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她转身,那张脸竟与自己相似七八分,再看她的着装打扮,分明就是另一个三公主……她心里一凉,周璟可是要李代桃僵?
再说那广平王,这荒淫的性子起了,心气儿也随着水涨船高,他将一张银票扔在了潘氏的脸上,不屑道:“这小娘子既是你的义女,敢问她的纤腿可有残疾?本王上只飞鸟穴,下知游鱼臀,用腿支的事儿,你只能糊弄那些土包子!”
潘氏笑了笑,将银票塞到了袖里,“瞧您说的,我家义女原本是潮州人氏,祖上还是个七品官爷呢。可惜庙会上走失了,被人牙子贩卖到西域,奴家瞧着可怜,就买下来养在身边,不仅腿儿长的细嫩,这嗓子也好,唱的一手的小曲儿呢……”
说完,还打了个响指,示意韩冷春吟唱一二。
听到潘氏这般讲话,广平王心里那颗石头就落了地,这般也好,他周璟娶个夜叉三公主,他广平王娶个更悄的,那娇滴滴的嗓子,唱的小曲儿就是好听。
五彩的绣球抛下,广平王跳着肥胖的身子一马当先,一把抱住了那绣球,引得那些男人抚掌叹息,一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广平王心里爽快,想着回上都炫耀一番,便扔给潘氏千金,说半月后过来迎娶,要让寒冷春做正妃。
广平王一回上都,便大摆了七日的流水席。那些荒淫的朝臣都知道广平王得了一个小娇娘,容貌跟周大将军家的三公主有七分相似。他们的夫人听到这些话后,那躁动的后宅长舌便翩翩起舞,不过三日的光景,整个上都就传成了广平王□□,偷偷娶了三公主。
本来该上朝的日子,谁料几个股肱大臣竟相继告假。
西域潘家酒肆倒是热闹,前一周把绣球抛给了广平王,后三天又把绣球砸到了户部尚书脑袋上,再后来抛绣球竟成了潘家酒肆盈利的有趣项目……
待上朝时,言官就喷着吐沫星子说了此事,皇帝扫了广平王一眼,又看了看周璟,吹胡子瞪眼道:“罢了,这是爱卿的家事,等处理妥帖了再来上朝,简直没个成器的!退朝!”
广平王小步走在九重宫阶上,正迈着胖腿,却不想肥臀上猛地被周璟飞来一脚,直接在百官面前摔了个狗吃屎,他转头懊恼的看着周璟,一抹眼泪道:“只许你有,就不许我有,我娶的娘儿们,你睡你的公主,各玩儿各的,你有什么心气儿不顺的?!”
周璟抬脚踩着他的手,“嗯,你走你的路,本将伸本将的脚,各走各的,本将还未说你镉到本将的手,你倒是先喊冤了。”
广平王蹦起身子来要飞扑周大将军,却被周大将军三拳五脚的踹到了荷花池里,这件事被一闹,彻底的炸锅了,上都的老百姓都在嚼舌根子,说西域有个长的酷似三公主的女子,惹得权臣和王爷大打出手……
皇帝嫌脸面上过不起,便当着百官的面儿,重重的训斥了广平王一顿,随后一张圣旨,把那韩冷春也一并赐到汾王府给周璟做侧室去了。
***
西域潘家酒肆,韩冷春一身凤冠霞披风风光光的抬到了汾王府。上都的百姓茶余饭后又有了新的嚼资,说日后三公主就成了脚底泥了,那侧室马上就逆袭上位……周璟听了,扬唇一笑,不管外人说什么,日后自家那小金枝就可以满城的跑,再也不用顾及什么劳什子腿疾。
谁料汾王二老听了这些传闻,却被气的不轻,忙拄着拐棍去看小金枝儿媳,却不想府里的婆子说公主出游散心了。
汾王二老越想越觉得自家儿媳妇儿可怜,便拍着桌子大骂生了个不孝子,甚至还让新晋的侧室罚跪了三日……
甄明玉坐在绣墩儿上拿着小银剪,一脸平静的剪着茉莉花,其实也挺好的,那韩冷春有七八分像自己,日后有些事,她就可以代劳了,自己也能安心待在西域,日后专门开办个疑难杂事的铺子,逍逍遥遥的。
她想着美事儿,那九头昆仑兽却红着眼快马加鞭的来了西域。
一脚踹开房门,原担心那小东西会想东想西的伤心忧愁,却不想人家乐的清闲,一双莹润的眸子微微的弯着,小手耐心的拾捣着茉莉花,纤细的腿儿也俏皮的点着地……
甄明玉正想着如何在酒肆开办疑难杂事铺子,却不想周大将军猛地扑过来,将她重重压在身下,见他孟浪手重,便挣扎着推开他,喘着气儿道:“驸马……你……你不去洞房花烛,为何来了我这儿……”
“洞房花烛?本将可不就是来洞房花烛的!”
第48章
潘家酒肆歌舞升平, 花娘拨着琵琶唱着纸醉金迷的天净沙。
柔和娇软的声线一声声的进了房,厅堂内的男人推杯换盏, 放浪的搂住摇着罗扇的玉人儿。
厅堂外一派奢靡,三楼厢房的甄明玉也不怎么好受,小手紧紧的抱住锦被,原本碧纱幮上的珠帘罗帐也被男人一把扯掉了,伴着外面奢靡的歌声, 男人抬手解开了她肚兜上的玉扣。
在西域这些日子, 甄明玉常读一些话本, 每次记得才子要唐突佳人时,佳人往往伸手抵在才子的唇上,说出一句为难的诗话, 答不出来便可一脚把他蹬出去。甄明玉便伸出小手按住了他的薄唇, 那小手一靠过来,一抹温热就顺着唇一路烫到了心尖儿, 只觉得要把身下这个温软的小东西塞进身体里,永永远远的霸着。
本来就是千般万般的克制, 这小妖精倒好, 直接伸着手指送上门儿来了,周璟只觉得脑袋里的兵书和平日的克制薄情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满脑子满心里都是这个娇软的小妖精, 什么克制,那都是胡扯里的胡扯。
“驸马,都说好要……要……要猜出灯谜才可!”甄明玉眯着眼睛, 手指忙撤回来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口,有时女人的直觉很准,他眼底的炙烫和荒唐似乎要彻底的迸发出来。便着急的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坐端正了身子,小口喘着气儿道:“驸马,且猜猜这个灯谜……此心真在玉壶中,驸马若是猜得出来,本宫便……”
还未说完,只见那男人毫不客气的将她抵在碧纱幮上,一双修长的手孟浪的游走,声音低沉又灼烫,“公主莫要跟为夫玩儿这些,西唐的灯谜书便是为夫写的!公主且放松,莫要紧张,为夫不会弄疼了你。”说完直接吻在了她的唇上,正要推拒只觉得口里多了一个圆圆的小丸子。
“这是为夫从折谷轩拿的丸药,服用后不仅不会脱发,且有开牝之效,虽说是初行云雨,但服用后只会觉得舒爽,断断不会有疼痛……”
这些孟浪的话,一句接一句的传过来,唐莲花正端着净手的过来,听到这些不由的红了脸,忙端着净面水匆匆到了门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到底是纨绔里的翘楚,那撩拨的手段自然是别致,再加上丸药作祟,就连厅堂内饮酒作乐的老男人都一眨不眨的侧眼看着三楼的厢房,那温软娇媚的声音夹杂着细细的哭声,正要到近处听听,却听到一声尖细的女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掉在了地上。
过了片刻,就见周大将军一脚踹开了门,外衫撕扯的破了一个洞,在侧面还沾了一层尘土,“去,把潘氏喊过来!”什么开牝丹!看不割了那老女人的舌头。
唐莲花听到动静,便匆忙放下手里的铜盆,方才那些较细的哭声分明是得了趣的欢愉,按照医书上说的正该是天地交欢……怎的就着急忙慌的喊酒肆的老板娘过去?
怎么能不叫过去,周大将军心里此刻可是万马奔腾,他坐在床边,伸手将她抱起来,又耐着性子拉过锦被将她盖住。
方才他也是拉下脸,费尽心思的取悦身下的小玉儿,明明都香汗淋漓的环住了自己的脖子,明明都该提枪上马,谁知还未撬开那层门,那小玉儿就疼的一脚把自己踹下了床,什么劳什子开牝丹,分明是个不顶用的胡扯玩意儿。
自己也是太性急了,竟然信了那老女人的话,女子初经云雨哪有不疼的道理,不过是撩拨手段的轻重,让她感觉上少些痛楚罢了。
早知道这破烂丸药只是催情,他就再轻些了……
如今他也算明白了,那小人儿整日里满嘴的道理,到了正经时候那才是个不讲道理的野猫儿,他多番试探,见她环住了自己的脖颈,想着教她玩儿些新鲜的,便熟稔的找到了了后门儿,谁知刚进去个头,就被她一脚踢下了床。既然是开牝丹,前后不都该开么?
潘氏忙小步走进来,紧张兮兮的看着地上那凌乱的衣衫,和锦被里哭红了眼的小人儿,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丸药相当管用,这初来酒肆的花娘都是先服用一粒红丸,也没见哪个疼成这般?莫非周大将军进错了门?
潘氏深吸了一口气,老脸瞄了周大将军一眼,本想张嘴问问,可是看到那墨色翻沉的目光时,又恭敬的垂下了脑袋。
沉默了半晌,实在受不得这等骇人的气氛,便紧张兮兮的交叉双手,喃喃道:“若是进错了门……用玉壶油涂抹便可,用红丸的,哪有进……后门的……”
周璟心烦的扫了潘氏一眼,“去,把最好的玉壶油送过来!”自己也是经验老道了,如今在自己心爱的人跟前,表现的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真的是……
待涂抹好玉壶油后,周璟将她重新抱着放回了床榻上,正要去浴室浇灭那万马奔腾的欲望,却不想那小玉儿却别扭的拧过头去,一言不发,眼底红通通的。
周大将军也是头一回逢见女人因为这等事儿哭,便将她抱在怀里,下巴轻轻的磨着她的脸,把世上能给她的全都许诺了,甚至到了最后说出,“只要你想,我这条命随时都是你的!”
谁料那小玉儿红通通的眼,猛地就滑下一串儿泪来,瞧见那一串儿泪倒觉得心里像是没什么猛地揪了一把似的,又是心疼又是有些烦,她一把擒住了她的下巴,重声道:“哪个夫妻之间不是如此,前后上下,但凡有个洞的地方,谁不试试?!”
他这个人性子放得开,什么新鲜的都去玩儿,可是甄明玉从小受的便是三从四德和矜持的女戒,如今听到他这般大声的讲话,一下子就委屈的刹不住了眼泪。就算是夫妻,也该讲个相敬如宾,他倒好,弄得自己叫的满酒肆都听到了不说,还这般大声的说着钻了后门,日后让她如何抬得起头来!
这放浪的男人简直不会哄个人,她要他那条命作甚?!越想越生气,便猛地起身一把将他扑在床上,挥着小拳一下接一下的捶打着……
被那一拳接一拳的捶打着,周大将军的薄唇却是一扬,自家小金枝真是猫儿的性情,心烦了决不吵吵,直接撩起尖尖的爪子……他抓住她的小粉拳,放在唇边亲了亲,“好了~再打就累了,那里可还疼?我给你再涂些玉壶油。”
见她不作答,周璟便亲了亲她的眉心,耐心道:“夫妻之间便是如此,那些相敬如宾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等关上房门闭上帘子,哪个不是你情我浓的蜜里调油……待日后习惯了,我若不玩儿些新鲜的,公主才真的一脚把我踹下去。好了,乖明玉,莫要再恼了。”
甄明玉一把推开了男人,头靠在枕上,心里细细的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自家驸马故意踹了广平王一脚,这李代桃僵的案子算是了了,日后怕是那苦命的韩姑娘要日日扮瘸腿装作自己了……只是她俩身份真的调换了,自己就要入汾王府,进了汾王府就真的能自由?
怕是得了腿的自由,身子却进了另一座囚笼……
待三公主从西域回上都后,本该进宫面圣,却走到半路上被一个陈氏妇人给绊住脚了,那陈氏妒忌小妾卫氏连生两子,便怒下狠手用两杯酒灌死了卫氏母子三人,当地的县令苦于没证据,便将这案子压在了箱子底儿。
甄明玉接到卫氏丫鬟的字条后,便停住了凤辇,一双细眉微微的蹙着,随后却附在那丫鬟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那刁钻的法子,却不偏不倚的被躺在树上假寐的徐长缨给听到了,他慢条斯理的抬起眼皮,正要逗逗那小坏蛋,却见她朝着那丫头笑着放下了凤帘儿。
待到了夏日,汾王府里就大摆了宴席,大约是周璟为侧室韩氏大摆筵席,一时间朝廷里也是众说纷纭,谁料三公主倒是大方,直接送了千百件珠钗玉镯。
大摆筵席时,周大将军正在安溪处理叛将吕氏聚众抢劫的事,待整治了泉州后,才赶回来。那些会钻营的,便在朱雀大街的朱氏酒坊又为他庆贺了一番,还说了好些新获佳人的美言。
因着周璟带兵平定了泉州,泉州建昌侯专门带着自家妹妹邱琺慧来了上都。
这建昌侯的妻子被叛将吕氏奸污斩杀,心里又恼又怒,如今心头刺被周璟拔了去,便畅快的来了上都,一则为了感谢周璟替他报了杀妻之仇,二则是他妹妹已经十六岁。
她妹妹虽说剩到了十六岁,但不是因为不好才剩下,恰好是因为太过绝艳看不上人才落下。这邱琺慧一直是建昌侯府上二老的掌上明珠,其老师又是当朝有名的宰相谢氏,所以平日里高傲的紧,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独独对周璟青眼相加……
不过老建昌侯却是宁王一派的,猛烈的训斥了女儿一番,并把她许配给了太原司马氏,谁料邱琺慧竟三尺白绫挂了东南枝,她母亲心疼的哭了三月,老建昌侯终于受不了,让建昌侯带她来上都,最后扔给邱琺慧的一句话便是:爱咋地咋地!到时候大着肚子被抛弃,别到老夫跟前哭!
这邱琺慧自幼娇养,听到父亲的话,那颜若朝华的脸都哭老了好几岁。
她母亲心疼的要命,私下里埋怨老建昌侯欺负自己的女儿,可惜不能拿老建昌侯怎样,便卯足了劲儿的收拾老建昌侯那些妾室,搞的那些妾室一个个的快把老建昌侯哭到阎罗王那里去了。
老侯爷夫人心里那口恶气出来了,便让儿子带着邱琺慧来上都,甭管是个正妻还是侧室,总归跟了周璟,日后便少不得一生的荣贵。
再者自家女儿生的亭亭玉立,再加上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到时候在众人跟前,纤纤细指拨上一曲梅花三弄,还不叫那周大将军心乱神迷?
至于那个侧室韩冷春,听说是个酒肆里出来,虽说皮相过得去,可是却是因为广平王闹大了这事儿,周大将军才勉为其难收进府里的。就算长的有七八分想三公主,可是世间哪个男人受得了两个长相相似的女人整日里围着。
那三公主虽说身份高贵,可是将来君臣倒转,那就是一颗吹一口气儿就飘走的炮灰,挡不得些什么。
建昌侯觉得自家妹子若是得了周璟的宠爱,将来自己也可以官拜一品,那心里的小算盘也是拨的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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