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近来也不曾出动过大批暗卫。
永瑆错愕惊诧之际,一味地摇头否认。
见嘉贵妃始终冷眼看着自己,显是半分也不信他的辩解,永瑆不由有几分着急起来,道:“不知额娘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近来儿臣一直在忙着准备大婚之事,何故会大肆调动暗卫?再者道了,儿臣若有要事需办,何曾隐瞒过额娘?”
“被活捉的暗卫就关在刑部地牢之中,难道会是和珅夫妻二人蓄意诓骗本宫不成!”
再者,她已命人查实过了,暗影门其中一支暗卫确实不在门中,且被调出已有近半年之久!
“和珅……”永瑆愣了一愣,道:“和珅抓着了人?”
再怎么着,也不该落到刑部手中吧!
“他何来这么大的胆子?既明知是我的人,竟还敢下手!”还跑到额娘这儿‘告状’来了,这人脑子有毛病吧?
费解之余,永瑆只觉得十分荒唐。
嘉贵妃闻言重重冷笑了一声。
“和珅大胆?那你可知你的人光天化日之下不光在城中偷袭和珅,更暗中监视陷害其夫人,甚至在什刹海放火烧船,险些使得和夫人丧命,在宫中求了一株赤灵芝才得以保命!”嘉贵妃厉声斥责道:“……依我看,胆大包天的人是你!你莫忘了,如今你皇阿玛可还健在呢!你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不成?竟敢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永瑆闻言大惊。
“扑通!”
他吓得豁然跪了下来,否认道:“……儿臣从未做过这些事!”
什么偷袭和珅,什么放火烧船?
别说是吩咐人去做了,就是听他也不曾听说过有这么回事儿啊……
“额娘您当真……当真是冤枉儿臣了啊!”
别说是真没做了,这等事他就是干了,那也是绝不敢承认的。
“冤枉你?那你倒是说说暗影门中被派出去的一支人手,现如今人在何处!”
“……”
永瑆脸上喊冤的神情有着一瞬间的停滞。
暗影门中被派出去的一支人手……
因害和夫人被俘……
“我、我记起来了……”面对如此严厉的嘉贵妃,又因意识到问题出在了何处,永瑆一时之间不由慌了起来,连最基本的称谓都忘了,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曾自暗影门中调出过一支人手……借与了……”
说到此处,又缓缓顿住。
“借?”嘉贵妃仿佛听到了十分荒唐之言,重重冷笑了一声。
“你当皇子手中的暗卫是什么东西?竟可随意借与他人!暗卫一旦失手被擒,所作所为皆会落到你的头上来!自己握在手中尚且不可掉以轻心,更遑论是擅自借与外人!”
“……儿臣也未想到会出这等差池,月儿她起初只道是要查探冯霁雯的底细,才与我暂借了些人手过去……却不知如今怎会做出如此欠妥的举动来——”永瑆忙着洗脱责任,一时也顾不得金溶月了,一而再地道:“儿臣可以对天发誓……我对此事毫不知情!”
他知金溶月与冯霁雯不对付,却当真没想到女子间的恩怨,竟会激烈至此。
况且当时美|色当前,对金溶月有求必应的他又哪里有功夫去想其它……
“你将暗卫借与了月儿?”嘉贵妃眼底神色愈冷。
自金溶月假借永瑆的名义取走宫中冰茸之时,她便觉察到有异,却也没料到会有今日之事!
“没错儿……是、是儿臣糊涂!”永瑆急道:“可儿臣与和珅夫妻二人素无来往过节,此番月儿有此举动,儿臣亦是被蒙在鼓中啊!”
他这两日倒似乎是听说金溶月想要见他,可他忙得脚不沾地儿,又觉得纵是见了她,不外乎也就是听她那些怨怪之言,实在没什么意思,故而也就没去见她。
现如今想,倒是万幸!
若是暗下见了,反倒是说不清楚了!
“此番你倒该庆幸和珅比不得旁人,是个心眼奇多之人,明白从中权衡轻重的道理……若是换做常人,只怕早捅到你皇阿玛跟前去了!届时纵然你有十张嘴也不顶用,又何来的机会在我跟前喊冤!”
“是……额娘说得极是……”永瑆忙不迭道:“儿臣知错。”
“你既与此事无关,暂时就不必插手去管。大婚之前,除了进宫请安之外,其余一律不得擅自出府,更不可再见月儿。”嘉贵妃沉声吩咐道:“若你再敢犯糊涂的话,我这个做额娘的也难再保你了!”
真是块儿扶不上墙的烂泥。
她但凡再有第三个儿子,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永瑆顶着满头冷汗连连应是。
都说红颜祸水,美|色多误人,今次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眼下再去想金溶月那张清傲惹人的脸庞,已觉得同脱俗二字再扯不上什么干系。
往前视作孑然不染凡尘,仙子一般的人物,到头来不光是不能免俗,更是心思阴暗难测,且做起事来全然不顾他半分死活,活生生就是一个披着美人皮的怪物。
厌恶之余,他甚至觉得惧怕。
恍惚间,他在金溶月身上多年堆积起来的爱慕与想象,在得以亲近之后的日渐消磨之中,终在此刻全然崩塌,乃至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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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跟你说的?都说了近来天寒,你头上的伤又未好全,非得要出门去,有什么事等几日难道就晚了不成?眼下染了风寒,遭罪的不还是你自个儿么?”
金府,金溶月所在的清蕖院中,尤氏正坐在床边跟女儿絮叨着。
金溶月昨日一早出门,在别苑中等了永瑆整整一日,都没能把人给等来。
一时既是慌张不安,又是恼永瑆对她置之不顾,晚间回到家中辗转反侧之下,竟是发起了高热来,又夹带了一身风寒。
尤氏不明内情,只当她是在外吹了冷风受寒所致,此时便是一半责备一半心疼地道:“病未好全之前,这回再不许出门了,任凭你怎么跟我犟也都没用——”
金溶月却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半句不曾回应过。
现如今她满脑子里装着的都是那些被和珅抓去的暗卫如今是什么情形,可供出幕后是谁来了,永瑆又可曾听说了此事。
她算准了被当做刀来使的静姨娘因顾忌儿子在她手中而绝不敢供出她来,故而才下了决心要彻底拔除掉冯霁雯这颗眼中钉。
可她如何也没料到潜伏在和宅这么久从未出过差池的暗卫竟会失手被擒!
更没料到和珅竟敢贸然对这些暗卫动手。
又因半点猜不透和珅的用意所在,难免感到提心吊胆,一颗心始终不得安定。
纵是当着母亲的面,她亦有一种幼时做了错事,生怕被别人揭穿责问的不安。
只是这种不安远比幼时来得强烈百倍千倍。
听着尤氏仍在耳边嘱咐着她,金溶月只觉得满心烦躁,微微皱了眉道:“母亲,我觉得倦得慌,想要睡下了。”
“里里外外折腾了一整夜,你也该累了。”尤氏体贴地道:“便先歇着吧,等待会儿丫鬟将药端过来,你记得趁热喝了。若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便让丫头再去跟我说一声儿,万不能忍着,可听见了?”
金溶月耐着性子点头。
尤氏起了身后又替女儿掖了掖被角,交待了丫鬟们小心伺候着,适才离开了清蕖院。
只是不料这厢刚回到上房中,还未来得及坐下,便有一名前院里伺候着的丫鬟疾步前来通禀——
竟道是嘉贵妃来了。
“贵妃娘娘?”尤氏被惊了一惊。
嘉贵妃久居深宫,虽是金家出去的嫡女,但在金家老太爷跟老太太去世之后,几乎是未再回过金府了,平日里若有点什么事儿,多是让宫女来传句话,亦或是召金简与尤氏入宫,如今日这般亲自回金家来,尤氏已记不得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尤氏连忙起身,命丫鬟们伺候着更衣。
这般打扮去见嘉贵妃,无疑是失礼的。
尤氏里里外外一通忙活,收拾完罢,便赶忙带着一群丫鬟去了花厅见嘉贵妃。
路上她在想,这回嘉贵妃回来,没准儿是跟老爷复用有关,故而堆了一脸的笑意,刚踏进花厅内便亲切热络地道:“方才听丫头道娘娘回来了,妾身还当是自个儿听错了呢!娘娘今日极不易得了闲儿回来瞧瞧,怎也不让人提前说一声儿?也好让妾身跟老爷好生准备一番,提早等着娘娘回来呢!”
她话音未落,一双眼睛瞧见了厅中情形,却见金简已在作陪,只是不知为何从金简看到上座的嘉贵妃,二人脸上俱无一丝笑意,尤其是嘉贵妃,脸色甚至有几分冷厉感。
而她方才所言,嘉贵妃也未有出言回应哪怕一字半句,见她进来只是问道:“怎不见月儿?”
意识到气氛不对的尤氏脸上笑意微凝,闻言忙答道:“月儿昨夜染了重风寒,这会儿想必是刚吃完药睡下。”
尤氏本以为嘉贵妃不过随口一问,却不料嘉贵妃听罢面色不改地道:“让她立刻过来见我。”
语气如脸色一般强硬冰冷。
在深宫里磨了半辈子的人真正冷起脸远非普通妇人可比,见她如此,尤氏甚至被震慑得结巴起来,强自镇定地问:“可、可是月儿她做了什么错事,惹娘娘不悦了?”
嘉贵妃未语,只冷笑了一声。
那边金简已沉了声音催促道:“还不让人把月儿找过来?”
尤氏一时也不敢再多问,忙吩咐了丫鬟去清蕖院请金溶月过来。
此时清蕖院中,阿碧刚将熬好的药送到金溶月房中。
金溶月眼睛也未睁,便吩咐道:“端出去倒了吧,日后不必再送到我眼前来,熬好便倒掉。”
阿碧闻言不禁有些迟疑地道:“可姑娘如今身子正虚着,不吃药哪里能行?”
“我吃药不吃药,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了?”
“……”
阿碧闻言,唯有托着朱盘退了出去。
刚出得房门,恰见有一名极眼熟的大丫鬟快步走了过来。
阿碧认出了来人是夫人尤氏身边伺候着的阿浣,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对方问道:“二姑娘可在房中?”
“姑娘正歇着呢,不知阿浣姐姐前来何事?”
“是宫里头的嘉贵妃娘娘过来了,说是要请二姑娘过去前院说话儿呢。”大丫鬟道:“老爷跟夫人都已过去了,快快请二姑娘起身收拾收拾罢,可别让娘娘等急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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