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中原人净讲究这些虚礼……”
孙符不想和这中原儒生再扯下去了,直接很认真的说道:“不过本宫要告诉你,本宫就是喜欢漂亮的姑娘,尤其喜欢你妹子这样的,你妹子若是跟了本宫,那必定是太子侧妃啊!”
“你……”
沈天枢就算再好的涵养,此刻也气的想抡起拳头好好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子一个教训,可这时一只手却横在了两人中间。
“太子殿下,我方才听见你说什么侧妃,怎么,是看上那家姑娘了?”
清璇便看见百里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还是那一身金丝暗纹玄衣,带着世子规制的蛟龙金冠,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符。
孙符的脸上立刻没了嬉笑之色,眼中还带着一层一闪而逝的忌惮。
只见孙符故作轻松地笑道:“策兄说的正是,我这不是看上了一家姑娘,想大大方方地娶回去么?”
百里策便轻笑:“在下实在觉得殿下这个主意不妥,殿下万金之躯,若是两国行秦晋之好,必定是要从皇室中挑选适龄的金枝玉叶来配殿下的,殿下,你说呢?”
孙符笑的有些勉强,但却不敢在百里策面前多说些什么,只是这么笑着应付一下。
而从清璇这个角度来看,便发现,百里策脸颊的弧度竟与孙符有些类同,两人笑起来的模样虽风格不同,可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是难得的相近。
正这么想着,清璇眼前忽然一暗,冬日里难得的阳光被挡的严严实实,清璇侧首一看,便发觉无声无息走到自己身边这人,竟然是杨桓!
清璇立刻嘟着嘴,小脸上满是不高兴,小嘴无声地比划口型:“让开!”
杨桓微愣,思索了一下,明白了清璇的意思之后,果然挪了——把阳光挡地更彻底了。
“太子殿下,太后已经到了,宴会也快要开始了,您还不就坐?”
杨桓不搭理清璇了,转而对孙符发了“逐客令”,孙符的表情表有些微妙——瞧面前这三人,把这姑娘护得很好哈?
可他还是想占一下嘴上便宜:“诸位有所不知啊,本宫前些日子在首饰店里,与姑娘相谈甚欢,真是一见难忘啊,今日便想来打个招呼……既然太后来了,那本宫便回去好了。”
卫太子十分蹦跶地跑回去了,百里策笑地不阴不阳,大抵是知道沈天枢不怎么喜欢自己,只是看了清璇一眼,便也离开了。
杨桓犹在怒火上,一看大舅哥比自己脸色还差,便劝他道:“你是不知,卫国比南疆还要偏远,哪里的蛮子,从来都不讲礼数的。”
沈天枢摇摇头,叹道:“还能怎么样,以后不带阿璇出来好了,只希望这蛮子早点走,没事别在我中原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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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这宴会来了不少年轻人,男女分坐两边,要是看中眼了谁,便让自己的丫鬟小厮送东西,或是手帕,或是腰间玉饰,有的更大胆的,便让下人送了小纸条去……
宴席到了一半,小皇帝也来凑了热闹。
他坐在太后身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底下热闹的场面,又看了眼百里策——他的肱股之臣正独自喝酒呢,仿佛对那个姑娘都不中意一般。
小皇帝就急了,这宴会可不就是为你办的?你这不咸不淡的,让朕很心痛啊!
于是小皇帝便试探地问道:
“镇南王世子可看上那家的姑娘了?世子放心,你若看上谁了,朕替你指婚!”
这一下,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百里策身上。
好些姑娘们紧张又孺慕地看着百里策,他得皇帝器重,又是世子,人又那么神武不凡,姑娘们不知多想让他点了自己的名字。
那些世家子们则是略羡慕地看着他,心想着这世子可真是命好啊,看皇帝多偏袒他,还能自己选姑娘。
孙符则是一脸的期待,啧啧,只要百里策说出一个名字,就等于他自己拱手交出了自己的软肋,他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杨桓的目光自然是凶狠的,扒皮抽骨的那种……
百里策轻笑,这皇帝还真是蠢不可及,他今日若是说自己心属清璇,他还能赐婚不成?他能抗得过杨桓么?真真是耍了几天威风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于是他便起身,对皇帝一拜:“谢陛下龙恩,只是臣一心国事,暂且不想在私事上耗费这些心神,还请陛下见谅。”
小皇帝咂咂嘴,到底是没说什么。虽说有些失望,但一听他那个说辞,却心中一暖,心道这朝廷虽然奸臣当道,可到底还是有忠良之臣的。
杨桓浅笑着看着百里策,仿佛在说:“算你识相。”
而百里策也报之浅笑,似乎在说:“咱走着瞧。”
孙符当了十几年的太子,最会察言观色,眼看着百里策与杨桓之中暗流涌动,笑的意味深长……
而这场宴会中,清璇数次看向杨桓,杨桓也看见了她,却一个好脸色都不愿与露出来,好几次清璇明明发现杨桓偷偷盯着自己,可杨桓发现自己发现他时,他又飞快地把头扭过去了。
就像不愿意见到她一样。
清璇也生气了,同时心中还疑惑得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杨桓,明明前些天那厮在床上还脾气很好啊。
一想起那天晚上……清璇红了脸,她终于发现杨桓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了,他比以前坏了,脸皮更厚了!
许是两人之间真的是有些心灵感应的,这天晚上,清璇将将熄灭了灯,便看见窗户外面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哪里还能不知是谁?清璇还没消气呢,上去就要把窗子栓起来。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清璇还未将窗子落锁,杨桓已经强行推开了窗子,一下便翻了进来,借着月色,清璇能看得出杨桓的脸色差极了。
“你还找我做什么?你不是都不理我了么?”
听着清璇的质问,杨桓也甚是恼火,他一手拽着清璇,将她甩到了床上,自己也随即压了下去,带着怒火低声说道:“你说我为何生气?我不过几日没见你,你竟然将卫太子的魂都勾去了,他今日为了你,可是闹了好大阵仗!”
“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清璇气地快哭了,一双手脚在杨桓身下扑棱,可杨桓压的严实,清璇动弹也不方便:“我怎么不知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我天天在家里,还能去哪边?你不讲道理!”
清璇说完这话,好久也没见杨桓回应,黑暗中隐约能听见杨桓越来越低沉的呼吸声,清璇知道他还在生气:“喂,你不说话,是死了么……唔……”
杨桓不再给清璇说话的机会,他将自己湿热的唇盖住了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用宽厚的大手将清璇的脑袋用力的压向自己,这个吻没有丝毫的技巧,就是单纯的宣誓占有权,它野蛮而掠夺,不容得清璇半分的抵抗。
不知是谁的嘴唇破了,血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清璇惊惧于血味,挣扎着要翻分开,可杨桓却更加兴奋,他重重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清璇喘不过气来,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清璇。
清璇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杨桓,可她此刻却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这么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杨桓。
杨桓却比方才温柔了许多,他爱怜的轻抚清璇的脸蛋,低声却强势地说道:“清璇,你知不知道,我若要娶你,便是你爹娘哥哥都阻拦,也是拦不住的。我之所以放你回来,是体谅你四年未曾见你家人,想让你多陪陪他们,可不是让你出来招惹了别人的。”
清璇因为方才那个吻,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杨桓说什么,仿佛在说不许自己招惹别人?
清璇更委屈了,自己没有招惹别人啊,分明是别人来碰瓷了……
清璇忍不住一阵假哭,还锤着杨桓的胸膛,哭诉:“你怎能红口白牙诬陷好人?我何时招惹他人了,分明是别人招惹我……”
杨桓在那个吻后便已经消了气,此刻看着清璇如稚童一般委屈,心中便只剩下了怜惜,他又将清璇搂在了怀里,安慰道:“不怪你,不怪你,是哪卫国太子太混蛋了……但你以后可要少出门,你这模样看得我害怕。”
不得不说,当初在清河见到她,还只是个清秀的小丫头,这过了大半年,清璇长开了,又养得好,出落地越发可人娇俏。
才会吸引了卫太子这样的人啊。
清璇还是委屈,又扑棱不停,却突然听见杨桓略带尴尬的说:“阿璇,我劝你别动。”
清璇两世都未经人事,单纯得很,她还以为杨桓威胁她,故意又扑棱了几下,这才没好气地问道:“我偏动,你还能把我怎样?现在可是在我沈家,你还能欺负了我?”
夜色中清璇看不见杨桓的脸已经红的不像样子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清璇身上翻了下来,同清璇并排躺着,还好这晚上黑,清璇看不见他下方支起的帐篷。
他转移话题:“你前些日子不是送了两个丫鬟到我府上?”
清璇对这个感兴趣,小猫一样蹭到杨桓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怎样了?她两可醒来了?”
杨桓却飞快地避开了清璇,将她格开,这才说道:“我派人去治,可她们却一直没有醒过来,今儿一早,她两却吐出了两条虫子,人也慢慢清醒了一些。也不知是谁对她们下蛊虫。”
清璇大为火光,什么!杨桓竟然敢格开自己!他嫌弃自己,他挡开了!
她又委屈了,索性爬到了床里面,离杨桓远远的:“你好好照顾她们,我睡了,不理你了。”
清璇年纪小,闭着眼睛,过了一会竟然真的睡着了。
听着那头传来了轻微鼻息声,杨桓无奈苦笑,他为清璇盖好了被子,轻轻在清璇身边叹气:“你个小傻瓜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半梦半醒的清璇察觉到有人给自己耳朵吹气,一只手摸索了过去,对着杨桓的脸狠狠一推。
小气鬼,竟然报复我,居然对我耳朵吹气!哼!
第58章 暗杀袭来
冬天愈发的寒冷起来, 大雪飘落的时候,百官们都纷纷穿上了棉衣, 杨桓还在心底悄悄盘算着,是不是开春就能去提亲了?
今年秋天沈家才找回了女儿, 明年春天便去提亲,是不是早了点?杨桓私心里觉得,已经是不早了,等开了年, 清璇便快要十四了, 若是清璇真的舍不得爹娘, 那也是可以先把婚事定下来的,婚事定在何时, 自己倒是可以由着沈家的意思来,不过自然是越早越好。
这么一晃神,这早朝便出了意外。
“丞相可是对李大人说的不满?”
小皇帝小心翼翼地看着杨桓,虽说有了镇南王一家撑腰, 可他打心底里还是怕杨桓的啊, 杨桓脸色不好, 他更是担惊受怕。
那方才正滔滔不绝的李大人一脸惊恐地看着杨桓, 还真的以为丞相看自己不顺眼了,恨不得对杨丞相下跪啊,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丞相, 若是下官说的不对, 还请丞相指教!”
杨桓苦笑, 却也只好说道:“李大人但说无妨,本相无事。”
李大人犹还不信,虽是继续对小皇帝禀报,可却时不时回头观察杨桓的表情,一边在脑子里思索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丞相?这么一分神,又说了几个口误。
好在小皇帝也心绪不宁,也没认真听,等他说完了,他便挥挥手,让他回去。
百里策无声轻笑,略略一想,也将杨桓心事猜了八九不离十。
等下朝的时候,这风雪比来时更大了些,百里策仰天看着茫茫飞雪,忽然想起十年前离开京城的时候,也是这样大的雪。
只是那时候的情况还要糟糕一些。
“你们这帮奴才,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一声斥责打断了世子的沉思,百里策寻声一看,竟是沈庆刚在斥责下人,他面色焦急,那下人跪在雪地里不停告罪。
“老爷恕罪,这车轮也不知是怎么的,早上来还好好的,怎么就老爷早朝这么一会功夫就不成了,小的这就去府里重新驾一辆新马车来!”
“你个混账东西!你在车上,就不知道看着点?非要等到我下朝了,才发现这马车坏了?”
沈庆刚性子烈,此刻正怒不可遏,百里策却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伯父为何事恼火?这大雪天的,何必再外面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沈庆刚看百里策还是顺眼的,他皱着眉叹气,说道:“你是不知!这小子!我让他在我上朝的时候看着这马车,谁知道我一出来,这马车的轮子竟然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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