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我还没见过他呢。”
皇帝拥住她:“朕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谢皎月点头,却哽咽道:“我害怕……”
皇帝轻拍她的脊背:“不怕,有朕在呢。”
魏熙看着又腻在一起的皇帝和谢皎月,抬头看向一旁的陈士益:“查出什么了吗?”
陈士益低声道:“快了,公主不如先回去歇歇。”
魏熙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抬步辇的内侍:“我等着。”
陈士益看着神情严肃的魏熙,又扭头看了一眼在皇帝怀里哭的厉害的谢皎月,不禁摇头感叹,这昌乐公主还真不像是谢贵妃的女儿。
未过多久,高启便提着一个内侍走了进来:“陛下,在步辇上动手脚的就是他。”
皇帝闻言看向内侍,紧接着又听高启道:“臣在他房里还搜出了银子。”
高启说罢,将银子递给了陈士益。
陈士益将银子呈给皇帝,皇帝接过,左右看了看荷包,又掏出银子仔细看了起来,却未发现什么。
他看向内侍:“这银子是怎么来的。”
内侍面如死灰,这银子他当时给了那个千牛卫,是怎么都没想到会再跑到自己这里来的。
他知道自己是被耍了,神色一狠,道:“回陛下,是一个千牛卫给我的,让我在娘子的步辇上动手脚。”
“千牛卫?”皇帝面色不善,宫中就算有千牛卫也是要成对而行,互相监督的,怎么会有千牛卫落单和内侍勾结。
皇帝看向高启:“你怎么说?”
高启跪地:“请陛下明察,历来没有千牛卫独自在宫中行走的,况且,那荷包上有股浅浅的香味,那香味断不是男子惯用的。”
魏熙闻言道:“那就让人对着荷包上的香味去寻人便是了。”
皇帝听着魏熙一本正经的道出着异想天开的话,却面色升不起一丝笑意,他冷然看向内侍:“不想再受一通罪便实话实说,要不然,朕将你剁了喂狗。”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要一个六哥了~
也就是想想吧,女主的男人注定不属于我……
第9章 恩情薄
内侍一开头还揪着千牛卫不放,受了刑后,终是将皇后给交代出来了。
皇帝看着翻看卷宗,上面是从内侍口中审问出来的话,他神色淡漠,其实早在先去便早有猜测,如今听到,虽是预料之中之感,却不知怎地有些疲倦。
魏熙拉了拉皇帝的胳膊:“是谁?”
皇帝将卷宗合上:“是皇后。”
魏熙抓紧皇帝的胳膊,抬眼看着他:“皇后殿下为什么要害阿娘。”
他抚了抚魏熙的头,还能是什么,不就是贪得无厌吗,也不想想她儿子能不能撑起大夏。
皇帝沉声道:“让皇后过来。”
————
等冯松来传话时,皇后赵氏午歇方醒,正坐在镜前梳妆。
“殿下,陛下让您到昭庆殿一趟。”
赵氏心中一沉,却仍保持着雍容风姿,她将手中钗子插到发髻上:“怎么是去昭庆殿。”
冯松不答:“您去了便知道了。”
赵氏冷冷看了他一眼,复又执笔画眉。
冯松无奈,可人家如今还是皇后,他不能来硬的,只能在一旁候着。
今日不知怎么了,眉毛一直都画不好,赵氏很是烦躁的将眉毛上的黛色擦掉,再抬眼看向镜中眉色浅淡的女子时,有些忡愣。
她抬手轻抚眉毛,他已经有十多年不曾给她画过眉毛了。
赵氏嗤笑,怕不止眉毛,如今他应是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
她将黛笔丢在桌上,魏昱薄幸,她如此,谢皎月那个小丫头又能得意到几时。
赵氏如此想着,低低笑出了声,对镜抚了抚云鬓,看着镜中风韵犹存的女子,对宫婢道:“给我画眉吧。”
等赵氏收拾妥当,到了昭庆殿,皇帝迎面便是问责,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内侍:“陛下也太武断了些,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内侍便要定我的罪?”
皇帝揉了揉眉心:“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氏嗤笑:“什么证据,我怎么不知道?”
皇帝指向赵氏身后的宫婢,对内侍道:“你认识她吗?”
内侍看了春和一眼,点头:“是她。”
春和跪地喊冤:“不是我,求陛下明鉴,我一直近身伺候殿下,怎么会有功夫认识旁的殿的人。”
赵氏闻言看了春和一眼,理了理衣衫:“陛下也听到了,认不认识全凭一张嘴,那依我看,他还认识别的什么人呢,毕竟我这个皇后当的可是碍眼。”
赵氏说罢看向谢皎月:“贵妃,你说呢?”
谢皎月看着赵氏,垂了眼睫没有答话,她起身道:“我累了,陛下看着来吧。”
魏熙看向谢皎月的背影,挥开了含瑛来拉的手:“我倒要看她怎么狡辩。”
女童温软的声音含了怒气,就像是蜜糖里裹了冰碴子,平白刺人。
皇帝闻声看向魏熙,对含瑛道:“你进去伺候吧。”
含瑛闻言直起身子,有些不放心的拍了拍擒芳的胳膊,用气音嘱咐:“你看着些。”
擒芳点头,推了她一把:“你快去吧。”
擒芳一回头,便见魏熙扯了皇帝的袖子,道:“既然已经找出坏人了,阿耶何必再听她狡辩,她可是要害死阿娘和弟弟。”
赵氏神色冷然:“我进来陛下便是一通问责,可我到底是如何害她了,还望陛下说清楚,放任一个小丫头在这里多嘴,陛下究竟是要论我的罪,还是想随意寻个由头废了我?”
魏熙狠狠瞪向赵氏:“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赵氏蹙眉:“污蔑嫡母,这就是大夏公主的教养?”
“够了!”皇帝冷声打断赵氏的话:“你自己心思狠毒,不思悔改,还在这和阿熙一个孩子顶嘴。”
赵氏抿唇,半晌,低低一笑:“我心思狠毒?陛下未登基时是我和陛下患难与共,陛下登基后,我为陛下管理后宫,以前陛下可不曾说过我狠毒,怎么,如今有了更可心意的人,我便成了毒妇,便要借着这个由头让我退位让贤了?”
她说罢,看向皇帝:“陛下,狠毒的人到底是谁?”
皇帝面色有些难看:“你这些年在外勾结朝臣,在内谋害皇嗣,朕容了你多少次,你有什么脸面说旁人狠毒。”
“陛下现在是容不下了?”赵氏说着,声音尖锐起来:“我为什么做这些你不知道吗?阿灏是嫡长子,大夏将来本就该是他的,你处处看不上他,我这个当阿娘的自然要帮他。”
“你没养好大郎是你的过错,朕由着你,非但不思悔改,还一错再错,你这不是帮他,是害他!”
“我的过错?”赵氏点头,很是嘲讽:“难道他不是你的儿子,你是他阿耶,管教不好,到底该是谁的错。”
皇帝语塞,他之所以如此在意谢皎月腹中的孩子,除了因为这是他和谢皎月的孩子之外,更因为他登基之初朝中诸事烦杂,他将全部经历都放在了朝事上,无暇顾忌儿子们,等如今儿子们长大了,他才恍然发现,这些孩子,没一个能让他放心的将大夏托付。
可以说,谢皎月腹中的孩子是他最大的期望,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刚好,他如今有时间了,可以好生教养他,为大夏培养好下一个帝王,等将来他老了,孩子正好到了能独当一面的年纪。
因此,皇帝格外不能容忍赵氏此次所为,这不止是因为他最爱的女人,也为了大夏国祚。
“大郎如何,不是你残害皇嗣勾结外臣的理由。”皇帝说罢,将坐在地上撰着他的袖子的魏熙抱了起来:“你如今左了心性,就卸了皇后之职,去佛光寺清修吧,我只盼你每日参禅念经,能洗清罪孽,为大郎积累福德。”
赵氏虽早有预料,可此时听到还是不免心凉,皇帝信道,却让她去修佛,分明就是要老死不相往来。
她看着抱着魏熙的皇帝,问道:“将我废了,好给谢皎月让位?”
赵氏说着,靠近皇帝,有些恶劣:“谢家底蕴不薄,谢珏又是个有心思的,你就不怕外戚乱政?”
皇帝闻言,眉头蹙起,却听怀中的魏熙喊道:“你别诬陷我阿翁,我阿翁可是要修道当神仙的,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赵氏看着魏熙,没有言语,过了片刻,忽的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情深重义的陛下能宠那个谢家丫头几时。”
皇帝蹙眉,却看向陈士益:“皇后失德,传话翰林待诏,拟旨废后。”
赵氏闻言身子晃了晃,她竭力忍住,木雕似的僵在原地。
从皇帝和谢皎月在一起这几年非但没有冷下来,反而越发情浓开始,她便料到今日这个局面了。
谢皎月和她腹中的孩子不能留,她冒险一搏,却功败垂成,落得个废后的下场,如此大辱,她却不能一死了之,哪怕活着再苦,她都得为自己的儿子铺好路。
赵氏勉力抬起手,撑住春和的胳膊,看了一眼皇帝后,不发一言,转身便走。
方转身,便见了愣在门外的儿子,赵氏瞬间就有了力气,她放开春和的胳膊,路过跪在底下的内侍时却脚步一停,若是内侍按她之前的吩咐行事,被怪罪的只会是抬步辇的内侍,如今他却跪在了这里,赵氏不相信皇帝能这么快查出来,她心念一动,问道:“你犯了什么错,你倒是让我明白明白。”
内侍道:“奴婢在步辇上动了手脚。”
赵氏闻言,扬声一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回身看向皇帝:“你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呀,要查,为什么不彻底些,怎么?心疼你的那些妃嫔和儿子了?”
皇帝抿唇,扭头看向内室,却见屏风后面,有一片水色衣角,他握拳,冷声道:“都如今了,还挑拨离间有什么用,还不快带下去!”
内侍闻言,忙将赵氏押了出去。
魏灏见状,迈到赵氏身前,挥开内侍:“阿娘!”
赵氏紧紧握住他的手,对他摇头:“没事,走吧!”
“不行!阿娘为……”
赵氏低喝一声:“走!”
说罢,拉着魏灏走了。
而殿中,在赵氏走后,皇帝连忙抱着魏熙进了内室,却见谢皎月立在窗下,看着赵氏被内侍看押着,和魏灏相携走远,纵使他们衣衫华贵,仪态如常,也透着股凄凉。
“闹了那么久,饿了吧,想吃什么?”
谢皎月听见皇帝的声音,回头,却问道:“我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
皇帝眉头一蹙:“说什么胡话。”
他说着,上前拥住谢皎月,被他抱在怀中的魏熙见状,也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了谢皎月的脖子。
皇帝看着谢皎月的眼睛,沉声道:“不会,朕说过,会一辈子疼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嗯,让我快速的给谢皎月改个命,就到了撩与反撩的过程了~
好吧……目测还需要时间
第10章 君王意
皇帝看着谢皎月的眼睛,沉声道:“不会,朕说过,会一辈子疼着你。”
谢皎月抬眼看着他:“这话你对皇后说过吗?”
皇帝摇头:“朕只对你一人说过。”
“皇后和你患难与共,你们在一起二十多年,如今你那么轻易的就将她废了。”谢皎月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显出些羸弱:“我和你在一起才几年,若是你不高兴,我会不会……”
皇帝放下魏熙,捂住了谢皎月的嘴:“休要胡言,朕废她,是因为她做了太多大逆不道的事,朕已经看着以往的面子上容忍了她许久了,眼下她要害你和孩子,朕难道还要放任吗?”
谢皎月抬手拿下皇帝的手:“你如此,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旁的?”
皇帝垂眸看着她,他眉目深邃,看人时像是含了一海子的神情:“你说呢?”
谢皎月摇头:“我说不出来,以前,我拿你当叔父,后来,我拿你当夫君,可今日我才知道,你是生杀予夺的皇帝,连发妻都能废,我又算什么?”
皇帝捧住谢皎月的脸:“你算什么?这些年朕如何待你,你竟毫无所觉吗?”
谢皎月看着皇帝,眼泪滑落:“你如今疼我,可以后呢?我与你的情分,怎么比得上皇后。”
皇帝替谢皎月抹掉眼泪:“情分深浅,不在相伴的时间长短,在心,朕只要和你在一处就是欢喜安逸的,便是看着你都觉得安稳,朕有过不少女人,可只有对着你,才有这种感觉。”
谢皎月听了皇帝的话,哭的越发可怜:“若是这种感觉没了呢?我当初要和你在一处时我阿耶要气死了,他说你是最花心的了。”
皇帝面色一黑:“那个老混账!”
谢皎月听了眼泪一停,直直看着他,眸带谴责。
皇帝一顿,扯住她的脸颊:“他成日里没个正形,他的话你能信?”
谢皎月眼下忘了哭,忙伸手去掰皇帝的手:“你做什么!”
皇帝低声一笑,将手松开,给谢皎月按了按面皮:“好了,扯不松了。”
谢皎月抚着脸颊,方才的兔死狐悲之情怎么也升不起来了。
她有些难为情的一偏头,却正对上魏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只见魏熙正坐在榻上,一本正经的托腮看着他们,见谢皎月看过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那么大了还哭鼻子,羞羞。”
说着,她对谢皎月和皇帝蹙了蹙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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