返，那才是真正的无力回天。”他淡淡地说，“再怎么样，我们至少要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至少，让后来人有能力扶正大厦。”
他是铁了心要往这条路走。还会有多少那样的不解，诋毁，攻击，齐齐地指向他？他真的能承受全部吗？到底他会先累倒，还是先被恶毒的攻击击垮？
赵晗的指尖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是你……”
“但是总要有人站出来吧，”他打断她的话，“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吧。”
“生于黑暗，长于黑暗，行走于黑暗，才知道怎么去追逐光明。正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才会懂，怎样才能避免。”
他握住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给予她勇气:“我的父母，我的族人，都死于这种不合理的体制。一夕之间，全部……丧命。”
“而侥幸存活下来的我，甚至没来得及再看他们一眼。早上上学时，每一个人都还慈和地像我道别。但到了晚上，他们，就这样倒在我面前，满身是血，连每一间房屋，每一条路上都是血。到处都是血腥气，逃无可逃。”
他神色平静，像是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是我的哥哥杀了他们。”
“他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选择亲手了结他们的性命。后来投奔恐怖组织，暗中给木叶提供情报。然而到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当他是可耻的。”
————“叛忍。”
“但我最后才知道。”
“是我亲手了结了他。”
他语气平平，但赵晗却早已听得心如刀绞。她隐隐知道佐助以前的事，但当他亲口说出来，亲自把伤疤揭她看时，她还是忍不住颤抖。
“别说了，别说了，”她语带哭腔，死死咬住下唇，“我求你，不要再说……”
佐助再次握紧她的手：“对不起，晗，我不是故意要吓你。”
他差点忘了，晗到底是和他们不一样的。长于和平之地，又是家里的娇娇女。打从出生起就是父母的宝，怕是没经历过这种事。
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吧。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改变它们，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为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像我一样，不会有人因为这样悲惨的事，而留下眼泪。”
“但是，他们到底……”她哽咽了一下，似乎说不下去了。
“但是什么？”佐助的目光很是柔和。“晗，你说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一写到这种心灵交流就停不下来。
或许有很多小仙女们都忘了，晗晗子是身穿这个设定。所以选爹妈，还是选佐助，这可是值得深思的问题emmmmmm
但是，跟我一起念【这文有HE，有HE，有HE】
最喜欢佐助的，也是最吸引我的一点，就是佐助的责任感，千万人吾往矣的雄心装壮志。真的是太帅了好吗(つд⊂)或许笔力不济，刻画不出万分之一，但还是想尽力尝试一下。
最近还听很多同是作者的朋友说，app刷不出更新提示，不知小仙女们有没有这种情况。说起来，我自从下了app，就没见它有过什么鬼提示←_←
第58章
“可是你费尽心力想要守护的木叶，想要守护的那些人，却巴不得你出事。即便有那么一两个为你说话的声音，那又怎么样？一两次后，还不是乖乖闭上了嘴。”
“你的决心，到底有几个人能理解？”她忍住不让声音颤抖，“你奔波劳命的时候，那些人却在说些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眼眶一热，在即将控制不住自己前，赵晗别过脸去。
明明和自己无关，却像感同身受般，心里堵得慌。一想起那些恶意相向的言辞，一字一字便如同刻骨入心，她一个旁人，听了都止不住地委屈难受。那么佐助呢？真的能做到置若罔闻吗？
她紧紧咬住了下唇。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他抬手，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水渍，“但是晗，你有见过搏击长空的雄鹰，只因为几只燕雀的叽叽喳喳，就裹足不前的么？”
他再次握住她的手。修长的手指上有些许薄茧，发硬的粗糙感，摩挲在手上却带着坚定的力量：“路，总要有人去铺。垫脚石，总得有人来当。这是要肩负起的责任，和其他任何一切都无关。”
“卡卡西老师愿意，鹿丸愿意，鸣人愿意。我宇智波佐助，也愿意。”
掌心被有力地握住，暖暖的。赵晗却不敢看他，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紧。
“不过，硬要说起来的话，我这个人的确很不讨人喜欢。”佐助浅浅一扬唇。
“没关系，”她轻声说，“没关系，只要讨喜欢你的人喜欢就好了。”
赵晗吸了一下鼻子，重新低头看他时，脸上恢复了温和如春的笑。
佐助躺在她腿上，仰头看着她弧度柔和的眉眼，有些话却生生卡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其实很想问她，她是不是也在“喜欢你的人”里面。但又隐隐有些害怕，害怕听到的答案，和他设想的不符，会就此击毁心底的幻想和希冀。那是他唯一的，仅剩的一点光。
不问，不知道，至少还能保有一丝憧憬。
他暗自嘲笑着自己，什么时候，曾经无所畏惧的他，也变得如此的懦弱？连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都不敢。
最终他还是决定沉默，赵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房间内再次归于平静，只有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和匀净轻浅的呼吸声。
那份文件挡住了她的脸，他再怎么调整角度，也看不见她。稍微动了一会，就被赵晗戳了一戳，以示不满。
佐助无奈地叹口气，只得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再乱动。手上却没闲下来，指尖把玩着她的腰带，时而缠绕，时而放开，看着纤细柔软的腰带在她腰间卷动。
“现在感觉好点了么？”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还觉得很难受么？”
她合上了文件，微笑着摇摇头。
他既已对自己的道路坚定不移，并且还有很多同行的伙伴支持着他，为同一个理想奋斗着，他相信自己，那她也会相信他。很庆幸，他并不是孤单一人。
“以后也不要这样了，”他伸手，握住她圆润的肩头，“有些事，我自己心中有个把握，你不要操心。”
不要操心……似乎有点强人所难。但她还是乖巧地回应：“好。”
佐助点了点头，看着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终于指向了离开的一刻。他站起身来：“好了，我该回去了。记得自己早点睡，熬夜不好。”
“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比较合适。”赵晗笑了笑。她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不介意的话，我送送你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缓慢地踱步。沙发到房门，并不算远的距离，他们花费的时间却不算短。
终于到达门口，赵晗突然有点舍不得他离开。但是她不能开口，作为女生，总是要矜持一点，不能不让他走吧……她的手慢慢伸向门把。
在即将要接触到门把时，突然腕上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钳制住。她抬头，不解地望着佐助。
“我……”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能抱你一下么？”
她的眼睛一瞬间大张，旋即又温柔地弯起：“可以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佐助翘了翘嘴角。还没等她做准备，他一使劲，把她整个人拉向他的怀里。
猝不及防地撞进怀抱中，她才头一回感觉到，和他日日冷峻的脸不一样，原来他的怀抱如此温暖有力。
她闭上了眼睛，细嗅着萦绕在鼻尖的清幽香气。脑后的头发被人抚摸着，很柔和，很舒服。
“我突然想起来，”佐助放开了她，对上她探询的目光，“我没有带钥匙，回不去。”
“所以，只能麻烦你再收留我一晚了。”
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心知肚明。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赵晗忽然有点想笑。
他撒了一个不太高明的谎言，她却愿意被他骗。
“可以，不过只有沙发。如果你能接受的话。”
她抬手做了个手势。
“请吧。”
※※※
漏夜，亲王府邸内。
“更深露重的，长老跑到寒舍来，不知所为何事？"手一扬，清亮的茶水汩汩流泻出来。朝香宫看着茶杯，头也不抬地问道。
水户门炎坐在对面，脸上的皱纹皱成一团："恕老朽直言，听说殿下最近和宇智波佐助的学生，浅羽晗来往十分密切啊……"
朝香宫笑了笑，说:“不过是本殿下的妹妹和她熟识，所以偶尔会碰到而已。怎么，长老对此可有不满？"
水户门炎哼了一声："是么？听闻昨夜还留宿在殿下府上了，可有这回事？"
啧啧，看这老头如此语气表情，是跑来兴师问罪的啊。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您啊，这个嘛..." 朝香宫稍稍抬起了头，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才说，"是舍妹邀请的，作为兄长，也不能驳了妹妹的面子不是？"
水户门炎冷漠地看着对面的少年："说实话，老朽对殿下的心思，对殿下的私事一点都不关心。只是这么长时间了，殿下竟然没有发挥一点价值，这是否有点说不过去？"
“我可是听说，梨本宫那边在宇智波被囚禁时，私下可提供了不少便利。那么相应的，殿下您是不是也应该……”
他的话没说完，但朝香宫已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不就是觉得他和浅羽晗关系好，想从他这里套点话嘛。既然他想知道，说给他听就是了。
“我明白长老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然而很遗憾，我掌握的，也并不多。"他低下头，轻啜一口茶水，“但我可以给长老说两件事。”
“第一，这次木叶会社的疏漏事故，是浅羽晗负责解决的。而且据内部说，还牵扯出了政府的系统问题。”
顿了一会，接着说：“第二，宇智波佐助似乎对这个学生很上心……是十分的上心。”
他毫不犹豫地把所知消息全部提供。可能会对浅羽晗构成威胁，但是他有自信，即便牵扯到她，最后他可以把她捞出来。毕竟水户门炎的死敌是那个宇智波，如果能借他的手除掉佐助，那他还是挺高兴的。
良久，没有听到对面的回应，他微微抬起了眼。
水户门炎正襟危坐着，眯起眼睛像在沉思着什么。随即，他招来旁边的暗部，低声耳语片刻。那暗部朝他一躬身，一个黑影瞬间消失了。
"多谢殿下的消息。望殿下能牢记当日你找到老朽时，说过的那些话。"
他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起身往门外走去。
看着他略微佝偻的背影，少年微一挑眉：“长老不觉得，您在对待宇智波佐助一事上，有些操之过急了吗？他才被放出来几天啊，长老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看来上次佐助的翻盘，并没有给长老留下深刻的印象，或者……长老是不得已而为之？”
脚步一顿，水户门炎犀利地看着他。
“不过是在下的一点猜测而已，只是希望长老不要太过急躁，从而一次次失去良机。”朝香宫报之浅浅一笑。
虽是猜测，实则他现在已有了一点线索。当日见水户门对佐助如此恨之入骨，他便觉得不对劲，即便是因为团藏的事，即便立场不同，也不会这样。果然，经过下面人不懈地追查，他倒掌握了一些线索。
“本殿下会牢记当日的话，长老做什么，本殿下都会支持您。若有冲撞之处，还请长老海涵。”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水户门炎却不怎么感动。微一皱眉，径直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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