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黎隽走的早,是以并不知之后的转折。
说到此处,他又将怀中的女子搂紧了一些。凑到她耳旁笑着吹起热气来,道:“我帮你出了一口恶气,你要如何回报于我?”
女子耳朵被他咬的发痒,忍不住咯咯直笑起来,欲拒还迎地要挣开,却惹得汪黎隽浑身燥热起来,将她横抱着起身,大步就往次间行去。
女子惊呼一声。
“公子……快放下!”
“就听你的。”汪黎隽哈哈笑了两声,动作不甚温柔地将女子丢放到绣床之上,欺身一压,阻止了她要坐起身来的动作,一左一右禁锢住她两只手臂,呼吸发热地道:“府里的丫头我都碰也没碰,力气都留着给你呢……今夜可得好好伺候伺候我。”
说话间,一只手往下探索而去,三两下已解开了女子外罩着的枚红色薄袄的几粒小扣。
“公子且等等!”
女子一把按住了他继续动作的手。
“你今日到底怎么了?”正在兴头处的汪黎隽见状不由有了几分不耐烦。
身|下的女子露出笑容来。
“奴家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同公子讲呢……”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连门都不怎么出,能有什么好消息?
“奴家有了身孕……”
“什么?!”汪黎隽面容顿变,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假的?”
“奴家何时同公子开过这样的玩笑了?”
“怎么可能!”汪黎隽大惊道:“你不是每次都在服药吗?怎会有了身孕呢!”
“……那药喝多了,只怕也不是次次都能奏效的。奴家今日上了街,找了大夫号脉,绝不会出错的……奴家肚子里,如今可是有了公子的骨肉了。”
女子微微侧开头,有些羞怯地咬了咬殷红的嘴唇,一缕青丝散落在唇边,显得格外风情。
只是这非但没能激起汪黎隽的意欲,反而像是一盆冷水直直浇了下来,扑灭了他身上所有的欲|望与冲动。
火苗摇曳,室内室外一片静谧。
……
翌日。
乌云一块挨着一块挤在灰暗阴沉的天幕上,虽正值清早时分,四下却昏暗犹如傍晚将临。
阿桂府的后祠堂中,传出了女人凄惨的啼哭声。
“老爷您要打要杀只管罚妾身好了,阿毓她还只是个孩子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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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明明就是看脸
“老爷,求求您,求求您就饶了孩子这一回吧……她到底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老爷!”
身着妆花褙子的妇人扑上前去抱住阿迪斯一只手臂,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爬匐在地上的女孩子身形颤抖着,身上的茶红色绣花缎面儿小袄一道道地露出里面的棉絮来,全是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虽冬日里衣着不算单薄,可她还是紧紧咬着下唇,面上俱是因吃痛而流出的眼泪。
“你还敢替她求情!”阿迪斯一把将妇人重重挥开,怒声道:“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梦堂公上门同我们阿桂府议亲,平白抹黑英廉府的名声!后竟又使了那样歹毒的手段企图诬陷月牙儿跟别人私会!你说说,这随便哪一桩拎出来算是小事?!孩子?我阿迪斯活了大半辈子,就从没见过如此心思阴毒的孩子!她哪里像个孩子,她分明就是个来讨债的妖魔!”
话落,便又是狠狠一鞭抽了下去。
章佳吉毓尖叫一声,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在供桌桌脚下,嘴唇被咬出血来,眼中却是一派怨忿,半点要开口求饶认错的样子也没有。
她越是如此,阿迪斯便越是来气,不顾一旁妇人的哀求阻拦,手中的鞭子一记又一记抽下去。
“混账东西,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你可知你险些惹下了滔天大祸!”
“啪!啪!”
鞭子落下又扬起。
“啊!”
章佳吉毓疼的冷汗浸透了发间,鞭子再度抽打在原本已经形成的伤口上,一时间痛上加痛,火辣辣的刺痛感钻进骨头里一样,疼的人精神都变得恍惚起来,章佳吉毓再如何不甘心,却也不过只是个半大孩子,此际终于忍不住开始哭喊出声,口中断断续续地喊着自己知道错了。
她此时甚至相信如果她坚决不服软的话,她的阿玛只怕真的能要了她这条性命!
昨晚回来之后她一夜便未能入眠。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充满了忐忑,生怕明日一早消息经别人之口传入阿玛额娘耳中。
她亦想过自己必然要受罚,甚至还想好了许多推脱之辞。可事实却是阿迪斯连太常寺都没有去,据说是半路上听说消息就立即折了回来。全然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直接拖来了祠堂让她跪下来,她甚至来不及说上一言半语,鞭子就已经落到了身上。
可求饶似乎也没有用处,盛怒中的阿迪斯什么都不顾。手下的力气更是有增无减。
小姑娘们平日里有些小性子无可厚非,可谁想到一个不过将满十三岁的孩子竟能使出那样阴损的手段来!
今日纵然不将她打死,也得要了她半条命才行,若不然,他不仅没有办法向阿玛交待此事,更无颜面再见梦堂公和冯丫头!
“老爷……老爷……求求您了……”
郑姨娘哭喊的天昏地暗,已没了半分力气再去阻拦阿迪斯,一时间唯有瘫软在他脚下,死死地抓住他一团衣角不住地哀求着。
阿迪斯似也打的累了,手上鞭子一扔。一脚踹开了郑姨娘。
“若非你成日里百般纵容于她,她怎么会有胆子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糊涂!”
“是,都是妾身管教不严,都是妾身的过错……”郑姨娘泪流满面。
鞭子落在地上的那一刻,章佳吉毓整个人陡然放松下来,却是双目一阵翻白,直直地昏了过去。
郑姨娘连忙要扑上前去,却听阿迪斯道:“把姨娘带回西跨院!三日之内,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祠堂半步!”
语毕。便有两名守在门外早已冷汗浸背的丫鬟垂首行进祠堂中,一左一右扶起了郑姨娘。
通身无力的郑姨娘不堪打击,一时竟也陷入了昏迷,倒让两个丫鬟省了不少力气。
阿迪斯吩咐了下人好生看守。沉着张脸从祠堂中行出。
外间天色依旧沉暗,并不比祠堂里明亮多少。
寒风掠过,等在祠堂外的少年人抬起了头来看向父亲。
“阿玛。”
他一直等在祠堂外,听着郑姨娘的哀求,还有章佳吉毓凄厉刺耳的哭叫。
那种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忍不住想要打颤。
可向来心软的他。从头至尾,竟半点要进去劝阻父亲的想法也没有。
他现在脑子里装着的,仍然只有无措与后怕。
无措的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样,后怕的是月牙儿险些被人冠上那样可怕的名声。
阿迪斯看了儿子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要借着这口气将胸中所有的苦闷和烦躁都纾解出来一样。
可是并不能。
阴郁的天色更令人倍觉压抑,父子二人一路离了祠堂往前院去,各自都没有开口说话。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昨天还有可能要亲上加亲成为亲家的人,今日却忽然险些成了仇家。
“阿玛……”
那彦成停下了脚步,望着行在前方的阿迪斯的背影出声喊道。
阿迪斯也驻足,转身回过头来看着儿子。
平日里精神气儿十足的少年人,此时竟显出几分颓唐来。
“这件事情……我们要怎么做?”那彦成问。
“我这便去英廉府一趟,亲自给梦堂公赔不是。”阿迪斯皱着一双浓密的眉,肃然道:“虽说好在最后没有酿成大错,但你妹妹的言行摆在了那里,不管如何,咱们阿桂府都势必要给英廉府一个交待的。”
那彦成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是啊,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若不然,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冯家上下……
可是,他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
说不上具体是为了什么。
“而且……月牙儿的这桩亲事,实在巧合的过头了。我总觉得,不该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阿迪斯饶有所思地说道。
那彦成闻言一怔之后立即正色问道:“阿玛的意思是?”
阿迪斯深深看了儿子一眼。
后才道:“据我对梦堂公的了解,他为人行事都绝非是模棱两可之人,若月牙儿的亲事真的已经暗下敲定了,那在我昨日同他商谈亲事之时,他绝不会对此事只字不提……”
那彦成的眼睛霎时间亮起。
“阿玛。我随您一同前往英廉府请罪。”他连忙地道。
他亦觉得月牙儿忽然订亲一事,委实太过于蹊跷。
父子二人备下厚礼,赶在午时之前登了英廉府的大门。
在此之前,父子二人绝没有想到。等着他们的竟会是这样一幅情形——
想象中因此事而震怒寒心的梦堂公,正坐在花厅中跟老仆闲聊,笑的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见到他们被下人请进来,笑着招手示意他们坐下,一面又责怪他们来便来。还带什么礼物。
半点也没有因昨日香山别苑之事而心存隔阂或是疏离的意思……
甚至看起来较平日里更要精神抖擞,气色好的一下子至少年轻了四五岁……
还特意挑了一件看起来十分喜庆、褐红色印着团福花样儿的常服穿在身上,掺白的辫子梳的也是格外油亮,离的近了些,好像还能隐隐闻到发油的清香……
总体来看,满满的一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既视感……
阿迪斯父子二人都有着一段为时不短的怔忡。
不知道这算怎么一回事……
失神了片刻之后,阿迪斯勉强找回了些许神思来,并没有真的忘了此行前来的目的。
“梦堂公,昨日在袁先生处所发生的事情,晚辈今日一早便听闻到了……小女顽劣不堪。竟因一时糊涂犯下如此不可原谅之过,还险些酿成了大错!”他说着,躬身长长揖了一礼,迟迟不肯直起身来,满面羞愧自责:“若非是不来请罪心下过于难安了些,晚辈实无颜面再见梦堂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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