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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一过,君禾北美分部的闻正安交接完毕手头事务归国。落地开机第一件事就是和谢申报道,谢申在办公室接到电话,让他先休整两天和家人好好团聚再正式到总部上班。
挂下电话,他看一眼沙发里坐着认真书写的人。窗外夜幕深沉,江棠棠从进他办公室开始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两个多小时过去,连他都完成手头工作,她还在孜孜不倦地写字。
在外头通间办公的几个秘书都已经下班,连Amber一个小时前也熄了自己秘书室的灯。
换作以往,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江棠棠早就蹭过来对他毛手毛脚了,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可现在竟然连正眼都不带瞧他一眼。
谢申合上文件,负手环胸踱步过去在她身旁落座,沉声问:“在写什么?”
江棠棠脱了鞋两脚收在沙发上,将笔记本搁在大腿上写着,听他问话拿笔戳了戳太阳穴,“贺老师给我的资料我做一下笔记。上回听他讲了很多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还好他不嫌我笨又给我说了一遍,还把自己手上的资料都给我了。”
谢申扫过一眼,是些关于艺术品摄影的书籍以及一部分影印件。有几本书还是贺晏北参与编纂出版的。他拿起茶几上一本翻了翻,里头有不少贺晏北为博物馆和收藏机构拍摄的摄影作品。
翻完一本放回去,长臂抻到沙发背上虚揽着江棠棠,“你要是对这些感兴趣,我也可以和你说。”
江棠棠侧眸看他一眼,“你是懂艺术品可是不懂摄影呀,再说你那么忙,我哪儿敢劳烦。”
谢申蹙了蹙眉,“难道你们贺老师很空?”
“那倒不是,”江棠棠眼神回到笔记上,“不过他本来就是老师嘛,教书育人那是专业的。”
谢申不甚满意这个回答,撩起她散在背后的头发捏了捏,“你的意思是我不够专业?”
“哎呀,”江棠棠头也没回,“你今天说话怎么怪腔怪调的?”
谢申薄唇紧闭,一言不发盯着她后背看。
半晌,放在沙发背上的那只手滑下,从她衣摆下面探进,沿着微凹的脊柱沟一路往上。女人细腻的后背肌肤和温热的手感让他一下起了反应。
江棠棠全身一僵。他的指腹在她背脊上上下轻划,带着某种暗示掀起她身体一阵阵颤栗。炽热的掌心又由上至下,转而整只塞进她的牛仔裤裤腰。
她吞咽口水,怔怔回头,“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是……在勾引我?”
谢申这才有笑意浮上嘴角,凑到她耳畔,嗓音如水,“嗯,你没理解错。”
江棠棠不敢置信,“你不是从来不在办公室……”
谢申手里动作未停,指尖轻勾她那道缝隙外沿,迫使她本能地一避,往前顶了顶身子。
他趁她神思涣散,一只手抽掉她手里的笔记资料放回茶几,“你不是一直想试试?”
江棠棠手里一空,下意识想拿回笔记本,“可是我还没写完……”
谢申不由她说,直接把人摁进沙发,“劳逸结合。”
“……”江棠棠双手抵他起伏的胸膛,“你怎么这样啊,偏要在我认真学习的时候……”
谢申低头解开她裤上扣子扯着拉链往下一拉,闻言眉尾轻挑,“跟你学的,也没见你以前挑时候。”
江棠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谢申三两下除尽她身下衣物,随即覆上来,热吻迫不及待一个接一个落在她唇瓣和锁骨上。江棠棠被他彻底调动起欲望,伸手解开他衣扣往后一剥,光洁双腿缠上紧窄的腰际。
静谧的偌大办公室里灯光彻亮,暧昧的撞击声此起彼伏。来回折腾好几遍,谢申从旁抽了个靠垫垫进江棠棠后腰。
江棠棠心道这是还不肯结束的意思?赶紧往前缩了缩身,“我累了……”
“再一次。”谢申双臂钳住她两条白皙胳膊扣在脸侧,嗓音嘶哑得不行。
江棠棠面颊潮红,从齿间挤出一句:“我用手行不行?或者嘴……”
谢申一双深眸与她对视良久,沉了口气放开她半起身,“去洗澡吧。”
江棠棠撑着沙发坐起来,侧脸贴到他光着的背上,“你今天怎么啦?”
谢申偏了偏头,“没怎么。”
江棠棠手臂环住他,轻声问:“没尽兴?那我……”
“不用。”他打断,稍稍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
江棠棠下巴磕到他肩头,想了想还是说:“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谢申微愣,斜过一眼,“哪里怪?”
江棠棠思索半天,摇了摇头,“没什么。”
谢申转过身,迫使她直视自己,又重复问了一遍。
被他这么问,江棠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全凭直觉判断,斟酌半天用词,终于检索到匹配词汇。
“就,特别骚……”
下一秒,她为自己这句口不择言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看下一章吧~
第45章
两日后, 闻正安入职君禾总部。
Amber引他进谢申办公室, “谢总,闻总来了。”
闻正安从前是谢知行的得力部下, 为集团开疆辟土,先后任职过三个海外分部的总经理,四十不到的年纪, 履历却极其漂亮。
这次他不仅自己回来,得到谢申首肯还带了两个得力助手一起回总部。
谢申起身绕到桌前, “怎么样, 去看过你的新办公室了, 还满意吗?”
闻正安眉目宽阔,笑起来带着气度,“谢总安排得妥当,不能更满意了。”
谢申微微颔首,招呼他坐, 自己又回到原位, “这两天先适应一下新的工作环境和同事, 下礼拜正式投入工作。”
闻正安:“只要谢总一声吩咐, 我和我的团队随时候命。”
虽然论年纪谢申比他小十来岁,论资历他为集团工作的时候谢申还在读高中,但这位小谢总的战绩他这些年也看在眼里,最初的那些怀疑和不看好早就通通打消,只留下级对上司的尊敬。
谢申闻言笑了笑,双手交叠扣在办公桌上, “在项目正式启动之前,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顿了顿,“有什么意见都但说无妨。”
闻正安直言不讳,“诚如我之前考量的,国内市场目前在线上拍卖这一块还是局限在消费级的艺术品类,要想开拓高端市场并非易事。我们集团之前在这个领域做的尝试也不容许我有太乐观的前景预估。”他缓了缓,继续道:“所以,其实我一直在思考,究竟是什么打动了谢总做出这个决定。”
谢申食指轻敲另一只手手背,“想出来了么?”
闻正安:“我知道这个项目是谢老卸任前未完成的一个心愿,谢总是想帮老爷子实现这个愿景?”
谢申点点头,“那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希望这件事能做成?”
“为了抢得先机占领市场份额?”
“从商业角度来看是这样,”谢申见Amber敲门进来送咖啡,稍作停顿,等她出去后又继续说:“不过其实还有个私人原因。”
闻正安正襟危坐,认真听他说。
谢申却转而问他:“你在国外各个分部工作这么多年,最深切的个人感受是什么?”
闻正安思索半晌,“我在国外因为工作需要去了不少博物馆,也接触过很多民间收藏家。就我个人而言,最大的感触还是见到了太多流落在海外的艺术品,尽管能通过拍卖征集或者别的途径回归到故土,终归还是冰山一隅。”
谢申眸光微动,“看来我爷爷眼光真是好,你这番话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闻正安听他说完恍然道:“我明白了,老爷子是希望通过这个项目促进海外艺术品回流。”
其实他早该想到,君禾集团以往策划过不少海外回流艺术品专场,其中不乏馆藏级别的臻品被博物馆应拍收入。
老爷子的想法闻正安很理解。连他因为工作的见闻都有这么深的感触,老一辈人那骨子里的情怀和责任感,更是无法用三言两语诉说。
他只是没有想到,谢申这个新任掌舵人会有这样的决心去完成谢知行未尽的目标。
一瞬间,他心里的尊敬又浓墨重彩添上一笔叹服。
他神色动容,“谢总,你放心。老爷子这个心愿,我拼尽全力也会让它圆满。”
谢申亦郑重,“好,我也会给你最大程度的支持。”
***
下午的时候,贺晏北带徐放过来签立合同。
他工作室的效率很高,样片谢申亲自看过,确实挑不出任何问题,遂让法务部去联系择日签约。
正式签约之前,贺晏北又来了趟谢申的办公室。
两人在待客区落座,他开门见山,“谢总,有一件事我想在签约之前和你说明。”
谢申端起咖啡抿下一口,“什么事?”
“之前的拍摄现场,有一位摄助不是我工作室的正式员工。”贺晏北坦诚道:“她是我在大学当客座教授的时候教的学生,那天我工作室几位员工路上出了点交通意外。我在你们集团楼下碰巧遇上这位学生,顺道让她过来帮忙。”
谢申放下咖啡杯,倒是没想到他还会提起这事。
贺晏北继续道:“换句话说,我违背了和你们签订的保密协定。”
谢申敛眸,似是在思考,片刻后开口:“贺先生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和我说这个情况。”
“我不希望以欺骗作为合作关系的开端。”
“那你认为你告诉了我,我们还能建立合作关系么?”
“但求问心无愧。”
谢申视线稍移和他对视,挺直的背脊松了松,靠上沙发,“能让你放心让她参与拍摄工作,看来这位学生很得你的看重?”
贺晏北心下疑惑他这忽转的话锋,但也未作他想,“棠棠她专业能力过关,也曾经到我工作室兼职过一段时间,其实不比正式员工差。”停顿一刻,“当然,无论如何这不是我违反协议的理由。”
谢申眯缝了一下双眼,敏感捕捉到对方提起自己女朋友的名字时没带上姓氏。
话至此处,贺晏北想起谢申上次托他帮忙留意那只德系手动胶片机的事情,“其实她就是我那回和你在安缇公馆提到的那位对胶片机也很感兴趣的学生。我问过她你上次提的相机,她说她也一直想入手那款型号,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
谢申心道这不是废话,她要找得到,他也不用找了。
他稍稍收心,又问:“那贺先生没有考虑过把她收入麾下?”
贺晏北直言:“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她有些个人原因现在自己开店,恐怕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到我工作室工作。”
谢申双手叠上膝头,好整以暇,“其实也不算完全违反保密协定,前提是你那位女学生没有对外透露拍摄藏品的信息。”
“这个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棠棠既然答应保密就一定不会对外透露任何讯息。”
贺晏北语气肃正又笃定。谢申仔细辨他目光,那里头的捍卫之意简直快溢出来。
他强压心中不快,半晌才递出自己的手,“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贺晏北原本已经做好被追责的准备,却没想到谢申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收了收神握上他那只手,笑容清浅,“合作愉快。”
***
徐放跟着贺晏北签完合同可高兴,出了法务部在工作群里通报完喜讯又立马打电话给江棠棠。
徐放:“说来说去还得感谢小师妹江湖救急。今晚贺老师请客吃烧烤,棠棠你必须得来,徐兄敬你三杯!”
江棠棠哈哈笑,“就你那酒量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三杯下去我烤块鹅卵石给你,你都能当鹌鹑蛋吞下去。”
“啧,咋还看不起人呢?社会在进步,你徐兄我的酒量也在与时俱进,今晚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量变产生质变!”
“看就看,你别到时候质变没产生,把自个儿吐变质了。我可不会同情你。”
徐放哼哼两声,“那说定了,我把地址发你微信上。”
贺晏北看他挂下电话,“和棠棠说好了?”
“嗯!”徐放把烧烤店地址发过去,“贺老师你还别说,棠棠就是个小福星啊。细想想每回她跟着参与的工作都出奇顺利。我看咱们把她招进来当吉祥物挺好,就跟前台摆的那招财猫一样。”
贺晏北轻笑一声,“胡说八道,你怎么不说她是金蟾?”
徐放一瞬无言,“贺老师你也太狠了,人家漂漂亮亮一个姑娘你给形容成蟾蜍?”
贺晏北仔细想了想,“都招财,差不多。”
他话音刚落,徐放就出声打招呼:“谢总!”
贺晏北回头,见谢申不知何时下来,已经走近到他们身边。
他弯了弯嘴角问:“签约还顺利吗?有什么问题尽管提。”
贺晏北:“很顺利。”
谢申指尖戳了戳眉尾,语调放得自然,“刚才听你们在说晚上有聚会?”
徐放在一旁抢答:“是啊,就是庆祝这回和君禾顺利签约。”想了想问:“谢总要不要一起来?”
谢申看向他,似是在犹豫,“你们工作室的人聚餐,我去不太方便吧?”
“怎么会呢?吃个饭而已有什么不方便的。谢总去了我们工作室那帮小姑娘还不开心死!她们上回就说没看到本人太可惜了。”徐放还在兴头上,又对贺晏北说:“贺老师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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