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交谈结束,合作愉快。但从商业角度上来看,欠下孟建林的人情迟早要还的
杜以泽出酒店的时候是孟莞送的,她一路上和他搭着话,出于礼貌问题他不得不应付着。直到走廊的尽头小姑娘才大胆说到了点子上:“杜学长,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随你。”
“你……喜不喜欢伦敦?”
他只是敷衍地说:“这几天比较忙,没注意到伦敦什么样子。”
“那太可惜了,杜……以泽你不妨好好看看这一座城市。”孟莞诗情画意地描述起来:“丽兹酒店的前面有l下午茶庄园,你可以试一试他们家的玫瑰香包和蓝纹芝士奶酪曲奇。沿着塞纳河畔走上有数不清的名牌店,大街的尽头是科文花园,那里很适合工作累了的人泡吧……”
杜以泽听着她的话,这才想到他把沈悦关了五天了,丢给姐姐一套维多利亚骨瓷当安慰品,代价是哪里也不许去。而同样年纪的女孩正在享受着伦敦的风情万种,这么一对比姐姐的确是个可怜的人。
他继续敷衍孟莞:“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一看那些地方。”
孟莞小声道:“其实你可以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我……我想你或许可以和我一起出去,我知道伦敦有许多有趣的地方。”
杜以泽笑了:“孟小姐,看样子你是没经验。工作一旦放下来了,那么就想躲得远远的。这样很妨碍业绩报告。”
孟莞凝视着他:“为什么?”
“让人昏昏欲睡的东西谁想背负。”
孟莞笑了:“怪不得爷爷很欣赏你。他常常说你在美国两年学出来许多名堂,到了国内也十分努力。而一些纨.绔子弟觉得学习太累工作太麻烦干脆什么都不想做。”
“我就当是奉承话了。”
“不,学长你不需要奉承。哈佛的老师都对你的评价很高……虽然……”
“我在哈佛就待了半年难为他们还记住我。”杜以泽不以为然,孟莞却掩嘴而笑。只有在母校这个话题上他们才可以说到一块儿去。杜以泽又和她闲聊了一会儿,直到钟声从塞纳河另一头传过来,他才看了一眼手表:“孟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等一等!”孟莞忽然道:“杜以泽,庆功会那一天你能和我跳一支舞吗?这里的华尔兹和我们在国内跳的不一样。”
杜以泽答应了,反正他在哈佛学会了所有华尔兹的舞步。
最后,孟莞一直把他送到了酒店门口。杜以泽潇洒完成任务转身而去,但是孟莞却盯着他的背影流连了许久。回到房间,她又开始作画。这一回画的是杜以泽站在一艘游艇里,背景是塞纳河畔的夕阳金光和林林总总的古典建筑。她把自己画在他的身边,不过只勾勒了一个虚线,父亲说过虚线代表无尽的期待,如同她的心思一样。
假如在国内,那些新来的仆人们或许又要窃窃私语:“看,小姐又画那个男人了,她像是被下了越南降头术一样的疯狂。”“我猜这个男人的那玩意很大很能让人满足。小姐不过是喜欢他的那玩意罢了。”
这是她还没回到北京的时候需要忍受的闲言碎语,那时候家里没钱没办法换掉这些廉价而荒唐的东南亚仆人。当她回到了北京,爷爷宣布父亲继承家业的时候,这种日子就到头了。她不仅把这些仆人全部辞掉了,并且把他们全部赶回了那些乌七八糟的国家。
想到这里,美丽的孟艺术家手指一颤,在旁边的水里又画了一个女人——这个人起起伏伏在水中央,仿佛就快要淹死了。她用最灵动的笔法表现这个人的挣扎,然后在湖底画了她的白骨——这是爷爷许诺她的,赔偿她的另一份大礼——让那个妨碍她和杜以泽的林悦彻底消失,而且为时不远了。
画画完了,孟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然后用最厚最厚的空白宣纸糊上去,这幅画实在很好,她舍不得毁掉。就算杜以泽不买她的《leboy》,但是她绝对会让他欣赏到艺术的永恒魅力——因为第一个教导她学画的老师就说过:孩子,死亡才是最美丽的东西。从此以后她就成了一名画家,臣服于灵感女神缪斯裙下。
但是遇见了杜以泽,她的心就被他和对他的爱情再次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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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当夕阳终于沉没到伦敦城下的时候,杜以泽才回来。他按照孟莞的说法逛完了邦德大街,还带了许多许多伦敦特有的东西,但是一进门的时候并没有迎来某人的热烈欢迎。他甚至一开始根本没找到心爱的姑娘,直到转过沙发差点跘了一跤才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桌上摆着威士忌酒和鸡尾酒的空瓶子,而客厅里摆放香槟的柜子被打开了。杜以泽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又好气又好笑,把她抱到了身上,沈悦就小小地缩在他的怀里。昏暗的灯光下她双颊酡红醉的可以,杜以泽一边大骂白痴一边开了瓶刚买的蓝莓汁,嘴对嘴给她灌了下去。
沈悦这才悠悠醒转过来,头下的触感很特别,嘴唇上的触感倒是很熟悉还很好喝,她张开口吮吸,他就趁机和她法式舌吻了一番,沈悦这才回过了神推开了男人:“小泽,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下午茶庄园最近畅销的饮料。”杜以泽却是不喜欢这个味道,他去年开始就胃不好不太能喝酸的东西,但是没办法只有酸的饮料才解酒。所以:“姐姐,自己坐起来喝,这么大的人醉成这样像什么话!”
她喝了一瓶,然后看着小泽大包小包的甜品饮料往桌子上堆积,很快成了一座山。于是问道:“你是打算趁着这个出国的机会顺便游览英国的美食文化?”
“跟英国人谈美食简直笑话,他们的女王陛下吃的东西都难以入口。”杜以泽又开始毒舌。又质问她:“姐姐,你就这么无聊,自己跟自己喝酒都能喝醉了?”
“我都足不出户五天了!”她哀嚎:“这里没电脑,手机卡不能用,书只有一部圣经,看完了伦敦日报我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你可以想一想床上用什么姿势能让我更满意。”他真诚地建议道。
她瞪了他一眼:“那你呢?改行当甜点品鉴师了?”
杜以泽实在忍不住:“姐姐你真是笨蛋,这些是我买给你吃着玩的东西难道看不出来吗?”又收起了酒瓶子:“下次再喝醉别指望我从地板上抱起你。”
“噢。”她拿起一块巧克力蛋糕开始吃:“小泽,你对我简直太好了。姐姐好感动。”吃完了,又从沙发另一侧的矮几上拿出一杯五颜六色的混合鸡尾酒:“喏,这是谢礼。不好意思水平有限只成功了一杯。”
玻璃杯内,鸡尾酒呈现出彩虹的七原色,层次分明粗厚均匀,姐姐什么时候学会了调制这个?杜以泽哑然失笑。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味道不同于以往,这酒不醉人但人自醉:“姐姐,你就是为了弄这个给我喝结果喝醉了?”
“确切的说法是失败品我都自己解决了。”
杜以泽一饮而尽,又拉过她的身子开始接吻,他是酒的香醇她是蛋糕的馥郁,舌头之间不自主地缠绕,一吻完毕她又抱住他的脖子:“小泽,怎么到了伦敦,我就好像就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
“姐姐,有钱有势的人做起恶来很可怕的。你还是给我乖乖待在笼子里面。”他不无担心地说着这话,天知道沈悦对他而言多重要,他没有任何勇气让她经历任何危险。
她问道:“是小坂裕生的人来了英国吗?”
“不,是小坂裕生似乎是这一枚康熙金印的委托拍卖方。”
“那真是个悲剧的消息。”她很可惜:“看样子我是出不去了,实际上我打算见识一下大英博物馆的那些古董,免费給它们参谋参谋。”但是,杜以泽限制了她太多,她很不自由。
“姐姐,忍一忍。忍耐是女人的美德之一。”
“不,这是你们男人强加给女人的美德。因为许多男人看女人只是看她够不够美丽,并不管她德不德。”
说完两个人会心一笑,他们再次接吻,在深深的吻当中沈悦明白了杜以泽又和她激情燃烧起来,他爱起来就像是火焰一般激烈,她已经对他欲罢不能。就算不断地缠绵只是抒发出来一小部分而已,所以眼下这囚笼的状况她也可以忍受忍受。
又是一晚上的欢爱,她早起的时候杜以泽已经出门去了,这一次他要参加晚会,所以出去两天不回来。不过沈悦隔日打开电视机,她就看到了佳士得拍卖会的现场直播。摄像师好像无意中捕捉到了杜以泽的侧影,然后就为这个美丽的中国男子倾倒。
拍卖会谈不上很激烈,英国好歹是绅士风度的发源地。不过康熙金印还是引来了许多人的竞拍,孟建林老爷子一马当先,在英国人竞争出了30亿的最高价后,他才参与了抢标,并且以35亿的高价拿下来这一件令全世界瞩目的无价之宝。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了孟老爷子的风采,果然是宝刀未老。看完了直播,她又喝了一杯速溶咖啡,却不知为何觉得反胃起来,中午吃饭这一股恶心感依旧。她怀疑小泽买的那些英国甜点败了胃口,不过她并不忌讳酸的蓝莓汁,甚至觉得酸的东西才能让人下咽。
这种奇怪的状况持续到第三天晚上,杜以泽回来告诉她:“姐姐,明天跟我上游轮。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观摩那一枚康熙金印。”
☆、第071章 诡计
第二天,沈悦起得很早。漱口的时候那股令人讨厌的反胃又涌上来了,她扶住墙壁缓和了好一会儿,又拿了中国带来的消食片吃了几片,但是胃里还是抽搐。
最近没有刻意减过肥,也不可能是厌食症。她开玩笑地想难道我是怀孕了?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杜以泽和她亲热得很频繁,算算日子上个月该来的东西也没来。怀孕的可能性怎么看都大于吃坏肚子的可能性。然而眼下想到怀孕这码事,简直是忐忑又张皇。孩子……杜以泽的孩子……她和小泽要有孩子了吗?!
毕竟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她不敢确定是否是真的怀孕了。只能等晚上看完那一枚康熙金印,再和小泽说一说。
杜以泽安排她参观康熙金印的行程很紧。晚上六点出门,是徐氏兄弟亲自护送的。六点游轮停靠在港湾处,上船就直奔储藏室。她根本没有闲工夫好好看一看伦敦的街景。虽然这里是欧洲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但是那些人都隔绝在她之外。
进了游轮里面,她就看到了杜以泽。他远远地举着香槟和肤色不同的人说话。这时候沈悦才觉得自己穿的太寒掺了,这里的女人都打扮的像是公主,低胸长裙,而她简简单单的一件连衣裙。看起来就像是这豪华游轮的保洁员。
杜以泽说完话就走了过来:“姐姐,你先去客房。晚会结束后我带你去看金印。”
于是杜以泽陪着她坐电梯,沈悦走进去,上面的灯“penthouse(最高层)”忽然就亮了。她有点犹豫要不要现在开口和小泽说可能怀孕了,但刚要开口手机就响了。杜以泽接了电话就开始谈生意,她不敢开口打扰,就这样一直到了客房里头。
没想到,这里的客房如此之大,两室一厅附加一个卫生间。窗帘是绛紫色的,左右各一组牛皮沙发。地板是硬木的,干净的一尘不染。
杜以泽挂了电话:“姐姐,你先在这里等我,等舞会结束了我们再一起去看康熙金印。”
她刚才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船舱客厅,漂亮的小姐和风度的绅士到处都是。不过她在乎的是:“你打算和谁一起跳舞?”
杜以泽没回答,她就自己猜了出来:“孟莞是不是?”又叹了口气:“随你吧,反正咱们是在孟家的眼皮子底下看那一件康熙金印的。你和她跳一支舞也没什么,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对了,记得早点回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她卖关子:“我现在不能说,让你先惦记着,等会儿和别的女人跳舞也不安心。”
“姐姐你什么时候学滑头了。”杜以泽赏了他一个爆栗:“那好,你先在这里等我。”又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耳语:“萧牧也在这艘船上,待会我走了以后他就会在外面保护你的安全。记住了,千万别和他多说一句话。”
她颇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杜以泽这才满意地吻了吻她的发际:“还是姐姐最听话,一个小时之后我就回来陪你。”
能不听话么,杜大公子发脾气她又不是没见过。
于是杜以泽走了,门关起来了。她又一次开始等候。不一会儿外面传来纷纷扰扰的脚步声,她听到一声咳嗽,沙哑中带着一点沧桑。是萧牧的。奇怪的是当初宛如仇人一般的对象,如今就算知道他就站在外面,她也不在乎了。
和杜以泽相处了大半年,他的爱情让她完全忘记了当初单相思的另一个男人。
其实,后来回味久了那一段日子,她就明白了:萧牧到底没爱过自己。或许他更在乎的是秦小蝶,但是自己不知道罢了。就像她一样,和小泽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变得水到渠成,这时候才发现小泽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但是,小泽说一个小时之后就过来陪她。六点出去,七点多了,还不见人影。打他的手机也是关机。沈悦不由得担心起来。到了七点半左右,她听到外面陆陆续续响起来一些脚步声。想必是客人们都回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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