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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科——坤极

时间:2018-05-24 15:23:51  作者:坤极
 
    二楼中当日她同余有台呆过的那个房间在他们走后,已是将房内的所有摆设全部抄走,就是被朱瑾睿扫落的棋子也已是看不到一颗。
 
    不知是抄没的太过干净,还是在那之后有人进到楼中做过清理。
 
    房间分为内外两间,外间就是她同余有台用膳下棋之处,因一直存着避嫌和去到三楼休息的心思,内间她当日并未进去。
 
    架子床上的纱帐已是被扯去,床上的被褥软枕也已是不见踪影,曲清言站在床前看着其上鱼戏莲叶间的图案,心头的怪异感愈发明显。
 
    三层的情况同二层相似,只有些房内却是连床都没有,不止是原本就没有还是抬走了。
 
    曲清言回到县衙后院时天色已晚,王嬷嬷寻牙婆雇了几个下人厨娘,她要住的院子已是全部收整出来。
 
    “少爷,您刚到县里就这么忙,别在累坏了身子,先用膳吧。”
 
    王嬷嬷上前服侍着她换下官服,换了身半旧的棉袍,曲清言坐在八仙桌旁,闭上眼,脑中都还是寿阳县同福楼的这一团乱麻。
 
    这团乱麻被朱瑾睿快刀一斩现在全是线头,到底哪一根有用处,能摸到背后的隐秘以她现在对寿阳县的了解根本找不出。
 
    找不出……那不如就不找了。
 
    若是这同福楼当真同京中有牵扯,朱瑾睿这倒是走了一步好棋,想要他和曲文海来善后,还真是想得美!
 
    之后的几天,曲清言彻底丢开同福楼的一应事物,只专心的了解县内情况。
 
    身为一方父母官,全县的百姓都要在他的羽翼下生存,想到从前曲伯中每每喝醉了酒就会拉着她念叨身为知县的不易,她那时很是不解,而现在她走上曲伯中的老路才知何为不易。
 
    已是要入冬,这一年的秋收早已经结束,赋税也已是收完,只今年西北干旱,一整个夏天只降了两次雨,庄稼只差旱死在地里,哪里有收成可言。
 
    没有收成,县衙从各村镇就收不上税,州府那里的任务完不成不说,县衙中来年的一应费用也没有出处。
 
    曲清言看着无比惨淡的账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平县地处山东,不说常年风调雨顺,旱涝的年份实在不多,只遇到一年阴雨不断,结果曲伯中还出了意外被落石砸中。
 
    “曲知县,这西北常年都是这般情况,您愁也没用。”冯典簿抱着前面几年的账册进门就见曲清言虽是面无表情,可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愁县内的情况。
 
    “往年遇到这种情况,县内都如何处置?”
 
    “往年啊,”冯典簿嘿嘿一笑,从身前抽了一份账册递到曲清言面前:“大人,您看完这个就懂了。”
 
    冯典簿笑的神秘,曲清言接过账册翻了几页头就更加疼的厉害。
 
    她之前只知道各县县学的情况与实际极为不符,却是没想过这笔钱会被如何挪用。
 
    若是这是用做救济的银钱,她应该怎么办?
 
    前朝各州府县镇的衙门放例子钱一事,在本朝开国之初就被命令禁止,太祖严禁各级府衙再行此事,可这西北……开国已是近百年,居然还保有前朝的旧习。
 
    这事朱瑾睿知道吗?
 
    曲清言刚涌起这道年头就暗自摇了摇头,朱瑾睿那人虽然人冷话少可绝对不是傻子,他到这西北已有一年,这等事又如何会不知。
 
    难怪他原本已是拒了景帝的传召,中秋大宴并不准备出席,结果还是赶在最后一刻进了京,这民风开化怕也只是一个幌子。
 
    他想要的是有人能当他手中的刀,将这西北隐在暗处的问题全部掀到明面,然后是整治还是特赦可以去同景帝讨一个说法。
 
    曲清言靠在椅背上,突然就想到若是那日她同余有台没有出长安府,他会寻什么由头将她弄到这寿阳县来?
 
    想到那日在官道上,朱瑾睿那样逼迫她给一个回答,她就觉无比可笑。
 
    这种男人心机深不可测,她从今以后只适宜敬而远之。
 
    她紧紧的攥着账册,突然扬头看向冯典簿:“这西北可是大部分县镇都做这种放印子钱的事?”
 
    “是,几乎所有的县衙都会私下里放印子钱来贴补,大人你也知道这西北的动荡不是一日两日,要说这里同江南一般是鱼米之乡也就罢了。
 
    “您也看到这里穷成什么样子,朝廷不给贴补,每年又一个铜板也不少要,这不也是都逼的急了。谁都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可不做不行啊。”
 
    冯典簿这番话说的似是极为合情合理,只曲清言账册翻至最后就已是发现印子钱的去向中只一部分是贴补进了县衙,另外一部分都被县内这些官员瓜分掉了。
 
    曲清言合了账簿,心下的叹息已是止不住:“长安府府衙私下里是否也会放印子钱?”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事由来已久,一直无人来查怕是也会私下里偷偷放上一部分。”
 
    从上到下全部连成一片……
 
    她要如何做,是同流合污还是假装保有读书人的风骨直接将此事揭发?
 
    想到那所谓的读书人的风骨,曲清言猛地一拍书案站起身来,难怪那朱瑾睿一直强调要真正的有学之士,但凡是拿到一甲之人,心头肯定会存着番不愿同流合污的傲气。
 
    若她是这个时空的土著,此时怕已是一封奏疏递到豫王府或是或是直接递到京城。
 
    朱瑾睿想要的就是有人将这事光明正大的揭开,再不是藏在暗处各级衙门做私账。
 
    她背上带着冷汗心头却已是有些畅快,想通这其中的关键朱瑾睿的算盘怕是在她这里要拨不响了。
 
    “明日明日到街上还有乡下去统计书院和私塾的数量以及生员的具体人数,若是能打探到县内的读书人的具体数量便是最好。”
 
    不论是同福楼还是县衙中的私账她都准备先这般压下,朱瑾睿只要不追问她就只当没发现。
 
    “大人,咱们县中的读书人还算是这临近几个县中最多的一个,您将开化的地点选在这里当真是明智的很。”
 
    冯典簿很老道的避开曲清言为何会到此,只当这是她自愿到寿阳县来历练。
 
    “一旦有了秀才功名就不会被征兵,家中还能减免赋税,这等好事为何这西北还是极少有人愿意读书?”
 
    去清言你不知这冯典簿为何会变得如此上道,只他听话好用她也懒得去探究背后的原因。
 
    这典簿一职虽说只要身具秀才功名就可担任,可是人就会有私心就会有小算盘,她在这里还没有任何根基,又何必去多此一举。
 
    这话似是问到了冯典簿的心里,他将话匣子一拉开,就又说道:“大人,这中了秀才的好处谁都知道,出了门都能被人叫一声秀才老爷,这在西北已经算是天大的喜事。
 
    “可这秀才也当真是比举人还难考,县试四场,还有府试,每一级都要筛掉不少人,而且大人您应当知道考秀才那是不会抄朱卷的。”
 
    不抄朱卷只做糊名,这背后能做的事情可就太多太多了。
 
    曲清言当年十二岁就能得中秀才这中间就同曲伯中脱不开关系,他身为县试的主考官可是让曲清言拿到了四场考试的案首。
 
    冯典簿再没明说曲清言却已是明白,秀才、举人、进士一向都有定例,一人得中就极有可能将旁人挤去。
 
    若是再有人用些不光彩的手段……
 
    曲清言突然就想到镇上的那个书院中,那名管事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以帮他们得中秀才。
 
    “这是县衙中开源的一部分?”
 
    她问的很是不客气,让冯典簿还稍稍有些赧颜。
 
    “大人,县内的情况您也知道,县衙中一众兄弟也都要吃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半日中得到的信息量实在有些多,曲清言挥了挥手示意冯典簿可以离开,她站在窗前,想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突然摇头呵呵笑了起来。
 
    都说难得糊涂,就是景帝面前曲文海他们这些阁老都揣着各自的小心思,不过是一个西北县城中,她又何必太过计较和认真。
 
    冯典簿如此干脆的同曲清言摊牌也有他的用意,这县内的情况就是这般,多年来从未变过,之前的几任知县也不是没想过去整治。
 
    只是整治的结果就是妥协。
 
    身处这样的环境中,背后又无人支持,胳膊如何能拧得过大腿。
 
    他会这般告诉曲清言也是存了让她自己去做决定的心思,是不是想要折腾一番,他们都无所谓。
 
    曲清言自然是要做一番面子上的事,这整个西北都在朱瑾睿的掌握中,她若是就这般毫无抗拒的直接同流合污倒也显得她太过没有节操。
 
    而且,她总要给自己留出一点应对的时间。
 
    于是她上任半个月中,所有人眼中的她都如同一只无头的苍蝇,东一下西一下,心似是很大什么都想改,可能力又太过有限,什么都改变不了。
 
    豫王府,谨身殿中。
 
    刘先生站在殿中不解的发问:“殿下,寿阳县为何迟迟传不来消息?”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二合一大章
 
    西北乱象已不是一日两日,朱瑾睿自去年年底到这长安城中就已是发下其中的问题,只这乱象盘根错节如一团乱麻般让人无处下手。
 
    他同幕僚刘先生还有府中长吏商议了半年才想出这个法子,以民风开化为由头,到京中去向景帝要人,他事先就已是预料到景帝的顾虑。
 
    西北需要彪悍的民风,如果这里的民众同江南一般斯斯文文,那进犯的鞑子要如何才能抵挡得住。
 
    所以奏疏递上去,景帝会有的为难他一早就已料到,他欲拒还迎的用了番手段,赶在中秋大宴入京,在景帝跟前坐了半日,就成功的激起了景帝心中那点自傲。
 
    之后的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来人更是上上之选,六位阁老家中来了三位小辈。
 
    只是曲清言同余有台之间的师生情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他原本想要派去寿阳县的人选也由事先定好的余有台变成了她。
 
    是余有台到寿阳县还是曲清言按说区别不大,他们背后都站了一位阁老,真惹出什么事背后总有人帮他们兜底,他这个豫王只要一直站在外围保持中立,就不会惹来景帝和太子的猜忌。
 
    只曲清言去到寿阳县已有半月,这半月来一直有探子送回消息,寿阳县的公账私账她都已是看过,只是为什么一直没传来任何消息?
 
    “不急,再等等。”
 
    朱瑾睿将手中的卷册往书案上一丢,他自认还算了解曲清言的性子,那人看似能忍但向来不服输,只要给她时间给她机会,让她真正的成长起来,从前欺负过、折辱过她的人就一定不会放过。
 
    就因为知道她的这个性子,所以他临时改了主意,将派去寿阳县的人换成她。
 
    依着她的性子,想要在西北站稳,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就一定会将同福楼还有地方官府放印子钱一事捅出来。
 
    曲文海在京中自从升任了礼部尚书就同钱疏本没了之前的亲近,这半年来因着同顾恩阳有所交集反而隐隐让钱疏本有了戒备之心。
 
    他之前递上去的奏疏被景帝丢到内阁,又被内阁几人丢给曲文海就能看出一二。
 
    按说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曲文海只要善加利用就能将钱疏本扳倒,届时再扶一个亲近之人坐上刑部尚书的位子,他在内阁中就能彻底坐稳。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为什么不努力抓住?
 
    朱瑾睿心中也带着疑惑,却是不愿被几个下属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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