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五秋见了这么多人,一愣,手上一失力,就被他给挣脱了,周霸王揉着手跳回那些家丁后面,呲牙咧嘴道:“给我打,妈的两个都打,把脸留着,待小爷带回家,好好调教!”
贺五秋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她堂堂镇国将军之女,还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来啊,今天姑奶奶就卸了你们!”贺五秋面露凶光,搜地一下从腰间拔出一根软鞭,那鞭子皮质光亮,中间还有隐隐金属之感,一看就不是凡品。
“自从回了京城,姑奶奶好久没打过架了!”
秦望川看她背影颇有些飒爽之姿,不禁面露微笑,她向来对这种敢说敢做,直爽的人有些好感。
“一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秦望川拍拍衣服下摆,懒散地站起身,走到贺五秋身前,用手轻轻拿过鞭子。贺五秋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看着她。
“打人这等粗糙之事,岂能让小姐做。”
说罢,她亲手给她把鞭子围回去,她的手骨节分明,不似女子葱尖一般纤细,却如葱尖一样嫩白,煞是好看。不只那周霸王,就连司空徒都看直了眼。
“极品啊,就连南院的头牌也不过如此。”周霸王色咪咪地说。
秦望川的手顿了顿,又将那鞭子原封不动地解了下来。
“抱歉,借姑娘鞭子一用。”
话音刚落,秦望川手一甩,被十几个家丁围在后面的周霸王脸上就多了一道鞭痕,待他反应过来时,急忙捂住自己的脸,表情很是扭曲。
“打,打,给我打死他们!”他喊得嗓子都破了音。
“秦望川,你……”
“去太子那坐好。”秦望川说,语气不容置疑,贺五秋忙跑到司空徒那,乖乖地坐下。
“你这种杂碎,其实并不配我出手,不过,谁让我今日心情好呢。”
秦望川又是一鞭子下去,周霸王急忙拉了一个家丁来挡,却没想到这鞭子弯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竟是绕过了那个家丁,又是抽在了他脸上,与方才那个痕迹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叉。
几个家丁打普通人还可以,但只要稍微练过的,就只有送死的份,于是都站在原地,举着棍子不敢上前。
“妈的,给我上啊!今天谁不打,回去我就把你剁了!”周霸王蹲在地上抱着头,咆哮道。
秦望川以诡异的速度略过了那些家丁,霎时间就到了他们后面,一个转身回旋,这些家丁就都向前飞了出去,有的撞在了墙上,有的砸倒了桌椅,爬都爬不起来。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满屋子都是抱着胳膊腿呻吟的人,那些食客有的早就跑了,还有胆大的抱着头观看。
唯有司空徒那一桌,依旧悠哉悠哉地喝酒。
“皇兄,这小子不错啊,身手利落,是个好苗子,以前天天任人欺负怎么没见他使过啊。”司空楚往嘴里扔了颗花生,嘎嘣嘎嘣嚼着,边嚼边说,唾沫星子喷得到处都是。
贺五秋往边上挪了挪,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司空徒只是紧紧地盯着秦望川的动作,没有说话。
秦望川把鞭子收起来,上前一步抓住周霸王的衣襟,硬是把他拽了起来,抵在柱子上,伸手就是一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说,谁像小倌。”
周霸王鼻子里淌下两条红色的溪流,哭得撕心裂肺。“我,我像,公子饶命啊!”
“你像?”秦望川又是一拳,“就你这德性,哪个青楼能让你当小倌。”
“我,我不当。”周霸王摇摆着脑袋,脸上全是血,却让人看了想笑。
秦望川拳头比划了一下,实在恶心不想下手,这时贺五秋抄起一个大号的茶杯冲她扔过来,她一把接住,抬手就是一下。
“你不当?不是挺喜欢吗,不当可惜了。”
“爷爷,您到底让我如何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爷爷,还请爷爷高抬贵手啊!”周霸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直往秦望川手上蹭,秦望川实在反胃,就松开了手,还不忘给一脚。
司空楚看得津津有味,扭头说:“皇兄,这小子也挺有意思的,太损了。”
司空徒嘴角有些松动,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忙举杯喝酒,却发现杯中已经空空如也,不自然地放下茶杯,他站起身来,走到秦望川旁边。
“周霸。”
周霸王费劲地睁开已经肿了的眼皮,瞟了一眼,立马浑身一激灵。
“太太太,太子殿下。您,您要替我做主啊!这个断袖,她公开辱骂皇室,还对我进行殴打,您定要好好惩罚她!”
第十三章 相助
可惜任他再怎么鬼哭狼嚎地控诉,司空徒都是无动于衷。
秦望川也打累了,退了几步坐下,用手帕沾上水擦拭自己的手。
她其实并不是暴躁的性格,但无奈这人说话太过恶心,让人只想先揍为快。
周霸王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司空徒嫌恶地看了他几眼,出言打断:“从你方才进来口出狂言那一刻,我就看得一清二楚,是谁侮辱在先,我也明明白白。”
周霸王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他瘫坐在地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谁能想到,太子竟目睹了全过程,谁又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会屈尊来这种小酒馆。此时周霸王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听坊间传言都道丞相府二公子是个断袖,天性柔弱可欺,又不得家中宠爱,这才敢来调戏一番,谁知道碰上了硬骨头,若是早知如此,打死他他也不会来惹她啊。
而且,据说断袖公子爱慕太子殿下,难不成太子殿下对她没有厌恶,而是在意,那他这岂不是踢到了铁板上?他虽说是太后的娘家人,但无论太后再强,也强不过储君啊。
想到这里,周霸王浑身一个激灵,一个飞身就扑到了秦望川面前,秦望川反射性地抬脚,正中那张大脸,秦望川又是一阵反胃,忙蹭了蹭脚。
司空徒看她这样,竟是笑出了声,幸好人们都被周霸王吸引去了注意,没人看到他的反常。司空徒反应过来,连忙绷起了脸。
“公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边说边磕着响头,那张脸就更难看了。
秦望川突然生了玩笑之心,她叉开腿坐着,胳膊肘平稳放在膝盖上,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一起,浑身都散发着属于散漫又不乏潇洒的气息,漫不经心地说:“要我原谅你口出狂言,需得有个条件。”
一旁的贺五秋眼睛都看直了,戳了戳司空楚,两眼几乎都要放出光来。“三皇子殿下,如此翩翩美男,怎么能落的个断袖名声?”
司空楚将身子离她远些,撇嘴道:“不过长得好看些,就把你魂都勾去了。”
贺五秋也不理他,只继续眼巴巴地看着。
秦望川压低身子,轻声说:“我要你自己去南院门口,去做三天的小倌。”
“什么?”周霸王直了眼,随即又猛烈地磕头道,“公子开恩啊,我,我如何能去那种地方!”
秦望川直起腰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一字一句说:“你也该尝尝,那些被你蹂躏过的人的痛苦。”
“不……”周霸王还想求情,却被秦望川打断。
“五天。”
周霸王忙又转向司空徒,还没等开口,就见司空徒用手抵在鼻子上咳了一声,然后道:“此事的处理权,我已交给二公子。”
“来人。”司空徒一声低呵,就从门外跳进来几个身穿深蓝色衣服的皇家暗卫,将不敢再说话的周霸王拖了出去,留下一道肮脏的血迹。
角落有人说:“这周霸王被惩治,倒真是大快人心,只是这断袖公子,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不过是打个人而已,若不是有太子殿下给她撑腰,她早就被带走了。”
“确实。”
秦望川默默听着,心叹自己这小白脸形象在百姓心中真是根深蒂固,想洗白,还难得很哪。
其实原本因为她实力尚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不过是想微微教训一下那个周霸王,谁知太子竟会帮她出面,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不过她也未曾多想,只道这太子是因她自杀一事心中愧疚,不过此事始作俑者其实是秦斐一家,与这太子确实无甚的关系。若是换作她,被一个男人纠缠,脸色也不会太好。
所以对这个太子,她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是因为原身对他太过痴迷,所以还是远离为好。
秦望川微微低头,礼貌又不失疏离地道谢:“多谢太子殿下。”
“不必,我也是秉公处理。”
气氛稍微有点尴尬,秦望川正想着如何道别委婉一些,贺五秋就跑过来,插在了他们中间。
“秦望川,你真厉害,不愧是我贺五秋的朋友!”她扬起脸来,笑得大大咧咧,京城中人几乎从小就开始勾心斗角,难得有这样一个纯粹的姑娘,不拘谨,不矫情,于是秦望川也不再扭捏,客气地回以微笑。
司空楚也走了过来,拨开贺五秋,也插在了他们中间,拿拳头锤了锤秦望川的胸口,说:“看不出来,平日里娇娇弱弱的公子哥,打起架来也挺有劲儿。”
秦望川差点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抡上去,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住了,深吸一口气道:“多谢三皇子夸奖,在下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说完,就后退了几步,大步走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留了几锭银子,算是赔偿。
她没有看见那人的眼睛,在看不见她身影后,还在直直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到了大街上,秦望川这才长出一口气,她哪怕再像男人,但骨子里却还是个女人,有些事,还是忍不了的。
比如别人肮脏的侮辱,这也是她为何要如此教训那个周霸王的原因。
不管是身处哪个世界,都是强者为尊,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哪怕是为了姐姐,她也会闯出一片天地,护她们一生周全。
街上行人又多了起来,几乎到了人挨人的地步,秦望川一双眸子快速地掠过沿路的店铺,大多是布匹首饰之类,中间还夹杂着古董店,或是卖书画的。因为是在街边,所以大多有官员或是贵族作为后台,开得也甚是红火,但这种店,一定不会往出盘,指不定人家一天的收入都能顶得上她这一箱子银子。
所以秦望川很知趣的,拐进了一条小街。
这里两边也有店铺,但明显冷清很多,大多是小客栈或是茶馆,需要清净的环境,才会选择在这里开店。
秦望川一步步走着,越往深走,环境越是清幽,大有“小隐隐于市”的意思。在一家店门口,她停住了脚步。
第十四章 开店
面前的店开在这条小街几乎是尽头的位置,店门比较新,但上面的蛛网显示出,这里很久没有人光顾了。店铺没有牌匾,唯有门口挂的一条已经褪了色的布匹,表示这是一家卖布的。
秦望川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条小街是青石板路,较为平整,接缝处暗绿的苔藓清晰可见,微风吹来,有香尘萦绕在鼻尖。论环境来说,已经是顶级的了,到处都笼罩着一种古老又自然的美感。
观察完毕,秦望川抬腿走进了屋子。
屋子内昏暗得很,几乎只靠着头顶天窗那一点光源,才能看见脚下的路。
屋子其实挺大,但几乎都被散乱放着的布匹占满了,所以显得很是狭小,秦望川必须得小心地侧身走,才有可能不把那高高堆起的布碰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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