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按照规矩, 新媳妇请安敬茶,先要拜见长辈,然后才是嫡母、亲母。雍正的亲娘在他登基的那一天就嗝屁了, 所以这拜见长辈这一步可以忽略, 已经收拾妥当的弘昼夫妻俩直接先往长春宫拜见病重的皇后,再转而去养母熹贵妃以及亲妈裕嫔那儿请安。
只不过也不知皇后是真的病得没厉害, 还是乌行云暗中吩咐人给雍正下的安神汤药被皇后喝下的缘故, 弘昼夫妻俩、连同乌行云夫妻俩外加神情看起来特别憔悴不堪的小乌拉那拉氏, 五个人一前一后的到达长春宫时, 却得到皇后还没醒的话。
原本期待皇后给自己撑脸面的小乌拉那拉氏顿时脸色一变, 身体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暗中不动声色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的乌行云心头嗤笑一声,面上却依然保持不变微笑的道:“皇额娘最近身体时有不好, 很长时间都没休息好。如今能安然入睡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儿子们不敢多打扰,请安的话, 就在院中朝着寝室的方向请安也是一样的。”说罢,乌行云便做起了榜样,直接就单膝跪地对着皇后所宿的寝室方面请起了安。
乌行云这么做, 很好贯彻在外面什么事都听乌行云话的李元昊自然有样学样, 而后弘昼两口子也是如此, 只余下小乌拉那拉氏好像还没回过神一般、呆愣愣、像根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
乌行云两口子以及弘昼两口子不约而同的忽略了小乌拉那拉氏,请完安后直接齐步就出了长春宫。往景仁宫去的途中,弘昼左瞧右瞧后,突然一副做贼的模样, 故意压低了声音道:
“四哥,昨儿洞房花烛夜过得怎么样?是鼓足勇气、忍住膈应推倒了那拉侧福晋,还是依然小姑独处睡了书房?”
“五弟啊,四哥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乌行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犊子,你是想死呢还是想半死不活?”
“可不可以都不选…”自知不小心又捻了虎须的弘昼困难地吞了口唾沫,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非要弟弟选的话,弟弟选第三种,好好活着!”
说罢,弘昼好似害怕被乌行云当着四嫂以及新婚妻子的面给揍一顿一般,居然抬腿跑了。瞧那方向,赫然便是景仁宫的方向。乌行云抿嘴一笑,转而冲着李元昊以及吴扎库氏道:“福晋,五弟妹,爷跟着五弟先走一步。”说罢,乌行云摇起了折扇,快步去追撵弘昼,看样子不打弘昼一下绝逼不会甘心。
乌行云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眼前时,跟着李元昊一同迈着小碎步慢慢走的吴扎库氏突然出声道:“四嫂,五爷和四爷的感情真好。”
李元昊想到时不时就会挨乌行云一顿打、却又坚定跟着乌行云步伐走的弘昼,很是深沉的点了点头:“他们兄弟感情的确很不错。”
“都说皇家无亲情,没曾想四爷和五爷,还有六爷却是……”
吴扎库氏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尖利的声音打断。“福晋,五福晋,你们怎么不等等妾身……”
来人正是回过神快步追上来的小乌拉那拉氏,只听她一开口,李元昊就皱起了眉头,十分不给面子的道:“你的规矩呢,都忘到狗肚子里了吗。本福晋作为正室,还从来没有听过,正室等小妾的道理。”
小乌拉那拉氏顿时小脸一白,忍不住为自己身份辩解道:“福晋怕是忘了,妾身乃是侧福晋,可不是格格侍妾之流。”
“你也说你是侧福晋,带着侧呢,不是格格侍妾之流又是什么。”
李元昊原本的脾气本就暴躁,虽说学会了做戏,但还是很容易一点就着。当然李元昊现在当着吴扎库氏的面怼小乌拉那拉氏,完全是因为看小乌拉那拉氏不顺眼。她先前无视小乌拉那拉氏因为算是给面子了,但小乌拉那拉氏这么‘撞’上来,她不发挥自己的暴躁脾气将小乌拉那拉氏怼得内伤,他李元昊三个字倒过来写!
“而且本福晋所生子女乃是嫡子嫡女,而那拉侧福晋你…你要是有所出敢让膝下所出孩子妄称嫡子嫡女吗。”
短短几句话就将小乌拉那拉氏差点憋出了内伤。一向自认牙尖嘴利的小乌拉那拉氏虽说想反驳,但不得不说李元昊所说的很对,她是侧福晋但到底不是正室,只比后院格格高了一等级的她有什么资格让李元昊等她。想到此处小乌拉那拉氏脸色一下子暗沉起来。
小乌拉那拉氏努力平复情绪,等她稍微平缓好心情,准备开口跟李元昊‘道歉’时,却见吴扎库氏突然插言道:“哎哟,四爷和五爷怕是早就到了景仁宫,四嫂咱们做福晋的,可不能让自家爷们等,何况还有熹贵额娘在呢……”
说完,吴扎库氏便完全表现出自己风风火火的一面,拉着李元昊就往景仁宫方向快步走去,这下又落了小乌拉那拉氏在原处。好在这回小乌拉那拉氏没有陷入懵逼状况,因此她气急败坏的剁了剁脚,强忍着怒火、跟了上去。
吴扎库氏拉着李元昊到景仁宫之时,弘昼以及乌行云的确到了有一会儿,正跟着熹贵妃有说有笑。见到他们后,弘昼率先开口道:“媳妇,还不赶快给熹贵额娘斟碗媳妇茶!”
吴扎库氏羞答答地接过宫女递上来的茶杯,敬给了熹贵妃。熹贵妃很给面子的接过一饮而尽,并给了吴扎库氏一套上等的正红珊瑚头面、一对血玉镯子和厚厚的红包,作为见面礼。
吴扎库氏大方收下,并谢了见面礼后,熹贵妃笑容满面的开口道:“想来裕嫔妹妹定是等急了,熹贵额娘也不久留你们两口,且去延禧宫吧!”
弘昼谢过熹贵妃的善解人意,依言领着吴扎库氏离开景仁宫。而等弘昼两口子离开景仁宫,熹贵妃就跟学了变脸绝技一般,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不咸不淡的道:“愣在那儿干嘛,难道还要本宫主动开口让你给本宫斟茶。”
小乌拉那拉氏的脸色顿时变得雪白。不过小乌拉那拉氏也算识时务的主儿,知道她的依仗虽然是皇后,但熹贵妃却是她正经的婆婆,要是熹贵妃不满她,要想磋磨她很容易,因此小乌拉那拉氏立马乖觉的接过宫女奉上的茶水,一脸怯生生的跪在熹贵妃的面前,无比恭敬的道:“请熹贵妃娘娘喝茶!”
熹贵妃冷淡着一张脸,静静地打量小乌拉那拉氏片刻,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小乌拉那拉氏以为自己快要绷不住挪动一下跪麻的大腿时,熹贵妃才接过高举过头顶的茶杯,却没有喝,依然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本宫和四阿哥、四福晋还有话要说,不用你伺候。那拉侧福晋你且退下,先行回二所吧!”
小乌拉那拉氏攥着帕子的手忍不住一紧,脸色再次苍白无血,却依然表现得很乖巧的应了一声是。
熹贵妃如此做,一旁的乌行云忍不住挑了下眉。“额娘既然让你先回去,那你就听话先回去吧。皇阿玛那儿,哦,忘了你还不够格给皇阿玛请安奉媳妇茶。”
好吧,乌行云和李元昊这两口子一样,打人都专打脸,怎么让人脸疼怎么来。
熹贵妃让小乌拉那拉氏先回去,小乌拉那拉氏心理虽然难过,但好歹没哭出来,但乌行云此言一出,小乌拉那拉氏立马红了眼眶,如被暴雨袭击了的梨花一样,泪眼朦胧的看向了乌行云。
这一刻,感受到小乌拉那拉氏泪眼攻击的乌行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尼玛,总有一种看到了高白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是原身弘历口味有问题,还是壳子上一位住户李世民造的孽,怎么他都穿过来这么多年了,有心人还认为他宝亲王还喜欢弱柳扶风、扬州瘦马类型的女人。
乌行云被恶心得想吐,当即就冷下脸,怼道:“你这个样子做什么,是想在额娘面前上爷的眼药,还是想在爷的面前上额娘的眼药,简直不知所谓。”
听到乌行云这么说,与乌行云坚定占同一战线的李元昊也开口道:“额娘,看来要借借你宫里的人手,将那拉侧福晋请回二所了。”
面上更冷淡的熹贵妃点点头,随后就开口找来两位身强力壮的嬷嬷‘送’小乌拉那拉氏回二所。小乌拉那拉氏离开后,熹贵妃立马就朝地上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在四阿哥的面前上本宫的眼药,本宫的是四阿哥是那么色令智昏吗。”
原身弘历不知道,但乌行云嘛显然是不会受美色而诱惑。何况在乌行云的眼中,她可不觉得小乌拉那拉氏哪里美,连她前世十分之一都不及哪来的自信自称满洲第一美人儿。
所以显然不会被美色所迷惑的乌行云珉珉嘴,符合熹贵妃的话,却是有些担忧的道:“那拉氏如此,儿子着实担心儿子后院会变得不平静。”
“四阿哥担忧的是…”熹贵妃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好在现在皇后重病,暂时拿不了那拉氏做借口插手二所的事务。不过四福晋也不要松懈,要比往日管家之时更加盯紧了,别让那拉氏为了邀宠而影响四阿哥为万岁爷办差!”
第61章
乌行云本就不待见小心思多多的那拉氏, 因此对于熹贵妃的话,那是坚定的执行了。要知道后院女人们的撕逼战斗中,作为争夺目标的男人的态度至关重要, 如果男人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甚至不待见的话, 可以预见的是其悲惨的下场。
那拉氏正是这样。
进门之前的雄心壮志被乌行云冷漠无情击了个粉碎,甚至可以算是助力的皇后也因为病入膏肓、即将不久于人世而帮不上, 那拉氏空有侧福晋的头衔, 却在二所后院里举步维艰, 短短数月, 本该含苞待放的花朵儿却提前凋零, 憔悴得好似得了重病一样。
其实那拉氏之所以会这样,完成算是自己做出来的。乌行云虽然不待见她以及后院的那些女人们, 可从来没有在衣食上亏待过她们。其他的侍妾格格们怡然自得、早就不算计着争宠,毕竟有着李元昊的帮忙,明面上乌行云也恢复了去其他女人‘留宿’, 身为皇室成员‘雨露均沾’的责任,她们不争不闹还能有一两天的‘侍寝’机会,要是又争又闹的话, 估计下场会落得高氏一般, 直接被丢出二所贬入辛者库不说还连累父亲、兄弟丢官弃爵。
后院的其他格格侍妾们安分守己, 是因为她们清楚明白乌行云希望她们安分守己。而那拉氏,则是太过高傲或者说自傲,她跟她的家人一样,认为凭着她的家世, 做皇子嫡福晋也是够格,如今委委屈屈的当一个皇子侧福晋,不过是因着族姑的要求以及宝亲王的隐形太子的身份。自傲的那拉氏认为凭着自己的家世和手段,再加之皇后是族姑的优势,怎么也能争夺到不少的宠爱。
但结果……
结果她遇到了一个假男人,对于一些女子常用的争宠手段根本没有触动不说,还起了厌恶的情绪。那拉氏花费了几个月的功夫、使劲万般手段,到最后居然落得一个不安分、喜欢作妖的评价,被乌行云亲自开口拘禁在夏雪馆!
不提那拉成功将自己作死的过程,只说翻过寒冷萧瑟的冬季到雍正九年之时,病重的皇后依然陷入昏迷之中,就算有无数珍贵药材吊着命,太医院的全体太医们也纷纷表示,皇后已经拖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雍正九年九月初时,雍正元后乌拉那拉氏崩逝。雍正辍朝五日,并在京诸王以下、及文武各官以下、公主王妃以下、及旗下命妇,俱齐集园林畅春园举哀。
十月,以奉移皇后梓宫,雍正皇帝遣多罗淳郡王弘暻(亲王允祐第六子)告祭大行皇后。初祭大行皇后,派和硕理亲王弘晳(前太子允礽次子)向皇后行礼。大祭大行皇后,遣和硕裕亲王广禄(亲王保绶第三子)向皇后行礼雍正命显亲王衍潢(亲王丹臻第六子)、理亲王弘皙赍册宝,上大行皇后尊谥——孝敬皇后。而处理完皇后丧事后,可以说身心俱疲的雍正便大病一场,直到雍正十年之时才略微好转。而此时,乌行云已经差不多全权接管了政务,手段老辣比起雍正来爷不逞多让。
对于此,雍正的心情可以说是跟复杂的,一方面他欣慰、满意乌行云作为国家下一任掌权者的合格,一方面也因为乌行云的合格而体会到当初康熙之于太子胤礽的心情。不过好在雍正登基之时已经四十来岁,都说六十来岁古来稀,雍正如今已经五十来岁,也算半只脚步入老者的行列,所以如今的雍正虽说有当初正值中年面对成才的太子胤礽之时的心情,但好在并不多,何况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算表面上看起来没病,但雍正知道他的生机正逐渐减少、没几年的时间好活了,所以为了国家、为了爱新觉罗一氏的未来计,雍正会尽最大的可能性为乌行云登位铺平道路。
乌行云比之常人多活了一百多年,都说人老成精,算是人精的乌行云对于雍正心思揣测程度不说十成十,也有六七分。乌行云心里清楚着雍正之所以这么干脆利落的放权,除了他的的确确是合格的继承人,更多的则是雍正活不了多久的缘故。
正因为清楚的知道,乌行云反倒没有矫情的难过情绪,反而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本该如此。
“你还真的看得淡呢!”李元昊懒得去理清乌行云一肚子的弯弯绕绕,很直言不讳的吐槽:“要是本王,可不会像阿云你这样云淡风轻。”
“不这样云淡风轻又如何?”乌行云好脾气的道:“你也说了爷有心软的毛病,爷为了符合历史那样掌权已经选择冷眼旁观雍正的生死,难不成还要连亲情也淡漠,为了雍正可能会有的情绪而对雍正心生怨气。就这样吧,让雍正尽可能无病无灾的死去,也算全了一番父子情谊。”
作为子女,就算是便宜儿子,对自己的父亲哪怕名义上的父亲出手,在乌行云心中也与禽兽无疑。虽说皇家无亲情,为了那个位置,父子、兄弟相残比比皆是,但乌行云真心不愿如此的泯灭良知。冷眼旁观已经算是乌行云的底线了,所以即使已经没几年好活的雍正对于他这个已经崭露头角、已经完全掌握住了政务,并受到了百官拥戴的儿子感官是如何的复杂,乌行云都不在乎。
对于乌行云的坚持,李元昊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便自动掐断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乌行云给了小胤禔一颗药并交待她平日去景仁宫陪作为祖母的熹贵妃‘玩耍’时,给熹贵妃服下。
“那药真的有用?”
“爷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想来虽说不能完全确定能怀上,但总的来说,还是能增加一定几率的受孕率。”乌行云认真脸道:“何况雍正最近吃的药里面,也有壮阳的功效,两者相加熹贵妃有八成的几率会怀上!”
“还是觉得你这主意很馊,熹贵妃怀孕于你有什么好处。”李元昊还是不太明白乌行云为什么这么做,养弟弟就那么嗨皮,不怕熹贵妃老蚌生珠后、偏心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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