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忍下来,一来敬重对方是个长辈,二来不愿因此影响同紫云之间的关系,只是日后这奉恩辅国公府,若非必要,她断不会再来的。
到处都是因为她的过往而对她怀有偏见的人,她不能一一改变他们的看法,却也不愿自讨没趣儿。
紫云笑着扯开了话题问道:“对了,你怎么忽然想到要来看我了?”
冯霁雯不爱串门儿,这点她是知道的。
“这几日在静云庵况太妃那儿住了些时日,今日刚回城,恰巧路过,想到有些日子不曾见你了,便过来看一看。”
“原来是顺路呀,我还以为你特意来看我的呢。”紫云佯装不高兴地努了努嘴,下一瞬却真的成了苦瓜脸,哀呼道:“你不知我这些日子有多惨,整日被关在家里跟嬷嬷学规矩,学不好便罚抄书、罚刺绣,累得我半条命都没了。如果不是你今日来看我,我可没这个机会坐下来闲着。”
冯霁雯讶然道:“往前不是也一直在学的么,可怎么忽然这么严厉了?”
“别提了,还不是明日的宫宴害得。”紫云憋着嘴巴道:“我们家不过是个叫不上名号儿的闲散宗室,我自回京后还没被召进宫过呢,此番是我头一回进宫,额娘怕我丢了府上的面子,才如此严苛的。”
冯霁雯连忙问道:“你说的宫宴该不是明日嘉贵妃设在景仁宫的那场宫宴吧?”
“你怎么知……”紫云说到一半便瞪大了眼睛惊喜道:“你该不会也收到了请柬吧?”
冯霁雯笑着点头:“我听祖父说这场宫宴大约是为了明年选秀做铺垫,故没想到宗女也要参加。”
“面子上总要有些陪衬的嘛,你明年不必参加选秀还不是同样要参加,真是讨厌。”紫云说到这里,又露了一丝笑来:“不过还在你也过去,咱们也好做个伴儿……省得到时候被人落下。”
紫云虽与京中闺秀来往不多,但也有那个几个偶尔能说得上话的,冯霁雯便不一样了,可谓是百搭眼中钉,谁看谁讨厌,她本以做好了被人孤立的打算,此际听紫云这么讲,直呼还是有个闺蜜好。
“明日咱们一早就拿着请柬进宫去吧。”紫云眼中隐隐带着兴奋,对冯霁雯说道。
“宫宴不是设在晚上么,那么早过去作何?”
“明日可是咸安宫官学年底考核,咱们过去凑凑热闹啊。”
咸安宫官学?
别人考试,有什么好凑热闹的?
紫云见她不动心,便又道:“还有一批学子今年是肄业考。”
毕业考那也是考试,到底有什么好凑热闹的?
“二表哥也要考呢,咱们过去给他助阵!”紫云再一次说道。
见她是真的想去,冯霁雯便问道:“可咸安宫官学,是咱们能随便进的吗?”
“平日里不行,可年底考核的时候只要是能入宫的,便可过去监考——”
“监考?”冯霁雯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词。
“是啊,咸安宫年底考核是出了名儿的公正,为防止有人捉刀作弊,文考便是设在监考台上的,监考台设在咸安宫南院,四面都有监考廊,谁都可以过去监考的——”
冯霁雯顿时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来。
这样考试,学子们的压力会不会有点儿大?
想想那情形,还挺让人同情的。
“大抵是这样的,我也不曾去过,都是听二表哥说的,反正咱们能过去玩儿就是了。”紫云笑嘻嘻地道:“在家也是闲着,就当出去长长见识。”
经不住她的央求,冯霁雯唯有应下。
只是她此时如何也没有想到,此次咸安宫之行,竟令她偶然得知了一个巨大而无法接受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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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日单更二合一,早八点~(未完待续。)
067 天造地设嘛
“姑娘,紫云格格人那么和气没有架子,怎么奉恩福晋瞧着却那么不大方呢……”回去的马车里,小仙斟酌了一番用词之后,方才开了口说道。
方才奉恩福晋那样,分明就是刻意给她家姑娘难堪嘛。
“你如何知道她不大方,兴许只是对厌烦的人不够大方罢了。”冯霁雯不咸不淡地说道。
小仙讶然地看着她。
头一回见面,双方又没有过节,姑娘便遭受了如此冷眼,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
怎么能如此心平气和地接受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厌恶自己呢……
“那咱们日后不来这国公府了便是。”小茶在一旁忍不住接了一句,话罢小心翼翼地看着冯霁雯的反应,生怕自己又说错话。
好在姑娘非但没生气,还对她笑了笑。
本就没打算再来了。
冯霁雯抱着净雪,漫不经心地想着。
马车一路未停地行驶到了英廉府大门前。
冯霁雯刚下得马车,便见一道脏兮兮的身影躲在门后的石狮后,见有人来,连忙蹲了下去。
可冯霁雯还是清楚地瞧见了有人在那里。
“谁在哪里?”她出声道。
石狮后的身影动了一下,却没有出来。
这下小茶也瞧见了,中气十足地喊了声:“什么人藏在后面,快出来!”
青天白日的,怎么鬼鬼祟祟的?
冯霁雯见她要上去,连忙拉住了她,生怕对方是持有凶器的歹徒。
“不要总是这么冲动。”
小茶不好意思地道:“姑娘,其实我是想去告诉门房一声,让他过来帮忙。”
冯霁雯:“……”
门房大叔今年都六十三了,就不要指望他能帮什么忙了好吗?
放过他吧。
“去喊几个护院过来。”她说道。
小茶刚应下来,却见那原本躲在石狮后的人忽然站起了身来。
“他跑了!”小仙忙地道。
“站住,不许跑!”小茶大喊一声。
然而对方又岂会听她的?
小茶气愤地咬了咬牙。
很好,你还是第一个敢跟我对着干的男人!
她抬脚追上去。冯霁雯想要制止已来不及,对方似乎并没有任何凶器,亦或是有凶器也没有机会亮出来,总而言之……小茶猛追了上去之后。直接一记飞腿将人狠狠地踹倒了在地。
对方哀嚎了一声,小茶弯下腰去。
“放、放开我!”
听声音似乎还只是个孩子,这画面看起来有些残忍。
望着被小茶直接拽着一只胳膊拖行过来的少年人,冯霁雯与小仙面露不忍之色。
冯霁雯:“先扶他起来……”情况还没弄清楚。
小茶应声“是”,拽着他的后领将人硬生生提了起来。少年被迫站直了身子,小茶的手却不肯放,是怕他借机再跑掉。
其实被她那一脚踹的后心发疼的少年自认为已经不敢再跑第二次了。
这是什么丫鬟啊到底?
他悲愤地有些想哭。
“你方才为什么要躲在石狮后面。”冯霁雯望着他,男孩子不过也才十一二岁的年纪,但身量儿却不矮,但关键是她忽然觉得隐隐是在哪里见到过。
尤其是……这幅被人抓着后领的狼狈模样。
欸,这是什么奇怪的印象设定?
“我愿意躲,躲在后头有罪吗?”男孩子的口气听起来挺倔强,但也挺欠揍的。
小茶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好好答话!”
冯霁雯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
自从上次在街上让她绑了几个孩子押回家之后,冯霁雯便渐渐发现小茶可能存在一定的暴力倾向。
“我一没偷二没抢。只不过路过而已,你们凭什么打我!”挨了小茶一巴掌的男孩子快要哭了。
“偷……”小仙忽然惊道:“姑娘,这不就是那次在城外茶棚,偷金家二小姐钱袋的那个吗!”
冯霁雯顿时恍然过来。
怪不得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呢——
男孩子听罢脸色一变,立即辩驳道:“那钱袋后来是那位小姐送给我,让我给我爹治病的,怎么能算偷呢!”
“好啊你——”小仙瞪大了眼睛刚要说话,却被冯霁雯抬手阻止了。
“这样啊,你上回说你爹得了什么病来着,后来可治好了吗?”冯霁雯看着他问道。
“……肺痨。治不好。”
“撒谎!你上回明明说的是你父亲早逝,你母亲患了病,现在又说你爹得了肺痨!”小仙怒道:“不光偷东西,还骗人。”
可怜金家小姐被他欺骗了。
小仙为金溶月鸣了声不平。却不知金溶月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在乎有没有被骗。
“你诓我!”男孩子羞恼交加地看向冯霁雯。
“对啊。”冯霁雯抱着净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现在可以说为什么躲在英廉府大门外了吗?”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男孩子看着她,冷笑连连:“我就是撒谎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偷的又不是你的钱袋。”
“可你不说,我就抓你送官。”冯霁雯望着他,心中已对这男孩子的身份大约有了数。
“你有什么理由把我送官。我又不曾偷过你的东西!”男孩子急了。
“我把你送去官府,你觉得衙门里的人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男孩子闻言大怒:“你无赖!”
“你不是小偷吗,小偷还会怕无赖吗。”冯霁雯一面轻轻抚着净雪,一面不疾不徐地说道:“再问你最后一次,再不说如实说的话,我真的就送你去见官了。”
男孩子还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家,软硬兼施的逼着他就范。
他真的不想被送去官衙,那个地方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就像他爹当年一样。
他真的怕了。
“我……我如果说,我是路过此地,见天色要落雨。所以打算在这里避雨的话……你会相信吗?”他犹犹豫豫地看着冯霁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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