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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奸佞——药渣

时间:2018-10-14 08:58:56  作者:药渣
  略想了想,苏怡安就摇头拒绝,“我就不去了,你传话说我夜里受了寒气,这几日不舒服,打算回京,其他的看着办。”
  青玉领了命去外面回话,苏怡安看着眼前桌案上稍显杂乱的一堆文书,轻声叹了口气,闭目养神。
  自从前几日从明远侯府回来之后,她就一直不大安稳,夜里总是梦到旧日同崔洵在一起的光景。
  一日复一日,梦里的人越好越令人难以忘怀,白日里她的心情就越差,再想起那个接连几日借着崔媛名义往府里送东西的少年,就连眉间都是凝重痕迹。
  拒绝少年崔洵,她并不后悔,再来多少次,她都会这么做这样选择,然而,她心情就是很差,心思重晚上也睡不好。
  她有些不太愿意承认自己这副模样是害了相思病,但的的确确,她总是为梦中的崔洵心旌神摇,醒来后又因为他的不再而怅然若失。
  曾经她和崔媛说,婚姻之事愿听凭父母之命,但实际上如何,她心里清楚。
  多年前尚且天真稚-嫩的苏怡安,是愿意的,但和崔洵一起度过诸多风雨的苏怡安,不会想要接受其他男人成为自己的丈夫。
  语言和真正的想法,终究是背道而驰。
  这几年来,许多时候她其实都在蓄意模糊那些过去,压制自己真正的心情,但少年崔洵的一番告白,揭破了她精心维持的假面,剖开了内里,这让苏怡安很难受。
  难受到她必须让自己不停忙碌,脑子里才有那么一丝喘息空隙。
  休息过后,她不敢再放任自己多想,处理完账本之后又同手底下几路人马联络吩咐了些正事,最后带着打包好的行李提前离了灵雾山,选择将一切烦恼抛诸脑后。
  京里依旧热闹非凡,马车入了东大街后,苏怡安想到父亲最近想吃卤水鹅,便遣了丫头采买。
  喧闹正好的路段,巍峨的酒楼矗立,人来人往之中,她百无聊赖的撩起马车帘幕欣赏街景。
  马车对面,一对年轻小夫妻正抱着几岁的女儿说笑,小姑娘举着快要化掉的冰糖葫芦,自己舔一口给父母吃一颗,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欢喜。
  苏怡安看得出神,她和崔洵是没有孩子的,两人也未收养,即便崔洵义子多,能到她面前叫一声义母的也少之又少。
  两人之间只有彼此,从未有过天伦之乐,对这点,她不是不遗憾,但却从不敢在崔洵面前露出一点痕迹,因为,那对他来说只意味着痛苦和耻辱。
  崔洵说,他不喜欢孩子,苏怡安也跟着说,我不喜欢孩子。
  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拥有一个流着她同崔洵血脉的孩子,不拘男女,那都是她的珍宝。
  然而,这珍宝她是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了。
  她一时有些难过,却在察觉身上的灼热视线后皱起了眉。
  酒楼二层临窗的位置,崔洵站在那里,手中一把折扇摇来晃去,见她看过来,他笑意莫名,眼中情愫毫不遮掩,比之从前的亲近有礼,明显直白放肆许多。
  日光下,苏怡安被刺了眼。
  不只是模样姿态让人恍惚的崔洵,还有崔洵身后高大沉默的年轻护卫——苏瀛。
  她很熟悉苏瀛,这个和她同姓的年轻护卫,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当年的苏瀛日常就是以沉默安静的姿态站在崔洵身后,护卫着他的安全,手中甚少出鞘的弯刀,一旦出鞘必饮血,死在他手中的人多不胜数,而那些人,无一不是为了取崔洵性命。
  可以说,崔洵之所以能一路平安的活成祸国奸佞,苏瀛这个助纣为虐的刽子手功不可没。
  和杜诩不同,苏怡安从最开始就对苏瀛充满了信任,毕竟,这是她亲手从外面捡回来的。
  当年是,如今同样,而这人的最终归宿,都是崔洵身边。
  苏瀛出身于苏怡安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远在帝京之外的所谓江湖。
  作为没人要的小乞儿,他从小被师父捡回去并养大,学了一身好功夫,但架不住门派落魄不善经营,连同师父和几个师弟在内,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身为大师兄,在不着调的师父影响下,自小养成了稳重的性子,一力肩负起门派重担,虽然寡言少语,但内里温柔,待师弟们如师亦如父,护着下面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日日过得尚可。
  但某年同师弟传荡江湖顺便赚钱谋生时,同某地太守之子起了冲突,师弟重伤,他自己也被太守关入大牢,不得转圜,强权压迫下,最终门派离散,师父身死,他自己勉强逃脱,带着师弟们亡命天涯,虽说最终成功杀了太守之子复仇,但太守本人身受重伤却性命留存,双方结下死仇,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苏怡安在灵觉寺进香时,在后山捡到了差一线没命的苏瀛和他伤痕累累的两个师弟,本意不过是看这三人眼神清正,她身处佛寺顺便施以援手,谁知道救回来三个身手高超的护卫。
  苏瀛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受她恩惠便想着回报一番,只可惜苏怡安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需要,最终只想着这人身手不错,送给崔洵可能会有些用处。
  崔洵手腕高超,救命之恩在前,又给了他亲手复仇的机会,苏瀛大仇得报,顺便灭了崔洵的政敌,自此之后一跃成为贴身护卫,也成了帝京之内名闻遐迩的刽子手。
  崔洵被封祸国奸佞,苏瀛就是咬人不叫的疯狗,主子和奴才一般无二的招人恨惹人厌恶。
  远远的,苏怡安同苏瀛视线对上,虽然看不大清楚,但两人之间自有默契。
  她回来之后,到底借着先知便利遣人去寻了苏瀛,可以说,只差一线功夫,这辈子的苏瀛就要再度经历一次失去师父的痛苦。
  借着京中贵人之势和其他便宜,苏怡安的人从太守手里救下了苏瀛的师父同师弟,顺便还给了门派落魄的这几人一条新出路。
  身手高超却又不以武凌人,还偏喜欢行侠仗义扶危济贫,不好好护着他们,只怕要不了多久又是当年光景。
  如今苏瀛跟在崔洵身边,虽然可能不如当年忠心,但不需要刀尖舔血的日子岂不正好,毕竟崔洵如今也不是往日情形。
  大家都能好好的活着就行了。
  苏怡安最后又看了一眼,慢慢放下帘幕,有些暗的马车里,她捂住了心口,那里跳得又急又快,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崔洵很好,只可惜不是她的崔洵,所以多看一眼都让人难过。
  宣国公府的马车缓缓驶离,崔洵站在窗前,目送马车远去,语调幽幽,“她很好看对不对?”
  苏瀛收回视线垂下眼,“小姐天生丽质,自然非同一般。”
  崔洵回头,看着跟随了自己许久的侍卫,笑意深深,“是非同一般。”
  “所以,你要不要同我说说看,她为何会认识你?”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许久之后,苏瀛才缓缓开口,“救命之恩。”话音落,却是不再开口了。
  崔洵也没有继续追问,眼神追着宣国公府马车离开的方向久久不移。
  苏怡安喜欢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到底是谁?
 
 
第23章 
  “你怕吗?”她问一句,然后不等他回答, 自己自顾自的接道, “我有些怕。”
  崔洵知道自己身处梦境, 然而却又无法自控,只能任由自己看着眼前似乎长大了许多的苏怡安轻声同他说话。
  她眉眼间写满了惶恐无依, 像是风雨中离巢的雏鸟, 只能孤零零的蜷缩在树叶之下, 等着雨过天晴。
  外面是细密的雨声,秋雨寒凉, 她裹紧了披风,露出艳红色的轻纱裙角与袖口, 白-皙的手指沾了雨水, 愈发显得柔弱幼-嫩。
  他的眼睛里映着她的模样,除了她, 整个世界只剩下雨声哗哗。
  “…洵, ”她似乎是唤了他一声, 脸上沾染着几滴雨水, 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看过来,声音细弱,“天好冷, 我能抱抱你吗?”
  当然, 崔洵几乎是立刻给出了回应,然而任凭他内心翻江倒海,身体却不受控制, “他”只能被迫坐在原地,看着她眼睛里小心翼翼且期待的光芒缓缓消失。
  她动了下-身上的披风,将自己裹得更紧,低声自语,“虽然很怕,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会努力做好的。”
  涂了艳红口脂的嘴唇被主人用力咬着,饱满得像是要溅出鲜血,如同本人一样,是一朵正在盛放的美丽花朵,只等人赏玩采撷。
  她眉间惶恐依旧,却又多了几分决绝与冷酷,像是马上就要走上一条不再回头的死路,即便这条路上会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也绝不会再回头。
  眼前美丽且决绝的少女眼中燃烧着火焰,像是在燃烧自己,也像是意欲焚尽一切,在灰暗冰冷的天气里鲜艳夺目到刺眼。
  崔洵一直看着她,目不转睛,如同看眼中钉。
  他感受到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多好看啊,好看到让人心旌神摇,像是深山老林中幻化成-人迷惑人心的妖狐,然而这种美只让人觉得罪恶,只想毁掉她撕碎她。
  碍眼且刺眼,然而却又让人移不开视线,死死地吸引着他。
  即便她现在看起来软弱又惶恐,他也清楚的知道,她会照着自己定下的路走下去,即使那条路充满了坎坷与磨难。
  她会奉上自己,垂下头颅,邀请恶心的男人毁掉自己,以此为代价,换得她所想要的一切。
  毕竟,她只有这幅皮囊能作为复仇的武器了。
  这真的是很好看的皮囊,崔洵看到自己缓缓抬起手,落在她泛白的面颊上。
  细嫩幼滑的肌肤带着外面秋风冷雨的凉意,他指尖拂过她眼侧,让她不由自主的眨了下眼睛。
  她看起来有些想要避开,却又没立即动作,像只乖巧听话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他身前,看起来懵懂又无辜,完全不知道身前的猎人想要杀掉她撕碎她。
  如果将自己作为盛宴奉给其他男人只是为了复仇,那为何不能是他呢?
  他同样拥有替她复仇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她没必要去走另外一条满是污秽的坎坷歧途。
  前提是,她有让他出手的价值,而她,符合他对战利品附属品的界定与期望。
  崔洵听到自己充满诱哄的声音,“到我怀里来。”
  他的手扯开了那条碍事的披风,披风下面,是一袭艳烈如火的红色衣裙,层层叠叠的红色薄纱掩去了白-皙旖旎,只剩下明艳与诱-惑。
  她愣了下,被他的动作影响歪了下-身子,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般扑进他的怀里。
  又软又暖,崔洵闻到她身上那股温柔的香气,和他身上令人作呕的湿冷腥臭不同,她温暖柔软,馨香动人,抱在怀里像是回到暖阳熠熠的春日。
  他抱紧了她,死死箍在怀里,呼吸间仿佛冰凉的空气都暖了些,安心舒适的滋味让人昏昏欲睡。
  真好,崔洵感受到自己近乎沉迷的心情,他的人生已经糟糕到如此境地,为什么不能拥有一个只属于他的玩具呢。
  不管这个玩具是不是对他充满怜悯同情鄙夷畏惧,只要他死死掌握住她的命脉,在他的世界里,她就再不能翻身,只能为他所掌控。
  这让人感到安全,同时,有趣又安心。
  即便未来某一天这个玩具可能会背叛他,眼中充满那些恶心的人一样的神色,也不妨碍她现在实在是招人喜欢。
  崔洵低头看向窝在他怀里的人,她眉目之间仍旧不失懵懂茫然,但却不见畏惧与厌恶,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也只是好奇与疑惑,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崔洵?”他听到她小小的叫了他一声。
  温顺可爱,同时又安全温暖,实在是让人很想狠狠地咬上一口,看着她双眼蓄满眼泪哭出声来,那一定是一副极为美妙的场景。
  “苏怡安,”他听到自己蓄意压低的声音,“你天真又软弱,根本无法在这深宫之中生存,更遑论保护弟弟和复仇,对你来说,你期望的根本是一些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为他的话动容,又似乎是不服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着他那张惨白好似鬼魅的脸,波光盈盈。
  崔洵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丑陋不堪的自己,他越觉得自己恶心,就越想挖掉那双好看的眼睛,然而怀里的身体是如此柔软温暖,他的手舍不得移开分毫。
  柔软的红唇上还残留着之前被她咬出的痕迹,崔洵看着那渐渐消逝的浅淡痕迹,最终没忍住,低头咬了下去。
  反正他就是这么卑劣不堪的人,又何必再想着伪饰一张唬人的外皮呢,毕竟,从此以后,她还要面对更多丑陋与罪恶,早些习惯也是好的。
  直到亲吻她那一刻,崔洵才得以从梦中挣扎脱身,大概是因为之前曾经亲吻过她一次,那真实与虚幻交织的感觉让他彻底挣脱了梦境的束缚。
  他知道她的嘴唇有多软多甜,也知道她的气息有多动人,即便是梦境里,他也没能控制住自己。
  眼前的层层叠叠的迷幻梦境慢慢消失,他再看不到那长大了许多的美貌少女,在满是雪白雾气的梦境中辗转。
  “崔洵?”他听到有些哑的疑惑声音从背后传来。
  转过身的崔洵看到的是亭台楼阁与红花绿水,她一袭美艳红裙,站在临水的栏杆旁,满目温柔的看他。
  崔洵认出来,这是和刚才毫无二致的红裙,然而周围情境却截然不同,至少比起之前的凄风冷雨,此刻这里让他感觉安全与安心。
  他不由自主的快步走过去,靠得越近,越能看出不同,她比之前的模样还要年长,美貌已然盛放到了艳-丽逼人的地步,如果不是她眉眼温柔气息宁和,只怕一眼就能勾了男人的心神。
  胸膛里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让人有了窒息的感觉,崔洵看着自己将她扯进怀里,几乎是有些粗-鲁的强压过去,捕获了温顺乖巧的猎物。
  让他念念不忘的美艳红裙终于变成一块块破布缓缓落地,他气息炽-热,将满腔沸腾的热度传递给她,看着她在他身下逐渐化成柔软春水,哀哀祈求,低低哭泣,白-皙得晃人的指尖在他身上留下道道痕迹。
  似乎有哪里不对,然而又像是理当如此。
  崔洵觉得被就像是被妖精蛊惑了心神-的凡人,终于将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妖精收拢,心中躁动平息,获得满足。
  他似乎又听到了秋雨的声音,淅淅沥沥,绵延不绝。
  睡眼朦胧的从梦里醒来,崔洵看到了有些昏暗的内室,耳边是小厮轻手轻脚的动静与低语声,还有外面越来越大的哗啦雨声。
  一切,不过是一场绮梦罢了。
  他闭上眼回想着梦中的艳色,轻声叹息,“苏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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