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黑影一闪即逝,快得让随着耶律卿的声音转移视线的那群人只看到了一棵摇摇晃晃的小树掉下了不少嫩绿色的树叶。
“将军,你看这个。”刘南北在江松尸体头顶正对的一棵树的枝干上找到了害死江松的暗器。
“这是……”耶律卿徒手结果刘南北手中的六角形暗器,认真地思索暗器的来历。
他也听到了江松口中的‘主公’二字,难道这‘主公’是跟东临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怎会命人燃放迷烟?
或许,是打着趁东临士兵中了迷烟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将东临几万士兵一举歼灭的如意算盘。
亦或许,那个所谓的‘主公’知道了麒麟玉佩的事情,但却无法确定是军中的何人拿走了玉佩,想来个‘宁可错杀全军,也不放过一个’。
思及此处,耶律卿凝重的目光落在了面前身高才到自己腰腹部位置的季琉璃,看来季琉璃挖到的麒麟玉佩,会给季琉璃带来不少麻烦。
“这江松不就是放了个迷烟么?”顾隋远对江松的死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怎么回事儿?”
江松为何会在那个小兄弟询问谁是放迷烟之人的时候拿刀砍向小兄弟?他为何又会在说出什么‘主公’二字后遭到灭口?
季琉璃看出了顾隋远心中的疑惑,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燃放的迷烟浓度足以让这军中几万号人全军覆没。”
“什么?”顾隋远瞪大双眼瞧着说话的小兄弟,全军覆没这个词可不能乱用啊。“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季琉璃郑重其事地走到顾隋远跟前,仅说了四个字。“我是大夫。”
顾隋远听见小家伙自称是大夫,随即摇头失笑,要开玩笑也不是这么个开法。“小家伙别闹,你顶多是个小学徒罢了,大夫二字不是谁都可以担待的。”
小家伙看起来不到十岁,在南稚军营里像小家伙一般年龄的都还是学医刚入门的初学者,他绝不可能是大夫。
“……”季琉璃欲哭无泪的转过头扑进耶律卿的怀抱寻求安慰,为什么每一个人在见到她的时候都不相信她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耶律卿仿佛是知道了季琉璃的心事,拍拍怀中小人儿的肩膀无言地安慰着季琉璃。
孙冀看不得他尊敬的季大夫被敌国副将军如此质疑,双手环抱在胸前,虽不愿意搭理顾隋远,但他要为季大夫讨回公道。“咱们季大夫可是东临营中医术最好的大夫,不,应该说,季大夫是整个东临国医术最好的大夫。”
“废话那么多。”待在不远处帐子里蓄势待发已久的副统领,也就是先前参与主营帐议事的李尉掀开营帐门帘走了出来。“咱们季大夫是有史以来唯一的神医!”
顾隋远根据眼下的情况看来,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小家伙是个大夫,更不得不相信……小家伙的医术高超!
“请季大夫救救南宫将军!”顾隋远再次屈膝跪下,眼前的小家伙,说不定真能治好南宫墨白的旧疾。
“不行!”性子激烈的孙冀想都不想就代季琉璃拒绝了顾隋远的请求,“我东临的大夫怎么会救南稚国之人?”
第四十九章 三个时辰后启程
“我救!”待在耶律卿怀中的季琉璃抬起头看着跪在地面上的顾隋远一行人。
她是个大夫,岂能见死不救?
况且,她本就想见见方巾和玉佩的主人南宫墨白,她不能白白浪费掉可以知晓她双亲线索的机会。
“季大夫!”孙冀、李奎、刘南北、吴保四人无不将目光投向了季琉璃,季大夫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应下了南稚国士兵的请求?
季大夫是东临之人啊!为何要去救南稚国敌军的将军?
理不清头绪的孙冀、李奎、吴保、刘南北四人把目光转移到了环抱住季琉璃的耶律卿身上,等待着耶律卿发话。
“顾隋远。”耶律卿抬眼看着神情焦急万分的顾隋远,让季琉璃去南稚军营救南宫墨白是没问题,不过耶律卿有一个条件。“救南宫墨白不是不行,但本王有个条件,看你能否答应。”
耶律卿当然知道季琉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肯定不会阻止季琉璃的决定,再加上顾隋远先前在江松冲向季琉璃的时候救了季琉璃一命。
东临不能欠南稚任何东西,更别说是一条命。
所以,耶律卿打算把救命之恩还给顾隋远,这救命之恩是季琉璃欠下的,用季琉璃的医术来偿还已经是很划算的一笔交易了。
一来,还了顾隋远的救命之恩。
二来,季琉璃可以用这个回报换取有关玉佩雕刻者的线索,继而找到雕刻者从他口中探知季琉璃的寻亲玉佩的来由。
三来,麒麟玉佩对南宫墨白绝对是非常重要的物件,尽管救命之恩是欠给顾隋远的,但以南宫墨白的为人来说,季琉璃在治愈了南宫墨白的旧疾后仍然可能得到南宫墨白某一方面的答谢或报酬。
如此想来,季琉璃的报恩,不只是简单的划算交易,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孙冀、李奎、刘南北、吴保等人见耶律卿真的准备让季大夫去救南宫墨白,心里不由得一震。
他们的耶律将军……不会是魔怔了吧?
顾隋远听敌方主将军耶律卿没有一口拒绝他顾隋远的请求,而是谈了条件,顿时喜出望外。“耶律将军请说。”
只要能救南宫将军,别说是一个条件,哪怕十个百个他也会应下。
“东临一万精兵随行。”耶律卿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季琉璃,嘴角勾勒出一丝充满保护欲的笑容。“本王要保证他的安全。”
季琉璃是他耶律卿的拜把子兄弟,不能让季琉璃有任何闪失。
“好!我应下了!”顾隋远没有丝毫迟疑便应下了耶律卿的条件。
他们南稚是半夜偷军医的小贼,东临没有追究他们南稚的责任已经是很给南稚面子了,南稚还有什么资格可以和东临谈条件?
一万兵便一万兵吧,谁让南稚有求于东临?
还有,江松那该死的混账东西差点伤了人家季大夫,他顾隋远心中有愧!
“将军,这摆明了是羊入虎口啊。”刘南北屈膝跪在了地上,南稚国军营的精兵现在起码有三万多人,那前往南稚的一万东临精兵恐怕是白白送死啊。“万一是个圈套……那咱们跟自寻死路有何分别?”
“将军!”孙冀、李奎、吴保三人瞬间跪地,恳求耶律卿收回成命。“请三思!”
刘南北说的不无道理,若此行是圈套,东临不仅会失去季大夫这个妙手回春的大夫,还会折损一万的兵力。
不仅是东临一方在抗议,南稚国的军众也开始了对顾隋远的劝诫。
“顾副将。”玖笑秋跪在地面的双膝往顾隋远身旁挪了挪,在顾隋远的耳畔放低嗓音。“东临若是假借护送之名打南稚个措手不及怎么办?”
离顾隋远最近的孙冀猛地站起了身,指着在顾隋远身旁的那名男子破口大骂。“咱们将军再不济也不会像你们南稚的副将军一样做出放迷烟偷军医这种事情来!”
“你说什么呢?”玖笑秋火冒三丈地从地面上跳了起来,为顾隋远的忠肝义胆辩驳。“顾副将是为了南宫将军才放下自尊心做这件事的!”
“呵……”孙冀不屑一顾地嗤笑着玖笑秋说的话。“为了你们的南宫将军差点害死了我们东临整个军营的将士,真是无耻。”
“你!”玖笑秋面色一囧,无言以对。
这件事本就是他们南稚的疏忽,谁也没有想过江松会在迷烟的浓度上动手脚。
他们不是军医,看不出隐藏在迷烟中的猫腻,这才造成了差点害东临全军覆没的局面。
“玖笑秋,闭嘴!”顾隋远怒斥了玖笑秋的放肆,南稚的将军还等着东临来救,玖笑秋是想与东临直接开战吗?
玖笑秋憋屈地低下了头,膝盖又挪了几寸,离顾隋远远了一些,独自生起闷气来。
顾隋远瞥了玖笑秋一眼便不再管他,看向耶律卿且对天发下重誓。“我顾隋远对天发誓,江松的幕后之人我一定会派人查出来,给东临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未实现誓言,我顾隋远愿自裁赔罪。”
“!”玖笑秋抬起头看着顾隋远,顾隋远怎能立下如此重誓?江松人都死了,他顾隋远从哪儿去找江松的幕后之人?
“自裁就免了,我信你们与江松此人干的事情无关。”耶律卿不拘小节地摆了摆手,他在顾隋远动手砍江松的时候便自他的眼中看出了不知所措,事情多半是出乎了顾隋远的预料了。
“我顾隋远既已发了誓,就不会不兑现。”顾隋远是倔性子,说出的话就是说出了,不可能收回或是反悔,尤其是东临如果真的救了南宫墨白一命,那他顾隋远死了又何妨?
“都起来吧,别跪了。”耶律卿让南稚国的将士们起身,松开怀中的季琉璃,看向刘南北、孙冀、李奎、吴保四人,下达了命令。“挑选一万精兵,三个时辰后出发,目的地南稚军营!”
不在乎‘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古话,可以为了别人的性命而跪下的男子均不是心怀叵测之人。
此刻身处东临军营的南稚儿郎们,都是好样的!
他耶律卿……佩服!
第五十章 卿王自疑性取向
晨光熹微,温煦的阳光照亮了世间万物。
忙碌的人们一大早便在为这一天即将发生的事情做着准备。
而东临军营中的一万精兵集合在平时练兵时才会去的校场,正为不久后的南稚军营之行整装待发。
不过此刻,校场内的气氛如火如荼,仿佛随时可以有条人命终结于此。
按照耶律卿的军令负责集合将士的吴保见到这种情形,立马慌慌张张地跑到了耶律卿的营帐外大呼小叫。“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惊慌?”收拾完行囊的耶律卿大步迈开,一把掀开了营帐的门帘。
“将军,校场内的我军将士就快要跟南稚的敌军打起来了。”吴保是个统领,哪儿能压得住上万东临将士的气势,摆不平事情的他唯有找耶律卿来主持大局了。
“放心。”耶律卿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吴保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在边境三年的时间,他算是摸清了东临将士的脾性了。“没本王的命令他们打不起来。”
不是他耶律卿自吹自擂,三年来,他与东临几万众将士的心中都有了不言而喻的默契。
没他耶律卿的号令,只要南稚的那些人不主动挑衅,东临的一万众将士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南稚的人是不会主动挑衅的,毕竟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救南宫墨白。
虽然,一开始使用的手段并不是那么好,还差点害死了东临全军的人。
“卿哥哥。”整理好所需物品的季琉璃来到了耶律卿的将军帐前。“是不是要出发了?”
“嗯。”耶律卿朝季琉璃温柔地点头后,回过头看向满脸呆愣的吴保,以为他仍是在担心校场内会发生打斗。“吴保,传令下去,即刻启程,本王随后就到。”
“是……是是是。”被耶律卿的军令震醒神智的吴保转身便跑,就像是后面有一头,不对,一群超狼虎豹在追他似的。
乖乖,卿……哥哥?
他的耳朵绝对没有听错,季大夫是称呼将军为‘卿哥哥’。
难道……军中的流言蜚语不假?
果然是无风不起浪啊。
先前他听说将军看上了季大夫的时候还嗤之以鼻,将军不可能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产生感情的,他又不是恋童癖!
将军的妖孽男宠金少爷正在东临皇城内期盼着将军的凯旋呢。
刚才将军露出的笑容让吴保心惊肉跳,他们的战神将军何时有过如此慈眉善目的表情?
瞧季大夫与将军间的亲昵模样……将军很可能已将季大夫吃得一干二净了。
真是……丧心病狂啊!
他心目中的将军,虽有断袖之癖,可好歹男宠金少爷的温文尔雅、‘柔情似水’是举国上下出了名的,与将军的气宇轩昂和刚毅豪迈是相得益彰,堪称天生绝配。
再眼观季大夫……勉强能用‘小巧玲珑’、‘样貌清秀’这俩词儿来形容他。
吴保其实更想用‘瘦得跟小鸡子似的’、‘丑不拉几’来形容季琉璃。
季琉璃全身上下值得夸赞的……恐怕除了医术就是他那白白嫩嫩、吹弹可破的肌肤了。
“啊!”惨叫一声,吴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但在下一瞬间,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继续向军营的校场跑去,思想正深深陷入纠结混乱当中不可自拔,几近抓狂地大叫着。“啊啊啊啊……我可怜的金少爷!”
望着吴保远去的身影,耶律卿不用问都知道吴保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于是乎唤着季琉璃。“璃儿。”
军中这几天的传闻他不是没有听到,但这事情还不需要他费心去多做解释,省得越抹越黑。
“嗯?”季琉璃将视线从吴保的身上抽了回来,茫然地看向耶律卿,显然还未从吴保的‘虚弱跌倒’中回过神来。
“抽个空给吴保瞧瞧脑子,看是否出了问题。”耶律卿一本正经地思考着,若是吴保脑子真的出问题了,他不介意重新换个统领。
“脑子?”季琉璃惊呼不已,吴保的脑子出问题了?“不是身体虚弱导致的跌倒吗?我的望诊失误了?”
学医者谁不知道诊断病情的四大要素?
望闻问切……她在第一步上就诊断错了吗?
看来她得在医术上更上一层楼了,连耶律卿都看出来是吴保脑子出了问题,她这医者还有何颜面再自称大夫?
“你这小脑瓜子。”耶律卿见状忍不住敲了下季琉璃的额头,这般认真作甚?他是开玩笑的。“我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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