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川看着一脸坚定的司空鸾,心中泛起暖意,今生有这样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人,傻里傻气地为她做这么多事,想想也无憾了。
虽然她不能告诉她真相,心中有些内疚,这样好的姑娘,这样纯洁义无反顾的感情,应该值得一个更好的人来爱。
秦望川用最为温柔的语气说:“公主,别闹,回去。”
“我不,这里是天牢,刚才父皇已经说了,没有审问,明日处斩!如果你现在不走,明日就要死了!”司空鸾喊到几乎破音,听起来有些撕心裂肺。
秦望川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大不了就是杀出一条血路,在现代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枪林弹雨她都不怕,还会怕古代的刀剑吗?
但是看到司空鸾这样的担心,她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秦望川说。
司空鸾还是不走,甚至想上去和狱卒抢钥匙,但是还没等她走近就有一只手从暗处伸出来,一个手刀劈下去。
司空鸾就闭上了眼睛,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人转身又是几个横劈,几个狱卒还没看清来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咣当一声。
秦望川都替他们疼。
那人转过身来,秦望川看清了他的面容,是司空徒。
她叹了口气,怎么她坐个牢,人一波一波地往里闯,这天牢也太过不名副其实,什么人都可以进。
如他所料,那边巡逻的狱卒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过了一会儿,贺五秋和司空楚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怎么,这是要在我这里聚会?”秦望川笑道。
“你给我闭嘴!”贺五秋凶巴巴地说,秦望川挑了挑眉,听话地爱上了嘴巴,不出声了。
她惹了祸,自然要乖一些。
“你是疯了吗?一个国家的太子。想杀就杀,你是嫌弃自己活的太安逸了吗,一定要给自己找点埋汰?”贺五秋如连珠炮一般说。
秦望川想反驳,却插不上嘴,只能干听着,最后还是司空楚打断了她的数落,一脸凝重地问秦望川:“你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内功?如今父皇已经怀疑你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准备严刑拷问。”
秦望川皱了皱眉,果然如她所料,暴露身份的后果就是如此,一个从来没有武功的人,突然之间暴露了高手的一面,这在统治者看来总是不对的。
“严刑拷问?你方才怎么不说?”眼看贺五秋又要炸毛,司空徒赶紧上山一步,拦住了两个不靠谱的人。
“你现在就得逃出去。”司空徒简洁地说,然后直接也不找钥匙,直接用剑砍断了锁链,然后将秦望川拉出来。
“你先出城,城外有我的人接应,到时候什么都不用管,跟着他们离开就可以。”他语速非常快,生怕浪费时间。
而秦望川则是哭笑不得,她站定了,司空徒就再也拉不动她。
“太子殿下,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要我逃走是万万不可的,一个打入天牢的犯人被放走,你们会受到牵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望川!你觉得我既然来了这里,会害怕受到牵连吗?”司空徒有些急切地说。
秦望川的表情突然间严肃下来,方才嬉笑的神情消失不见。
她说:“不必忙活了,我不会走,要走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走。”
第一百二十章 一夕之变(三)
“秦望川!”司空徒大声道,他紧紧盯着秦望川的眼睛,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秦望川的眼神太过镇定,看着她,就好像置身于一片浩渺烟波中,望不清前路,也看不透迷途。
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有兵器相撞的声音,司空徒知道已经有人发觉了这边的异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快走吧,若是再不离开,我们都会有麻烦。”秦望川说。
司空徒看了一眼贺五秋他们,又看了一眼怀中的司空鸾,最后终于狠下心来,拉着他们转身就走,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秦望川摇了摇头,又慢悠悠地走了回去,继续坐在了角落里。
她才刚坐下,就有一对禁军挂着刀枪剑戟跑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肥胖的官吏,肚子大到似乎能撑破外面藏青色的官服。
他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晕倒了的狱卒,于是暴怒道:“谁!谁干的!”
然后大幅度地摆了摆手道:“给我搜!”
话音刚落,他后面跟着的人就一窝蜂得朝着司空徒走的方向追去,秦望川也不担心,两个皇子一个公主,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抓了去。
那官吏抖了抖袖子,指挥一个人打开了牢门,他走进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望川。
“方才进来的,是不是你的同伙!”他大喝一声。
秦望川揉了揉耳朵,心道吓唬谁呢,但是表面上却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努力想了想。
“回大人,方才来的人说是要找我报仇,想来应该是那太子的人,只不过他们没有动手您就来了,我这才幸免于难,说起来还要多谢大人。”
“少给我油嘴滑舌!去,给我把他绑起来,就这么坐着像什么话!”那官吏一声令下,就有两个人手中拿着麻绳,冲上来一通折腾。
秦望川也不懂,一脸漫不经心地看着头顶剥落的木头,任凭他们处置。
待那两个人退下的时候,秦望川已经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且被固定在了牢房一角的架子上。
后背冰冷一片,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秦望川定睛一看,架子和脚下砖地的缝隙中还残留着不知道多会儿的,还没有干透的血迹。
她心中一阵恶心,这地方不知道冤死了多少的人,流过多少血。
那脑满肠肥的官吏踱步走到牢房一角,轻轻地抽出了个拇指粗的长鞭,在空中猛地一挥,发出清脆的声响。
用脚趾头猜都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
司空朔马那个人很多疑,同样也很奸诈。之前什么都不说便要处斩她,只是为了搪塞白氏国,给他们一个正儿八经的交代,毕竟也是死了一个皇子,总得有人偿命。
而如今却突然间派人来加审,肯定又是怀疑了她什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必然很是在意任何有可能让他失去地位的每一件事。
秦望川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鞭子,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御书房。
司空朔马面前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乌龙茶,正在沉思。
旁边一个模样俏丽,妆容精致,云鬓如云,额间一朵娇花的女子正在温柔细心的替他捶着肩膀,在他面前的茶凉了,还时不时的为它换上新茶,端的是优雅高贵,端庄贤淑。
“陛下,您可是还在为那秦望川之事烦恼?”
司空朔马叹了口气,将手搭在那女子的一双柔荑上,轻轻一拉,温玉软香就进了怀里。
这女子,正是那日比赛之时,台上的韦贵妃,也就是韦弦的亲姐姐,
“可不是,这事情原本挺简单,不过是一个纨绔公子没有轻重,下手杀了人,白氏国实力不强,皇子众多,随便给一些赔偿也就过去了。”
“那皇上为何而烦恼?”韦贵妃娇笑一声,将茶盏端到司空朔马嘴边,要他喝一口。
司空朔马总算露出些笑容,喝了一口茶水,说:“朕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明明是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为何一夕之间变化如此大。距当时在场的人说,这个秦望川的武功,高深莫测,内力之浑厚,哪怕是最厉害的将军都比不过。”
韦贵妃转了转眼珠,然后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那同王爷相比呢?”
司空朔马想了想,说:“皇弟骁勇善战……”然后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一夕之变(四)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韦贵妃差点摔倒,扶住桌子,然后叫了一声:“皇上您慢点!”
等完全看不见司空朔马的身影后,她收起面上温婉的微笑。换上了一副阴狠的神色。
秦望川,她终于有机会,将他挫骨扬灰,为妹妹报仇了。她作为司空朔马最为受宠的妃子,常年来察言观色,自然是知道怎样做才最好,有时候太多的话会让人猜疑,但是如这般轻轻点醒,却极其有效。
在司空朔马决定亲自前往的时候,秦望川正在收拾残局。
地上除了那些被司空徒打晕了的狱卒之外,还整整齐齐地躺着几个装备齐全的禁军,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人。
就像是一个藏青色袋子中装着的猪肉。
秦望川废了老大劲才将他们都塞进了隔壁的牢房,并锁上,营造出天牢人满的假象。
又把原地打扫干净了之后,她这才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牢房,然后安静地坐下。
离开一定是要离开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哪怕她再有把握,横跨整个封锁得最严密的皇宫也是会出意外的。
而她秦望川,如今并不想承受一丁点意外。
秦望川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却并不能推测是什么样的事情,这让一向冷静的她也有些焦虑。
另一边,司空朔马带着浩浩荡荡一队禁军,大步流星地走向天牢,连轿子都来不及坐。
后面一路小跑的禁军表示,他们也是头一回看见皇上能走这么快。
谁知道正要到了门口,就有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弯腰行了一礼,道:“皇上。”
司空朔马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司空临安。
一个向来冷漠的人,如今竟然主动向他行礼,司空朔马有些惊讶,心中的猜疑也就越来越重。
他还是说:“免礼。”然后等着司空临安让路,谁知道他并没有走开,而是问:“不知皇上如此急促,是要去哪里?”
司空朔马打了个哈哈,含糊地说:“问一些事情。”
司空临安往天牢看了一眼,又漫不经心地转回目光,说:“皇上对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明日处斩了便是。”
司空朔马有些懵,这个司空临安到底想做什么,是想为那秦望川求情,还是要她赶紧死。
但是转念一想,他这么不想让自己去审问秦望川,莫不是有什么怕他知道的东西。于是当即就板下脸来,说:“此时朕自有定夺,你不必多管了。”
司空临安顿了顿,突然看向他的后面,一个人正急急忙忙地跑来,待到了司空朔马面前,才气喘吁吁地凑上前去说话。
司空朔马听了,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瞬息万变。他立马调转身往回走,都没有来得及与司空临安说话。
等到看不见众人的身影后,司空临安望向了秦望川所在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除了无奈,还有一丝的心疼。
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而是转身一个踊跃,即刻便消失了。
话说外面的人为了她而焦头烂额,而秦望川自己却很是自在,将牢狱坐出了酒店的感觉。
她倚靠在墙上打盹,睡得很是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牢中早已没有了光亮,漆黑一片。
突然,一片烛火的光芒在走廊的尽头出现,然后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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