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大礼,他们之前只对东临国君、耶律卿将军和父母行过。
“小神医,老朽的仨个徒弟就拜托您了。”李军医在站直身体后又欲冲着季琉璃鞠了一躬,他为人师表,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武尚劲、费涛、张齐家这仨徒弟郑重地托付给季琉璃。
“李军医快请起,我受不起您的大礼。”季琉璃眼疾手快地扶起李军医弯下腰的动作,让费涛、武尚劲继续扶着李军医。“费涛,武尚劲,扶着你们师父。”
她都说了辨识药草的本领是她分享给他们的了,第一次她没拦住众人的大礼,第二次,她说什么也不会再让李军医对她行礼。
“是,季大夫。”
“是,季大夫。”
费涛、武尚劲一左一右架住了李军医的胳膊,等待着季琉璃的下一句吩咐。
“今儿个就散了,两日后记得到这里集合。”季琉璃还记挂这耶律卿的伤势,想尽早回去看看耶律卿的情况如何。“我先走了。”
在众人未来得及答话之际一溜烟地跑出了众人的视线的季琉璃一路小跑着。
第四十二章 敌军摘下免战牌
东临军营中,耶律卿帐外。
一名将士正心急如焚地看向营帐的门帘处,那急切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门帘窥见耶律卿的身影。
“报!”士兵用洪亮的声音唤着营帐内的耶律卿,他知道将军有伤在身需要休养,可眼下的情况不容小觑。“将军,南稚国敌军摘下免战牌。”
“摘了?你确定是摘了?”耶律卿双手撑在身后坐直了身子,再次询问士兵南稚国是否摘下免战牌,以此为凭据确认这件事儿的真实性。
免战牌是约束战争的一个利器,两军交战或多军交战,只要其中一国挂上了免战牌就等同挂上了一个护身符,视为暂停战争的标志性木牌。
众国在免战牌的定义上是有着十足默契的,若敌对的一方挂上免战牌,则与其对立的一方不得偷袭挂上免战牌的一方。
违反免战牌约束力的一方在偷袭后会得到诸国的讨伐,甚至会面临灭国的危机。
一般意义上来说,在两国交战之际,免战牌是不可轻易挂上的,除非是遇上迫在眉睫的大事才能够挂上免战牌。
“是。”士兵在听见自帐内传出的磁性男声时恭敬地低下了头,南稚国是在正午时分摘下了免战牌。“于正午时分准时摘下。”
“什么时辰了?”耶律卿自日便一直待在帐内不曾出过营帐,遂不知时辰也是在所难免,情有可原。
士兵接到敌军摘下免战牌的消息后到现在估摸着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午时三刻过一点儿。“回禀将军,午时刚过三刻。”
“传令下去,全军备战。”耶律卿不顾腰腹部的疼痛,忽视被野狼抓药的伤口,迅速站起身赤足来到衣柜旁拉开柜门寻找要穿的衣衫。“另外,让李奎、张虎、刘南北、吴保、李尉、孙纯书、张耀祖等人去主营帐等本王。”
“是,将军。”士兵领命后欲转身跑离营帐,他得抓紧时间通知将军要的那几人,他万万担待不起贻误战机的罪名。
“等等。”唤住帐外的士兵,耶律卿眉头微皱,副将军张虎应该是无法商讨作战部署了,前些天带着季琉璃进入军营的张虎此刻多半是伤重卧床不起。
士兵脚下一顿,回过身应答耶律卿的话。“将军请讲。”
耶律卿考虑到张虎身体状况欠佳,便不决定把开战在即的消息知会张虎。“暂时勿将南稚国摘下免战牌这事儿告知张虎,他的伤势需要休养。”
“……”士兵在心中长叹一口气,该休养的是人不是张虎副将军,是耶律卿这位大将军啊!
听不见帐外士兵离去的脚步声,耶律卿提高音量催促着士兵。“还不快去?”
“是!”士兵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拔腿跑了开来。
耶律卿翻找到合适的衣物径自穿戴起来,由于上半身已无衣物可脱,他只需褪下长裤再穿上衣物,倒省了他不少事儿。
每当在南稚国挂上免战牌时耶律卿就会觉得莫名其妙,东临国与南稚国的战争持续了一年零七个月,南稚国基本每三个月就会挂一次免战牌。“南宫墨白啊南宫墨白,这场战事……本王没耐心再拖延下去了。”
耶律卿口中的南宫墨白乃是带领南稚过军队驻守边境的南稚国将军,年龄比耶律卿还要小上两岁。
耶律卿在命人打听后,得知南宫墨白有‘南稚国第一病美人’的称号,因体弱多病而不受南稚国君王、皇子待见,最终在一年零七个月以前在南稚国众多皇子的一片叫好声中被南稚国君王贬派到边境驻守。
年幼丧母的南宫墨白身为南稚国二皇子被南稚国君王安上了将军一职被迫远赴沙场,与耶律卿在身份地位上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同的是耶律卿是主动请缨奔赴战场。
半柱香的时间后,东临主营帐内。
“将军,您来了。”主营帐内的刘南北在看到耶律卿掀开门帘走进来时迎了上去。“除李副将、孙统领外,其余您叫的人都来了。”
“那便等他二人片刻。”耶律卿想起昨日吩咐刘南北去查的事情,想知道劣质陶瓷杯的采购者是何人。“本王昨日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他不知道陶瓷水杯中有瑕疵品也就罢了,竟然让他在与季琉璃拜把子时碰上了杯底漏水的陶瓷杯,他绝不姑息在采购陶瓷杯时中饱私囊之人。
“启禀将军,现已查实,采买军中陶瓷杯的官员是朝中兵部侍郎周百万。”刘南北凑到耶律卿耳边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告知耶律卿。
采购劣质陶瓷杯之人若仅仅只是兵部侍郎,那好办,上报朝廷抄家灭族。
奈何周百万是当朝大皇子耶律卿的老丈人,上报朝廷会有损到东临国皇室的颜面,更别提抄家灭族了。
抄家,周百万的嫡女是大皇子耶律智的正妻,这不是打东临君王的脸么?
至于灭族,东临国君王耶律德也在兵部侍郎周百万的九族之内,谁敢议论此事?
“周百万,耶律智的老丈人啊。”耶律卿单手环抱在胸前,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摩擦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事关重大,望三思而后行。”刘南北劝耶律卿不要轻易做出决定,此事事关东临君王的颜面与权威,万不可在没做好思想准备承担事情后果的情况下莽撞行事。
“本王……”耶律卿的话语在余光撇到门帘处的动静时话锋一转,未免打草惊蛇,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这事儿先压着吧,切莫声张。”
“是。”刘南北点点头,后退两步站到一旁的军事部署画布前。
“哟,李将军,孙统领,你俩是吃什么好东西了?为何面部如此……红润细腻有光泽?”东临军师孙纯书用调侃地目光戏谑着不同往日的李奎、孙冀二人,注意到二人眼神闪躲,孙纯书用胳膊抵了抵身旁的同僚张耀祖。“张军师,你看看,他俩是怎么了?”
第四十三章 布巾绣字裹玉佩
被孙纯书唤到名字的张耀祖毫无幽默感,漠不关心地扭开了头,但言语中不乏调侃之意。“别问我,我不会看病。”
“噗哈哈哈哈,我也没说他俩有病啊。”孙纯书不由得捧腹大笑,张耀祖的话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孙纯书就喜欢张耀祖腹黑的性格,太解气了。
要说解气,李奎、孙冀二人在暗地里没少祸害孙纯书,现下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以报复回去,孙纯书怎会放过李奎和孙冀?
“……”一言不发的孙冀来到军事部署画布前站在刘南北身旁,俨然是将孙纯书的话当做了过耳云烟。
“嘶。”孙纯书倒吸一口凉气,平日里脾气暴躁的孙冀竟然没理会他的挑衅?不应该啊……难道孙冀真的有病了?
“孙纯书。”李奎单手一扫,把孙纯书单薄的身子往张耀祖身边推去,整日就知道叽叽喳喳个没完,烦死了。“边儿凉快去。”
李奎多希望孙纯书能学学张耀祖,人家张耀祖沉稳寡言值得信赖,同样是军师,咋这孙纯书的脾性与张耀祖截然相反呢?
“呀!”脚下没站稳的孙纯书惊呼一声,被李奎推得险些栽跟头,待他重振旗鼓站稳身子后便用胳膊环住身旁张耀祖的颈部。“张军师,你看见什么了?”
张耀祖这二愣子啥都不好,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不撒谎,问啥答啥。
“他推你。”张耀祖如实回答了孙纯书的问话,他确实看到李奎推孙纯书了。
“对啊,他推我,好痛痛啊。”孙纯书另一只闲着的胳膊再接再厉地缠上了张耀祖,像极了在求主人抚摸安慰的幽怨小宠。“张军师,你要为奴家报仇啊。”
“我跟你不熟。”张耀祖用强壮有力的手肘往后使力,打在了孙纯书的腹部,让他离自己远点,男子汉大丈夫之间贴这么近成何体统?
“同床共枕过的关系还不算熟?耀祖你怎能始乱终弃?”孙纯书松开环住张耀祖脖颈的双手顺着张耀祖的身躯滑落后‘瘫坐’在地上,死皮赖脸地抱住张耀祖的大腿不肯撒手。“一夜夫妻百日恩哪!”
孙纯书说到这里时的语气那叫一个宛转悠扬,每个字词的抑扬顿挫都掌握得恰到好处,仿佛是真的被不负责任的张耀祖始乱终弃了一般。
“啊,苍天,这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事情啊。”孙纯书仰望根本看不到天空的帐顶,单手捂在胸前,好似下一刻就会因为太过悲愤而口吐鲜血。“惨绝人寰啊,丧尽天……”
张耀祖见孙纯书越说越离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怒火的他厉声呵斥胡搅蛮缠的孙纯书。“闭嘴!”
感觉到张耀祖的怒火就快要爆发,孙纯书动作灵活地从地面上跳了起来,转移话题的同时不忘拍打身上沾染的尘土。“将军,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议事吧。”
“咳咳。”耶律卿尴尬地咳了两声,光顾着看好戏连正事儿也忘了。“关于南稚国摘下免战牌的事情,你们有何看法?”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南稚无论是挂免战牌还是摘免战牌,东临的众人均已见怪不怪,可南稚国这次仅几日就摘下了免战牌,出乎了东临军营所有人的意料。
“将军,南稚国这次是在挂上免战牌后的四日摘下免战牌。”孙纯书的嗓音变得淡漠生冷,令人怀疑先前的油腔滑调到底是不是出自这个男人的口中,完全判若两人。
“是啊,将军,南稚国之前挂上免战牌后基本是隔了半个月才摘下免战牌。”刘南北在接到士兵通报后得知南稚国提前摘下免战牌一事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南稚国趁东临将士毫无防备的时候打过来。
东临将士有一部分都处在养伤的状态,若是此时面对南稚国大军,毫无疑问是会措手不及,将士的损失也定然惨重。
……
军营后方树林
小步快跑想要赶回军中查看耶律卿伤势的季琉璃在看到前方两个鬼祟人影后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见二人未发现自己的到来,季琉璃隐藏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棵大树后偷听二人的对话。
“东西藏好了没?藏好了咱们就走,藏东西的位置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藏好了。”
“藏哪儿了?”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这傻蛋。”
“哎哟,你打我干嘛?”
“我问你东西藏哪儿了!”
“你不是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吗?我当然不能告诉你。”
“行,算你狠。”
“多谢夸奖。”
“我没夸你!”
“快走吧,这是东临军营的正后方,再待下去被别人发现怎么办?”
“对,快走,晚上再来,主公晚上会在这里等我们把东西交给他。”
“喂,你说主公是何方神圣啊?来无影去无踪……”
“你问我我问谁?要想活命还是别乱问,快走。”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
季琉璃待听不见任何动静之后才从偷偷探出脑袋。
四下无人,她慢慢走近刚刚那两个男子所站的位置,地面上的土壤明显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季琉璃蹲下身子,用手边的一根枯木挖开土壤。
一块黑色的布巾在肮脏的泥土之中若隐若现布巾上有用金黄色丝线绣出什么字。
季琉璃伸手拿起那块布巾,看清了上面的两个字。“墨……白?”
但是这两个字很快便被季琉璃忽略了,她的注意力被布巾中包裹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与布巾相同颜色的墨色玉佩呈现在季琉璃眼前,玉佩上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麒麟。
“好漂亮的麒麟玉佩。”季琉璃被这块玉佩惊艳到了,太漂亮了。
墨色玉佩充满着寻常玉佩所没有的霸气,就连幽关她身世的玉佩在墨色玉佩面前也是略逊一筹。
“刚才那两人是坏人。”季琉璃斩钉截铁地点点头,看那两人偷偷摸摸的样子就觉得他们不是好人。“把玉佩带回去让卿哥哥瞧瞧。”
季琉璃认为耶律卿见多识广,也许会知道玉佩的线索。
这么好看的玉佩一看就价值连城说不定还是无价之宝,玉佩的主人丢了这块玉佩该多着急啊。
第四十四章 麒麟凤玉有相似
东临军营主营帐中。
“按兵不动,防患于未然。”站在军事部署画布前的耶律卿转过身面对众人。“南宫墨白不是小人,断不会派人夜袭东临军营,但提前摘下免战牌一事……实在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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