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仙人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有脑子。”
旭凤细长眉眼轻轻一挑,带出几分嘲讽,“你倒想的好,可惜凌霄宫少尊的灵力不是那般好求。”他端起酒饮了一口,语调发凉,“就是给了你,你也消受不起。”
正做好梦的葡萄精是不喜欢有谁这般泼凉水的,她怒视旭凤,“你不给我灵力就罢了,还不许我想别的法子?”
“我是为你好。”旭凤沉下脸,告诫她,“这位少尊天赋出众,原身乃是一缕紫气,无形无相,不受五行束缚,故而她修炼的也是万中无一的无上功法——混元道经。六界中,能修炼这功法的也就她一个。即为混元,她体内灵力也是五行皆有,融合运转生生不息。你灵力如此低微,连仙位都不曾晋升,若得她之灵力,哪怕只是一丝一缕也必然无法承受,说不得一两个时辰就要爆体而死。”说罢他将银箸放下,面无表情道:“你若想找死,就继续去璇玑宫讨好她罢。”
听完这一番话,锦觅哪还敢有想法,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环在胸前白了脸蛋儿拼命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再也不去了。”
旭凤看她眼神放空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心头那点郁气终于散尽。
‘我看你还去璇玑宫,想要灵力,还是乖乖呆在我栖梧宫做我的书童。’
“没事儿没事儿,你尽管去找那位少尊,咱们不要她的灵力,但可以要她的灵丹妙药啊。”月下仙人见不得锦觅那副颓废样儿,赶紧站出来安慰她。
“灵丹妙药?”锦觅小脸又恢复光彩,凑到月下身边急切追问,“她有什么好东西,吃了能涨多少年灵力?”
“这你就不知道了罢。”月下仙人背着双手一副得道高仙的模样,全然没注意他背后的凤娃侄子已是脸色青黑。
“这凌霄宫圣尊那是自混沌洪荒时就证得混元,洪荒大劫,他在洪荒之外建立凌霄宫,手下收容了不少遇劫将要陨灭的先天神魔。这些神魔中便有不少都是先天灵根,他们结出的果实,吃一个,可比瑶池蟠桃还顶用。譬如……”月下神秘兮兮凑到锦觅耳边,“你今日看见少尊身边那两个仙侍,她们原身一个是大名鼎鼎的黄中李,一个是人参果。两个都是十万年一开花十万年一结果,凡人吃了她们结出的果子,只要一个,就可立地飞仙,神仙吃了么……”
“会怎样?”
“自然是直升金仙,凭空增长十万年法力。”
“十万年!”
锦觅双眼放光,幻想着增长十万年法力后拳打凤凰,脚踢凰凤的画面,美得差点原地一碰三尺高。
“哼,黄中李,人参果,就算凌霄宫,怕也没有几个,你有本事,就去求一求,我倒看你有什么下场。”
旭凤凉凉的话音传到耳里,锦觅却管不了那么多。
这么宝贵的东西,她当然知道肯定没有谁就随随便便送出来。不过十万年啊,十万年!就算是再难,只要有一丁点儿希望,哪怕是要刮一层葡萄皮,她也得想法子给讨一个。
锦觅下定决心,胆子也大起来,都不理会旭凤那张臭脸,拉着月下仙人去了姻缘府,打算好好商量商量该如何去讨好那位少尊。
于是第二日,璇玑宫就收到了桂花饼、梅花饼、兰花饼……
各种鲜花点心像流水一样送来,绿参看着偌大一张案几都让点心摆满了,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偏偏漓忧吃的津津有味,色色都拿起来品一品,还称赞几句。
绿参一张脸拉的老长,“少尊,不过是些凡花野草做的吃食,又不能补充灵力,您略尝两口就是了。”
漓忧充耳不闻,将一块桂花饼放进口中,眯着眼睛道:“我吃的是诚意。”
“诚意?”黄李不明所以看向漓忧。
接过仙侍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漓忧望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点心,眨眨眼,“难道不是?天界无花,她一个果子精灵力低微,要幻化出这么多花做点心,怕要费不少心思。”
绿参嗤的一声笑,“少尊,人家那是别有所求呢。”
听这不阴不阳的口气,漓忧心中浮现一丝异样。
‘奇怪,绿参就算脾气有些暴躁,却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这般针对谁,看样子我之前的确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这小葡萄精身上果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古怪。’
“少尊。”黄李见漓忧一时没说话,探问了一句,“少尊方才在想什么?”
四目相对,漓忧笑笑,“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们在这璇玑宫中做客,满桌子美食,倒把主人给忘在一旁。怎未叫人去请夜神过来,传出去还当我凌霄宫如何失礼。”
黄李敛目而笑,“少尊怕是忘了,此时正是夜神上值的时候。”
“对了。”漓忧这才想起,夜神夜神,司夜么,这会儿可不是正在布星。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你们跟我一样,快元神爆炸,决定今天早点更。还有,你们谁去贴吧贴的啊,我已被骂成狗,还说我是在鼓励暴力,认为我三观不正,认可舅债甥偿。我吐血倒地不起啊。本尊并没有说我朋友未婚夫应该一起陪着去坐牢,我表明的意思是,他是无辜的,但是因为两家发生这种事情,我朋友也不应该和他再在一起,从人性角度来说就算她自己能原谅,也要考虑父母亲人的感受。而且我真不认为这是能够做到不迁怒不仇恨的事情,现在一时不舍,天长日久还是痛苦。我问了问身边的人,撇开电视剧就问你能和自己杀母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吗?所有人都回答我——神经病,这怎么可能,老娘不捅他两刀就很不错了。是的,如果没有电视剧洗脑,这才是正常人的看法。所以还有在下面骂我看个电视还扯三观的,真的是摸着良心说话吗?电视就是能洗脑啊,就是对三观影响很大啊,为什么你们为了维护偶像就是不肯承认,我又没有攻击演员,也是想不通。
PS:我真没强调说女主一定要杀男主报仇,我一直强调的是,她报仇了应该不会后悔,后悔了也不应该和男主在一起,这是从人性的角度出发的,当然她就是没人性,我也是没办法。
再PS:我已放弃追剧,家里又没人,所以下午继续写,还有一更。
第7章 第 7 章
带着一盘玉兰酥片的漓忧一直寻着气息到天河尽头,方才见得一身青衣的夜神独立天幕之下,除了满天繁星,便只有一只小兽伏在边上。
许是听到漓忧毫无掩饰的脚步声,润玉缓缓转身颔首,“少尊。”见到漓忧手中端着的玉兰酥片,他话中透着些笃定,“这是锦觅送来的。”
漓忧见他神情专注,像是这盘玉兰酥片倒比她这活生生的少尊更有吸引力,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一挥袖,天河上就多了一套案几软垫。
将玉兰酥片案上一放,又自袖里乾坤中取出一只玉壶,漓忧坐下道:“夜神殿下值夜辛劳,不如吃些点心,喝两杯温酒?”
润玉看了看她,没有推拒,“如此,小神就却之不恭了。”
“夜神乃是天帝长子,岂是什么小神。”漓忧提起玉壶,汩汩酒液倾至杯中,撞出道道涟漪,“我不请自来叨扰殿下清静,这杯酒,便算是我的赔礼如何?”
润玉素来独自过惯日子,的确是不喜一堆陌生的仙神到他璇玑宫中停留。只是对方来头太大,他在天界又人微言轻,若是执意提出不喜对方居住,怕是到时候都要嘲笑他不识好歹。
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直看起来目中无人的漓忧竟特意寻他,还是来赔罪的。
他接过酒杯,浅浅笑道:“少尊客气,少尊入我璇玑宫,乃是……”
“荣幸之至,蓬荜生辉?”漓忧打断他话,开门见山道:“对别的神仙兴许如此,对你,却不是。”
润玉一愣,只觉对方那双澄碧的眼眸已将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忽难得生出丝心虚,便连习惯挂在嘴角那点浅淡笑意都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漓忧今夜的确是诚心诚意来赔罪,见他如此,又倒了一杯酒,“我并无他意,只是想告诉夜神,你是璇玑宫之主,不喜有客,实在正常的很。”
润玉年少时就习惯看天后天帝脸色生活,说话做事从来圆润玲珑,这还是头一回处处被人抢在前头,不知该如何接话,干脆又喝了一杯酒。
这一杯温酒入了腹中,他察觉到不对,似乎有一股温和的灵力缓慢行走在躯体中,这股灵力不断冲刷血脉筋骨,最后归于丹元。
待灵力平静,他拉开袖子,发现前几日所受的火灵之伤已然完全恢复,不由看向对面正平静品酒的漓忧,“少尊此为何意?”
漓忧见他目藏冷意,浑身就跟长了刺一样,颇有几分无奈,怅然放下酒杯,“放心,我既不是窥伺你美色,更非惦记你天妃之位。”
“少尊!”饶是润玉自诩涵养惊人,也被漓忧这突然就转变的口吻给气的差点磨牙,更觉得有几分羞辱。他在天界,尽管身份尴尬,好歹也是天帝之子,哪怕有神仙背后说些闲言碎语,却也没谁敢这般屡屡戏弄他。
见他是真恼了,漓忧收起神情,端正坐好,“你便将这两杯九华清露当作房租好了。”
房租?
润玉目光自酒杯移向漓忧,冷冷道:“少尊说笑,凌霄宫的九华清露乃是疗伤圣品,三杯便可稳住将要破碎的元神。少尊用它做房租,润玉实在受不起。”
漓忧对这条固执敏感的美人龙有点没法子,叹息道:“我确实没有其它心思。殿下想一想,我在你身上,又能求什么?”
一句话说的润玉面色漆黑,须臾又自嘲笑笑,“倒是润玉多心了。”
的确,堂堂凌霄宫少尊,要真打算对天界做什么,也该是冲着旭凤去,找他这夜神做什么?
看他转眼又自伤起来,漓忧咽了口唾沫,恨不得不顾形象扯着头发在这天河尽头放声嚎几下,或是以头抢地……
她头一回觉得与神仙说话竟是这般艰难,难道这就是她不顾别人不喜硬是要住到别人家里的报应,那也来的太快了些。
“其实,其实……”漓忧实在觉得他这副蹙眉郁郁的模样伤眼,想到这是她先强住,又道歉不力引起的,四千年来头一回说话都有些结巴,“其实我非要住你璇玑宫,还要住你边上,除了一些眼下还说不得的缘由,大半是觉着你和我的际遇实在有些相似的地方。”
“相似?”润玉本有些放缓的眉眼又添了丝丝霜冻。凌霄少尊,老祖掌珠,说和自己这个庶子的际遇相似!
漓忧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跟着郁郁起来,“我没有骗你。我其实一开始也不太讨人喜欢。”
润玉拉长语调说了一个哦字,显见还是有些不信。
有些话憋的久了,尤其又是些伤心之语,反而在疼爱自己之人面前难以道出,倒是今晚清风明月,说一说,像也没什要紧。
漓忧看着对面那似信非信的面庞,吐出一口浊气,起身遥望漫天繁星,淡淡道:“我降生之时,生母因生父之故殒命,母亲的贴身仙侍将我送回凌霄宫,祖父恨屋及乌,并不如何喜爱我,只是将我丢给凌霄宫的属神们照顾。直到十年后母亲忌辰,祖父在母亲画像前见了我,发觉我生的和母亲越来越像,这才悔恨难当,将我接到身侧亲手教养,疼我入骨。但我总不明白,为何凌霄宫中就是个不能化形的灵兽都有父有母,我却只有祖父。偏偏每一回我追问祖父父母之事,祖父都黯然神伤,周围的仙侍也是讳莫如深。所幸我天赋出众,学了五百年仙术,就有卜算之能。因此五百岁时,我以血为引,追索父母。”
所谓天机不可测。神仙修炼,修为越是高深,要卜算自身便越是艰难,除非脱得天道樊笼,跳出此界。以血为引强行卜算乃是逆天而行,必遭反噬。
润玉听到这儿,心下泛出丝古怪感觉,下意识追问了一句,“少尊可曾算到?”
漓忧轻轻淡淡应了声,“算到了。”她转身朝着润玉笑的有些寂寥,“我不仅算到了,还知道我娘并非我爹所爱,之所以能生下我,乃是趁我爹酒醉时给他服了一名梦欢的丹药。梦欢梦欢,一梦之欢,梦醒后欢喜俱散,只剩孤枕寒凉。我爹甚至不知那一夜相聚,后来我娘得知我爹与别人成亲,又察觉腹中有了我,唯恐祖父令她强行将我取出,便偷偷跑到一处仙岛,想要生下我后再回凌霄宫。”
润玉看漓忧已是形容落寞,亦起身走到漓忧身边,神色温和了不少,“如此看来,公主殿下还是心疼少尊。”
漓忧只笑了一笑,“兴许如此罢。不过待她得知我爹遇到死劫时便也顾不上我了,一心一意要先替我爹化去死劫再说,她因此灵力溃散,我差点便没法出生。不过,我却也不怪我娘,她的一辈子,她自然当自己选择该如何去过。”
润玉听至此道:“如此说来,少尊之父仍然在世,也并非有意遗弃少尊,少尊为何不去寻他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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