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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荣府长房——圣手镇九州

时间:2018-05-06 10:42:37  作者:圣手镇九州
  周瑞媳妇素来圆滑,听得此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咬咬牙应承下来:“烦请姑娘禀奏公主大奶奶,奴才一定办的明白。”
  “主子知道后必定欣慰。”夏莲垂眸说道,“荣国府在京地产尚缺一员皇庄头领,若大娘不嫌弃差重,林总管自会铺排——”
  周瑞家的大喜过望,复又跪下朝上磕头:“大奶奶恩深似海,奴才感激不尽!”
  临要离开,夏莲走到门口时忽然驻足:“还有一桩事儿得请大娘帮我哪个主意。”
  周瑞家的忙道:“姑娘尽管说。”
  “我们主子虽是一片苦心,环三爷与二姑娘并不知情,主子既不好张扬着惹恼二太太,又不愿私下向他们显露功德,做奴才的不想主子好心背阴放,大娘可教我如何办?”说的直白些,夏莲既要探春姐弟知道赵姨娘的命是颜氏所保,又不想自个儿跑去宣示,索性把难题交给周瑞夫妻办理。
  “这个容易!”周瑞媳妇满口包揽,“姑娘放心,这事儿只管交给奴才来办。”
  颜氏与贾瑚并贾葵姊妹各有在京皇庄,不难找到安置赵姨娘的地界,贾环用了许多手段终未打听出生母下落,原当她早已毙命,多赖有个名唤钱华的伴读同周瑞之子相与,套的酒后言语方知母亲为堂嫂周全,心下这才稍安。
  又过一日,颜氏带了两个小子往荣庆堂请安,走到半路听说贾母赶着大早往承恩公府串门去了,正想折去上房,却见宝玉同贾环贾兰自书房转出来,都竖了手站在路边问好。
  待贾茗贾英行了礼,颜氏问道:“被老爷们叫着考校学问去了?”
  宝玉答了个“是”字。
  颜氏点点头:“你们去吧!”
  贾环忽道:“前日大嫂子赏的点心口味极好,弟弟厚颜,能否再跟您讨一些?”
  颜氏饮食讲究,每常有新奇菜馔分享各房,贾环却是无缘品尝的,但凡送往二房的东西,至王氏处就算到头了,十回里有九回半要送到宝玉房里,漫说贾环,贾兰都需往后靠一步。
  宝玉并不明白里头的机窍,也向颜氏说:“一齐去,我最喜欢那道‘荷酥一点清’,尝着大是顺口。”
  “二叔!”贾兰截和,“昨日读了首小山词,有两句不大明白,正想请您指点一二。”
  宝玉并不在意:“晚些时候你拿书去我院里即是。”
  颜氏笑道:“还是做学问要紧,不过两样点心,我教人给你送去便是。”
  宝玉只得应了。
  混迹公门府邸的公子小姐,多多少少都能浸淫一些内宅鬼私,等他们长成,纵是雪缎品性也挂了墨点子上去。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譬如宝玉。
  前朝有位佚名的著言大家,写得一部寓鬼神讽人伦的《西游记》传世,其中对沙门的解读最有意思:如来佛祖的娘舅鲸吞一国人口未受惩戒,安安稳稳回了西天;观音菩萨救走造孽无数的金鱼精,倒仗法力把一河生灵尽数剿灭;满口慈悲的唐僧嗔怪猴子杀生,却又庆幸案发地在荒郊野岭不必吃官司——真真是把毁僧谤道的主旨描摹到极致。
  贾母与王氏都信佛,信的却是《西游记》中的佛祖菩萨,嘴上虽念阿弥陀佛,手中不妨沾有血腥,正应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偈语。这本无可厚非,偏偏把那贾宝玉养成了白莲花,虽有成人的身躯,心计比贾茂都差上半截,譬如现在,贾环说要点心,宝玉真就理会一个字面意思,若非贾兰帮忙,贾环必得教他坏了谋算。
  颜氏吩咐春兰把贾茗哥儿俩送去荣禧堂,这才问道:“你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
  “大嫂。”贾环开门见山,“姨娘现在在您那儿?”
  颜氏讶然,上下打量贾环一番方道:“荒唐!是哪个在你跟前乱嚼舌头?”
  “大嫂何必瞒我。”贾环苦笑,“弟弟只不明白,您为何要帮姨娘。”
  颜氏微微颔首:“我看错了你!”
  贾环欠了下身:“弟弟不敢。”
  “你姨娘确该一死!”颜氏倒悬团扇,“我本不欲多管闲事,但细究起来,她的罪名是我翻出来的,因为这条害你与二姑娘丧母,虽是无意,终究难以心安。”
  贾环急道:“大嫂既愿行善,何不送佛到西天?”
  “善也未必是善!”颜氏淡淡地说,“我要瞧一瞧,你可如兴武所讲能支撑起二房的门楣。”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不会真的支持贾环,她只是想分化二房内部而已。但即便如此,身为嫡统的捍卫者,如此作为也是十二分的错误。大家在后面还会看到一个为守家庭、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主,希望可以适应!
 
☆、规人有意坏规矩 妒媳无心摒嫉妒
 
  于颜氏而言,贾环纵列宰辅之尊亦难教她放在眼中,之所以救了赵姨娘当肉票,用意同保住马道婆俱是一般。
  犹疑不定的模糊念头在颜氏知道元春又有身孕后立刻坚定起来。
  如今的贾侧妃在东宫已是风头无两:仅次于太子妃的位份,贵为国相的堂兄,总督云贵的娘舅,富甲一方的姨亲——加上膝下的皇孙,太子妃母子所拥有的也只是一个名分罢了。
  静待石皇后打发了放赏的宫人,颜氏微微笑道:“又教我夺了头彩,回去传报喜讯,也算极大的功劳。”
  “早年太子妃要让琮儿认你为母,我说荒唐,斥去了太子,现今看来——”石皇后望向颜氏,“你是什么意思?”
  颜氏摇摇头:“贾家只认皇统,不管亲疏,还请皇舅详查。”
  “我们信重你的人品。”石皇后叹口气,“但你毕竟为贾家儿媳,如非明正言顺,怎么能靠着嫡庶大义四个字舍弃自家外孙?外头怕要非议你胳膊肘朝外拐,赚上樊梨花的声名。”
  颜氏沉吟片刻方道:“金琮为太孙时还勉强当得起,等他翌日做了储君、皇帝岂不尴尬?”
  石皇后有些头疼:“萱儿略大一些,茂哥儿是姑娘就好了!”
  颜氏心说:我女儿的婆婆绝对不能是太子妃那样的人。
  贾萱比太孙大个抱金砖的年纪,贾茂与东宫大郡主的年龄只差三岁,颜氏最初也有为次子定个封国公主的打算,不意后头跟太子妃翻脸,哪怕她还有心,金昊夫妻尚得掂量小棉袄会不会受“恶婆婆”虐待——
  皇后试探着问:“你可要去东宫看看。”
  “好”颜氏极爽快地答应了。
  石皇后相信,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不能用文字描绘,赶紧打发小宫女跟了去探信儿。
  论礼数,东宫的女主人是太子妃,颜氏并没故意绕过她去,不等茶盏上桌就露出不耐烦来:“刚听说贾侧妃有了身孕,我奉主子娘娘懿旨来瞧她,现在可方便?”
  太子妃不敢多嘴,亲自引着颜氏往元春的院子去。
  元春没想到堂嫂如此给面子,哪怕当着太子妃,脸上的激动依旧压不住,专叫宫女抱金闰出来给舅母请安。
  “你有身孕,不必忙了!”颜氏摇着扇子说,“老太太如果知道,指不定怎么喜欢,你哥哥前儿尚说再有几天便是皇孙生日,跟葵儿兄弟商量预备一份礼物,不意又添了喜讯,阖该他来破财。”
  元春赔笑:“闰儿小呢,怎么当得起哥哥嫂子的厚爱。”
  “一家子骨肉,不必外道了!”颜氏又问,“可有什么想吃的?我教他们做了亲自送来。”
  元春忙道:“倒还未改了口味,想起来必跟嫂子讲的。”
  往宫中送吃食易教有心人暗算,哪怕无碍,元春依旧不愿落人口实。
  “嗯!”颜氏亦知其理,提过一句也就罢了,点了下头说,“初八是皇孙生日,我便跟主子娘娘请旨,将外眷探视的日子挪几天,你以为如何?”
  元春满脸喜色:“嫂子想的再周到不过了!”
  颜氏瞥了抱琴一眼:“回去后我将你的父母家人拨往郑国府名下,你在宫中侍主有劳,我自会酌情赏他们,伯爵府的都总管尚未定下,且教你哥哥补缺,你以为如何?”
  抱琴赶忙磕头:“公主大奶奶恩比天高,奴婢尽忠捐身,永难报答!”
  颜氏含笑点头:“起来吧。”
  太子妃脸色苍白,隐约清楚颜氏是“项庄舞剑锋指沛公”。
  元春暗生窃喜:堂嫂此举大具深意,虽是将抱琴掌控在自己手中,也间接说明有支持自己的念头,漫说一个心腹丫鬟,哪怕这会子要她亲交投名状,也决计是求之难得的夙愿。
  女人心海底针,齐鲁公主的心思并非是区区一个东宫侧妃所能臆测的。
  抱琴神色古怪地进来传递消息:“主子,大奶奶方在门口遇着太子爷和太孙,顺道把太孙带出宫去了。”
  元春好似挨了闷棍,忍不住嘀咕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将金琮搁在公主府,吩咐贾葵贾茂陪着,颜氏去荣禧堂把元春有孕的消息回给了张夫人。
  张夫人多少有些担心:这要再生一个男孩儿,二房可就有两座王府撑腰了。
  颜氏又道:“我把太孙接到了公主府,许会过去小住几日,家中还要您盯着一些。”
  有个能干的儿媳在,张夫人觉得自己忧虑太多都是枉然,闻说后笑道:“你放心便是。”
  元春又怀龙孙,贾母与王氏恨不能昭告天下,张夫人即将推延请安日期的话说与二人知道,贾母意头不减:“公主想的周到,且把皇孙的生辰礼备好。”
  张夫人看着凤姐说:“近两日内廷必有传报,你且预备着,再定个放赏的条陈给老太太过目!”
  凤姐答应一声,又请示婆婆:“可要讲给亲戚知道?”
  “这倒不必!”张夫人想了一想方道,“如今张扬了,宫里主子许觉贾府轻狂,反倒带累侧妃。”
  王氏纵然不满也说不出什么,凤姐自去料理不提。
  贾瑚对妻子有事儿没事儿把皇太孙领家里来的举动颇有微词,从某种程度上讲,荣府是金琮的潜在对立方,万一他在贾家地盘有个好歹,谁能赔得起?
  “金昊都不担心,你又何必杞人忧天?”颜氏一副光明磊落的表情。
  太子爷未必是不担心的,颜氏在东宫门口撞着他们爷儿俩,心血来潮地问金琮:“近来宫中暑热,你可愿到姑妈府中小住两日?”
  金琮自是愿意的,转头朝太子爹看去。
  金昊略感迟疑,又见颜氏拔腿就走,无奈地嘱咐儿子:“听你姑妈的话,不要误了功课。”
  会误功课是一定的。大青朝与西洋的往来日渐频繁,颜氏想跟夷人商战,怎么着也得做到知己知彼,最近收集了旧年搁下的许多闲书翻看,耐不住性子也算情有可原,拉着两个孩子一块研习,毕竟有做榜样的心理,有些枯燥也只能忍了。
  事实上从太宗皇帝到永泰皇帝再到东宫太子,没有一个不曾在西学上下功夫,金琮还小一些,是非观念尚未定型,颜氏这才得以做他的启蒙师傅。
  本打算借此机会躲躲清净,不意未等七夕到来,凤姐倒亲至公主府向颜氏请准为贾琏纳侧的事儿。
  按照常理,甭管齐鲁公主的手伸的多长,且抓不到小叔屋里去,凤姐之所以当成正事儿来讲,概因当事人为前科累累的尤二姐。
  “好好的怎么又提起这话来了?”颜氏颇为诧异:这位王家姑奶奶可不是贤惠的主儿,又有上回的事儿,张夫人能宽宏大量到为这样的人向儿媳施压的程度?
  凤姐低下头:“是我的命!”
  尤二姐的运气——应该是孕气实在好,贾琏挨了颜氏的板子,又连累父亲受罚降爵,如今只把克己修身当成第一要紧任务,岂料风云无常,尤二姐偏偏诊出两个月的喜脉来,那会子正值贾瑾大婚,娘儿几个并不声张,又过一月方与尤氏说明,尤氏如顶焦雷,哪里敢做主,硬着头皮回给张夫人知道,张夫人动气之余索性推个干净:“我不管了,你自己与琏儿媳妇商量!”
  凤姐是哑巴吞黄莲,待要装聋作痴,婆婆却先知情,若是就此妥协,难保替人做嫁衣,再三权衡后只能表一表贤惠,收拾了屋子要接尤二姐进府当姨娘。
  颜氏叹口气:“这算什么事儿!”
  凤姐太知道眼泪流给谁看最有用了,一边落“珍珠”一边赔罪:“嫂子,您看我,这是我们二爷的好事儿,我不该——”
  深藏骨底的侠气成功被凤姐拱了上来,颜氏站起身问:“谁在外头?”
  冬梅进来伺候:“主子。”
  凤姐赶忙拦阻:“嫂子,尤二姐怀着贾家的骨肉——”
  “我要是你,只两条路走!”颜氏冷声道,“不把贾琏与尤二姐弄死就把自己弄死!”
  凤姐大诉衷肠:“嫂子,您是太宗皇帝金口指婚,又立大功于社稷,大爷宠您敬您是该当的,我父亲虽然上进,早年却是靠老公爷提拔才得出头,您进荣府是下嫁,我跟二爷是高攀,再想任性要强就是自欺欺人了!”
  颜氏递帕子给她:“任不任性要看值不值!”
  凤姐忙描补:“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那个意思也不打紧。”颜氏挥手示意冬梅退下,“说句逾越的话,真容狐狸精进了门,你起码要睁着三只眼看住苓儿和芃哥儿。”
  凤姐低着头不言语。
  颜氏意有所指地暗示道:“我得提你一句,老爷太太未必在乎儿子的偏房,孙子孙女另当别论——”
  凤姐咬咬嘴唇:“嫂子,我如果这样办,您可愿意给我撑腰?”
  “现成两个撑腰的在,我能有什么效用?”颜氏淡淡地说,“不过姓尤的狐媚子如敢败坏体统,太太必会替你做主。”
  凤姐渐渐收声,又坐一刻方才告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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