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能不急么?你现在的身份是义女, 义女到底不是嫡女, 好一点的勋贵都都十分讲究这些。况且虽说娘觉得杨桓这孩子还是可以的, 但是四年前的事情到底和他扯上了一些关系,你爹不喜欢他,肯定不会答应你两的事情。”
清璇微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啊,爹一直对杨桓有偏见,今日在宴会上便十分冷淡他,杨桓想必心里委屈罢?
不过清璇不担心,爹固执得很,自己虽然改变不了,可那不还有杨桓么?让他去想办法吧,总之是他要娶媳妇,自然是要辛苦一点的。
沈夫人将清璇送到了门前,还低声叮嘱:“已经是深秋了,夜里风凉,你可莫要踢了被子。”
清璇觉得心里一暖,时隔四年,母亲的关怀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温暖,清璇一笑,说道:“娘还担心我呢,我睡相好得很。”
沈夫人摇摇头,又拍拍清璇的手,温声说道:“那娘走了。”
“娘走慢些!”
送走了沈夫人,清璇便转身进了门,走进房里,才惊觉小几旁边躺着两个人!清璇惊呼,护院闻声立刻冲了进来,清璇这才敢靠近仔细看那两人的面容,可不就是紫珠和白玉?
这两人睡着了一般,躺在地上,任清璇怎么唤她们也唤不醒,清璇心中焦急,她身后的护院年纪大些,阅历丰富,小声说道:“小姐,这两人怕是有些问题。”
清璇眉头一皱,也意识到这两人的情况非比寻常,护院又说:“不如将它们送到我们府里的大夫哪里,让他老人家仔细看看。”
世家之中有些事自己养着大夫的,就是方便主子们平时使唤,清璇觉得有理,便让人送了她两过去。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清璇便觉得头晕晕乎乎的,被丫鬟伺候着梳洗过后,便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今日可真奇怪啊,出门丢了丫鬟,却遇见了百里策,出来之后却记不得和百里策说了什么,晚上回来竟然发现自己的丫鬟不省人事,现在脑子居然还很晕,甚至还微微有心恶心,像吃坏了东西一样。
虽然晕乎,可意识却很清醒,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又过了许久,半梦半醒的清璇忽然听见一道轻微的“吱呀”声,像是有人悄悄推开了自己的窗户,清璇立刻警觉了起来,睁开了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而来一把匕首,小心地缩到了床尾。
自从四年前出了那样的事情,清璇便养成了随身藏一把匕首的习惯。
窗户那里传来了窸窣声,仿佛有人在撕布条。来人似乎是个男人,脚步声有些沉。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呢?
清璇皱着眉,他撕了布条,是想蒙住自己的眼睛还是封住自己的嘴呢?来人定不是什么好人,单打独斗自己肯定不敌他,大声呼叫也不现实,等护院赶来,那人估计已经制服了自己,如今的情况,还是偷袭最为安全。
那人果然向自己的床摸索了过来,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清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帘。
那人仿佛很急,伸手撩开了窗帘便扑了进来,他见床上没人,仿佛还很疑惑,清璇便趁着这个空档,顺势扑倒了他,用冰凉的匕首抵着那人的脖子,凉凉说道:“我劝你给我老实点!”
清璇为了让自己有点气势,故意还压低了声音,晦暗不明的光影中仿佛看见那个男人有一双剑眉,依稀是很俊气的模样。
那男人一直不说话,清璇便有些气短,她又故作淡定地说道:“你说你这人,模样也不错,做什么不好,怎么偏偏要做采花贼!你爹娘知道了,可不是要气坏了?你被我们沈家捉着了,难道还能有好果子吃?不打断你的腿就不错了!”
那人声音嗡嗡的,含糊说道:“我没爹。”
清璇震惊于这人的厚脸皮,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可却忽然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正仔细在记忆里搜索着究竟实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声音,便听见被自己坐在身下的这男人无奈地笑道:“阿璇,你这是要谋害亲夫啊,还不把匕首拿下来。”
“杨桓!”
清璇这才反应过来,这半夜摸到自己房里的男人竟然是杨桓!害的自己提心吊胆了这么许久。
“小祖宗,你声音可小点!要是被下人发现了我在这里,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还知道名声!”
清璇语气不善,到底是收下了匕首,却还任性地坐在杨桓身上,嘲笑他:“你堂堂你个丞相,居然半夜爬女孩子的床,你羞不羞?你从前读的儒家的书,难道都忘了?你的先生长辈,便是这么教导你的?”、杨桓脖子一梗,哼道:
“那又如何?总归本相是去找自家媳妇的,有何不可?”
清璇笑不可支:“我可是未出阁的闺女呢,哪里是你媳妇?”
这话可是戳到杨桓逆鳞上头去了,杨桓稍稍用力一翻,便带着清璇翻了个,清璇躺在了床上,被杨桓压的扁扁的。
“你可以小心说话,”杨桓的语气有些危险:“什么叫不是本相媳妇?四年前你的名字就入了我杨家的族谱了,你怎么不是我杨家人?难道你还想着琵琶别抱?”
“你乱说什么呢!”
杨桓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清璇颈子里,清璇羞愤,重重推了一下杨桓的肩膀,却如同推到了一座大山上一般,自己的手痛的要死,杨桓却动也不动。
“我来想想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看上百里策了?我看你们父女就是存心想气死本相,今天你回去的早,你是没看见,你爹爹一晚上都和百里策那混小子把酒言欢,他们哪来这么多话说?”
清璇憋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杨桓更生气了,斥道:“你还笑!本相替你操劳了这么多,可你就这么对我?”
这话一说完,杨桓又想到了什么,声音都高了几度:“你居然还把你相公看成采花贼!”
清璇是真的忍不住了,笑着说道:“好好好,是我的不对,那你要怎样才能开心啊?”
杨桓别过头去,“哼”了一声,一副不愿意搭理清璇的模样。
清璇也知道他这脾气,就是要哄。若是碰上清璇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懒得搭理他,他一个人坐一会便也就好了,但是清璇今日见了杨桓,心情甚好,便拍拍他的肩,哄道:“你还生气呐?我明天给你做你爱吃的甜点可好?你放心啊,我会叫丫鬟很隐蔽地送到你府上的!”
可能是重生之后年纪变小了,清璇的思维如今非常的纯洁,她还以为杨桓能像以前一样,用一盘糕点就能哄好,殊不知她与杨桓这个姿势,已经让杨桓变得和采花贼没什么区别。
杨桓的喉结微微活动,很认真地问道:“你想哄为夫开心?”
清璇一双大眼睛里都是诚挚:“嗯,那还能有假……”
话还没说完,杨桓温热潮湿的唇边覆上了清璇喋喋不休的小嘴,在清璇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开启了这前无来者的地方。趁着清璇惊讶,杨桓一举分开了清璇的贝齿,火一样滚烫的舌头便在这朝思暮想了许久的地方游走,探索。
杨桓的双手也不老实,却碍着她年纪小,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没有别的动作,两人气息交融,过了许久,杨桓才缓缓离开这樱桃小嘴,银丝晶莹,他笑意温润:“如此,为夫甚是高兴。”
清璇头一回遭这事,大脑一片空白,话也说不利索,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杨桓,那唇瓣因为方才的怜爱而鲜红欲滴,杨桓忍不住再度覆上去,清璇却慌忙撑住杨桓的两肩:“别。”
这声音还带着被欺负后的委屈,杨桓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怎么了,害怕了?我两若是不出四年前那些意外,该做的事情早就做完了。”
清璇依旧是个纯洁的姑娘,没弄懂“该做的”究竟是些什么事,但是这不影响她一鼓作气地掀翻了杨桓,杨桓和她并排躺着,手也不老实,总是图谋不轨地要搂着清璇。
清璇灵活地像只小兔子,飞快地跑到了床尾——她方才蛰伏的地方。
杨桓失笑,也不躺着了,做了起来,靠着床头,两人就这么看着。清璇觉得尴尬,眼睛不敢看她,下意识地用衣袖擦着嘴,说道:“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想你了啊。”
杨桓说的理所当然,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清璇。
清璇正羞愤,抓起被子就向杨桓砸去:“看什么看,不要脸!”
杨桓笑着拿着被子,果然很不要脸地挪到了清璇身边,将两人都盖上了被子,笑道:“娘子可别任性了,秋天晚上多凉,咱盖着大被才暖和。”
杨桓发现清璇看自己的目光便十分委屈,可到底是没乱动了。
“其实早就想来看你了,只是之前总有别的事情耽误了,今日宴会上,我冷眼瞧着,你对百里策笑了两次,你爹更是全程都看着百里策了,为夫这才觉得,必须要振一振夫纲。”
清璇心说你怎么不对我爹振夫纲?分明是欺软怕硬!又怕杨桓再耍无赖,没敢说。
“你最近过的可还好?缺什么,为夫给你送来。”杨桓笑道。
“我们尚书府还能缺什么?”清璇白他一眼:“就是有个怪事,我今日出门明明带了紫珠和白玉,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她们就不见了。等我回来,却看见她两躺在地上,叫也叫不醒。”
杨桓警觉了起来,清璇身边发生了这样的怪事,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说道:“你明日将那两个丫头送到我府上,我找人看看。”
“嗯。”
两人又聊了许多的话,聊到夜半,杨桓说着说着,竟没听见清璇的回话,他一回头,便看见清璇靠着墙睡着了,淡淡月光洒在她脸上,伊人如画,睡颜静好。
佳人同寝,入梦安稳。曾是这四年来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如今也终能在自己身畔实现,多好。
他替清璇掩好了被子,搂着清璇也随她一道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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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南疆之南的卫国,此刻正乌云密布,王后牵着即将远游的儿子的手,嘱咐道:“符儿,你此去商国,可要务必打听好消息,替母后分忧才是。”
少年坐在他母亲旁边,笑的还是同往常一样不正经:“母亲,你说什么呢,儿臣自是要兢兢业业,做好太子的本分。”
王后笑的有些疲惫:“你知不知道,你父亲这些年对我们母子二人越发的不上心了,甚至连一些场面都不愿意应付。其实本宫知道,他的心啊,实在是太偏了。”
少年的眼中这才浮现出一抹狠厉出来:“母亲,你放心便是,儿臣此去商国,定然替母亲除了这些忧患,等儿臣回来之日,便是逼宫夺位之时!往后母亲便是我大卫独一无二尊贵的女人!”
少年意气风发的话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快便变成了密信,传到了百里策的手上,百里策看着这信浅笑:“扶风,你听见没,你们太子说要逼宫呢。”
扶风立刻跪下:“世子,属下是世子的亲卫,只听令与世子一人,卫国的太子,从来都不是属下的太子!”
“我发现打了你一顿后,你的嘴似乎变甜了?”
世子心情不错,随意便用烛火点燃了密信,看着那密信燃成了灰烬,这才又说道:“还想要逼宫夺位?我的探子都伸到你面前去了,你还未察觉,竟还想逼宫?什么时候逼宫变成了如此轻巧的一件事?”
扶风面色更深沉一些:“世子,属下看这太子……似乎……”
百里策缓缓摇头,接着扶风说道:“似乎是留不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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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的太子到商国,是个雪后初晴的日子。
商国的礼官打马去了驿站接卫太子进宫,卫太子笑说:“可别急,我家美人还没换好衣裳呢。”
礼官一愣,卫太子又笑着补充道:“你怕是不知道前几天的雪有多大,就在本宫京城的前一刻还飘着雪呢,我家美人衣裳湿了,正换着呢。”
礼官默了一默,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正在宫里等着……”
“不急,”孙符依旧笑着,就冲着这张笑脸,礼官都气不起来:“我家没人换衣服很快的。”
礼官终于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他小心问道:“敢问太子,这‘美人’可是太子侍妾?”
“非也,”孙符笑说;“乃是本宫的丫鬟,温柔可爱,甚是讨人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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