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是好看的粉色,这会儿白色米粒般齐整的门牙咬在红唇上,红唇如充血一般,变成暗暗的红色。
在这大夏天,本来就不凉爽的夜里,看得让人心驰神往。
何小丽就这样猛的撞到他怀里,整个人都贴在他紧实的胸膛之上,有点羞意,更多的是紧张,胸口还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
刚才四片唇瓣相接,那种像触电一般,发作不得而又想让人想继续探索的滋味,其实前世她也尝过,毕竟她是个正常的也有人追求的女人。
但换了一个身体,这种滋味也变得怪怪的起来。
或许她还可以再主动一点,哪怕被他笑话。
付欧就这样把她轻轻一带,搂到怀里,也没有别的动作,把她放在床弦上坐着,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没有穿鞋。
她有点局促,想把脚藏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却被他一手握到了手里。
没干过多少活的姑娘,脚丫子很小,她穿着草鞋的时候付欧一直都在想,那么嫩的一双脚,如果让她疼惜,他可是宁愿这辈子都不让她穿草鞋的。
他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觉得这么小一双脚,又白又瘦,实在是没有合适她的鞋穿的话,应该给她做一双水晶鞋子。
小脚儿被他捏在手里,她往后缩也缩不得,急得咬唇。
他的手掌很大,把她的脚包在手心里,又烫得很,烫得她得脚板心又痒又舒服。
心里头微微的抖了抖,颤了颤。
付欧笑了笑,在她脚底捏了捏:“痛吗?”从没见过女孩子的脚是这样纤细的,又小又薄,好像生来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面一样。
这人……何小丽担心的是自己的脚会不会有味道啊,真真是尴尬死人了。
又见他嘴角洋溢起一丝笑意来,全然不是讥诮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很心疼而已。
不知道他说啥,她用力把脚板从他手里抽回来,咬着红唇,很逗人的一般说:“不痛。”
何小丽是要疯了,他粗糙的掌心划过脚板心的时候,身体都要被他引出来些电流,因此在颤抖。
付欧的声音沙哑:“穿着草鞋不会痛吗,我给你买几双软布鞋吧。”余敏做的千层底是很耐穿,但鞋底太硬,要穿上很久,才会变软活。
“其实也不用。”何小丽小心翼翼的把脚藏好:“哪有那么讲究啊,还有人夏天直接赤脚了。”大河村这样的妇人不少,有的连一毛钱一双的草鞋都舍不得买来穿,或是即使有,大部分时间也要省着穿的,这边的妇人,大部分都赤足,因此养着一双天足,而原主的小脚板才三十五码,看起来就格外的玲珑,其实还挺好看的。
喜欢看人脚是个什么恶趣味啊!
付欧笑了,眼角几乎要笑出眼纹来,他的五官相当立体,深邃,笑起来有一种特别儒雅的气质,只可惜平时很少笑,偶尔笑起来,还挺好看。
“那好,明天吃完饭反正还有些时间,我们去商店看看有没有鞋,我手里还有些布票。”布鞋是布面的,因此买布鞋用的是布票。
这次何小丽没反驳,两人对视着看了一眼,笑了笑,她觉得付欧是拿一辈子的耐心在对自己了,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馈他的耐心。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你这是拿笔杆子的手,别摸我的脚。”
他的手相比于何小丽的手来说,真的很大,大大的手,反手一握就把对方的小手包在掌心中央,她还真是……手骨架很细,手指纤长,若是有力量一点,是一双弹钢琴的好苗子。
小时后他见过妈妈弹钢琴,那个样子真的很美,但运动来的时候,家里的钢琴遭到红小兵砸了个稀烂,妈妈也有十来年没有弹过钢琴了。
或许——两人以后能生个女儿,说不定能遗传她的这双很美的手,到时候一定培养她学个钢琴,才不浪费这么好的基因。
两个人的女儿啊,这一想,就更远了。
首先他要挣钱,要有足够多的金钱,才能维持他娇养一个女儿的梦想,其次他还要有足够多的关系和人脉,这年头想学个什么,还真都是要靠人脉的,否则有钱也没处去学。
这一想就很长远了。
何小丽不知道他满脑子想到好多年以后了,有点嫌弃的看着他抓过自己的脚的手,又抓着自己的脚。
有点愁人呢……
尴尬过后,两人过后一人捧了一本书在看,付欧看的是专业书籍,而何小丽看的是政治书,高考的几门课里面,最有把握的是英语,其次是数学,就语文和政治这种要靠死记硬背的,对她来说,稍微有点难度。
好在穿越过来这一年,不仅慢慢融合着原主的情感,也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原主这人有点小刁钻没错,读书的时候却是个妥妥的学霸,要不是来插队,她最想做的,还是考大学,当医生。
当然何小丽对当医生没有太大的兴趣,她以前学的是室内设计,这个专业在现在估计也没有,所以她想学建筑学,所以目标是考清华,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考试之前,像她这样做足了功课的人很少,对于考试,她有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信心。
越想越远越兴奋,竟然睡不着了……
*****
“喂,何小丽,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余敏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姐,吃个红糖鸡蛋。”何建设捧着一碗香香的红糖鸡蛋给何小丽:“你不在家的时候没人吃红糖蛋,家里还省下来很多了。”
“啥?”何小丽瞪大眼:“沈阿姨没给你们炒鸡蛋吃吗?”
“沈阿姨隔一天炒一次鸡蛋给我们吃啊,家里的鸡开始下蛋了,哥哥上次回来带来六十个鸡蛋,所以家里还有好多。”何建设掰着指头算:“这样吧,下次换成一天炒几次鸡蛋。”
现在何小军在单位管着食堂采购,去买鸡蛋的话,还是比别人方便一些,每次两兄弟回来还额外带回来一些面粉跟肉,家里过的比先前要好多了。
何小丽开始佩服自己把何小军弄去单位食堂的心思,实在是太妙,大军小军是不会占单位便宜的,但至少有跟采办的人接触,买东西还是便利很多,就这一点,即使工资高很多也是比不了的。
没有大军小军在外面操持着,何家也过不了这样的日子,养不了这样一群熊孩子。
沈娟喋喋不休的跟何小丽说着家里的事情,包括鸡蛋的去处,清油的用度,她这是担心讲不清楚,何家人对自己会有嫌隙了。
何小丽自然不计较这些,她想的是别的事情,叔叔婶子也离婚大半年了,家里没有人操持着,她暑假还可以过来帮帮忙,要换平时那有这些鸡零狗碎的闲工夫,她得试探一下沈娟的心思。
想到这里,便问了问沈娟有没有嫁人的心思。
沈娟叹了一口气,说:“以前在青山村也有人总做介绍,可我觉得嫁了人,也不知道对方人品好不好,能不能待我小月儿好,再说,别人家一大家子人,怎能容我小月儿呢,之前我也不是没想找过,但讲来讲去,大部分都是要我把我月儿送走……只要能养活自己,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过。”
她并不是不想找,只是怕突然找一个,碰到心思不好的男人,人家容不下她女儿而已。
何直虽然也是一大家子人,但何正不管他家里那些事情,上面也没有长辈了,所以以前李桂花才能耀武扬威的当家作主。
“那有啥,你看我叔咋样,我叔就是一张嘴不会说话,人品啥的真的没得说。”何小丽抢着说:“他对小月儿也好,跟对我们狗蛋是一样的对吧?”
这个……沈悦哪里敢想,她一个死了丈夫的妇人,农村人都认为不吉利,以前给她介绍对象,也都是死了妻子的村汉,或者是三十多岁没有找到媳妇的瘸子什么的,她看不上是一宗,别人不容纳小月儿又是一宗。
何直虽说是跑了老婆的,但人家,好歹还是个大队长呢。
沈娟低下头:“那可不成,我一个死了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小。
意思还是在意村民的那些话,就连队里来做介绍的人,提到她的婚姻的事情,也会说,你一个死了男人的想怎样,能有人要你就不错了,但她自己看淡了这件事情,找个男人做什么呢,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拉扯小月儿长大的,等女儿长大了就好了。
“沈阿姨,死没死男人有什么要紧的,这世上,但凡死个人,不是男的就是女的,要像你这样说,死了男人,死了女人,就不再找,那人类不是越来越少,这是违背人类发展的自然规律的。”何小丽的声音拔高了,有点生气的模样。
沈娟没读过什么书,她不知道什么自然规律不自然规律,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何直,人家现在是干的风生水起的大队长,自己是什么呢……
两人说着话,余敏又来了,她刚才有话没跟何小丽说完。
沈娟见余敏进来,她也走了,下午天气凉快了,她把小月儿丢在何家跟狗蛋一起玩,她自己要去山上砍点柴火,这几天她逼着何建设学着节省柴火,何建设也会自己做点饭,连何卫革都会帮忙煮个饭,做点菜,打下手了。
何家也渐渐不需要她帮忙了。
“你还有啥事,今天不用下地干活啊?”何小丽挺好奇的,一向忙的不可开交的余敏,今天还挺有空的。
“我还真是有事跟你讲。”何家的底下进水又凉又清,余敏这段时间总往何家跑,喝凉水,今天也是走进来就在摇井里面摇水喝,喝了满满一肚子水,终于觉得没那么热了。
这几天天气格外的闷,总好像有大事发生,之前发生大地震那会儿,整个空气里面也弥漫着不安的气息,最近这种气息又开始逼近了。
就连村民也说,总感觉有大事情发生。
只有何小丽知道,这种感觉不是空穴来风,半个月以后,会失去一位伟人,整个国家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如今只是个插队小知青而已。
“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我们实验新式稻种成功以后,付欧跟王有志不是到处跑来做宣传来着,我们几个讲不好也就没去。”余敏端着一小碗水,小口小口抿着。
“余敏,少喝点凉水,这东西寒凉,你来大姨妈不会觉得肚子疼吗?”何小丽忍不住要说她几句,以前余敏来大姨妈总是疼到哭天喊地,还真没发现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样!”余敏恍然大悟:“我经常喝凉水啊,难怪了,你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你喝凉水?”何小丽忍不住吐槽,这家伙肯定是每次找到这种摇井,就摇一些沁凉的井水来喝,知青点并没有井水,所以生活了一年都不知道她有这个习惯?
“妈呀,我经常喝这个凉水的。”说着吓的一哆嗦,手里的木瓢差点落到地上:“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吗?”
“会造成宫寒,你来大姨妈会肚子疼……”
“没有别的就好,你也知道我才十七岁,美好的人生才刚刚起个头呢。”
“余敏,说正事!”
余敏把木瓢里面的水倒掉,这才说起来刚才要讲的正事:“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咱们不是搞新型稻种试验并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吗?”
何小丽严肃的打断了她:“什么叫阶段性的胜利,我以为我们是取得了全面的胜利了。”
“好好跟你说话,你能不能有个正型?”余敏笑着拍她手:“我说正事了,你不要插科打诨。”
“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几个青年坚持不懈的努力,新式稻种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咱们村委向公社汇报了我们几个青年的事迹,公社又向县里打了报告,县里特地嘉奖了我们,除了颁发了奖状,还奖励了我们每人三十块钱,以及全国粮票二十斤,布票十尺。”她俏皮的眨了眨眼:“怎么样,棒不棒?”
这……确实挺多的,但种植试验田,对县里的贡献确实非常大,但是这个嘉奖,确实也是很给力很实用的。
“多……确实很多,余敏,咱发财了吧。”三十块钱是何小丽两个月的工资了,她很没出息的想,这样的事情只有一遭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老实巴交的何直,在写报告的时候,应该把事情写的伟大一些啊。
余敏倒是挺高兴的,她跟刘恩慈都没有经济来源,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三十块钱,还有粮票布票,高兴都来不及了。
何小丽心里的震憾没有这么大,但,到底从这次事情里面尝到了甜头,大家都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还有,县里的人说拉着我们几个树立典型,大家都是眼见着试验田一步一步从培苗走到丰收的人,明年早稻要我们去各个公社去宣传和推广,所以过完年,我们也不用种地了,县里到时候给我们开工资,要我们负责新式稻种的栽种指导呢。”
说起这个话,余敏心里就美滋滋的,虽然县里没说开多少钱,但不管多少,总是比种地强的,去年她编了一年的草鞋也才卖十块钱,尚且这么有干劲,哪怕县里一个月打发她个十块八块的,她都会干劲十足。
“那敢情好,可我要上课啊。”根据对最近发生的大事件的观察,一切,都按照历史的轨迹按部就班的发生,不出意外,过完年,她就能通过高考走出这个山村,而余敏她们,可能要到81年才能陆续的回城。
想到这里,有一种背叛感出来,心里莫名的发虚。
这个念头藏在心里很久很久,久久不能释怀,所以她想尽量弥补一下这些同一个战壕里面奋战过的战友,大家有过这样一段同甘共苦的经历,到了多年以后想起来,是不是都会觉得很难得。
“没关系啊,到时候请假呗,有别人暂时给你顶上,不过我听学生说,小何老师上课是既风趣又容易理解,听你的课,都不像其他老师的课那样容易让人走神。”
那当然了,其他老师都是半罐子的醋,起的全是波浪,小何老师可是满罐子不荡,肚子里面全是干货啊。
真要是走了,还挺舍不得学校里面的孩子的。
“不过要是真的大面积种植新式稻种,就谨慎起见,还是要选择一部分的田地种,不要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面。”何小丽语重心长,她是做项目出身,做事是有冒进的一面,更多的还是谨慎为主。
“不要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面。”付欧下了班,直接来到何家找她:“这个做饭很新颖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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