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蛮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像是被吓傻的样子。
但实际上,她眼尾的余光打量逃跑的路线,结果发现街头和街尾都已站好了人守着。
最关键的是,身后这时传来了脚步声。
她往身侧大门的玻璃上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是顾枭南追了下来。
秦蛮当机立断地将手负在身后,用手势暗暗阻止了他的下楼举动。
顾枭南看到她手上的动作,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他借着二楼的小窗口朝楼下看了一眼,才发觉那群刚离去的警察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需不需要我帮忙?”顾枭南站在拐角一处,压低了声音问道。
站在楼梯口的秦蛮背对着他,用手势拒绝了帮忙。
对此,顾枭南不敢擅自做主。
因为他不知道秦蛮在这个时候想做什么,所以只能按兵不动地候着。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秦蛮迟迟没有任何的动作,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于是,顾枭南有些担心了起来,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问:“需要我做什么?”
秦蛮看着那位聂教官一步步走过来,便立刻说道:“不用了,接下来的路,我能自己走。”
接着就跨步走了出去。
站在楼梯口的顾枭南看她就这样走出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禁脱口地一声低喊,“秦蛮!”
秦蛮步子微顿了顿,她望着夜色下那些伺机上前来抓捕自己的人,极快地轻声问道:“顾枭南,你劝我别后悔,那你呢?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吗?不耻的烙印,你会为你师父刻上吗?”
随后就真的头也不回地往聂然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吧,我跟你回去。”走到聂然的面前,秦蛮语气很是淡漠。
聂然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道:“鉴于你实在太狡猾,我决定还是委屈你暂时先铐上比较好。”
她对自己身后的一名警察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察马上上前,果断地将秦蛮铐了起来。
秦蛮低头看着手上那泛着冷意的金属牢牢地锁住了自己的手,不由得想到顾枭南的那一句修改前世。
上辈子她没受到的罪罚,今生都开始一点点的在用另外一种形式让她偿还。
临走前,秦蛮不动神色地睨了一眼二楼的那扇小窗口。
黑沉的夜色里她什么都看不到。
但她有预感,那人一定会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自己。
很快,车子开了过来。
秦蛮被押进了车内。
聂然也接着坐了上来,细碎的刘海在无意间行动中被风吹拂而过,露出了那小小的一块纱布。
秦蛮的目光不自觉地定格在了她的额角。
坐在旁边的聂然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嘴角勾了勾,“你那次撞得可真是够狠的。”
秦蛮皱眉,她当时只是想撞出安全气囊,结果没想到会让人受伤。
因此,她很诚恳地抱歉:“对不起。”
“没什么可抱歉的,是我技不如人。”聂然无谓一笑,但马上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下次开车能不能别撞我脸了,这受伤的太明显,我都没办法对我老公交差。”
秦蛮:“……好。”
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的其他几名便衣警察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番。
为什么他们觉得此情此景是那么的诡异呢?
这位部队出来的聂教官居然对一个嫌疑犯打商量,还说下次?
什么情况啊这是?
而且,还没等他们想明白,更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两个人明明一个是来抓人押解回去的教官,一个是被抓的嫌疑犯,竟然才短短二十分钟,就齐齐靠在椅背上闭目睡觉!
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她们是不是心也太大了!
一个没有做盯人的自觉性,一个没有做嫌疑犯的自觉性,反倒是他们这群小兵忙得累死累活,每天盯人,忙得连安稳觉也没有不说,现在还要替她们当司机!
带着这样无语的心情,几辆车齐齐朝着机场开去。
这回由于秦蛮的不反抗,押送的过程非常的简单快速。
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就到达了机场,同时由于运输的是嫌疑犯,所以开了绿色通道,直接上了专用直升机。
听着巨大的轰鸣声,望着地面的建筑物一点点的变小,直到沉寂在了黑夜之中,秦蛮终于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神情晦暗不明。
“怎么样,需要我给你解锁码?”身边的聂然看到后,便问了一句。
秦蛮淡漠的拒绝,“不用了。”
聂然懒洋洋地玩笑了一句:“是想提前适应一下吗?”
“不是提前,是迟来。”
秦蛮看着那一双手铐,最终闭眼假寐了起来。
没听懂这话的聂然扬了扬眉,虽不明所以,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坐在了旁边一同休息了起来。
282 撬开她的嘴(3)
夜色随着时间逐渐褪去。
远处的天际线开始泛起了一层淡淡地白。
直升机在昏晨的光线中不断的朝着目的地飞行。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飞机开始缓缓降落。
秦蛮和聂然几乎感觉到的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朝着窗外看去。
下面是预备部队的飞机坪,已经有人在下面等候了。
秦蛮想想都觉得可笑,兜兜转转了那么久,最后还是回来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回来。
没过多久,直升机很快就稳稳降落在了飞机坪上,聂然将舱门打开,从里面走了下来。
秦蛮也紧跟其后地一同走了下来。
晨曦的光从云层里微微透了出来。
她一下来,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几个人。
是五个班的教官以及陆江。
陆江的脸色很是难看,他板着脸走上前来,在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中命令道:“把人给我带去禁闭室,关起来!”
聂然对此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把人直接带去了禁闭室。
这会儿才四点多,整个部队都安静极了。
秦蛮被聂然带去了禁闭室关了起来。
临走前,秦蛮始终都是一言不发的状态。
聂然看在眼里,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她赶着回去复命,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那五个教官全都一个个站得笔挺。
聂然喊了一声报告后,就走了进去。
陆江绷着那张脸色,问道:“听说她拒捕?”
聂然云淡风轻地回答:“算不上,玩儿了两局而已。”
却不想陆江猛地拍了下桌子,愤怒地道:“什么玩儿了两局!你少糊弄我!警局那边的人都告诉我了,她拒捕,还开车撞人!”
聂然对于他的拍桌行为有些皱眉,“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她那沉冷得没有丝毫理亏的样子越发的惹恼陆江,“我知道归知道,但不代表你可以糊弄我!”
“我没糊弄你,对我来说就是玩儿了两局,可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吧。”
“你!”
陆江被气了个半死,胸口大起大落,喘息不断。
站在旁边始终没有出声的安远道这时候赶忙打起了圆场,“营长,既然秦蛮已经回来了,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陆江铁青着一张脸色,怒声道:“当然是给我审了!你们几个,给我轮流上!必须给我把她的嘴撬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给我挖出来!”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几名教官立刻退出去开始着手安排。
一出办公室的门,安远道就后怕地瞪了聂然一眼,轻斥道:“你这丫头啊,真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真得改改,一出口就能把人气死,还好我刚才帮你打圆场,不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秦蛮的车技的确挺不错。”
安远道看她那不知悔改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用手指戳了下她额头的伤,“是啊,好的你都受伤了!我看你到时候向你老公交代。”
聂然一提到老公这两个字,就有些泄气,冷着脸提醒:“不提这个话题,我们还是好战友。”
安远道又瞪了她一眼,“什么战友!没大没小,你当初在预备部队还要喊我一声教官呢!”
“可现在我和你平起平坐,都是预备部队的教官。”
安远道不服气,辩论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懂不懂!”
“你要当我爸?可以啊,你敢和我老公的师父平起平坐,你怕不是忘了,他可是你曾经的顶头上司吧。”聂然说完还幸灾乐祸地补充了一句,“要不然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他?”
“……你个臭丫头!”
安远道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站在身边的陈军看了,急忙上前阻止,“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斗嘴,还能不能分清主次!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秦蛮的事情你们还管不管了?”
安远道经陈军这么一提醒,连连点头,“对对对,被你这丫头一打岔,我都把正事忘记了!”说着他就再次看向了聂然,神色担心地问:“秦蛮那小子……哦不对,是那丫头……她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说自己是什么原因才这样做?”
聂然摇头,“没有啊,我押了她一路,她就睡了一路。”
安远道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气得鼻子都快歪了,“还睡了一路?!你……你们!你说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那么闹心!”
“关我什么事?”
被无辜躺枪的聂然看着安远道离去的背影一脸的莫名其妙。
站在身侧的陈军替她好心地解释道:“别怪他,实在是你这位战友啊太喜欢秦蛮了,从进部队开始就夸她是个好苗子,说她比你都好,结果闹出这事儿,比你当初闹得都大,他心烦着呢。”
聂然哼笑了一声,“他心烦?他是眼毒吧!怎么一旦被他看中,就麻烦事不断。”
陈军听了顿时乐了,“你这话说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这概率简直就是百分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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