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礼礼不是很擅长拍人物,偏偏魏宗平事多,每一期的正副刊摄影他都要把关,她拍的外景一直被称赞,魏宗平第二次审图的时候冷冷的训斥她:“一直在不能进步的地方沾沾自喜很得意吗?”
苏礼礼“……”。
他时常在她偷懒或迷茫的时候毫不客气的训斥她,她当时对往后有种迷茫,不能确定方向的迷惘,还有刚工作对职场的惶恐。并不敢和他较劲。
叶勋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工作不顺有脾气和我讲吧,不要在工作上偷懒。”
还没理清思路就被魏宗平提到了正刊,还需要私下替他加班修图,杂志封面引领的方向很难把控。需要学习的太多了,时尚方面她本就不擅长,第一次因为詹葳那张封面照,反响不错。苏礼礼被强制提到正刊,压力很大。
魏宗平的助理叫梁牧子,一个听起来非常girl的名字,其本人气势和排场要比魏宗平要大得多,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是,觉得他比较像魏宗平……
魏宗平所有的工作对接、出席活动等等全部由他安排,最开始的几期工作他都不准苏礼礼和魏宗平接触,苏礼礼每次交图都会交给他,然后才转达给魏宗平。
后来才知道他是魏宗平的妈妈的助理,魏母在著名奢侈品LDy占股比重很大,只是不太参与管理,因为魏父从政,工作性质特殊,魏母一半时间都是在家做主妇。
办公室的人了解魏宗平的家世以后都对这位隐形的太子爷敬而畏之,魏宗平本人倒并不是难相处,话很少,远没有他的经纪人李先生龟毛。
优秀的人本就爱招人多想,大概办公室的姑娘们和他接触少,以至于朦胧中将他架在了空中远观起来。
苏礼礼很不想和他接触,他总能在细枝末叶中发现她有没有用心,哪组图偷懒了,哪组图用心了。
苏礼礼的博客经营很多年了,在社交媒体更新换代以后她依旧还在用,博客里大多是她念书的时候拍的照片,工作以后很多时候,她却要反复去观看从前的照片寻找感觉。第七期杂志封面正值时装周,各大展主题层出不穷,苏礼礼在主图上研究了很久,预约的明星是不老女神夏瑾。
拍片那天她都拿不准方向,当时魏宗平正好在,随口指点了她几句,暖色系的妆,正好和秋天。
拍的低调,偏偏出了事。
芮嘉手里的一个摄影师叫罗晓琪,在给Girl杂志供稿封面图和她的封面相似度很高。苏礼礼彼时正跟着魏宗平在国外参观摄影展,苏礼礼总觉得魏宗平对她有很高期望,那种试图让她参观这些前辈的展览,以此得到启发。
等回国后网络上这起事件已经发酵成熟,成为典型的抄袭。
对方有理有据,摄影师履历资历全面对比,苏礼礼像张白板一样被亮在那里。
她觉得不可置信,因为此次主题,她应用的色调和主题接近于她博客里自己从前的作品。根本不可能存在抄袭一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抄了她从前的作品。
网络是没有边缘界限,在对方有完整公关团队情况下,对方老板芮嘉在个人微博上痛斥抄袭。
詹葳的态度很明确,如果她能拿出证据指认对方抄袭,她就能挺她到最后。
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回翻博客浏览记录,却不一定能提供对方抄袭证据,这种事情讲究快准狠。时间一拖就是输家。
令苏礼礼意外的是,魏宗平出示了摄影当天的在场照片,他指点她时,曾拍过一张照片,照片中证明封面由他拍摄,并表示如果指认抄袭,罗晓琪女士大可提供证据,他同样也可提供对方抄袭证据。
此时瞬时倒戈,双方适可而止。抄袭舆论立刻销声匿迹。
苏礼礼经历了一场惊涛骇浪,惊魂未定,倘若这场风波不停,她可能从此臭名昭彰,抄袭这种恶名一辈子都摘不到。
她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魏宗平,或者是该先检讨。虽然结果是两两相轻。
魏宗平比她直截了当的多,他甚至有些心平气和的和她说:“任何职业都讲究资历,尤其在这一行立足,首先要成绩。这样的事情,并不稀奇,结果好的时候的才叫结果,否则,就叫下场。你明白吗?”
苏礼礼像被当场羞辱一样,颜面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像是导师爸爸一样的存在。哈哈
第十八章
下午苏礼礼翘班又去了趟东区的工厂,正值下午上班,东区工厂开工的不到一半,大都搬迁了,剩下的等着买个好价钱,也有正在重新修缮的在东区等着这片区域开发后能招来新一轮的资源。
苏礼礼回家路上接到罗俏的电话晚上宝膳楼聚会。
她急着回家,问:“都有谁啊?”
罗俏吊儿郎当的说:“还能有谁,就咱两个。”
苏礼礼笑骂她多事:“两个人聚什么?谁想看你。”
罗俏毫不在意,笑说:“我可稀罕你着呢。”
苏礼礼失笑:“我知道了。到时候联系你,我先要回趟家。”
罗俏大概实在不忙,追着她问:“这个点回家?相亲啊?”
苏礼礼看了眼后视镜,正经说:“我要回家继承家业,谁跟你似的。”
罗俏皱眉问:“怎么突然想起继承家业了?好好的文化艺术的精英,怎么突然想起回去卖床单被罩了?”
苏礼礼骂了句:“滚吧你。”,利落的挂断了电话。后面的车一直跟着她,跟了一路。
她有意放慢速度,对方偏不追,也不超,就那么跟着她。
她有点气闷,一脚油门,冲出去,把对方甩在后面。
回家后苏业铭午睡没有起来,他后来生活很规律,苏礼礼不想叫他,转道去了趟公司,下午去赴罗俏的约,罗俏一反平时的精致,素颜休闲的打扮,苏礼礼笑她:“要不是知道你的德行,我还以为你未婚先孕了。”
罗俏摸摸脖子反驳:“你怎么确定后就不是呢?”
苏礼礼自顾坐下抿了口水,问:“到底怎么了?”
罗俏颇有些愁的说:“爱情这个东西,烦人哦。”
苏礼礼笑话她:“我以为你们娱乐圈的人对爱情是雨露均沾的?原来你们也愁啊?”
罗俏笑骂她:“你个破嘴!怎么说话呢?”
骂完又说:“刚接触了一个新朋友,结果前男友又来骚扰我,我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罗俏心里不痛快,两人断断续续喝了不少酒,苏礼礼心里有事,吃的也少,酒一喝就有点上头。
罗俏的助理随时待命,开车送她到小区门口后,送罗俏去了。
苏礼礼站在马路边上,忽然就看见了叶勋。
叶勋等了她一晚上,见她回来,原本还没想好怎么和她打招呼。
苏礼礼喝了酒,不像平时的谨慎,张嘴就问:“你怎么又在这儿?”
叶勋注视了她几秒,确定她喝醉了,也不说话,伸手接过她的包,伸手攥着她的胳膊。
她有些头昏有些话长,但是没有大醉。挥开胳膊不让他抓,恶狠狠的说:“别碰我!”
叶勋无法,只好跟在她身后,进了小区,她走几步回头看一眼他,见他还在,突然站住脚步,问:“你这个人是不是永远都这样?”
问完不等他说话就走了,走了几步,一个人嘟囔:“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叶勋依旧不说话,跟着她往回走。
他忙了一天,回家路上路过这里突然想看看她。
走到电梯口,她按了电梯,进了电梯,看见他进来,依旧面色不虞,但是也没赶他,时不时瞪他,像极了当初吵架了的样子。
叶勋突然笑起来。
苏礼礼训斥道:“有什么好笑的?”
叶勋收了笑,站在她身侧,她喝酒不上头,意志力很好,在外面喝大了,都是精精神神走回家,回了家就不行了。叶勋高她半头,俯视她,她耳朵通红看得他想伸手摸摸她耳朵,又不敢伸手。等进了家门,苏礼礼有些迟钝的问:“你上来干嘛?”
叶勋淡淡笑说:“我来看看你。”
苏礼礼不屑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叶勋随手放下她的包,环视了眼她的房子,她的公寓是她自己买的,房子里空荡荡的,不似他们家里,她买的小物件把沙发填的满满的。
苏礼礼回了家就开始显醉态,进了厨房倒了杯水出来,靠在厨房门口,她不声不响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叶勋。
叶勋问她:“ 酒醒了?”
苏礼礼愣愣的问:“你怎么在我家里?找我干嘛?”
叶勋一时不确定她酒醒了没有,解释:“我今天在东区看见你了。听说你离职了。”
苏礼礼为了呛他,突然不怀好意说:“恩,离职了,谁不准会进魏宗平的工作室。”
叶勋顿了下,沉默了片刻才转头看着她认真说:“你不用和我这么说话激我。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能办到的。”
苏礼礼被他讲的说不出来话。
叶勋站起身看着她说:“你还那么气恨我吗?”
苏礼礼当即就炸了,狡辩说:“谁气恨你了?”
叶勋伸手摸摸她头顶说:“我后悔的就是受了你的激,让你狠话讲尽,让你哭的心软了,答应跟你离婚。”
苏礼礼有些醉,讲话颠三倒四,骂他:“你这个骗子,混蛋,叶勋你真是个混蛋!”
叶勋自顾自问:“那现在呢?你冷静了以后呢?”
所有人都说是苏礼礼追他,可只有他清楚,是他先追求的苏礼礼。她这人爱恨干脆,她毫不留恋,干脆利落的走了,留他一个人。
苏礼礼醉着看他,迷离的说:“叶勋,我不恨你,真的。”
叶勋神色有些难掩的倦色,看着她说:“你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说完伸手揽过她拥在怀里。苏礼礼挣扎推搡,他不肯松手,苏礼礼的水撒了他一身。
苏礼礼从不肯和人谈感情,即便和叶勋也从不说出口。
她有些清明,开口说:“叶勋,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你也不是念书的学生,我根本没精力经营那么多感情。真要说,问工作重要还是家庭重要,这本就是狗屁话,我们都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结婚的念头了。”
叶勋抱着她不肯松手。
半晌才说:“你总是这么狠。”
苏礼礼眼睛发红,她和叶勋未必不爱对方,但是,她已经没有精力了。
苏礼礼忍了忍,才说:“回去吧。”
叶勋笑了声,双手掐着苏礼礼的双臂,淡淡说:“世上也再没有你这么猖狂的女人了,追我的是你,甩了我的也是你,让我离远点的也是你。”
苏礼礼不说话。叶勋问:“酒醒了?不装了?”
苏礼礼恨恨推开他,叶勋戳穿她:“你喝醉的时候从来不会防着我。”
苏礼礼反唇相讥:“你乘人之危有什么可得意的?”
叶勋一手制住她,将她推在墙上,俯身就吻。
苏礼礼惊呆了。他现在,居然真的是个混蛋了。
叶勋吻完后,伸手用拇指擦了擦她发红的唇,淡淡说:“你吓唬我的时候,就爱说狠话。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可爱。”
苏礼礼扯着嗓子骂他:“滚吧,你个混蛋!”
叶勋突然笑的开怀,夺了她的杯子放在背后的餐桌上,慢吞吞说:“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留恋,转身朝门走,苏礼礼找不到趁手的东西,气的脱了只拖鞋朝他扔去,骂他:“你个混蛋!”
等叶勋走了,她窝在沙发上一个人干嚎,原本想问他关于东区厂房的事,想请教他的,结果怎么成了这样子?
她和叶勋结婚结的颇草率,研究生毕业,她在杂志社上班后不久,专程去美国看了趟姜叶宁,姜叶宁对于她研究生专修摄影并不看好,已致两个人交流极少,她原本是奔着缓和关系去的。
哪知道,去了以后姜叶宁一听她已经在国内工作,还是个副刊前途不明的小摄影师,当下开始数落她:“擅自做主,从来不肯询问我的意见。你是这么把我当家长的?苏业铭就是这么培养你的?你到底对自己的未来负不负责任?你当是体验游戏呢?啊?你都多大了?”
苏礼礼一腔小女儿心思被她劈头盖脸的收拾丁点不剩了。再者,她年轻的时候也任性,想要什么就什么,根本不听人劝。没家庭的小孩,就是注意大。要不然也不能说结婚就结婚。
姜叶宁麻烦火速开始展开交际,为她寻更高的工作岗位,强硬的要求她跟着她参加个人宴会,去认识社会精英。
她当时哪有心思去管什么精英,就连她的工作她也觉得挺好。
没有寻到亲情,当即就回了国,连有男朋友这回事都没敢给姜叶宁提。偷偷买了票回国了,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刚回国,迎头就是一击,苏业铭冷静的通知她,他要再婚了。
苏礼礼如丧考妣,。失望透顶。她想认真工作,可是没人看得上她的工作没人给她鼓励,连句顺耳的话都不肯和她讲。她怎么都是错的。她倒是想有家有家长宠,眼看,各奔所爱了,又没人管她了,这次是真不管了。她已经成年了。不想六岁的时候,需要人照顾。
她发了狠,势必有个自己说了算的家,再也不想这样哪个都不是家的飘了。
和叶勋哭了一场,叶勋慎重和她说:“那我们结婚吧。你要是现在觉得不可靠,要不先搬过来。”
她急着想有个自己的家,对父母已经失望透顶了,一门心思想结婚,想有个家。
结婚的时候像打了一场仗,和苏业铭硬着脖子要钱,苏业铭气急了,骂她:“你怎么就不长脑子!钱我会不给你?你就算拿了现金有什么用?”
她不肯退让,也不吵。
那时候阿姨已经病逝了。苏昀恨恨的不肯再和她说话。
磕磕绊绊的结婚了。婚礼并不大,双方家庭亲戚朋友,酒店里准备的很温馨。是苏礼礼想要的那种温馨。
但是婚后,就不一定温馨了。
她唯一听过叶圣钦对于他们结婚的意见是在叶圣钦的书房里,她当时在门口,叶圣钦和叶勋说:“我原本不想你这么早结婚。你知道我想留你在英国,并购案正在筹备,你要是在英国拿下EBA的并购案,回国进董事会,会容易很多,现在,只能从基层做起,不过也没什么,锻炼几年。对你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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