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洵哼笑一声,明显不依,“不亲我就不听话。”
你是小孩子吗,苏怡安无奈又好笑,勉勉强强凑过去亲了下崔洵的脸颊。
清风拂水般的触感,崔洵气息滞了下,有种憋闷之感。
她可真是……
被亲了一口的崔洵老实许多,躺在床-上闭目休息,苏怡安刚以为这人安分了,谁知道他却有了新花样。
“热。”崔洵扯起皱的衣襟,虽说如今入冬,但苏怡安闺房处处周到,他还喝了酒,这会儿确实脸颊泛红额头出汗,也不像说假话。
苏怡安刚擦干净崔洵额头汗迹,这人动作快得转眼就扯开了衣襟与腰带,只是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包的严实的人就露出了内里。
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白-皙肤色,加上半遮半掩欲露未露,居然多了几分美色风情。
这少见的场面让苏怡安愣了下,崔洵从前甚少如此,他更喜欢昏暗夜里亲昵,如今却是大变样。
她手忙脚乱的给人拢衣襟,奈何崔洵不配合,她刚拢住他就任性的扯开,俩人一来一回闹了好几次,气氛很是怪异。
“我不想穿!”崔洵愤愤的撕开衣襟,抓-住苏怡安的手将人拽进了怀里,“你就这么不想看我?”
苏怡安很想翻白眼,“天冷,怕你受寒。”
大概这句话有几分安抚到他,崔洵轻哼一声,搂着人往怀里贴,温热肌肤贴着手和脸,他抬腿将人夹在怀里翻了个身,男-上-女-下的姿势彻底将苏怡安罩在身下。
背着光的崔洵在苏怡安不安皱眉的神情中,毫无顾忌的低头亲了过去。
“你不愿意亲,那我自己来。”
自己来的崔洵这次吃得可不是刚才的清粥小菜了,他胃口极好,这一遭可谓是大快朵颐。
如果不是外面青玉几番敲门送热水,只怕他早就借着酒意把人吞入腹中了。
苏怡安心惊肉跳满身冷汗,看着身上快脱干净的崔洵,恨恨的将人推开,看着快被剥干净的自己用力拢了拢衣襟。
崔洵半靠在床侧,挑眉笑看她,恍惚间似乎多了几分豪放不羁,但眉眼间的春色与欲念又让他像是一幅绮丽动人的画。
苏怡安收拾好,瞪了人一眼,去外面看着丫头们将热水送进浴房,确认一切收拾好再次关好门窗后,她离着崔洵远远的开口,“自己去洗漱,洗完走人。”
崔洵摸了摸色泽红-润的嘴唇,扔掉外袍穿着中衣进了浴房,经过苏怡安时还不安分的再度给了个腻人的眼神与微笑。
满心气闷的苏怡安听着里面撩水声,心下烦躁,明明再过不久就成亲,崔洵却老是这样做弄她。
若是成亲也就罢了,偏偏要这样屡屡犯禁,他每次来苏怡安都身心俱疲,今次也不例外。
许久后收拾好自己的崔洵披着不合身的衣裳出来,一头长发犹自滴水,看着脚边水迹,苏怡安夺过他手里布巾,认命的给人擦拭长发。
崔洵还穿着自己那套中衣,但只有下-半-身完好,上面裸-露得彻底,苏怡安此刻一抬眼就能看到无边春色,但人却视而不见格外正经。
头发擦得差不多之后,她将布巾扔进崔洵怀里,“好了,回去吧。”
她话说得不冷不热,崔洵抓-住她的手捂在胸口,低低出声,“冷。”
手下的肌肤确实冷凉,苏怡安忍了忍,将人拽到床榻上,拿着被子将人裹了起来,脸色很是难看。
这会儿的崔洵很是老实,随她摆-弄,除了脸上总带着让人恼火的笑意,可谓是安分得不得了。
放下床帐,将外面和浴房里简单收拾了下,确认再无其他痕迹后,苏怡安才将自己略作打扮,开门唤青玉等人收拾。
丫头们来来回回很快将一切料理妥当,苏怡安将人遣退,吹了烛火假作安歇。
她站在床榻外三步远,看着撩着床帐的崔洵,将手边找出来的披风扔过去,“你要是收拾好了就早些走。”
崔洵往后倒在床-上,拍了拍身旁位置,“过来。”
他不理会,苏怡安也没办法把人弄走,且夜晚天冷,她孤身站在这儿确实不大舒服,犹豫了下,还是坐了过去。
带着崔洵身上温度的锦被裹住她,她整个人都偎进他怀里,暖的不只是人,还有安定了的心。
“要成亲了。”崔洵靠在她肩上,抱着她慢悠悠的晃了晃,“恬恬,要嫁给我了,开不开心?”
苏怡安叹了口气,闷声道,“开心。”再多的却是不想说了。
崔洵指尖摩挲着手下的那一小块肌肤,将人搂紧了,“若是时间能快些就好了。”
说完这句,他抱着人躺回床-上,彻底安静下来。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苏怡安感受着腰上的力量,看着再无动静的崔洵,觉得他仿佛是睡着了。
她看了他一会儿,也闭上了眼。
从前那么久都过了,何妨再等一段日子,她又不会跑。
第49章
不会跑的苏怡安眼睁睁看着崔洵在她身旁睡了一晚,到了第二天大早上才悄然离开。
等她收拾好自己起床时, 看到的是贴身侍女避之不及的眼神和双亲不赞同的目光。
到底孩子是自家的好, 宣国公夫妻未对女儿说一词半语, 但自此国公府的护卫力量多加了几重,崔洵婚前也再没了能见心上人的机会。
看着神情不大痛快的哥哥, 崔媛捻起一颗蜜饯送进嘴里, 啧啧叹气。
活该啊, 谁让登徒子夜探美人香闺,就算人家-宝贝闺女许了她, 这不到时候也不是她们崔家的人,尤其是苏家明显舍不得宝贝女儿的情况下, 他这么轻狂, 也不怕人家再把婚期延后。
崔媛满心的幸灾乐祸,想起前几日七皇子同她说的那些话, 如果可以的话, 赐婚这件事最好趁早, 否则柳贵妃就要将娘家侄女塞过来占侧妃位了。
虽然她喜欢七皇子, 但真要成亲,她却有些惴惴不安,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寻兄长拿主意。
父亲是不赞成同皇室有所牵扯的, 即便姬文俭和帝位无缘, 至于母亲,心里向着她,却也觉得姬家皇室难做, 虽然没有强硬阻拦,但也并不乐见其成。
崔媛想了许久,最后只能来找哥哥,好歹这是个能真给她出主意且解决难题的人。
“哥哥,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做?”一股脑的道出自己烦恼,她拨着盘子里色泽清新的蜜饯,犹犹豫豫,“他想我嫁他,还说要求陛下赐婚,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崔洵看了妹妹一眼,懒懒出声,“喜欢就嫁,不喜欢就不嫁。”
崔媛扁着嘴巴,觉得兄长太不上心,“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啊,父亲母亲这么忧心,若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对崔洵来说,双亲的担忧在他看来全然不是问题,他看着妹妹道,“你想嫁,就和他好好过日子,不想嫁,就另寻良人,总之有我在,崔家就是你的靠山,无须担心。”
这话说的倒还像样,崔媛面上总算多了点笑意,她捧着脸,眉眼间是少女羞涩之态,“哥哥,你说如果我真嫁了,他日后选妃纳妾怎么办?我觉得我是受不了的,到时候肯定要伤心死了。”
说起这个过于现实的问题,崔媛难免苦恼,父亲也是有妾室的,但他向来敬重母亲,家里除了庶姐就再无其他庶子庶女,说起来也算清净。
但皇子不同于普通人,除了正妃还会有侧妃乃至妾室通房,崔媛只要想想,就觉得胸口憋闷,这也是她犹豫不定的原因之一。
崔洵对妹妹的情愁哀思全无感同身受之意,他只淡淡道,“若是他负你,你想和离就和离,不想和离,他身上的爵位只会属于你们的孩子。”
这是崔洵能做出的保证,七皇子同样是他的好友,但崔媛是他妹妹,两人若真无法在一处,要么分开各自安好,要么就嫡子承爵,任好友再宠幸妾室也不能越过自家妹妹。
想起上辈子的七皇子,崔洵还是多说了一句,“姬文俭为人不错。”
那时候纵然他另有心仪之人,娶妻之后依旧一心爱护妻子与孩子,品性可见一斑,崔媛若有意,两人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哥哥真是……”崔媛捧着下巴叹了口气,觉得自家兄长这模样当真是看不出和苏姐姐在一起时的半点风花雪月与知情识趣。
她想了想,试探着出声,“若是姬文俭负了我,我就学他那样也养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哥哥你觉得如何?”
崔洵定定看了她一眼,就在崔媛心有不安时,他缓缓道,“随你高兴。”看样子居然是半点都不觉得自家妹妹惊世骇俗。
这可真是好哥哥,崔媛想,但她还有一问,“若是你日后负了苏姐姐,宠爱妾室通房怎么办?苏姐姐也能和你和离,或者养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吗?”
崔媛问这些只是心血来-潮,自家兄长对未来嫂子情根深种,显然是绝不会弄出些什么姨娘小妾来的,但她依旧得问上一问。
结果,问倒是问了,人也被吓得不轻,崔媛提着裙角小跑着出门时,只恨自己嘴贱。
问个小妾也就罢了,何必说什么养男人的话,想起兄长那张突然间变得尤为恐怖的脸,她背心发寒打了个冷颤,脚下飞快的跑远了。
就她兄长那副脾气,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不好说,但假如,她是说假如,就算有一天两人真闹掰了,她苏姐姐大概也是绝无可能和离的,至于养男人,崔媛想,估计就是往她哥哥手里搭人命。
她哥哥一定是那种将奸夫碎尸万段也不会放开苏姐姐的人,所以,为了家宅安宁,日后可爱的侄子侄女父母双全阖家安乐,希望她苏姐姐能管好夫君,百年好合吧。
***
宣国公府同明远侯府的婚事紧锣密鼓的筹备,过了新年,进入二月,一切终于准备就绪。
二月初八的婚期,成亲这天,两家府邸都忙碌得厉害。
苏怡安眼前摆放着一套绣工精美的嫁衣,是两家自订婚起崔洵就遣人去江南找了最好的绣娘精心准备了一年多才成的。
料子是最好的烟霞锦,精工细作,点缀着无数璀璨的珍珠美玉与各色宝石,可以说,这一套嫁衣就价值连城。
苏怡安第一次试好嫁衣时,换来无数怔怔眼神,不止嫁衣美,新嫁娘也美,大概也是因此,宣国公夫妻同意使用崔洵送来的这套嫁衣。
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一辈子最重要的婚事,美好的嫁衣会让婚礼变成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身为父母,他们只想给孩子最好的。
“小姐,请您梳妆换嫁衣。”青玉带着丫头们同全福夫人进门,准备伺候自家主子出嫁。
今日是自家小姐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所有人都紧张又兴奋,生怕有哪处不完美。
苏怡安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少女,从原本的少女发髻换成了妇人髻。
眉眼被螺黛扫过,额间绘上花钿,艳红的嫁衣一层层上身,等一切就绪时,镜子里只见一个桃花灼灼盛放的美人。
轻微的抽气声响起,身边说吉祥话的人越来越多,苏怡安看着身后轻轻扶着她肩膀的陈氏,开口叫了一声,“母亲。”
“我们恬恬,当真是最好看的新娘子。”陈氏看着镜中的女儿,眉眼发红,“我的恬恬,要和她的夫君花开并蒂白首齐眉,一辈子顺心如意。”
苏怡安握住母亲的手,弯起嘴角,“母亲放心,我会的。”
她对崔洵有信心,也对未来有信心。
出嫁这天,苏怡安是清闲的人,其他人的忙忙碌碌都是为她。
外面迎亲的队伍已到,大张旗鼓的队伍从明远侯府出发,吹吹打打的到了宣国公府。
等崔洵到时,苏怡安戴上凤冠,被陈氏亲手落下了盖头。
满目红色里,她听到母亲的声音,“人已到二门了。”
外面越发喧闹,整个院子里站满了人,新郎带来的贵公子们费尽力气解决着拦路虎,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被挑,等就差叫一声姑奶奶哀哀求饶时,这才被放进了门。
“催妆诗,催妆诗,十首少一首这美娇-娘都不能娶回家啊!”旁边拦新郎的人高声道。
崔洵抚平人群中被挤出褶皱的外袍,确保自己此刻依旧是最好的模样,这才看着众人身后那隐隐的红色开口道,“北府迎尘南郡来,莫将芳意更迟回……吹-箫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为着今日,崔洵不知准备了多久,别说十首催妆诗,百首都不在话下。
他一步一吟,等催妆诗吟完,人也终于到了苏家两兄弟苏崇和苏惟跟前。
要嫁姐姐的两个弟弟此刻当真说不上开心,看着崔洵的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不舍离别。
苏惟年纪小,挡在门前不打算让,旁边苏崇首先开口,“姐夫,日后好好对我姐姐,别让她受委屈。”
“你如果让姐姐难过,那我们就把她抢回来,日后再也不回你家了。”苏惟话虽有些混不吝,但看情绪,这明显说的是大实话。
对两个小舅子,崔洵躬身一礼,“我此生只会疼恬恬一人,绝无虚言。”
婚事到底要继续,两个兄弟慢慢让开,苏惟越过兄长,走到苏怡安身前弯下了腰,“我背姐姐出门。”
苏怡安趴在弟弟肩头,两辈子第一次被家人送出门,鼓乐声与鞭炮声中,漫天纷扬的花瓣与彩花里,她耳边带着父母的不舍与叮嘱,还有许许多多的吉祥话上了花轿。
花轿队伍浩浩荡荡,身后跟着的嫁妆队伍也浩浩荡荡,街边凑热闹的百姓捡着队伍中扔出的糖果与铜钱,贺喜声与欢呼声连连。
二月这有些冷的天气因着这一场喜事似乎也变得暖和起来。
崔洵坐在马背上,红衣玉冠,意气风发,嘴角尽是满足笑意。
身后花轿队伍与嫁妆队伍连绵不绝,这场十里红妆的婚礼,崔家给足了苏家重视与面子,可谓是不惜血本,京里百姓说起来,都叹崔大公子这娇妻娶得足够下血本,当然,宣国公府也足够有钱,大约搬空了家底陪嫁自家这颗明珠。
一路入明远侯府,拜了天地与父母,在众人欢笑声中,苏怡安握着崔洵的手,被他扶着一路走进了从前住了许多年的院子。
她到现在都觉得眼前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但盖头之下,崔洵紧握她的手掌,艳-丽绯红的嫁衣与喜袍,叮当作响的佩环与裙钗,还有那极轻的笑声,都说明这一切并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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