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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同人]我是一只白骨精——夏荼dragon

时间:2018-09-24 09:00:32  作者:夏荼dragon
  羲和上神注意到被迦楼拽着的我,淡漠出声,“她既见了我,为何不行礼?”
  我忍不住一愣,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但是想到她上神的身份,我这种不入流的小妖精还是应该客套两句,便转过身刚想行礼却又被迦楼拽住了胳膊。迦楼瞪了我一眼,眼神透露出‘你怎么这么没有骨气’的无语,他转过身毫不客气地怼道:“夫人真身乃是凤凰受万鸟朝拜,可我家小妹却不是鸟族中人。我和伽罗一向惯着她,没有规矩也无需在乎规矩。”
  羲和上神本来渐松的眉头又是一皱:“你和伽罗的妹妹?”
  她可笑地看了我一眼,语气让我十分恼火,“你和伽罗哪来的妹妹?”
  就算是再怎么好脾气也听不得这句话,我握紧了迦楼哥的手,直白道:“我是不是迦楼罗的妹妹,这一点好像跟上神您并没有什么关系吧!难不成东海的凤凰还喜欢管这种闲事吗?”
  羲和上神没想到我敢顶撞她,气得一滞:“你!——”
  迦楼眼里出现三分笑意,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赞同道:“对啊,我和伽罗有没有妹妹,这一点都不关旁人何事情,更不关夫人何事。她是我们认定的妹妹,更是这世间我们仅剩的亲人,哪怕就是夫人……”迦楼低头一笑,再次抬头时看向羲和的目光发狠,“哪怕就是你也无权来过问,更无资格来过问。”羲和的脸色一瞬惨白,手指攥着自己的霓裳华服,而指骨泛白。
  迦楼嘲讽一笑,而这一次他拽着我的手,彻底头也不回地离开。
  -
  东海之巅,神树扶桑。
  迦楼盘腿坐在山崖之上,海风吹过他的鬓发衣袍,有一缕长发黏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越发衬得眉眼风华绝代。我坐在他的旁边,因为感觉到他内心里情绪的澎湃,所以安静地没有打扰他只是出神地望着他的侧颜。没想到迦楼蓦地转过脸来,凤眸带笑地看着被他抓了个正着的我:“干嘛一直看着哥,不认识我了吗?”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只是觉得,刚才哥哥被暮光照的样子,特别好看。”还有他在羲和上神面前维护我的样子,我也觉得自己这位哥哥很好看。
  迦楼失笑,抬手揉了揉我脑袋:“啧,小善,好看是不能用来形容男人。”
  我望着他:“迦楼哥,你有心事吗?”
  迦楼双手反撑在地面:“啧,本来回家一趟,心情挺好的,没想到晦气地碰上了那个女人,一下子就变得不是特别好了。所以才会呆在这里放松一下心情,毕竟回去看母树时,不想让她看见我不高兴的样子。”
  我抱着膝盖,目光投向一望无际的东海,日出东方,整片东海都浸润在金波粼粼之中,有种波澜壮阔的美感。犹豫了半响,我终是开口道:“其实刚才我看着你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和那个羲和上神有些相像,倒不是说五官而是一种天生气质,不过我想,可能是因为你们都是翼族的缘故吧!”
  话说,金翅雕同金乌和凤凰有什么关系吗?
  迦楼同我一样望着海面,半响,男子十分嫌弃撇嘴道:“能不像嘛,我就是那女人生的!”
  ……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哈?”
  迦楼转过没什么表情的脸:“听起来很丢脸,对不对?其实我也不想承认的,但是没办法事实如此,我和伽罗一母同胞,也就是说,我们是一起从她蛋里钻出来的。”
  ……
  这信息量有点大,让我缓缓。
  我捂着胸口,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难以接受地问道:“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羲和上神其实你娘,而那只金乌其实……是你的弟弟?”
  迦楼十分随便地嫌弃道:“啧,如果一定要跟他们沾亲带故地说的话,那就勉强算是吧。不过这种事情说出来,真的很丢人,毕竟有那种门第观念严重腐朽的古板母亲,还有一个脑残到活了几千年还听不懂几句人话的智障弟弟。”
  我抽了抽嘴角,有一位上神做母亲、一只金乌做弟弟,居然还觉得十分丢人……迎面一阵咸涩海风吹过来,我故作淡定地长出一口气,然而内心却感到十分凄凉与复杂。
 
 
第103章 她是我的神明
  碧波海浪层层拍打着灰色礁石, 发出哗哗声。天边飞鸟灵活地穿梭在崖洞之间,翠丽羽毛浸染着暮光金色, 游鱼时不时会群跃于海面——东海之巅,是难得的万物能够祥和共生的地方。
  我望着不远处那棵看起来就神圣无比的扶桑树, 抱着膝盖语气低落地说道:“没想到,从来只出现在人间传奇话本里的羲和上神与太阳金乌都是迦楼哥你的亲戚,啧,真是想一想都让人羡慕。”万妖国的妖精都说白骨精抱的大腿是金翅雕迦楼罗的,可他们大概不知道迦楼哥不仅来自灵山佛门,还有东海扶桑这个后台。
  这样算来,三界之中, 迦楼罗大概真的是黑白通吃。
  而我连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都还不知道。
  没想到迦楼抬手就给我一个响栗:“羡慕?跟东海扶桑扯不清楚关系,这可是我和伽罗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我十分不解地看向他,直白地问道:“为什么?哥, 这是为什么啊?自己的至亲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这难道不是值得令人羡慕的事情吗?我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可是老戚和红孩儿他们都说, 这世上大概再没有比娘亲对自己孩子更好的了。虽然说你和伽罗姐待我很好,可是……可是羲和上神说的没有错,我确实不是你们的亲妹妹。”我努了努嘴巴,有些泄气地说道, “而那个被凡人奉为光明之源的太阳金乌, 才是你们的亲弟弟。”
  迦楼被我这番话气得直翻白眼, 索性躺下来望着长空,缓缓道:“伽罗不是曾经同你说过,你是我们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小妹,亲人这个词不是随便用的,而母亲这个词,也不是依靠着血缘就能一概而论的。那个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女人不是我和伽罗的母亲,她只是一个狠心的女人,一个狠心到毫不犹豫就能抛弃自己骨肉的女人。”
  我心下一颤,震惊地望着迦楼。
  然而美到雌雄难辨的男子却支起一条腿,语气随意到仿佛只是旁人的故事:“她是万鸟朝尊、血统高贵的凤凰,而我和伽罗生下来却是两只金翅雕,甚至连凡鸟之王的孔雀也比不上,这样生来就不堪的身份怎么配当凤凰的孩子?那个女人的血脉,只能是天之骄子。她给天帝生下十个孩子,却抛弃了两只毫不起眼的金翅雕;她日夜陪伴着自己的天之骄子,却从不担心被遗弃的两只雏鸟会在烈狱中被妖魔吞食;她为死在了箭神手下的九只金乌夜夜垂泪,千百年来却不曾对我和伽罗有过一丝一毫的忏悔之意。”
  迦楼摇了摇头,笑得嘲讽:“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当一个母亲?”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迦楼,只觉得他的语气虽然嘲讽,可是却没有本应该有的恨意。
  迦楼瞥了我一眼,失笑:“小善,你干嘛这么苦大仇深地看着我?”
  我老实地摇头:“我只是觉得按照哥你睚眦必报的性格,竟然会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事情。”
  迦楼啧了声,语气理所当然:“本来我长大后很想报复她的,但是看在她最珍惜的十个儿子死了九个,剩下那个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肠子都要悔青,然而表面还要强撑着一副上神的云淡风轻,我心里就痛快得很!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眨了一下眼睛,神情安然地微笑道,“因为母树不想我和伽罗去恨羲和上神,她说,哪怕那只高贵的凤凰不曾抚育过我们,但是她总是给了我们两条性命。而到现在,我最庆幸的,也莫过于那个女人当初抛弃了我们。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遇见你的母亲。”
  我忍不住问道:“哥哥,我母亲她……到底是怎样的啊?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迦楼没有半点诚意地说道:“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还有一个嘴巴。”
  被他这回答噎了一口气,我推了他一把:“哥你认真点,好不好!”
  迦楼轻笑,一向浓烈的眉眼此刻看起来温柔极了,他手枕着头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
  “她是幽冥的主人,千年不朽地守护着那里的混沌天地。”
  莹白的梦虫缓缓地钻进了迦楼的身体里,而他彻底落入梦中之前,梦呓般地喃喃道:
  “她让我们好好地活,可我活得再久,却越发坚定了一个想法。”
  少女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想法?”
  “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
  在凡间的话本中,幽冥代表着罪恶的源头。凡人传说,居住在幽冥之地的都是上古的妖魔。
  仙神将十八重地府建在幽冥之上,靠着冥河管束着此间恶鬼,也靠着鬼门来镇压幽冥。千万年来,不曾有生灵再到过幽冥,而那片无比神秘而充满禁忌的地方也因天地浩劫与神佛镇压而渐渐偃息。如果说,我梦里的那片荒芜死境是凡人话本里描述的情形,那么迦楼梦境中的幽冥才是幽冥本该有的样子——
  火山与冰湖共存,星河同烈狱辉映。
  蛟龙和飞鸟嬉戏,河海跟荒原相依。
  作为万妖之源的地方,千万年前的幽冥包容着所有难以想象的一切。
  它的浩瀚广阔、奇妙恢弘亦是后来的传说中再不曾出现的。而婆娑树便是这片天地的守护者,她按照幽冥的旨意执掌善恶罪罚的权杖。那里虽然有自上古洪荒就诞生的妖魔,有的兴许狡猾,有的或者心狠,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所有的生灵都无一例外地听从婆娑母树的指令。
  因为,母树公平地遵从幽冥的规则,庇佑幽冥所有的生灵。
  梦境之中,尚是一对小雏的迦楼与伽罗两对小翅膀紧抱在一起,哪怕睡梦中也在瑟瑟发抖。迦楼被冻醒了,只不过没敢睁开眼,怕看见之前那头丑陋凶狠、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而此时,只听一道吸气声,一道明亮的女声就响起来:“嘶,刑天你轻点行不行?我这可是手!”
  一道年轻男声响起来,语气不以为然:“原来你还知道疼,我还以为你这手也是木头做的。”
  女声奇怪道:“我本来就是树,不用你以为也是木头做的。算了,你的圣灵石呢?”
  刑天被噎得一滞:“谁知道你在自家地盘上也能受伤,九黎之战中蚩尤心脉受了伤,我把圣灵石留给他保命了!”,半响,他看向树枝间的两只幼鸟,“你得罪了穷奇兽,就为了两只毛都没长齐的鸡?桫椤你脑子没进水吧!两只鸡还不够穷奇填饱肚子的,你就为了这两只鸡被穷奇咬了一口,我好不容易从部落回来一次,你就给我看这个?”
  桫椤不服地大声道:“什么鸡,这是我捡回来的凤凰!”
  听到凤凰两个字,迦楼打了个冷战醒过来,只是还不敢睁眼睛。
  刑天毫不客气地说道:“大白天的,能先别做梦了吗?”
  桫椤嘴硬道:“就算不是凤凰,那也是我捡回来的!”她抬了抬受伤的胳膊,一本正经中又带着三分娇蛮,“喏,这可是我用这只手,从穷奇嘴巴里抢过来的!”
  刑天头疼地放下她被咬了一大口的胳膊:“你爱怎样便怎样吧,对了,咬了你的那只穷奇如今在哪里?”
  桫椤道:“自然是在它的洞里老老实实地呆着,那家伙咬伤了我,这一年半载地恐怕不会在幽冥出现了。喂,刑天你拿着干戚做什么去?”
  刑天头也不回:“去打猎。”
  我站在迦楼梦境里的那片火山石上,仔细地瞧着从我身旁走过去的青年。他一袭绯色战袍,五官不算俊美但是出奇地耐看,带着骨子里天生的野性不羁。我认真地瞧着他,就连他横贯了剑眉的疤痕也没有放过。然而不论我怎么看,都不敢把梦境里的这个高大威猛的青年同地狱十八层中的无头鬼联系到一起。
  而此时,树下的女子随手摘下了一叶芭蕉,用芭蕉叶接住露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两只幼鸟的嘴边。不同于在刑天面前的不拘姿态,女子轻抚着两只幼鸟凌乱的羽毛,微笑着轻声道:“不用怕,有我在这里,就不会有妖魔来伤害你们的。”迦楼怯怯睁开眼,黑豆般的小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说话的女子,有些委屈地用脑袋拱了拱她的手。
  桫椤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放心,东海的那只凤凰虽然不要你们,但是我会保护你们的,就像……我会保护幽冥中的所有生灵一般。”她手指轻点迦楼的脑袋,“你们是我救下来的小家伙,我们幽冥中也没有凤凰,所以你们要快快长大,等你们长大,幽冥就有比凤凰还要好看的鸟了。”女子手指捏成兰花状,指尖有绿色荧火缓缓溢出,而伴随着她的口诀,整棵婆娑树的叶子便结笼在一起,就像一个安全稳固的屏障。
  五彩的雀鸟从婆娑母树的枝丫间飞出,成群结队地飞过火山星河与冰湖烈狱,浩浩荡荡,却美得不成样子。我托腮望着那一幕,半响,抿嘴笑了起来——在迦楼和伽罗的描述中,我曾经想过很多次自己母亲的样子,想着能够身为幽冥之主的女子,也许会像一个雷霆威严的上神,又或者会像一个温柔婉转的神女。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女子既不算温柔也不算威严,比起幽冥之主的称谓,她更像是这片土地上勇敢而善良的守护者。
  “她很好看对不对?”
  身旁蓦地出现了一道声音,吓得我跳了起来,差点没有滚下火山岩。迦楼手疾地拉住我的胳膊,见我站稳之后他才松手坐在了火山岩上,望着自己梦境里的一幕。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赔笑道:“哥……你不生气吗?”我用入梦大法偷窥他的隐私,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以前,我估计免不了一场混合双打。
  然而此刻,迦楼看起来很平静:“为什么要生气?”
  他扭过头来看向紧张不已的我,半响一笑,“小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梦了,更没有梦见过幽冥和母树,你让我又再次看到了她,我为什么要生气?何况,那是你的母亲,你承自于她的血脉,孩子想知道自己母亲长什么样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空出来的位置,示意我坐到他的旁边。
  我松了口气,半靠着他的肩膀:“迦楼哥,我发现只要每次关系到母亲的时候,你就会变得特别通情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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