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能陪着她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纵使有千般舍不得,也要走,他一个大男人,要是长期待在矿山里面,何小丽的人生就更没有指望。
反倒是何小丽经常安慰他,叔叔现在是大队长,只要有回城的机会,这个村子里面第一个轮到的必然是她。
大概到了晚上十点半,山上响起来鞭炮的声音。
何小丽在梦里也不甚安稳,听见鞭炮声音,乍一下就醒了。
这么晚了,不会有人半夜跑去上坟,所以一定是何直他们找到沈娟了。
她一动,小月儿也醒来了,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问:“妈妈回来了吗?”
何小丽拍拍她后背:“快了,再等等。”
小月儿嗫喏着:“我要妈妈回来,我妈妈是不是不回来了。”
小孩子最是无心,一定是刚才刘彩站在门口冷嘲热讽,让她听到了,她也怕啊,万一真的跟别人说的那样,妈妈嫌弃她是拖油瓶,不要她了怎么办呢?
“不会的,何叔去找你妈妈了,妈妈一定会回来的。”何小丽鼻子一酸,她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妈妈,不知道自己的本体怎么样了,到底是死了,还是成了植物人,妈妈是不是也会跟小月儿一样这样伤心。
“可她们都说,我是拖油瓶,我妈妈就是因为我才过的不好的,小丽姐姐,你说我妈妈会不会不要我呢?”小孩子依恋妈妈,就跟到了老年以后,妈妈依恋孩子一样,人从小到老,就像是个循环。
小月儿或许能盼来妈妈回来,但自己的妈妈,是盼不回来自己回去了吧。
不知不觉的,泪水就迷了眼。
这是她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哭,第一次那么想妈妈。
“小丽,小丽。”旁边的付鸥叫道:“你怎么了?”
他是个大男人,情感上没有女人那么细腻,即便这样,也知道触动了何小丽的某一根神经,她想妈妈了。
“没事,你出去看看我叔回来了没?”何小丽擦了擦眼角的泪。
付鸥一边看着她,一边往外走,何小丽刚从家回来就哭,他不多想才怪呢。
离鞭炮响,都过了一会儿了,听距离也不是太远,估摸着沈娟也该回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有吵闹声,只见何直背着个人,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回来。
背上背着的,不是沈娟又是谁?
小月儿一见到妈妈就跑过去看,沈娟腿上还滴着血,哭哭啼啼的问:“我妈妈怎么了,我妈妈在流血。”
她以前听说她爸爸就是流了血就死掉了,妈妈也流血,是不是也会死掉了。
“沈娟腿上受了不轻的伤,是被捕兽夹夹到了。”何直把沈娟放在床上,喘着粗气,一路上背着一个成年女子,他居然都没觉得累,到家才感觉腿都酸了。
何建设见爸爸回来了,拿着一块干毛巾给他爸,何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转身出去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他脑子里面乱的很。
以前也经常有人上山砍柴被捕兽夹夹到,所以上山的人都要格外小心些,沈娟一个外来户,自然不知道。
被背回来的女人脸色苍白,估计也受到不小的惊吓,别说沈娟,就是一个青年汉子,都不敢在山上过夜。
“娟姨,你还好吗,你的伤口我要简单的处理一下,会很痛,你忍着。”何小丽低下头轻声唤着沈娟,她虽然很疼,但想到女儿还在旁边,没叫出来,刚才趴在何直背上实在是疼不过,迷糊中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何直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莫名觉得痛,女人的柔软和眼泪掺和在一起,让他还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以前跟李桂花在一起,就是生娃搭伙过日子,从来没试过什么时候心砰砰跳的这么快过。
好在伤口不是很深,何小丽要给她做简单的消毒处理,又幸好刚回家了一趟,沈悦在准备备用药品的时候,是准备了双氧水,碘伏,抗菌软膏,纱布这些。
余敏也听到动静,早就把何小丽的小药箱拿来了,双氧水是现成的,在清洗伤口的时候,沈娟没少受罪。
就连小月儿,看见妈妈一头大汗的样子,也吓坏了,连哭都不肯哭,余敏要抱着小月儿出去,她又不肯,非要守在妈妈身边。
以前爸爸当过战地医生,何小丽对外科急救的小手术有点了解,至于消毒没什么问题,但明天一大早要送到县城医院去打破伤风,否则会很危险。
“娟姨,会很痛,你小心别咬到舌头,你的手,最好找个东西握一下。”何小丽也是一头大汗,原主虽然以前给别人处理过小伤口,但这样的伤口,对她来说有点难度,而且现在天太晚了,折腾到县城医院,估计人家也没人,只能先处理一下,等到明天必须送县城里面去。
沈娟的这个伤口接触过长期暴露在外面的铁器,如果不赶紧处理,会有感染的风险。
“找个干净的毛巾给她塞嘴里。”何直这会儿清醒了,从家里拿了一块干毛巾,手哆哆嗦嗦的给她擦脸,干净的那边给沈娟塞嘴里,真怕她把舌头咬了。
按照以前见过爸爸处理伤口的模样,用双氧水给沈娟涂在伤口上。
这个双氧水接触到创面,疼的程度,比她受伤的时候还要高,只看见大颗的汗从沈娟额头上冒出,脸色变得发青……
这样子,何小丽也怕啊。
还好有付鸥在旁边给她打气:“没事,洗干净了已经。”
她没有留意到自己额头也是大颗的汗,流了一脸的。
付鸥拧了湿帕子一直在给她擦脸。
其实,原主在处理伤口上面确实有经验,但何小丽本人,从没见过这样的伤口,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晕血,看见伤口血肉翻飞的画面,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好不容易清洗完,用医用纱布包扎完毕以后,已经是半夜了。
沈娟也疼的晕死了过去。
“叔,明天得一大早送她去县医院,否则有可能感染,万一要破伤风就不好了。”
何直脸色有点怪,把手往身后藏了藏,支支吾吾的说:“好……好吧,明天我去送。”
这回他没有推脱,但看起来更奇怪了,以前让他去帮沈娟的忙,他都是躲避不急的,今天居然提出来自己去送。
“天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她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什么叫自己想办法,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沈娟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啊,而且受伤也不是因为他,何小丽觉得她这个叔叔,今天讲话特别奇怪。
不过何小丽自己也困死了,懒得想那么多,回到知青点,看见余敏还给她留了一点热水,匆匆洗了洗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去何家,两个大人早就不在家了,问了何建设,就听说天还没亮,何直就用板车拖着沈娟去了县城。
现在还是夏天的光景,天还没亮,大概就是四五点,何直这是怕沈娟伤口感染,尽早就去了医院。
小月儿昨天跟沈娟一道睡在何家的,孩子觉大,妈妈走的时候都没吵醒她,这会儿摊成一个“大”字,两个小手握着拳头举在头顶,这是小孩子从胎里带来的睡觉的姿势
她在床上睡得可香了。
怕她醒来找妈妈会哭,何小丽干脆在她旁边躺着。
小月儿是那种很腼腆的孩子,性格跟沈娟有点像,这么小的孩子,皮肤都是很嫩很白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也许是看的久了,何小丽竟然觉得这孩子,跟自己在何家看到原主小时候的照片很像,都是大大的杏仁眼,白白的皮肤,肉嘟嘟的唇……
付鸥说的话,突然在她脑海里面闪过,连他这么糙眼力的人,都觉得小月儿跟自己有点像?
对于沈悦以前的家世,她提的很少,但两人都姓沈,仔细想想,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并且,沈娟不是小时候走丢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要开始存稿了,大概是30号,我要开长途车回家,那天注定不能码字,所以存稿才是王道啊,
后脑勺及右脑疼,后天还要去医院看神经科,如果折腾一天,也码不成字,啊啊啊,我要加油存文了,爱追文中的你们,么么哒~
先预告一下,十一争取不断更吧,但是日6000估计有难度了,神呐,赐予我力量吧!
第91章
有了这个想法,何小丽都不困了,睡意全无。
这个假设,实在是太大胆了,但是对于一个看多了狗血电视剧的现代灵魂来说,也不是很出格的设定。
沈娟说自己跟家人走丢的时候大概是三四岁,她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或许——她还记得自己的家人。
如果她真的跟何直产生什么感情,岂不是俩姐妹嫁给两兄弟。
这种狗血爆棚的剧情,也就是电视剧和网络里面才有啊。
“bang——”何小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现在可不就是在一本狗血剧情满满的里面吗,只是的剧情,有些偏离作者的设定了而已。
想到这里有点兴奋,还来不及等到天亮,就找到付鸥。
付鸥昨天也忙到大半夜,他没什么心事,自然睡的香,早上看见何小丽坐在他床边,迷迷糊糊的,尽然有一种很暧昧的感觉。
何小丽腰身一紧,被一双有力的手卷进怀里,靠近了他,竟然闻到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竹香的味道,很清冷,也很特别。
也是因为靠近了,才感觉出来他的腰身很紧实,比平常看到的庄稼汉子,更有男人味道。
她挣扎了几下,旋即又被人抱得更紧,她能感觉到某一处的炙热,烤得她脸都红了。
付鸥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声音带着一种清晨才有的独特的沙哑:“什么也别说,就躺一会儿。”
男人欺骗女人的三部曲:
1、抱着躺一会儿,
2、脱了看一会儿,
3、抵在那里不会进去的!
谁信你啊?
何小丽才不信他呢,挣扎着要起来,却发现自己投入了狼窝,像被困在河里的海草中间,挣扎着出不去,越是挣扎,他抱着便越紧,那一处的炙热就更明显。
她不会恣意到以为自己能惹一头清晨的狼,便乖乖的安静下来,其实他也没动,呼吸开始有些乱,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渐渐平复了下来,真的就只是抱着。
“大清早的,谁要你来撩我。”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好听,以前从没有注意过,他低声下来,嗓音其实很特别。
“我哪有撩你,臭流氓。”何小丽的脸埋在他颈窝,再往下就是胸口的位置,能感觉到他胸前的心跳,还有双手桎梏住的那种霸道的感觉,容不得她逃。
“谁大清早的坐在别人床头。”慵懒中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只有睡的这样半睡不醒,他才会格外的放肆一些。
何小丽没话说了,左右是自己不对。
她其实也很困,靠在他的怀里,刚开始很紧张,过了几分钟以后,竟然生出来一些安心的感觉。
她很喜欢对方的这种味道,很安全,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宽厚的肩膀顶着,她都忘记自己进来到底是要问个什么,迷迷糊糊的,竟然就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还是刚才那样一个姿势,只是付鸥好像早就醒来了,低着头瞧着她看,看着看着,嘴角的笑意就出来了。
“看什么。”一把推开了他,这回他不像刚才迷糊的时候那样了,一推,也就送开了。
“我看我屋里什么时候来了个妖精,要是天亮了,会不会现原形,露出狐狸尾巴出来。”他开着玩笑,又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唇带着点清晨的炙热,烫!
何小丽坐起身来:“臭流氓。”
付鸥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她生气起来左右就是这句:臭流氓,毫无新意!
“你来找我有事?”
“哦。”何小丽想起自己来找他,确实是有事,她指着自己的脸问:“你看我,跟小月儿像吗?”
一般,自己看自己,总是看不出来谁跟自己比较像,可旁人能看明白。
其实她不说,付欧也觉得小月儿跟她像母女两个,因为怕她生气,所以不敢讲,今天她自己问起来,他倒是可以说实话:“像,真的很像。”
还真是,她得去问问余敏。
刚想走,被付欧一把抓住了:“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何小丽又问:“你看娟姨,跟我妈像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付欧其实也没好意思盯着丈母娘瞧啊,不过她这样一说,还真是有点像。
“你想清楚。”
深思熟虑之后回答:“像!”
“真的像?”
“好像又不是很像。”
算了,这种问题问男人也是白搭,还不如去问问余敏了,刚想走,再一次被付欧拉住了。
“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
既然都问到这个问题了,不如跟付欧讨论一下:“其实我有个大胆的猜想,我怀疑娟姨,跟我妈是不是有什么亲属关系,而且我越是这样想吧,越觉得她两很像,再说娟姨不是也说她小时候跟家人失散了吗?”
这个设定不仅何小丽觉得大胆,连付欧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下巴掉了一地:“没这么巧合吧。”
不过转念想一想也不是不可能,两个人都姓沈,而且两人看眉眼,还真的很像。
“既然这样,你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你妈,家里有没有走失的亲戚。”
“也对!”猜来猜去也没意思,还不如去问问妈妈了。
想到这里就有点坐不住了:“老付,你这几天没事吧。”
“没什么事情了,再过五天我就要走了啊,还能有什么事。”要不是为了陪她几天,其实早就该动身了的。
“那陪我去县城啊,我现在就想给我妈打个电话问清楚了,而且我也想去看看娟姨到底怎么样了,好不好嘛。”这个“嘛”字,带着慵懒的尾音,像长了小尾巴似的,挠得人心痒痒酥酥的。
付欧简直要飘起来了,怎会说不好。
两人刚走出房门,迎面撞见正在打水准备洗漱的余敏,看到两人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嘴巴先是张成“o”型,旋即又露出一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所以我也很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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