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斩绝绝,乃是以斩刀为引,尔后发出消耗大量怒气的绝刀,从而造成大量伤害的一种伤害套路。绝刀刀势不比之前几刀,来的格外惊天动地,血光四溢,哪怕远远看到都令人胆寒,更何况被牢牢锁定在其中的吕布?
然而人在最恐惧的时候往往会激发出其本能,吕布忍着痛,一个率驴打滚,躲过了燕昭最核心的刀,却依然被气劲所重伤,心中又是羞恼又是愤恨,竟然一口血吐将出来。
哪怕当初一个人迎上张飞和关羽,他也没有此等狼狈,不仅不狼狈而且还令那两人受了只会比他更重的重伤,听闻那张飞纵然被刘备拼力救治,总算留的了性命,然而也成了废人一个,再也上不了战场。
而现在立场颠倒,如今被打的伏在黄土之中,咳血不止,奄奄一息的竟然是他吕布!而且还是被一个身高还不到他肩头的……姑娘?
何等奇耻大辱!
“竖子……”吕布一时没想到既能跟燕昭性别相合,又能在这种情境下使用的骂人的话,“你……!”
“早知如此,”燕昭叹了口气,说道,“之前你便应该听从我的建议,早点把尸身借出来才对,不然又何以多受这么多苦?”
如今傻子也能看出来是哪方占优势,主将不敌,那么……
燕昭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吕布部队,嗤笑一声,“你们想救他?”
她刚酣战一场,目光凌厉,其中杀气犹如实质,只不过被她扫了一眼,那边的士兵便有不少瞬间吓尿了裤子。
“这种人,”燕昭用脚尖点了点只能在地上喘息的吕布,嗤笑道,“换一任主子,便上一遍主子的女人,你们以为自己家里美貌的媳妇,有几个没被这货得过手?一边在战场上为主子卖命,一边还把家里的婆娘也孝敬上去,你们这些部下的忠心倒是日月可鉴,哦不,是风月可鉴吧。”
这话还真的说到点子上了。然而这种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也实在有些难堪,当下便有人站出来拿着长矛向燕昭攻去。
“噢?勇气可嘉。”燕昭不闪不避,在长矛即将刺到自己的时候忽然立盾。只听见铛的一声,那长矛便刺进了士兵自己的胸膛。“说真的,你们的主帅都被我揍的像狗一样,你们真的想上来白白送死?”
没人看清那枚长矛是如何刺进去的,因此也没人敢上前救了。
“吕奉先啊,”燕昭看着在地上流血喘息不止的吕布,笑道,“当初应陈宫之邀,领兵入兖州之时,你可有想到今天?”
吕布没想到,陈宫也没想到啊。
本以为戏志才已死,赵云亦要丁忧,曹操的军队就算有典韦,有物资,以吕布之能,至少能撑过饥荒再整军对战,谁想到会半路冲出来燕昭这么一个幺蛾子?
而如今这个变数就这么大刺刺的出现在战场之上,不仅出现,而且还嚣狂的令人恨的牙痒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恶啊!真是可恶!
吕布血流不止,而燕昭俯视着他,也没再攻击,好像在等他流血而亡一样。
“竖子……”吕布咬牙道,“有胆子,就直接把洒家的脑袋砍下来!”
“你让我干我就干?”燕昭挑眉,声音森冷,“我偏不,一刀便让你死了,那有什么好的,便要让你充分享受着慢慢流血,慢慢消亡的感觉,吕奉先,这死亡的滋味,你可要好好感受,才不负我这一番心意啊。”她轻声道,仔细听之下,还能分辨出其中的一丝悲凉,“这血流的越多,你便越虚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虚弱的好像一个稚子,又像一个耄耋老叟,如同一个久病在床的病人般,做什么都没力气,便有仇人如我一般站在你面前,也做不到想做的事,然后你会感到眩晕,眼前发黑,甚至很困,你会慢慢体会到你的身体逐渐死去,然后——吕奉先,你便要去走那奈何桥了。”是的,正如之前被她葬入土的那人一般,她就要吕布也体验下那人临死前的感受,尔后吕布的性命,会被她亲手结果掉。
燕昭的话语光是听着,便有一种森然寒意袭上众人心头。曹操听着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现在回过味来,这少年未必真正是他下属,恐怕只不过是因为正好跟吕布有仇,便打着他的名义过来报仇罢了。
无论原因和过程,结果总是好的,就算现在不是他曹家军的人,现在看来并不排斥,那日后也好说嘛不是,有这等人才在手,还怕什么吕布关羽?曹操一边看着燕昭的所作所为,一边在心里打着主意。
之前燕昭对他开的玩笑他也不介意——年轻人,活泼一点才正常,不过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罢了,他年轻时那会可比对方要调皮的多。
“——就像这样。”正在曹操打着小算盘的时候,燕昭看着那吕布已然目光涣散,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手起刀落,结束了这一代枭雄的性命。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还有陈宫。
五十三
吕布死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以武力称雄于世的吕布竟然会成于武艺, 败于武力,也没有人会想到当世之中,竟然还有人能有一身彻底完败吕布的武艺。
自古以来, 追逐力量, 崇拜强者本就是人的本性, 更何况是这么一群追逐权势的男人呢?所以在吕布身亡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杀了吕布, 顶替他成为当世第一的燕昭身上。
“吕布已死。”然而完成了这一壮举的当事人毫无所觉,她转头看向曹操,一张脸上眉目不俗却稚气未脱,自带一股英气。然而——
“这位……”曹操现在毕竟也是半大不小的人了,看男女还是没问题, 因此在他猜出燕昭的性别之后,心里受了跟吕布当时一模一样的冲击。
啥?女孩子?吕奉先就是被个女孩子打倒的?
“主公, ”燕昭回身, 很奇怪地说道, “吕布死了。”
“啊?是啊……”曹操点了点头, 依旧沉浸在燕昭是个小姑娘这个事实带给他的震惊中。
“……”燕昭环顾了周围一眼,“主公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大哥, 我们还在打仗不是吗?
“……吕布已死!”曹操醒悟过来, 说道,“来人,收殓他的尸身,其余人, 随我杀进去!”
是的,吕布死了!那个让他们鏖战了那么久的枭雄,举世无双的英雄,他已经死了,除了对面忍受饥荒的士兵之外,再也没什么阻挡在他们和濮阳之间,和胜利之间!
噢……还有个陈宫。
“陈守备,这么着急欲往何处啊?”
曹军如摧枯拉朽一般攻破吕布的部队,燕昭随军混入城里,用系统一路追踪,最后拦在了带着一家老小准备出逃的陈宫面前。
“你是……”陈宫看着她,面露惊惶。“那日血漫东郡之人!”
“哟,看来您当时也在场啊。”燕昭悠悠地说道,转身劈出一道刀痕,令其他想要溜走的陈宫家人顿时停下脚步。
“奇怪了,有谁准你们走了?”燕昭挑眉道,“既然陈大人见过我那另一面,想必也知道我肯定不好惹,虽然我没那个我残暴凶狠,不过如果有人坏了我的规矩,我下手不会比她轻。”
“那日到底是不是你?”陈宫问道。
“哎,说来惭愧啊。”燕昭故作叹息道,“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做出跟她一样的事,事到如今,才发现我与她本是一类人,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
“你想做什么?”陈宫强自镇定,“不过我建议你快点,等曹公来到……”
“你在说什么呐?”燕昭弯起嘴角,说道,“陈宫,是不是曹老板把你宠坏了?他怎么对你,你却是怎么对他的?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真的以为他还会如从前一般对你?就算有……那也仅限于众人眼前,公众视野,他为了人才,肯定会挽留你,肯定会表明还会用你……陈宫,这点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
“所以我建议你快点。”陈宫冷哼一声。
“噢?”燕昭挑眉,眉目间满是轻狂不屑,“我就是不快,你又能奈我何?”
这人能几个回合之内便将吕布斩杀,他陈宫一介谋士又能如何?难道抱着她的刀自尽吗?就算对上他全家,陈宫有确信燕昭一刀就能将他们全灭。
他不能怎么样。
“你还想知道什么?”陈宫忍着气说道。“待曹孟德一来,你便再没有杀我的机会。”
“没事,等到那边的大军找到这里还有一段时间,”燕昭不紧不慢地说道,“多谢陈大人关心。”她拿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淡定的用手里的陌刀磨指甲。“聪明人到底能有多聪明,昭可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相信不用我开口,陈守备也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才是。”
“我告诉你,我又有什么好处?”陈宫问道。
“好处啊……”燕昭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那就这个吧。”说罢,她忽然劈出一刀,擦着陈宫的耳朵,直接秒杀了藏在他身后的一名少年。
“你!”陈宫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看着她,“你!”
“你还可以继续迟疑,”燕昭晃了晃刀,说道,“不过你迟疑的时间越多,你族人死的也就越多,慢慢想吧。”
“你怎可对无辜之人下手?”陈宫愤恨道,“有什么事冲我来!”
“死了又如何?”燕昭不以为然地说道,“反正见你就知道,不过是个背主之徒,将来也成祸患。”
“我儿未做过任何事,”陈宫恨道,“你凭什么便能断言?”
“噢?”燕昭挑眉,“我凭什么不能断言?那陶谦又是凭什么来断言主公之父?派兵屠杀无辜老汉,懵懂幼童,不仅胜之不武,整个徐州上下,竟然没一人有异议……这种徐州,要他何用?只不过是一群为虎作伥之辈,一群恃强凌弱之徒罢了!”
“而今你与那些禽兽何异?”陈宫怒道。
“呵,”燕昭懒懒一笑,说道,“陈大人,这你就误会了。”她朱唇轻启,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了?”
“你……”陈宫一窒,燕昭好像确实没说过她自己是什么好人。“那你又有何立场来指责我?”
“你又有何立场指责曹公?”燕昭尖锐的反驳道,“叫边让什么的是吧?你们这些读书人,仗着自己读过几本书,便四处拿出身教条处处针对他人,仿佛不把别人踩在脚下便输了一般,可惜,是真的蠢,自己被桎梏而不自知,傻兮兮的成为他人的傀儡,平时装的有多清高,骂人还不是只会骂别人祖坟?就是死了又怎样?你自己被骂了几句都气的要杀人,你杀得,别人杀不得?全天下就你陈宫的家人友人是人,别人都不是人?我看就是曹公对你太好了,惯得你连自己是谁都认不清了!陈公台,抛掉那些你那些堂而皇之的理由,你就是一个背主弃义的小人!”
要说陈宫此人,他也如吕布一般,是出仕以来就没受到过什么挫折的人,过的顺风顺水的人。而今却在燕昭手上吃了这么个苦头,气的几欲吐血。
燕昭冷眼看着他,又是一刀劈去,陈家的人又倒了一个。
“陈大人,抓紧时间,”燕昭挑眉,“或许还能留个后什么的。”
陈宫索性闭上了眼睛,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哎,没办法了,我本来不是一个好杀的人,架不住总有人给我理由。”燕昭叹了口气,竟然真的一个个的劈了过去。
【燕昭,有时候人就要狠一点,你打的够好,但是不够狠。】
脑海里浮现出教她打架的师父对她说过的话,燕昭心下一叹。她专挑咬牙不语的人杀,让那些一看就知道怕死的人哭的更大声,哭给陈宫听。陈宫毕竟不能做的真正听而不闻,他的脊背虽然挺直,然而已经在不断颤抖。
“陈守备,你还是不准备说吗?”燕昭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的手都有点酸了。”
“我也不知道。”陈宫的心理防线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崩塌,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能看到一些不曾见过的书卷,尔后临战时却发现他所用的战阵正好与之相似,那人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我针对的太明显,他比我磊落,比我自视甚高,自然不会想到这方面,只会将原因归到自己身上,再加上他那个身体本就经不起折腾,自然没两下就死了。我就知道这么多,求你……”
他睁开眼睛,却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全族上下已无一个活口。
“陈大人需要的时间真长啊,”燕昭撑着脑袋,很是无聊地说道,“大人现在觉得如何?”
她看着呆愣的陈宫,说道,“我觉得我能理解大人心里感受呢,是不是觉得可突然了,然后会觉得措手不及,仿佛有人在心里挖了个大洞,可是要过好一会才能感觉到痛,痛到极处,连哭都哭不出来,而且还会觉得恐惧。他们就这么离开你了啊……再也不会对你有所回应,全都是尸体,只能被装进棺材,然后埋掉,可是你又能做到什么呢?你什么也做不到。就算把别人都杀光,想回来的人也回不来了。”
“你为何……为何要如此?”陈宫坐倒在血泊之中,喃喃道。
“我为何要这般?”燕昭自问一般说道,“陈公台,看到了吗?这就是冤冤相报的恶果。曹公为父亲报仇,他们为徐州报仇,你为他们报仇,我又为何不能为我舅父报仇?陈公台,这便是你求来的结果,怨不得别人。你自以为高尚,也不过沉沦进仇恨之中,变成了别人的棋子,自己私欲的奴隶罢了,和其他人并没什么不同。”
“为什么!为什么!”宛若溺水的人忽然抓到稻草一样,陈宫对燕昭说的话听而不闻,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抓起地上的剑便朝燕昭攻去,燕昭不闪不避,顿时被他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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