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蛊神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包括秋文山!”二长老愤怒的痛呼道。
众人一听二长老的话,对蛊神的狂热崇拜瞬间战胜了对顾渊的惧意,怒吼了一声便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身手并不怎么好的秋文山这时才发现天蛊最大的鸡肋之处,虽然他能够通过天蛊来控制别人的蛊虫,但是一旦与他敌对的人身上没带任何蛊虫,那么就只能靠武力取胜了。
而他没有任何武力值。
如果一般人的武力初始值是20的话,那么整天在屋里悲秋伤春感叹阿宝人心易变了几十年的他,早就降为了0。
但是还好顾渊的身手给力,上辈子曾受过无数实战洗礼出来的他并不将这些空有蛮力的人放在眼里。
“小鱼!”秋文山惊声提醒道,他看见刚刚被顾渊打倒在地的人之中,有个人猛地起身向小鱼扑了过去。
安池鱼忙身手灵活的往旁边一躲,但是下一秒,躲过了那位男子的她手臂上似乎碰到了什么机关,身子突然直直的往下坠去,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
安池鱼醒来的时候,面前正是祭祀那天遇见的少年,他正闭着双眼用一种似乎很沉醉的表情在细细的嗅着她的发间,脸颊边上还露出了一个深陷着的酒窝。
她忙狠狠的推开了他往后退去,安池鱼清楚的记得,在顾渊和文山爷爷的陪伴下,他们重新去了祠堂,并且找到了那下面还藏着一个地下祭坛。
接着他们就被闻讯赶来的长老和几个村民们团团包围住,而她则再次意外的又碰到了一个机关,并直直的往下坠去。
但是那群人中并没有这个少年。
“你是谁?”安池鱼警惕的问道。
少年的表情有些受伤,有些难过的问道:“小鱼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前几天才见到的。之前也是,小鱼总是对我爱理不理。”
安池鱼紧紧的盯着他,谨防着他下一步的动作:“你认错人了,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虽然少年口口声声叫着的是她的名字,但是在她印象中的确没有少年的存在。
“真的记不清了吗?”少年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我差点忘了,当初我用的不是这个身体。小鱼想知道我之前是谁吗!”
安池鱼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脑海中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元晨曦离开前对她说的话:‘他将一直跟随着你,如影随形。’心中不由得有些发麻了起来。
“你想要做什么。”安池鱼没有像少年预想中的那般问他之前用的是谁的身份,这让少年有些沮丧的垂下了脑袋。
“小鱼应该问,奉圣村的那些老头子想对你做什么才是。”少年撇了撇嘴说道,“我是在救你,在我得到你之前,谁也不能吃了你。”
少年理所当然的话语让安池鱼有些毛骨悚然,她感觉到了少年口中的吃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小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对这里的虫子感兴趣,我带你去见他,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少年委屈的撒娇道,“不要讨厌小夕,小夕会对你很好的。”
安池鱼看了他半响,轻轻的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办法。最重要的是,她再次感受到了在她衣服中贴近她皮肤的手链小幅度的颤动了起来,她直觉距离解开手链封印的关键就在这个地下室里。因为在后来几天内,无论文山爷爷怎么唤醒天蛊,手链都没有再给出其他反应。
“秋家村的那些人呢。”安池鱼看了一眼正用着讨好眼神注视着她的少年,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她把玉蟾留在了顾渊身上,但还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小鱼是想问那个男人有没有事吧。”夏夕脸色一变,语气中就带了点酸意,“他没事,现在正在到处找着你呢。”
安池鱼刚心念一动,就听见少年再次说道:“小鱼不要想着去找他哦,不然我一吃醋,他和玉蟾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知道玉蟾的存在!安池鱼垂眸掩住了心中的震惊,没有再多发一言,只是乖巧的站了起来跟在了少年身后往外走去。
“这是!”安池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少年带着她没走几步,就进入了一个视野宽阔的大堂,里面的烛光幽幽的亮着,照映出了周围的一切。
只见在她眼前的十几个牢笼里,都各自关押着好几个昏迷中骨瘦如柴的老妇。
她们虽然衣衫褴褛,发型凌乱,但是还能依稀的辨别出来她们所穿的及梳着的都是苗青少女们的打扮。
而在所有牢笼中间,躺着一个长发及踝,身着黑袍的男子。可以看出无论是他身上的衣物,还是身下的垫子,材质都十分之好,但与此同时,他的四肢上都套着一条黑色的锁链,牢牢的禁锢了他的行动能力。
而他的面容,竟与秋文山一模一样!
他闭着眼睛沉睡着,哪怕是安池鱼与夏夕的突然进入,也没有将他吵醒。
与此同时,安池鱼身上的手链开始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顾不得手链的异样,安池鱼迅速的跑到了一个笼子外边,小心翼翼的穿过栏杆拉过其中一个昏迷中的老妇的手腕,扎上金针细细的诊断着,因为她们的状态看起来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不是阿宝婆婆中的蛊……”她喃喃道,看来是她猜错了。
“的确不是,阿宝中的蛊可不会致命。你别费无用功了,你救不了他们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苍老又带着阴毒的声音。
安池鱼和夏夕同时往外看去。
“不是让你待在上面。”夏夕语气阴沉的说道,下意识的就往前一步将安池鱼护在了身后。
“我若是不亲自下来,怎么知道你竟然想背叛我。怎么,就因为这个女人稍微长的好看点,你就想背弃蛊神吗?”大长老愤恨的说道。
夏夕眸色一深,刚想将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解决了,就听见了安池鱼一声痛呼。
“你怎么了!”夏夕转过身紧张的问道。
安池鱼摇了摇头,就在刚刚,她放着手链的地方传来了一阵灼烧般的痛感,她低头往身上一看,发现自己的衣物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她忙拿出了手链。
手链入手冰凉,就像它刚刚传来的温度是幻觉一般。
安池鱼惊讶的发现手中的琥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空中消融着。
“这是!”大长老看见安池鱼手中的链子,惊喜的就要上前抢夺,但是身体却像被什么控制了似的,站在原地怎么都动弹不得。
没过几秒,安池鱼手中的链子就彻底消失不见,她手中的那个不知名生物彻底伸展开了身子,并从原来的指甲盖大小变成了半个手掌大。安池鱼这才看清了它原有的模样,她像是蝴蝶,但是中间的躯干却不像是毛毛虫进化的那般,而是微带着蓝色的透明,翅膀也是透明的。
‘这是幽冥蝶!’神农书兴奋的在安池鱼脑海中喊着,那一瞬间传来的蓬勃力量连沉睡中的它都被唤醒了。“小鱼你快去把它抓回来,要是有了它,我们又能升级啦!”
安池鱼在心中草草的安抚了一下神农书便没再接话,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花费太多时间去与神农书对话。
幽冥蝶彻底舒展开双翼之后,欢欣的鸣叫了一声就往哪沉睡男子身上直直的飞去,停留在了男子殷红的嘴唇上。
“看来该放秋文山进来了呢。”夏夕的脸上突然绽出了一抹神秘的笑意。
安池鱼不解的看着他。
“小鱼等会就知道了。”夏夕浅笑着说道,脸上又冒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
安池鱼不知道的事,就在夏夕话音刚落的瞬间,原本还在暗室上面苦苦找着入口的顾渊与秋乐山面前,倏地出现了一条泛着悠悠荧光的小蛇。
它像是能通人性般的歪了歪头,示意顾渊他们跟着他走去。
“阿渊!”秋文山一惊,想要拦住没有丝毫迟疑就大步上前想要跟着这条蛇都的顾渊,“苗青的蛇类都是有主的,万一他是想引你去什么陷阱呢!”
“哪怕是陷阱我也要去。”顾渊握紧了双拳沉声说道,“我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她了。”
秋文山楞了一下,点头说道:“我们一起去。”
顾渊与秋文山跟着这条蛇快速的经过了无数曲折的过道。
就在小鱼不知道为何突然掉进了了另一个密室时,几乎是同时间,秋家村的那些人就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如同僵尸一般死死的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他虽然觉得诡异,但是心中的焦虑超过了一切,没有去在意他们突然变成这样的原因就和秋文山在安池鱼刚刚消失的地方不停地找着有什么机关,但是他们失败了。
心中的焦灼感毁天灭地般的向他涌来,他不敢想象若是安池鱼出了事他会怎么办。重来一次,他却连保护身边人的能力都没有。
“小鱼!”顾渊跟着那条蛇走到了一个石门面前,顺着它的示意打开了机关,一眼就看见了他担心不已的少女安然无恙的站在里面。
“阿渊,你没事吧!”安池鱼也同时跑向了顾渊,细细的检查着他身上有什么手上的地方。
顾渊很想将安池鱼一把揽进怀里,但是目前的情况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你是?”顾渊看着眼前的少年,充满敌意的说道。
“你好,我是夏夕。”夏夕没有在意顾渊愈发警惕的眼神,笑眯眯的说道,“你老是这么不保护好小鱼,她迟早会被人抢走的哦。”
顾渊身体一绷,因为心中最害怕的事被夏夕说出而忍不住有些沉了脸色。
“你快躲开!”安池鱼冲夏夕喊道,她惊悚的看见本在夏夕身后沉睡着的男子脸上突然出现了与文山爷爷唤醒天蛊时一模一样的花纹,并且慢慢的睁开了眼。
秋文山蒙着眼睛的黑布早在刚刚找机关时便被他扯下,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睛内部有什么在想要爬出的感觉。
“天蛊好像要出来了。”秋文山半跪在地上,颤着声说道,虽然并不是剧烈的痛感,但是眼眶内猛然加剧的高温让他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文山爷爷!”安池鱼和顾渊跑到了秋文山身边担忧的扶着他,而夏夕则对安池鱼的提醒恍若未闻一般,继续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只是换了一个角度同时看着那男子与秋文山。
“天蛊,听话。”男子沙哑的声音中还藏着一丝隐约的心疼。
就在男子说完话后,秋文山眼中传来的灼烧感突然消失,他看着眼前长相与他别无二致的男子,就在刚刚经受着痛苦时也没落泪的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浓烈的涩感,就这么流下了泪来。
“你就是文山吧,我听阿水说起过你。”男子看着秋文山温柔的笑道,眼中充满了浓浓的心疼与歉意,“孩子,我是你的父亲。”
“父亲?”秋文山不可置信的低喃道,但是喊出口的称呼却无比自然,像是冥冥中就默认了他们血脉中有的感应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有这些老妇,他们又是谁。”秋文山一个接一个的问着心中的疑惑,身体甚至开始颤抖了起来。
男子的笑容逐渐的凝固在了脸上,但因为锁链的长度不长,他只能半坐在地上抬头与安池鱼他们说这话:“我是圣蛊。”
“奉圣村的圣,就是我。”男子的语气中满是悲痛与自嘲。
‘不可能!他明明就是人!就连当初那个虫子也都没做到有自己的身体。’神农书在安池鱼脑中惊讶的喊道。
“你是蛊?”秋文山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惊疑。
“不,我是人。”男子摇了摇头否认道,“可是我已经活了五百年。”
秋文山和安池鱼他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男子解释着一切。
“我们圣族的人生来不老不死,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有我们族内之人互相生的孩子,才会有这么长的寿命。刚开始大家都坚持着与族内之人通婚,好维持血脉的纯粹性,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厌倦了这种无限的生命,并且爱上了外面的人。而我,就是族里最后一个还有着圣族纯粹血脉的人。”
“我当时在外游历,一次偶然经过了这个村子并爱上了一位女子。我很快就和她成了亲,有了与她共同的女儿,并且我和他的女儿也如我想象的一般,可以继承天蛊从而有了保护这个村子的能力,但是我女儿的孩子却不能。后来有人发现了我的秘密,于是他们把我关押在了这里,抓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与我交合,想让她们再次生下能够继承天蛊的孩子。”
“因为体质使然,我们和外族人的孩子只会是女儿,你是唯一的奇迹。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孕育圣族的子嗣的,大部分女子都会在怀孕后不久就落胎。”圣蛊目光中蓦地多了几分残忍与寒意。“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当中开始有了一个谣言,那些女子落下的胎儿,哪怕不能顺利长大,被他们服下后也能延年益寿。”
“所以他们将我的孩子们全都炼成了药物,你们不能理解我的痛苦,血脉中的传承可以让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有几个孩子,又有几个孩子死去。”男子的话语中满是恨意。
“你为什么不反抗呢。”秋文山崩溃的冲男子大喊道,“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让天蛊解决掉他们的不是吗!”
“我不可以。”圣蛊苦笑着说,“虽然天蛊是我带来村子里的,但是事实上我根本不能操控他,我生来就不能操控所有蛊物,只有天蛊与幽冥蝶能够与我接近。而天蛊在我身上,是发挥不了任何能力的。我多次想过自杀,可是我不老不死,无论身上留下什么伤痕都会瞬间痊愈,后来他们发现我的意图后更是直接将我锁了起来。”
“有一次我正在被逼着与一位女子交合时,阿水突然闯了进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好像是来找那位女子,但是没过多久,长老们就带着人进来想看看成果,那位女子为了掩护阿水离开,一头撞死在了这里,我却连拦着她都做不到。”
“过了没多久,阿水又一次趁着没人来找了我,我告诉了她奉圣村的真相,还告诉了她她应该还有一个哥哥,就是你。再后来,阿水突然对我说,她一定会找到神农书的后人,又带走了封印中的幽冥蝶,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可是我的血液告诉了我,她也死了,是吗?”圣蛊哀伤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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