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候就想着要是这丫头真这一辈子了,没男孩子能受得住,大不了自己养着她。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会任性成这样,竟然追男人追到部队里去!
甚至还女扮男装,捏造假身份!
这实在是过分了!
不过……
秦宏涛看着玻璃窗内神色平静,淡然从容的女儿,又觉得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吧?
要放在以前,估计遇到这种事,这丫头早就吓哭了,哪里像现在这样,遇事沉着冷静,不骄不躁的样子。
不得不说部队可真是个磨砺人的好地方。
“不是说她是蠢货吗?看来秦营长这是心口不一,言不由衷啊。”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286 露出真面目(2)
秦宏涛听到那声音,下意识地就侧头望去,只见聂然正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
她先做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秦蛮的教官,聂然。”
“你好。”秦宏涛作为上级,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聂然站在他的身侧,和他一同望着玻璃窗内的人,似感慨一般地道:“刚才在里面一口一个蠢货,还说她丢人,现在又站在门口这么看着,秦营长的父爱可真是隐秘而又深刻啊。”
秦宏涛面色坚毅,很是严肃地道:“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女儿。”
“所以就想办法替她开脱?”
聂然的话让身边的人面色一僵。
秦宏涛当即说道:“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聂然轻笑了一声,“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她是为了男人进部队,不就是想激她回答,从而侧面证明她不是奸细么?只可惜秦蛮好像没有领情,气得你连蠢货都骂出来了。”
“我实在听不懂你说什么。”秦宏涛绷紧了神色,就是不承认。
聂然对此也没有强求,只是嘴角弯弯地道:“你女儿比你想象的还要聪明,你说的那些话我听得懂,她肯定也听懂。但她不回应你,想必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哼,为了一个男人追进部队的人,你觉得她能有什么想法?聂教官也太看得起她了。”
秦宏涛的话语里透着满满的嫌弃。
看上去好像是真的挺看不上这个女儿的样子。
但聂然在看到了他是如何用言语暗暗为秦蛮洗脱罪名时,可不认为那是简单的嫌弃。
在这种被冠上奸细这种敏感时期里,一句有想法或者是聪明,那都是致命的存在。
反而蠢货这种字眼才是在保护她。
“处处维护自己的女儿,是个好父亲。”聂然对他说道。
秦宏涛被她几次挑明,终于有些站不下去了,只得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
“我还有事,秦蛮就拜托聂教官照顾了。”
他转身匆匆离去。
一下楼就看到沈璐和沈嘉同两母子还站在大太阳底下等着。
他顿时拧着眉斥责道:“你不去大厅里等着,站在外面干什么!万一弄中暑了,到时候我还顾着你!”
“我这不是担心小蛮嘛。”
沈璐原本想着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样子能博取点感情。
结果没想到却得到了秦宏涛的责怪。
“担心她和站在太阳底下有什么关系,别在这种时候给我添乱。”
他的训斥让沈璐不敢再多言,一旁的沈嘉同连忙打起了圆场,“爸,妈这是担心的把其他的都忘记了,您别怪她了。”他在旁边安抚了几句后,又立刻转移了话题,问道:“现在妹妹怎么样了?她的上级答不答应放人?”
“是啊是啊,那位营长放人吗?”沈璐也马上应和地问道。
提及到这件事秦宏涛的神情就沉重了起来,“他们不放人,说这件事的性质非常恶劣。”
沈璐一脸着急地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们暂时先回去,我去见几个人。”
秦宏涛不由分说的就让自己的勤务兵开车离去,只留下了沈璐和沈嘉同两母子。
看着那车子急速离去的样子,沈嘉同那着急的脸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脸算计的冷漠表示,“妈,你不是说爸一定会放弃秦蛮的吗?怎么我看他好像不死心啊。”
而此时沈璐的脸上那痛哭流涕的后悔样也早已收了起来,只剩下那讥讽的冷笑停留在唇畔,“到底是亲闺女,哪能说断就断呢。”
沈嘉同皱了皱眉,“那这样的话,秦蛮这事儿岂不是有一线生机了?”
沈璐嗤地一声,笑道:“在部队这种地方,奸细这个罪名是那么容易洗干净的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有爸这层身份,而且秦蛮的确是为了男人追进来的,这事儿只要有许景辞的证词,还有爸的影响力,迟早是会洗干净的。”沈嘉同说道。
沈璐无谓地道:“洗干净就洗干净呗。退一万步,就算她能出来,名声都坏成这样了,你说那老古板能容不下她吗?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成天和男兵们同吃同住,甚至还一起洗澡,想想都恶心!时间久了,那些流言蜚语就能让你爸把她赶走。等她一走,这秦家还不是你的。”
听到这里,沈嘉同脸上才逐渐绽开了一个笑容,“妈,你这一招可真够狠的。”
“我养了她那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沈璐狰狞地勾唇一笑,随后就坐上了车,打算打道回府。
287 在等一个人(3)
在随后的一个星期里,秦宏涛就不断的在联系人。
他作为6区的营长,认识的人不会比陆江这个新上任、还没站稳根基的人更多。
那么自然而然的,这压力也就无形间施加到了陆江的身上。
虽说秦蛮这事儿做的的确是不太对,但是要说是奸细,就有些太过勉强了,
毕竟秦宏涛作为一个在部队里待了那么多年的老兵,又立下过战功的人来说,在这样的身份背景之下,他的女儿能可疑到哪里去。
所以那些人无非都是要求他好好在调查调查,不要弄出个错案出来。
于是乎,那几天陆江过得格外难熬。
特别是后许景辞的主动出面证明,他感觉自己快顶不住这个压力了。
为此,当即打电话给贺常良。
“副营,这事儿我感觉自己真的快顶不住了。”电话一接通,他就直截了当的就对贺常良诉苦,“这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电话那头的贺常良沉着声音说道:“我听说了,秦宏涛找了很多人。”
“不止啊,关键是许景辞那小子也愿意出面作证,他这当事人已经承认,这罪名……实在是站不住脚啊。”
陆江在这几天里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个新兵连的连长和预备部队的营长之间所认识和接触到的不同。
这无形间的施压太可怕了,让他觉得承受不住。
但偏偏贺常良在思索了一番后,依旧不肯松口,命令道:“你先再稳一段时间,部队里捏造身份,不管怎么样,都是大罪!你不用害怕,你是照章办事,没人敢拿捏你的话柄。”
“可是……”
陆江还想说什么,结果被贺常良直接打断道:“你听我的不会有事!你咬死照章办事,就不会有问题!”
有了贺常良的这番话,陆江的心里多少有了几分底气,“那……那好吧,我听你的。”
因此他顶着各方的提醒,硬生生地按照规定将秦蛮扣了一个多星期。
而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聂然又去了审讯室一趟。
在这一个星期内,她几乎每天例行的去审问,但很可惜的是,秦蛮并不怎么搭理她。
所以时间一久,聂然也就习惯了自说自话。
她坐在审讯桌前,再一次自言自语地和秦蛮聊了起来。
“听说你喜欢的人昨天主动去找营长了,说是愿意证明你进部队,不是什么奸细,而是为了他。看得出来是个有担当的男孩子,挺不错的。”
“……”
然而,秦蛮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聂然看着她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不禁感叹了一声,“不是吧?连暗恋的男孩子都无法让你有任何情绪变化,你还真是挺沉得住气的。难不成以前的喜欢都是假的?”
坐在那里的秦蛮这回倒是有反应了,“我不喜欢他。”
这出乎预料的回答让聂然挑了挑眉,“那你当初为什么进来?”
“为自己。”
聂然听到了这个答案后顿时神色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紧接着她将手边的设备给关了,然后道:“能单独聊两句吗?”
秦蛮看了眼那些设备的红灯全都灭了,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聂然只当做默认地继续道:“你父亲最近为了你的事情,听说在东奔西走的找关系,看来你们父女关系挺好的。”
一听到这话,秦蛮眉头轻轻一皱起。
找关系?
秦宏涛竟然在找关系?
这怎么可能!
她都犯下这种错事了,秦宏涛还要出面吗?
那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把他自己都搭进来了?
正当秦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就听到聂然再次出声,“既然你不是要报复亲人,那我的选项里也就少了一个,接下来剩下教官和营长……”她顿了顿,继续问道:“所以,你到底报复其中的哪一个?”
秦蛮端坐在那里,眼眸沉冷如墨,“你只要知道,我不报复你就可以了。”
聂然挑眉一笑,“你这话说得,我一个小小的教官,有什么值得你报复的。”
“所以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秦蛮的话如同忠告一般。
聂然唇角的笑容愈发的深了起来。
她是否能将这句话认为是秦蛮对她的提醒,暗示教官这一项也可以排除?
如果真的是暗示的话,那么是剩下最后一个选项……
营长?
呵!这小姑娘厉害,竟然一人单挑一个营的营长。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一切了。”聂然说道。
秦蛮嗯了一声,语气格外的平静,“我在等一个人。”
“我想,你是不会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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