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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沐清公子

时间:2018-06-19 08:51:52  作者:沐清公子
  金兵不再往前,是他们议和的诚意。
  可吐了一半战果,便是宋廷的诚意吧!
  韩世忠紧蹙着眉,声音不大,只道:
  “秦大人,这世上除了权衡,还有道义。有人道,有天道,但你不懂。”
  说罢,韩世忠扬鞭策马,只奔向夕阳深处。
  “无耻!”史雄望着秦桧的背影,摔了一下马鞭,“我追将军去!”
  “诶!”陈酿一把拦住,“大家都不痛快,你让独自将军跑两圈,静一静。日后……”
  他一阵沉吟,似望着夕阳的方向:
  “日后,举步维艰。但……”
  “但求初心不改,终有复国之日。”后面一人接道。
  转头看去,果是秦棣。
  他脚下一蹬,驱马上前:
  “陈参军。”
  “小秦大人,”陈酿颔首施礼,“此番多谢你。若非你千里赶来,只怕我等皆是死路一条。”
  “天佑君子。”秦棣道,“陈参军当为君子。”
  陈酿笑了笑。
  君子!
  这个君子,却护不住自己的妻。
  “陈参军,”秦棣又道,“恕我直言,此前史副将扛了你回来,说是被烟火熏晕的。这话……”
  他低头笑了两声:
  “我兄长初来军营,不大知晓你,自然瞒得过他。可近来咱们日日一处,你不是那般体弱的书生。想来,是史副将打……”
  “晕”字还未出口,却是史雄心虚了。
  此事关系到谢七娘子的身份,也不知能不能与秦棣讲。
  他忙辩解道:
  “小秦大人,这话胡乱冤枉不得!军有军规,自己将军治你个谎报军情的罪!”
  “哦?”秦棣看向他,打趣道,“谎报军情的,只怕是史副将吧!”
  史雄不惯撒谎,脸上早是青一阵白一阵了。
  他还欲再辩,却是陈酿拦住了,只道:
  “小秦大人所言不错。”
  他即坦荡,秦棣自也坦荡,遂道:
  “还望你莫怪我唐突。只是连日相交,敬你是个君子,当你是个朋友,故而有此一问。若不方便,只作耳旁之风便是。”
  陈酿看向他,自有几分敬意。
  此番他赶来军营,也算是舍身相救了。单是这等果决气度,绝非寻常人所有。
  况且,瞒着七娘的身份,也不过是怕传至金营,使她涉险。
  但对于秦棣,他很放心。他信他是个君子。
  “倒没什么不方便,私事罢了,平日遂不曾提起。”陈酿道。
  正欲再说,秦棣却接过话头:
  “容我猜一猜。”
  他沉吟半晌,食指敲打着下巴,道:
  “临安关于陈参军夫人的传闻颇多。有说战场不幸丧生,有说靖康年间被俘北上。不过,陈参军从来不置可否。此番的私事,是否与她有关?”
  陈酿眼眸微动,有些惊怔。
  行军以来,除了对着史雄,陈酿鲜少提及七娘。秦棣一个外人,怎就知晓了?
  秦棣方道:
  “因着陈参军眼底有情。”
  提及谢氏夫人时,那不易察觉,却又截然不同的神情。
  “谢氏夫人还活着吧?”秦棣又问,但更像是陈述,“在金国?”
  “你怎知?”陈酿蹙了蹙眉。
  秦棣低笑一声,指了指陈酿马鞍上的点心盒子:
  “你北上之时带了一盒藕粉桂花糕,一路之上却舍不得吃。待撤兵之后,才尽数倒掉。听点心铺子的掌柜讲,你日日买,是因着妻子爱吃。那你带着这个行军,又是为着谁?”
  陈酿笑了笑。这个秦棣,也是位心细如发之人啊!
  不过,他对七娘的事如此上心,到底有些奇怪。
  陈酿又看他一眼,忽想到一人,方道:
  “小秦大人是受人之托,帮人打听的吧?让我也猜一猜,是王三郎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杏花天1
 
  秦棣笑了笑,自不隐瞒:
  “三郎是位痴人,还望陈参军莫觉有所冒犯。”
  提及王绍玉,陈酿的思绪飘得很远。他望着前头的临安城门,倒与汴京有几分相似。
  “王三郎为吾妻挚友,岂会冒犯?算来,我认得他比小秦大人更早些。”陈酿道,“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思来,感慨良多。”
  秦棣亦了然。
  他所言的,应是还在汴京的时候了。
  无忧无虑的年光,总是过得很快,又叫人回味无穷。
  陈酿接着道:
  “那时的故人多已不在,难得零星剩下几个,反倒更疏远了。”
  秦棣遂不知他们此前的事,可国都遭难,惨状非常,却也是感同身受。
  他方劝道:
  “屡屡闻得谢氏夫人的死讯,加之国破凄凉,三郎心中难免有结。”
  陈酿点点头。
  王绍玉此人,万事随心,活得洒脱又痴然。当年的少年,一身锦衣打马街市,还总唤他陈二哥呢!
  他含了笑,道:
  “这些故人,也是时候一处叙叙旧了。”
  ………………………………………………
  韩家军归来之事已传得满城风雨。街市茶坊依旧不停地议论。自然,再怎么议论,总不会是天子的错。
  以和止战,似乎目的也是止战,并不不可。
  但才收复的土地白白去了一半,到底可惜!也有人说,是韩世忠兵力不挤,皇帝为大局考虑,故而召回。
  而朝堂之上,皇帝一面肯定了秦桧的议和之功,一面又嘉奖了韩世忠的军功。皆大欢喜,两不得罪。
  本当韩家军此次归来,虽不至连根拔起,多少也受些惩罚。
  可眼下的境况,却叫人越发看不明白。
  百姓们自然还要,但议论一阵也就过了。不似满朝文武,私下已生了许多心思。
  王府的庭院中,杏花开了满天。莹白无瑕,正应了临安的江南之风。
  “父亲,”王绍宣行了个礼,正立在杏花之下,“陛下如此做,究竟是怎个意思?摆明了不让打,回来偏又有嘉奖?”
  王老爷坐在摇椅上,捻须道: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且不说这议和能不能成,便是成了,边境就真太平了?到时还不是要靠着韩将军岳将军么?再说,秦桧这才复相几日,还不趁着机会立个威?便宜还能都让他占了!”
  王绍宣似恍然大悟。
  想着失去的国土,又有些愤愤。
  他方道: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件事,总是陛下做得不地道。”
  王老爷捻须的手顿了顿,蹙眉:
  “你是越活越回转!口无遮拦!”
  王绍宣自知这是沉不住气,可心头窝火,许久不曾这般痛快地说一句。
  他缓了缓气息,方道:
  “父亲赎罪,日后不会了。”
  王老爷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王绍宣并非不知轻重之人,能说出这番话,到底还存得分男儿血性。
  “也罢。”王老爷道,“对了,你三弟近日做些什么?”
  提起王绍玉,王绍宣朝他的院子看了一眼,方道:
  “前阵子秦棣北上,他遂不大出门游荡了。成日闷在房里,倒得了些文稿。”
  “什么文稿?”王老爷一惊。
  三郎这小子,不是不喜念书么,竟还折腾出文稿来?
  王老爷又哼笑一声:
  “也不知是什么胡乱写来,不通不顺之物!”
  王绍宣干笑了两声:
  “这回父亲还真算错了。那些文稿儿子看过,虽不是治世文章,倒也算得一流。”
  “哦?”王老爷一时眼睛大了些。
  “是记录汴京风物,人烟往来之文。”王绍宣道。
  说罢,他又随口念了几句。
  只见王老爷神色有些黯然,只轻叹了一口气。
  “三郎多情,到底是念旧啊!”王老爷沉吟,“汴京……汴京……为父都快忘了汴京的样子。”
  而王绍玉之文,又让整个汴京跃然纸上,勾起思忆无限。
  汴京,真好啊!
  王绍宣看向父亲,隐见他眸中泪光闪闪。一眨眼,却又转瞬即逝。
  但他懂那个表情。
  王家在汴京立足已有百余年,兄弟三人皆是汴京长大的。故而,王绍玉才能写出那样的文章,王老爷才会如此动容。
  王老爷看了眼头顶的杏花,方道:
  “天气好啊,也该出门走动走动了。听闻韩将军家的杏花极好,也不知有没有眼缘一睹。”
  “父亲的意思是……”
  王绍宣渐渐压低了声音。
  虽说父亲一向主战,可并未与军中之人又过多交情。皇帝多疑,最忌讳结党营私。王老爷近来仕途平稳,也多亏得多年的谨慎。
  “这个时候,顾不得这许多了!”王老爷道。
  如今谈的和议,像一枚定时的火药。眼下国土不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王绍宣正要细问,却见王绍玉自不远处来。
  他一身十样锦袍子,手握一枝杏花。风流少年,像是夜里的星,也像是乱世的希望。
  “父亲,大哥,我出门去!”绍玉打了声招呼,脚步却不停。
  “诶!”王绍宣唤住,“家中闷得受不住了。寻秦棣么?夜里留饭不留?”
  绍玉挥了挥杏花:
  “久不出门,去陈二哥那里坐坐。”
  陈二哥?
  陈酿!
  王老爷与王绍宣皆是一愣。
  从前在汴京时虽多有一处,只是靖康之后也就疏远了。尤其当年陈酿自王府带走七娘,似乎再无甚交集。
  听闻数月前,二人还险些在断桥上打起来。
  这会子又成“陈二哥”了?
  “三郎,”王老爷唤,“你过来。”
  王绍玉一愣。不情不愿地过去,心头着急:
  “父亲,我急呢!你有何事?”
  “你是去寻人家麻烦的?”王老爷狐疑地看着他。
  这小子,许久不惹祸了,还不会皮痒了吧!
  王绍玉有些无奈。
  他摊摊手,撇嘴道:
  “真有事!叙叙旧而已,你别大惊小怪的!”
  王老爷又打量他一回。
  这小子笑嘻嘻的,春光满面,似乎也的确不像找麻烦的。
  他方道:
  “既如此,你帮我带个东西过去。且等着。”
  “你也找他?”王绍玉有些不解。
  话音未落,只见王老爷已向书房行去。绍玉愣然,许久反应不过来。
  一旁的王绍宣摇头笑笑,一掌拍上绍玉的头顶:
  “混小子,发什么呆?”
  “大哥,这……”绍玉指着父亲离去的方向。
  “这什么这!”王绍宣道,“让你等着就等着,哪来那样多废话!”
 
  ☆、第二百二十章 杏花天2
 
  王绍玉行上街市,握着父亲交与的信。直到现在,还有些愣头愣脑的。
  分明是秦棣与他说了七娘的消息,他打算去找陈酿问个明白。
  怎的又成了送信人?
  父亲与陈酿应没甚交情啊!况且当年陈酿带走七娘,态度傲慢,甚是无礼,母亲不喜的。
  他蹙眉望着手中的信,一时不解,只得揣入怀中。
  街市上依旧喧闹。
  早市买菜的大婶正要回去,午间卖布的少女又撑起了摊儿。人群来来往往,招呼应和,似乎已忘了此前韩家军征战又召回之事。
  于百姓而言,仗没打到家门口,便是无关紧要的。日子总还是要过。
  行过一家黄酒铺子,绍玉顿住脚步,转身行进去。
  白日的酒铺子人不多,零星几个熟客。掌柜的上前寒暄一阵,而伙计们多是坐在一处聊闲话。
  “王小郎君!”掌柜热情的声音,热情的姿态,直叫人有些消受不起。
  “今日吃个什么酒?”掌柜道,“可真是好酒量啊!”
  王绍玉算是常客,出手又大方,自然要更热情些。
  绍玉不自在地笑笑。
  此处酒虽好,唯有一处,便是这掌柜太烦人。
  “打绍兴酒吧。”绍玉道。
  打酒收钱的速度倒是很快,绍玉拎着酒坛,又走上街市。
  身后传来掌柜的送客声:
  “王小郎君,常来啊!”
  绍玉笑了笑。若非心头不痛快,谁愿成为酒铺子的常客呢?
  不过,近来常吃酒,也见得些酒的好处。吃点酒,话就更亦说开了。
  若非前日与秦棣吃接风酒,还不知他对他家妹妹存了那样的心思!虽说秦榛并非秦家血亲,可这样的事,到底有些荒唐。
  情之一字,果然是无甚道理可讲的。
  至参军府时,陈酿倒也不惊讶,只在莲塘旁的三角亭上见了绍玉。
  他不惊讶,绍玉却有些惊讶。
  陈酿方道:
  “早知你要来的。我还想着,你沉了好几日的气,比我预计的要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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