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望了几秒钟,忽然伸出长臂,一把扯在楚恒的手臂上,另外一只手则抓住他的衣领。
趁此机会,颜舒月从楚恒的怀里脱离,陆弈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明明很淡,却总有股逼人的力量。
一把扯住楚恒的衣领,近乎提到自己的面前,陆弈然爆发出平时都难以想象的力量。
嘴里一个字一个字,是从齿缝里说出:“我说过,让你放手。”
“你这个坏叔叔,不会想爬墙吧?”楚恒也是不让,用力地挥开他的手臂,反扯住他的衣领。
两个人看起来是势均力敌,说实话,长这么大以来,陆弈然还没有真的打过架,也没有为谁打过架。
楚恒忽然看向颜舒月,笑着勾起唇角,还是那种温柔中,有点野性,和张狂的味道,问她:“告诉你叔叔,平时我吻你,吻得舒服吗?”
末了,带上他平时惯常追加的,形似挑逗的一声:“嗯?”
便是这句话,让陆弈然的脑海轰然一炸,把他的衣领一拎,推至桌边。桌上的餐盘被挤得发出声响,差点沿着抖动的桌沿摔落。
餐厅经理看到这边突发情况,也赶紧赶至,精神紧张地望着他们几个人,希望不要真的打架。
陆弈然淡着嗓音说:“餐厅里现在所有顾客的账单,我全买了。”
经理愣一愣,没反应过来。
周围但凡听到他说话声音的食客,也都被他的豪气给震惊到。
不仅如此,陆弈然又说:“今天一整天的营业额,我全包了。”
经理这回是听清楚了,但还是惊愕:“……”
……
鲜花工作室的员工,应石苏的要求,将一大束玫瑰花带到他指定的地点。
这捧鲜花是石苏特别制订的,很大,非常大,特别大。
其实一开始,工作室的老板接到电话以后,也很发愁,不知道这个大是指怎样程度的大,怕不合要求,让老雇主不开心。只能按照脑海里的第一感觉,先上个999朵玫瑰,因为时间限制,9999朵玫瑰来不及插。
999朵已经是临时赶出的结果,分派了好几个员工上下其手,虽然晚到了十几分钟,总归是到了。
花束被做成爱心的形状,最中间的那几环是七彩玫瑰,外圈则全部由红玫瑰打造。
男员工一个人捧着,还有些吃力。在门边看了看,没看到石苏。于是从门口进入,想到老板交代的事情,脱口就道:“陆弈然陆先生在吗?”
没人回答,他又重复一遍:“请问陆弈然陆先生在吗?”
还是没人回答。
他又喊了一声:“请问眉心有痣的陆弈然陆先生在吗?”
这一刻,餐厅里的不少人,突然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他。
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的脊梁骨仿佛被人猛戳一下,硬着头皮又喊一声:“谁是眉心有痣的陆弈然陆先生?这边有您订的花束。”
用餐区的某处角落,稳稳的传来声音:“我是。”
他边走过去,边要递花,一看到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互相扯住对方的手腕不放,一个同样高挑的女人,正站在他们的身边……
……
陆弈然不知道怎么会有花送来,而且是这么一大捧,这样搞的好像是求爱似的。
楚恒见到以后也是笑了:“果然你这个长辈,当得很优秀?”
他的语气里,透了几分凉,让人听了不禁会打冷颤。
明明笑得很温柔,金丝边框的眼镜,让他看起来也很斯文。
为接那捧花束,陆弈然只好先把他放下,周围等着看好戏的人,还觉得有些失望。
趁此机会,楚恒手腕微垂,一把扣住颜舒月的手。
微凉的指尖,抵在她的虎口处,紧接着穿过指缝与她牢牢相扣。
力气不轻不重,却是一点点在蚕食她指缝间所剩不多的空隙。直到与她的手指严丝合缝在一起。
楚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角。
他今天陷入了意想不到的情绪里。
本以为颜舒月的反应会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没想到在陆弈然出现的时候,她和往常镇定自若的模样判若两人,好像有点柔弱,有点迷糊,甚至低着头,在听到那个坏叔叔说要带她回家时的话,脸上露出片刻的娇羞。
一幕幕全部落进楚恒的眼里。
忽然收紧力道,因为强烈的占有欲而导致的醋意,使得颜舒月的指尖,只感觉一片疼。
楚母从洗手间里几乎是连走带跑地过来,望着他们几个人,困惑地问道:“你是谁啊,你干什么要带我儿子的朋友走?”
陆弈然回过眸,平淡地说了一句:“我是她叔叔。”
叔叔?楚母才不相信,盯着他仔细瞧了半天:“有你这么年轻的叔叔吗?你不会是来和我儿子抢女朋友的吧?”
又看向颜舒月,之前的喜欢,已经因为困惑,而染上了一层质疑。
眼见楚母也回来了,时机掐得正正好,颜舒月凝眸酝酿的片刻,眼睛里已经渐渐有点湿了:“阿姨,对不起。”
“什么?”反转太快,楚母没明白过来。
颜舒月又看向楚恒:“阿楚,这件事肯定要和阿姨说的。”
这件事,颜舒月本来就没打算隐瞒。
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对于很多保守的家庭来说,也很正常。
她又转向楚母,声音极轻,脸容显得很平静,却是在忍耐什么,“阿姨,我结过婚的。”
楚母的脑袋一下就炸了。
“小颜啊,你在和阿姨开玩笑吧?”
“她没开玩笑。”陆弈然也平静地说。
虽然他在这一刻,也莫名希望这件事是开玩笑。
楚母终于有一点相信,还是回不过神来。
颜舒月摇摇头,不等楚母说什么,把楚恒的手指一根接一根的掰开,那枚“求婚”用的钻戒,也被落到他的手心。
提到婚姻不幸的事,侄媳妇每次都会流露出这种难过的神情,陆弈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其实他也很想问,颜舒月究竟对陆则川有没有感情了。
如果没有感情,两个人尝试着分开,未必会是一件坏事。
即使她离开陆则川,他也依然会将她当成晚辈来看待,好好照顾她。
一旦她有需要,他都会去帮助她。
想至此处,陆弈然突然一怔。
当成晚辈吗?
颜舒月眼眶里含着清泪,两只眼睛红红的,他心底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疼。
花束再次交给工作室的员工,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她在他的身旁,已经尽量收了势,不哭出声音,可肩膀,还是在一颤一颤的。
陆弈然的掌心,平稳地落在她的肩上,以希望她不至于太难过。
两个人转瞬间离开眼前。
楚恒想追,掌心一收,那枚钻戒很坚硬地刺痛着他的皮肤表面。
颜舒月的脑海里,听到一声:【开发出人物楚恒的虐心值。】
【虐心值达到1000%,心动值增加60点。】
危险等级SSS级没开发出来,竟然将虐心值开出来,颜舒月走了几步,微微一怔,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近了,随即另外一个疾走的脚步声也近了,楚母在楚恒的身后追着喊:“不管她现在有没有家庭了,我都不许你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进门!”
第094章 偷心贼
楚母已经说到这个地步, 那个脚步声没有停止。
颜舒月又顿了顿。
楚母喊了一声:“楚恒!”
脚步声才渐渐止住。
颜舒月已经感觉不到身后有人在追,只听到楚母说:“楚恒, 不是妈妈有意要拆散你们,我想你爸爸也不会同意的。”
“她是结过婚的女人啊。”楚母现在都不知道,颜舒月究竟有没有离婚, 因为“结过婚”三个字,可以引申出许多种不同的意思。
她只能说:“她有过家庭, 说不定她还有过孩子,你没结过婚, 你……你怎么能找一个已经有过家庭的人在一起。况且,况且……”
楚母也不知道怎么说, 只是很乱, 脑子里一团浆糊。
她原来还挺喜欢颜舒月那个小姑娘,觉得她气质好,外形好, 学历也好,嘴巴又甜,面对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家长, 完全不会怯场。总之哪哪哪都好。但唯一不好的就是, 她竟然, 竟然……
如果结婚了, 楚母也不会觉得诧异,毕竟颜舒月条件放在这里,确实不错。
但如果离婚了, 楚母会觉得奇怪,她都这么好了,怎么会离婚?
是她老公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还有,她和他们家的小恒,什么时候认识的?不会是婚内出轨吧?
楚母越想脑子里越乱,喘着气,总之这件事她就是:“我不能同意。”
其实后面楚母说什么话,颜舒月倒是听得没有那么真切了。不过陆家叔叔显然是想照顾她的情绪,伸指,掌心微触在她的耳边,很快两只手掌就将她的耳朵捂起来。
捂得严严实实,不让她听到一点不好的风声。
为配合她的步伐,他走得很慢,两个人的臂膀相互碰撞,他低眼看她,颜舒月听到的声音很细微,基本上通过口型来判断他在说什么。
陆弈然在说:“没事了,颜颜。”
已经没有事了。
……
颜舒月和陆弈然走得越来越远,很快从眼前消失不见。
楚母拦在楚恒的面前,他先是默着脸不说话,接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楚母第一次看到不笑的楚恒。
儿子从小到大,对着人时,总是能保持温和的态度,似乎永远不知道生气是什么,也难以叫人揣摩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曾经颜舒月无数次问过他:“楚医生,这么说,你对我已经有占有欲了?”
他都是微笑着回答,只两个字:“你猜。”
或者颜舒月问他:“楚医生,你这样的做法,是不是表示,我已经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他还是神秘地笑一笑,故意说:“你猜。”
没想到,最先陷进去的是他。
楚恒难免莫名地笑了一下。
每次他想看到和平时的镇定自若完全不一样的颜舒月时,她的表现都会令他感到意外。
正如这一次一样,颜舒月什么时候介意过自己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
她的迷人之处,正在于她这个人活得很洒脱。
楚母看到自己的儿子终于是笑了,以为他想通了。他却从兜里摸出那枚钻戒,捏在指腹间,对着日光折射出摧残夺目的光芒。
楚恒微勾唇角,眼里的清浅,一直停留在那里没有散:“妈,从小到大,你有见过我做的决定是冲动的,或是错误的吗?”
楚母没想到儿子会突然说这种话,愣了一下,回道:“没有。”
这个是真的没有,她一直都很放心儿子的决定,是因为楚恒从小就没让他们老俩口失望过,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到未来的发展,包括当医生这回事,也是他自己的想法,没有人逼他。
他插着兜,将钻戒收回去,连同兜里剩下的两枚对戒一起,一共三枚。
日光下,他的身材高大,楚恒转过脸来又和楚母说道:“一个女孩的好坏,仅仅是通过她结没结过婚来衡量吗?”
楚母懵了一瞬,讷讷地:“确实……确实不能这么衡量。”
她几乎就要被楚恒说服了,是啊,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就算结过婚,也可能是女孩子遇人不淑,可能……可能颜舒月的老公,不是一个好东西呢,从而耽误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孩。
但是,结过婚这种事,楚母始终心有芥蒂。
没想到,这么一失神的功夫,楚恒从眼前跑开,楚母想追都已经来不及。
……
陆弈然的车停在广场地下一楼,鲜花工作室的员工,一路跟着他们两个人,将老大一捧花束一起带向地下停车场。
那么一大捧花,几乎把员工的脸都给遮住,一路上,看起来特别招摇。
有不少人纷纷侧目,把目光停留在他们的身上。但更主要的,还是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实在相称。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更容易吸引别人的眼球。
陆弈然静静地看了一眼那捧花,爱心的形状,缤纷的七彩玫瑰在最中心,最外层都是开得绚烂的红玫瑰。怎么看怎么像是求爱用的。
今天鲜花工作室的人送花束来时,边进餐厅边喊他的名字,他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便没有那么在意。
直到这个人提到眉心带痣几个字,陆弈然才肯定他嘴里的“陆先生”,说的是自己。
陆弈然想过解释,可又无从解释,再说这种事,说多了只会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想起来小姑娘,可能都喜欢鲜花珠宝这些东西,他便没有推拒,在员工问他把花放哪儿后,他直说:“就放在车里,后排座就行。”
玫瑰花被塞了进去,颜舒月在旁边一直目光沉静地看着,直到员工要走,陆弈然问他:“多少钱?”
员工赶紧说:“不用,不用,这花钱,直接从账户里走的。”
和他们工作室合作过的老顾客,都清楚这一点。
陆弈然作势要掏皮夹的手一顿。
员工觉得今天的任务总算大功告成,他也就不逗留了,和两位辞别,并送上祝福:“祝两位和和美美,幸福久久。”
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反正能订这么大捧花束的人,用的还是999朵玫瑰,肯定是为了求爱没错。
听到祝福的陆弈然更是面容一怔:“……”
下一秒,却被身边的笑声给吸引。
他转过眸,颜舒月在旁边,白色的套裙,让她俏皮中略带知性美。
长发微卷,从肩处一路垂向前胸。耳朵上别着做成贝壳形状的耳饰,显得耳垂又软,又略带着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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