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的事情后,程陆对谢申算是正式认同,再加上他自己这些时间忙着修复和祁霖的关系,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管控她,默许她偶尔留宿在谢申这里,只是必须提前报备。
梁妈前段时间回了趟老家,她老家在明市下属的地级市,一样有冬至吃酒酿圆子的习俗。她一路拎两袋合好粘米的糯米粉回来,亲手搓了满满一大篓的圆子。谢申带一些回来,这会儿正在锅里煮着。
汤锅里浮着粉白的圆子和酒酿,甜酒香气随ば着汤水翻滚散出醉人香气。
江棠棠一路闻着香味,赤脚踩在柔软地毯上走到厨房外面。
谢申穿得随意,棉质长裤上头搭一件深灰低领家居服,露出平滑锁骨。衣服质地熨帖,随着他搅动汤水的动作,手臂肌肉显出匀称的线条。
江棠棠扒在门边欣赏男色,欣赏够了才抬脚进去,却被里面的人一声呵止。
谢申瞥她一眼,“穿拖鞋进来。”
厨房没铺地毯,是大理石地面,江棠棠只好返身去卧室找出拖鞋穿上再回来。
她从背后搂住人,摸摸坚硬的腹肌,“好香。”说着把头从谢申侧身和抬起的右臂中间探出,梗着脖子仔细闻。
她爱吃甜食,对酒酿圆子这种东西毫无抵抗力。
谢申手里还拿着长勺,稍稍一动把她脑袋夹住,“你是土拨鼠吗?哪里都能钻出来。”
江棠棠脑袋动弹不得,手还能作祟,掐一把他腰间软肉,“你不喜欢么?刚才我钻到下面的时候,你都发抖了,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呢。”
谢申表情一滞,耳廓染上可疑绯色,“江棠棠,这话你一个女孩子能随便说?”
江棠棠趁他手劲松了赶紧把头抽出来,“我哪有随便说,不就和你一个人说吗?”她轻轻踮脚,凑到谢申耳边,“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不钻咯。”
谢申侧眸看她,哑着声线,半晌道:“谁说我不喜欢?”
“你喜欢啊?”她一双杏眼闪过狡黠之色,手心向上摊到他身前,“那试用满意我就要收费啦!”
“……”谢申一把拍下她的手,“口无遮拦!”
她把手贴到谢申衣服上揉搓,笑意未减,“现在是没有遮拦,刚才遮得挺满的。”
这个女人,挑弄起来真是没个下限。谢申转身捏住她脸颊,“你再开黄腔试试?”头一低顶住她额头,“别以为结束了就不能再来,是小看我的体力还是想再换一次床单?”
江棠棠眨眨眼,默默吞咽口水,“我这就闭嘴。”
身后转小火炖的酒酿圆子“呲”一声从锅壁翻出糖水,谢申回身关火,从台上小骨碟里抓了把桂花撒上,小小的金橘花瓣遇热激发出迷人香气。
他用长勺轻轻捋了捋,“拿两个碗来。”
“得令!”江棠棠屁颠屁颠取回两只空碗,往台面一放。
谢申垂眼一看,“让你拿两个甜品碗,不是两个汤碗。”
“我饿了啊,你刚才……”她突然想到他前头的警告,不敢再提床笫之事,只敢避重就轻,“就体力消耗大嘛,多吃点儿怎么了?”
“糯米不消化。”
“我细嚼慢咽。”
“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雪,你要是半夜闹肚子别想我带你去医院。”
“不会不会,我小江哪儿有那么脆弱,”江棠棠扯他衣袖,“快点,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申撇了撇嘴角,拿过碗往里盛。
“您这是慈善施粥呢?”江棠棠还不满意,“再多几勺嘛,还有勺子舀得深一点儿行不行?不要半勺半勺给呀。”
谢申停手,“再啰嗦现在给我回家去。”
“嗨呀,提起裤子不认人是不是?连夜宵都不管饱,你这个谢扒皮!抠门淫.魔!”
谢申被她骂得太阳穴隐隐作跳,沉下脸,“你再说一次。”
江棠棠目光在碗上一顿,“谢总,小江认为这个碗标注的容积很可疑,我们要不要试试它是不是真的能装那么多?”
谢申没憋住,嗤笑出声。
江棠棠神色得意,“你看,你笑了,快乐要付出代价,麻烦再多给我两勺。”
谢申想了想,又浅浅给了她两勺。
江棠棠跟在他身后出去,路过流理台,早有预谋顺手拿勺子挖走一大块放在上头没用完的酒酿,在碗里捣碎,偷偷尝两口。
啧,这才够甜嘛!
两人走到外厅的餐桌前吃夜宵。这张餐桌是谢申让人置办的,先前他一个人住时吃饭都是直接在厨房流理台上解决。
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由口入胃,甜蜜汤汁充盈齿颊,江棠棠心满意足,“好吃死了,这个圆子的口感太棒了吧。”
谢申吃相优雅,“慢点,烫嘴。”
江棠棠把勺子往他面前一递,“那你帮我吹吹。”
谢申垂眸,敷衍地吹一口。
江棠棠也不在意,送进嘴里嚼着,含糊道:“你们家的梁妈手艺真是一点儿不比我外婆逊色,什么时候我能吃到她做的菜就好了。”
这话一出,她自己就先愣了愣,再看向谢申,他也是手上一顿,表情莫测。
她埋下头,小了声,“我就随便说说……”默了半晌,又忍不住问:“我让你带给你爷爷的礼物你给他了么,他还喜欢么?”
听说谢知行平时爱下围棋,她特地托江父在昆明的老朋友买了香榧木围棋盘给她寄来,寄到之后让谢申带去送老爷子。
谢申抬眸,勾了个浅笑,“很喜欢。”
江棠棠仔细辨他神色,“你骗人。”
其实她也知道,那样的物件对她来说是需要寻觅的高级货色。在谢老爷子眼里,不过就是见怪不怪甚至不值一提的寻常东西。
“棠棠,”谢申正色,“你不用买这些东西来讨好他。”
想起谢知行直接当着他的面让人把棋盘搁置进杂物间,他就忍不住蹙眉。
江棠棠顺时针搅着酒酿圆子,一圈一圈的,“我才不是讨好,我这叫攻克。你别管,反正我就要烦到他同意我们交往为止。”
谢申怔然,眼角没来由一涩,敛了敛神才开口,“嗯,这倒是你最擅长的。”
她不想他有负担,他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开玩笑。彼此心里一道微不可见的小口子,被对方小心抚平。
吃完东西,把锅碗洗干净,谢申和北美分公司的负责人还有视频会议要开。
他去卧室换了正装,坐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手表卸在床头柜上,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还有八分钟正式开始。
江棠棠从他书架上拿了本书,盘腿坐在他脚边翻看。
谢申低头,踢她一脚,“坐地上像什么样子,起来。”
江棠棠干脆倒在他腿上,“有什么关系,地上有地毯,比椅子软多了。”说着头一仰,“你们待会儿开会的内容没什么要保密的吧?别让我听去泄了密哦。”
谢申眉头轻挑,“我不认为你的英语水平能达到听懂所有专业词汇再原封不动泄密的程度。”
“你!”江棠棠气死,一口咬到他大腿上。
谢申冷呲一声,一把拍上她后脑勺,“你属狗的?”
江棠棠点头,“带狂犬病毒的那一种!”
“好了,口水都沾我裤子上了。”谢申嫌弃地看一眼裤管,倒也没去擦,反而手一抬拉开办公桌一侧抽屉,取出一张卡,“拿去。”
江棠棠一愣,接过那张黑底烫金的银行卡,翻来覆去瞧,好一会儿才出声感叹:“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谢总您终于要正式包养小江了!”说着两手挪到胸侧,往中间推一推,再扭扭腰。
谢申冷道:“别演。”
江棠棠换上认真神色,“为什么给我这个?”
谢申指尖有节奏地在桌面轻敲,“你买的那些东西都不便宜,既然目的是为了攻克我家人,项目资金该由我来出。”
江棠棠两根手指夹着卡,“你确定?”
谢申俯身,曲臂撑在膝头,“你不是觊觎我财产很久了么?怎么,现在给你你又不要了?”
江棠棠羞涩低头,“可是这样显得我很没诚意呐。”
“我出钱你出力,天知地知。”
她又抬头看他,真诚发问:“那我可以用这张卡买我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谢申直起身子,顺手捏一把她的下巴,“你偷偷买,我当不知道。”
会议时间一到,他就瞬间切换成工作状态。江棠棠也不再闹他,继续自顾自坐在地上看书。
议程持续一个多小时,谢申全程专注,一边听取几位分公司负责人汇报,一边翻看手里的资料。江棠棠有一搭没一搭看着书,耳朵里飘进的尽是他流利的口语,心道还真是有好些专业词汇听不太懂,只是大概听出是在讨论一个什么线上交易平台的事宜。
听着听着,睡意袭来,脑袋一下一下悬空点着。
会议结束后,从国内分派到北美分部的闻经理用中文对谢申道晚安,看着他身后鹅毛大雪的夜色道:“很久没听说明市下这么大的雪了,很美。”
谢申闻言回顾一眼,“这次把你调回来,或许你还能赏今年第二场雪。”
“谢总,虽然我们这里很早之前就在和几家线上平台合作在线艺术品交易,也成功向高端市场转型,但是在国内在线拍卖还仅限于中低端市场,如果真的要做大做精,可能需要投入不少人力和资源。”
谢申颔首,“今天就先说到这里,一切事宜等你回来具体谈。你们去用午餐吧。”
合上笔记本电脑,他继续看资料。过了二十来分钟,手机震动起来。
谢申低头看一眼昏昏欲睡的某人,接起电话,“喂。”
林臻的声音出现在那头,“谢总,我听说你已经决定做君禾独立的线上拍卖平台?”
谢申微微蹙眉,语气冷然,“你的消息倒是收得快。”
“之前我们也和两家网络电商平台合作过在线拍卖专场,但是效果一般。为什么这次没有任何前期准备就……”
谢申淡声打断,“林经理,这个决策还没有到需要你来参与的进程。”
林臻顿了顿,“可是这不像你的作风,我认为……”
谢申:“我认为你现在所说的这些话已经超出你目前的职责范围。”停顿一刻,又道:“还有,部门和部门之间精诚合作我很乐见,但如果是互通小道消息,最好不要让我知道。”
江棠棠两眼闭上没再掀开,彻底睡死过去,身体一歪往地上倒,谢申赶紧俯身扶住,干脆蹲下身让她暂靠在自己身上,轻声对电话那头道:“好了,挺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林臻挂下电话前,分明听见那端传来一声女人的呢喃,她心绪复杂,又给自己倒半杯红酒。
因着家里和谢家有些交情,谢申和谢老爷子因为江棠棠产生的矛盾她前段时间也略有耳闻。今天听说他做的这个决定,别人或许不了解,可她能猜到,他这么做八成是为了以此功绩换取谢知行的松口。
思及此,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伤心还是高兴。
她暗暗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即便在这样的情境下也还是想着以事业上的版图扩张去博取谢老爷子的态度转变。可,那些激进的努力,全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棠棠:嗯嗯,为我:)
第39章
清晨醒来的时候,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 太阳将将升起。从起雾的玻璃窗放眼望去,外面的世界一片白茫。
松软温热的被窝里, 谢申趁抱着他睡的人翻身背对,轻着手脚坐起靠到床头,拿手机游览早间新闻。
市政重点办出动了巡查车铲雪车连夜展开清运工作, 中心城区主干道基本能保证车辆通行顺畅,但一些积雪严重路段还是给市民出行造成了很大不便。
昨晚集团行政部已经照批示发出通知, 各部门员工可避开早高峰出行, 迟到不计入当月考勤。谢申也不急着起床, 看完新闻又开始处理邮件。
摆置在卧室角落的香薰机散发着薄薄的白雾,一室淡淡橙香。
江棠棠又翻回来,大约是感受到照射进来的阳光,眼球在眼皮子底下不适地动了动。谢申低头侧眸看一眼,拿遥控把窗帘关上。
身旁的人舒服地抻了抻身子, 一条腿先行探路, 横搭上他的小腿, 继而整个人趴到他身上。
谢申垂眸只看到她的整个脑袋埋在自己腰腹间, 只得恨恨地,“上辈子欠了你的!”
江棠棠蹙眉呢喃一声:“吵死了!”掀开他睡衣衣摆罩住自己的头继续睡。
“……”谢申忍了又忍,才把那点儿想掐死她的冲动扼杀在摇篮里。
过了一会儿,在睡衣里闷得慌,江棠棠意识才逐渐苏醒,头一抬, 发现被困住了。
谢申见她终于肯醒,报复似地扣紧衣摆把她脑袋锁在里面。江棠棠的头跟条搁浅的鱼一样不停在他睡衣里挺起挣扎,闷闷出声:“放我出来!”
“你不是很会钻么?”谢申感受到她说话时呵出的热气在自己腰腹间肆虐,还有发丝蹭着带起一阵阵酥麻,定了定神,抬手打她屁股,“睡觉也不老实,这么大张床非要躺我身上,故意的是不是?”
说完发现身上的人不动弹了,两条白皙的手臂还抓在他衣服上,只是不再施力,像失去养分的树苗一般。
他心口一窒,当即撩开衣摆,急声唤:“棠棠?”
江棠棠奸计得逞嘴角一勾,屏住呼吸继续装死鱼,等到实在憋不住了才抬头。抬头前还不忘伸出舌尖舔一口他小腹上的皮肤。
重见天日,她抚着胸膛大口顺气,眉眼间尽显得意之色,“啧啧,我就是故意的你能耐我何?看我装死装得还挺逼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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