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让伊江阿去着手查金溶月的原因所在。
一个在性格方面大有缺陷、且任由这种缺陷肆意疯长从而做出危害他人举动之人,必是劣迹斑斑的,若表面看似没有,只有一个原因:被藏起来了。
若是去挖,多多少少都能挖得出一些东西来。
“除了剽窃之外,还有构陷。”和珅问道:“夫人可曾听说过刘家大小姐刘亭之?”
冯霁雯觉得耳生地很,便摇了头。
“想必那时夫人刚与太岳父自江南回京,故不曾耳闻过。”和珅讲道:“这位刘家大小姐乃是刘墉刘大人家的嫡女,同自旁支过继而来的刘鐶之不同,这位刘家大小姐乃刘夫人亲出,因自幼天赋异禀,加之刘家世代书香熏陶之下,极擅诗词与琴艺,亦同夫人这般写得一手好字,故而初过十岁,已是美名远扬。说起来,其年纪也与夫人不相上下。”
“那应只是数年前的事情而已,怎我从未听说过京中有这么一位小姐?”冯霁雯觉得有几分奇怪。
“这位刘家大小姐三年前因在香山枫会之上与一名书生私通被撞破,名声受挫之下,悬梁自尽了。因此刘家人对此忌讳莫深,数年沉淀之下,便也逐渐无人议论了。”
冯霁雯听得惊诧。
“与我年纪相仿,三年前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而已……”
这个年纪里的小姑娘,何以会到与人私通的地步?
“若无此事,如今京城的第一才女之名,只怕远落不到金二小姐的头上来。”和珅道。
冯霁雯隐约听出了什么。
她看着和珅,等着他说下去。
果就听他讲道:“经伊江阿查实,刘家大小姐当年所谓与人私通的丑闻,实则是由金溶月设计构陷。”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冯霁雯大为皱眉。
“单单只因一个所谓第一才女的美名,小小年纪便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来,当真令人不寒而栗。”
就因不如人,便要置人于死地。
这已非是小姑娘之间的针对嫉妒与虚荣心膨胀那么简单了。
而这种事情,大大小小不知金溶月背地里还做了多少……
冯霁雯想到自己此番险些便要成为第二个在金溶月的设计之下死于非命的刘亭之,不由暗暗咬了咬牙。
对付这种人,恐怕还真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堂堂正正一些,反倒太过于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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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错别字晚会儿改,大家晚安么么哒~
这章是足足两章的量,含了加更的,看起来可能有点费眼睛_(:зゝ∠)_(未完待续。)
368 ‘诊金’
夜已过半,金简却仍迟迟无法入眠。
自今日嘉贵妃走后,尤氏一直在求着他将关在祠堂中的金溶月放出来,见他不肯答应,暗下跟他又哭又闹,他实在无法应对,唯有避到了书房来。
而两个时辰过去,眼见窗外夜色渐浓,金简仍是坐立难安。
他思来想去,也不知究竟要如何处置女儿,方可圆满解决此事。
此事牵连之深,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是被掀出来,是足以毁掉金家与十一阿哥前程之事,皇子豢养暗卫不管圣上是否得知,都皆是不可明言的忌讳,更遑论是动用暗卫的势力在天下脚下行如此猖狂之事……
如今太子未立,十一阿哥的行为举止正是不容出错的时候,若是因此触了皇帝的楣头,后果可想而知。
若不然,嘉贵妃今日也不会恼怒至此。
一切皆顺风顺水之时,亲人自然还是亲人,可一旦出了事,尤其是大事,利益当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亲情可言?
且不说嘉贵妃了,纵是他自己,也恨不得压根儿没生过这么个造孽的女儿!
可不管怎么说,打断了骨头尚且连着筋,女儿是他亲生,又是亲眼看着长大成人到今日,纵然他再如何利字当先,又岂能真得忍心下狠手?
嘉贵妃所谓的‘交待’,指得是向和珅交待,言下之意必是要顺着和珅的意来,以解对方心中之气,可他难不成要将女儿五花大绑送到和宅,任由他们处置不成?
且不说忍心与否,单说这张脸他便拉不下来!
送出去的是女儿,可丢的脸却是他自己的!
跟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如此低三下四,叫他颜面何存?
别说是和珅了,纵是和珅的阿玛善保在世官居福建副都统之时,他亦不见得如此过。
可另一头有嘉贵妃压着他,他偏又不能不想个妥善的法子出来。
嘉贵妃离了金家兴许只是折了一条腿,拄根拐杖照样可以走路,可如今的金家若是没了嘉贵妃,却无疑大树失了根系,轰然倒塌不过是迟早之事。
“……”
金简来回地在窗前踱步,急得两只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赔罪’这种事情最是宜早不宜迟的,拖得越久,对方越是容易生出不满的心思来。
更何况和珅两日之后便要离京。
如此当头,可供他细细思忖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
更遑论,此事横竖也没有真正‘圆满’解决的法子,本就无甚可想,只是在于他究竟能狠心到何种地步罢了。
如此心境之下,金简又在窗棂前来回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老爷。”
此时,有仆人行至了书房之中,低声禀道:“听丫鬟说,夫人已经睡下了,老爷可要回房歇息吗?”
闹腾了大半日的尤氏,与其说是睡下了,倒不如说是心力交瘁之下终于熬不住了。
金简闻言“嗯”了一声,本欲就此回房去,可刚跨过书房门槛,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一皱眉罢,竟是道:“去祠堂——”
既是迟早都要做的事情,倒不如早了结了此事也好早些安心下来!
金简带着随从仆人就此离了上房,一群下人前后提着灯笼快步跟随在侧。
……
同一刻的于家亦十分地不平静。
虽已时至深夜,然府中上下却乱作了一团。
直到数名束手无策的大夫皆被送出府外。
几名大夫一面往外走,一面脸色复杂地相互交流着眼色。
他们今夜是被请过府里诊治于家大公子于齐贤来了。
几人皆是城中名声在外的大夫,可今次之行,他们谁也没能‘治得好’于家大公子。
可几人袖中都藏着不菲的诊金。
“……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手,竟是如此大胆。”
离了于府,沉默了一路的几人方才低声说起话来。
“应是匕首之物所致,下手既狠又准,显是刻意为之,是要让于家公子日后再不能……”余下二字未说出口,众人却心知肚明。
“于大人只于公子这么一个儿子,可这于公子似乎尚无子嗣罢?”
另一名大夫摇头道:“好在于家少奶奶是有了身孕的,之前乃是老夫亲自诊出的喜脉。”
“那能不能生出个带把儿来的尚未可知啊……”
“若是不能,于家恐不是要绝后了吗……”
几人越说脸上的神情便越怪异。
于齐贤恶名在外,是京城中有名儿的纨绔子弟,戏园子烟花地随处可见其身影,又贯爱仗势欺人,纠结了一帮子弟们欺凌弱小,是个风评极差之人。
故而几名大夫并未抱有太多同情之心,更有甚者隐有几分观好戏看热闹的心态。
但有一点,几人都异常清楚——
其中一名大夫捏了捏袖中的诊金,压低了声音说道:“此事咱们几个在这儿说说便罢了,可今夜之后,理应全当未曾来过于府才是……”
几人皆点头。
于家不是普通的门第,他们自然是辨得清其中轻重的。
几人行出长巷,因不同路,揖手作别之后便各自带了提药箱的学徒分道而行。
此时恰有一辆马车经过巷前,宽敞的夜路上几乎不见人影,马车便赶得极快。
赶车的乃是一名年轻小厮,车里坐着的却是金家的二少爷金亦禹,另有一位着夹棉文衫、蓄着一把短须的中年男子。
马车在金府大门外停下,金亦禹伸手请了中年男人先行下了马车,自己后才跟了下去。
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高高悬起的‘金府’匾额。
“家兄的病情,便有劳先生多加费心了。”
金亦禹在一旁语气敬重而略带希冀地说道。
“在下自当尽力而为。”对方神情平淡,语毕便迈入了大门内。
金亦禹紧跟其侧,然刚来至前院,迎面便有下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二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见是自己院中的管事,金亦禹忙问:“何事如此急促?”
管事未有多言,只是急道:“……夫人请您回来之后,速速赶去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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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庙会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之后,晚上刚回的市里,这两天跑来跑去实在筋疲力竭,虽然脑子里灵感很多,但身体跟精力已经不允许_(:зゝ∠)_只赶得及写出一章来,明天再双更,请大家多多谅解。
爱你们,晚安~(未完待续。)
369 绞发
祠堂?
金亦禹怔了怔。
如此深夜,母亲不歇着,怎会要他往祠堂去?
本欲问个详细,但见管事面色急促,而自己身旁亦有外人在,金亦禹犹豫了一瞬之后,对身侧小厮吩咐道:“……先带洛先生去歇息,我去见罢母亲便回。”
继而看向身侧的中年男人,语带歉意地道:“先生,家母相唤,晚辈先失陪了。”
对方面无异色地颔首,听小厮道了句“先生这边请”,便随之去了客房。
金亦禹则随那前来传话的管事一同赶往了祠堂。
路上无人他问及原因,却听那管事道:“二小姐犯错被老爷下令关进了祠堂,方才老爷带人往祠堂去,意欲处罚二小姐……夫人眼下正在阻拦着,但老爷似主意已定,任凭夫人如何说,二小姐如何求饶,亦是无用啊……”
管事将声音压得极低,却饱含忧虑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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