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窘迫得不行,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最后还是不放心,在叶昭临走前,把她拉到一旁悄声道:“你……不要在李显和顾君玮面前乱说!”
看着女子红透的脸颊,叶昭心存感概,原来这妹子在感情这件事上,属于软萌型的啊!
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抱进怀里狠狠蹂躏。
叶昭心痒痒的,突然想到顾君玮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估摸天天都在受着这样的诱惑,忍不住在心里幸灾乐祸了一番。
看着因为她一直不说话,急得快要跳脚的苏云,叶昭好笑地扬了扬嘴角,道:“好,我不说。”
反正那个闷骚的男人她了解,忍着这么久不动手,定是想着来日方长。
不过,苏云这态度,她实在很好奇,不由得扬扬眉,道:“我看你对君玮也不是完全无意,怎么就不愿意接受他呢?”
苏云微微一愣,却是不知道怎么说。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很多事情,她不知道,顾君玮也不知道。
她对待感情的心理有点问题。
她完全没有自信好好地去爱一个人,随随便便开始一段感情,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第85章 过去
当晚,苏云便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了青涩的大学时光,那个热情如火的男生,天天追在她身后,扬着阳光的笑容,一遍一遍地叫她
“学姐!”
“学姐,你好漂亮,性格又好,又是学霸,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完美的女孩子!我能追你吗?”
“学姐,你就答应我嘛!我又不是让你立刻当我女朋友,你就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行不行?”
……
又梦到了研究生时期,她天天窝在图书馆写论文时,那个耐心守候在她身旁的身影。
“苏云,不用急,慢慢来,不管多久,我总是能等你的。”
“苏云,我知道你父母的事,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我相信,我能等到你走出来那一天。”
“我也会帮你的。”
……
最后,梦境一转,她恍惚间回到了校园里那个热闹的大草坪上,那一天,阳光明媚,草坪上坐着熙熙攘攘的人,或是校外的年轻父母带着孩子来这片城市中难得一见的大草坪上做游戏,或是三三两两的学生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那个魁梧英俊的男人坐在她身旁,声音低沉,“苏云,我知道你的性格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接触,你是不是猜到了,我坚持让你介入我经手的案子的用意?”
梦里的她微微低头,嘴角紧抿,一言不发。
男人苦笑一声,转头看着她,“苏云,你那么聪明,不管我隐藏得多好,你都看出来了,是吗?如果不是用那种方式,我无法让你跟我的生活有半点交集,你之前写研究生论文时找我帮忙拿了些罪犯心理数据,虽然是你导师介绍你来我找的,但你总是欠了我人情,如果我让你帮忙,你肯定是没办法推脱的。”
梦里的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眼中是满满的无措和慌张。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叹了口气,眼含怜惜,“我让你苦恼了是吧?这半年来,你一直避着我,我打你电话不接,我给你发信息不回,我去你学校找你,你躲着,今天要不是我以你研究生时带你的刘教授的名义约你,你也不会来。抱歉,你生日时,我不应该……贸然抱住你。”
梦里的她身体微微一颤,半天,终于苦涩道:“刘大哥,抱歉,我也不对,你是我很好的朋友,虽然我很早就察觉到你可能对我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就装作不知道。我想时间久了,你看我一直对你没有那方面的回应,你的心思,就会淡了。”
就像,之前的那个他一样。
男人看着她这模样,心疼得不得了,最后也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烟,刚想点着,但想起这里是大学校园,还是烦躁地把烟塞回去了。
过了许久,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艰难地开口道:“苏云,你以后不要再躲我了,我……放弃就是,只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这一次,梦里的她也是恍惚了很久,才低低地道:“建一,抱歉,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她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若两个人心底不是真正地把这件事掀过了,再贸然用朋友这个词做伪装,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
苏云醒来时,看到熟悉的天青色帐顶,一瞬间却是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
直到,苏娘过来掀起床边的帷幕,清晨干净明亮的阳光如潮水般涌进来,苏云才恍然梦醒。
“娘子,今天好像睡晚了一点呢。”苏娘笑眯眯地看着苏云,眼角余光指示画屏把伺候娘子洗簌用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榻上,道:“你平常都会在小郎君起来去晨练时醒来一回,再睡个回笼觉,这回却是一直睡到了现在,小郎君还担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云慢慢拥被坐了起来,笑笑道:“许是昨晚睡晚了。”
只是思绪还浸染着从梦中带出来的清愁,让苏云嘴角的笑容有点勉强。
忙着替苏云挽起床边帷幕的苏娘却是没有留意到,很是感慨地道:“顾大郎君那边的青管事一早便过来了,说是奉郎君的命令,带了一些商家过来为娘子添置衣物首饰,老奴瞅着,那些商家都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呢。置办衣物首饰这些事,往常都是老奴替娘子做的,但青管事说这事郎君已经与娘子说好了,娘子也未曾反对,且娘子要去参加成阳长公主的簪花会,确实不能过于朴素。老奴怕那些人扰了娘子清静,便做主先挑了一些,娘子一会儿看看是否合眼。只这剪裁衣物一事,娘子需得配合那绣娘,让她量好尺寸。娘子上一回量尺寸,都是半年前的事了,这新衣裳啊,每回做的时候都是要重新量一遍尺寸的。老奴瞅着,青管事请来的是薛娘子,她可是上京城最好的绣娘呢!顾大郎君这回,真是上心了啊……”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苏娘才发现娘子一直没有说话,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娘子眼帘微垂,眉头微皱,顿时心一跳,暗骂自己管不住嘴,忙道:“娘子还是先起来梳洗吧,厨房送来的早膳都凉了,老奴已经让画屏传话去重新送一份早膳过来。”
最近一段时间,顾府上上下下的人对她们是越发客气了,深宅里的奴仆惯会看人脸色,见顾大郎君对娘子和小郎君越来越上心,自然不敢怠慢她们。
夫人那边,自前天传唤了娘子一回后,也再无动静,苏娘摸不清夫人的心思,却也暗暗庆幸,夫人先前因为不待见娘子,一早便免了她晨昏定省,现在她们才能这般清静。
苏云抬头,看到苏娘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得失笑,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无奈地仰头望了望天,起来了。
有些事情,还是要尽快跟顾君玮说清楚才好!
用早膳的时候,苏娘瞅着苏云的神色似乎好了不少,才斟酌着道:“娘子让老奴去查探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因为那事总归……不体面,老奴便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厨房的孙娘帮着去打听,她今早特意过来与我说,她问了几个当初亲自送那冯管事一家到庄子里的下人,问出来了一些……很古怪的事。”
苏云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皱了皱眉,半响,沉思着道:“今天下午,便让孙娘过来一趟吧。”
第86章 三次失踪
此时,顾府另一处院落内。
一身玄色圆领窄袖袍服的顾君玮正大步走进自己的院落,俊朗的脸上因为刚刚的运动,带上了一层薄汗,却是更显得他五官深邃立体,气质硬朗独绝。
突然,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郎君。”那人行了个礼,低声道:“属下收到消息,少夫人似乎在调查冯七的去向。”
顾君玮脚下的动作微微一顿,一双幽深莫测的凤眸沉了些许,顿了顿,低声道:“是吗?”
这一声仿若呢喃的问句,却无端让男子的心突突跳了两下。
沉默了一会儿,顾君玮又淡淡地开口,“我们的人,可探听到冯七的消息了?”
男子微微一愣,道:“还没。”
顾君玮皱了皱眉,微微侧身,凤眸微凉地看了身后的男子一眼,嘴角微扬道:“区区一个不会武功的男子,竟让经受过严密训练的暗卫都束手无策吗?”
男子只觉得身上冷汗都要出来了,立刻单膝跪下,惶恐道:“请郎君恕罪,属下立刻叫人加大搜查力度,三天之内再无消息,属下愿领四十鞭子!”
顾君玮微微眯眸看着他,半响,才淡淡道:“起来吧,耶律齐的事,查得如何了?”
男子这才站了起来,道:“北越那边的探子传信回来说,耶律齐在储位之争上,似乎因为膝下无子甚是艰难,还有人说,耶律齐不是不想生孩子,而是……他有隐疾!属下猜测,他便是因为如此,才冒险潜入南吴,因现在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便在国公府!”
有隐疾?
确实,因为耶律齐身边除了一个侍妾,便再无别的女人,且他唯一那个孩子,据说长得与他并无多少相似之处,所以一直有人传,他其实生不出孩子,那个孩子也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顾君玮眉头微皱,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不管如何,让刘骏不要放松警惕,加强秦大夫院落附近的守卫,如无必要,不要与耶律齐的人发生冲突,我们现在,不宜与北越开战。”
男子低头道了声“是”,便又消失了。
顾君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着那天,立于河畔边的女子一脸清冷淡然的表情,决绝地拒绝他进一步的靠近,不由得心绪微乱,半天,才暗叹一口气,重新迈开脚步。
情之一事,最为扰人心绪。
苏云那天明显躲避他的神情和动作,光是想想,心便止不住发苦发涩。
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无措和委屈。
入了魔般,却抵不过半分心底对她的渴望和思念。
******
苏云用完早膳,苏娘便领了一直候在外面的薛娘子进来,因为心里一直想着冯七的事,整个量尺寸的过程,苏云都在走神。
直到,她被薛娘带着笑意的声音拉回思绪,“少夫人这身材可真好,虽然看着纤瘦,可高挑匀称,前凸后翘,形体甚美,难得的是少夫人已经生养过一个孩子,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顾大郎君可真有福气,他啊,定是十分疼爱夫人。”
薛娘是上京最好的绣娘,费用自然不低,能请得起她的多是上京的名门望族,自然十分懂得如何哄这些娘子夫人开心。
这国公府少夫人的传闻,她也听过一点,然而,当初来请她的那个管事自称是顾大郎君身旁的人,且看他的样子,确实于置办女子衣物一事上没什么经验,薛娘子心里便有了计较,别管外头怎么传,她见过无数内宅事,自然知晓,很多时候外头传的事情都不足为信,还是要耳听为证眼见为实。
是以,薛娘这会儿可不敢怠慢面前的夫人。
只她说完后,却半天不见回应,不由得偷偷瞥了一眼,却见郑夫人眉头微皱,脸颊微红,那脸上不见半分欣悦之色,反倒一脸不自然的样子,心中暗暗一惊,又见一旁站着的老仆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忙诚惶诚恐地道:“少夫人恕罪,是老奴多嘴了。”
苏云微微一愣,好笑地道:“没事,继续吧。”
心里却终是有点尴尬,其实在外人眼中,她和顾君玮如今是夫妻,他们怎么想都是正常的。
只是……
苏云偷偷垂眸瞄了瞄自己的胸前,脸颊顿时又红了几分。
身材很好吗?
薛娘量完尺寸后没多久,孙娘便过来了。
苏云把她带进了书房,嘱咐画屏在外面守着,便开始问她冯七的事情。
孙娘想着自己打听回来的消息,脸上止不住地出现怪异的神情,道:“那天崔娘子带人从那冯七房间里搜出……少夫人的贴身手帕时,所有人都认定了,少夫人与那冯七有私情。只是后来,老太爷坚称只有一条手帕说明不了什么,他相信少夫人是清白的,冯管事也亲自向阿郎求情,愿辞去这国公府管事一职,只求阿郎看在他为国公府操劳了快三十年的份上,对他儿子从轻发落,阿郎才没有把这件事闹大,只是把冯管事一家都贬到了上京城外的庄子里。”
“那天负责送冯管事一家的是阿郎身边的一个小厮,奴婢的夫君是国公府的采买,与那小厮一向交好,昨天奴婢便遣了他去问那个小厮关于冯管事一家的事。那个小厮说,当天冯七奇怪的失踪了三回。第一回 ,是他到冯管事一家的院子里,打算叫他们走的时候,冯管事一脸着急地说,他儿子从方才起便找不着了,所有人都以为那冯七畏罪潜逃了,那小厮立刻着人去找,然而不到半刻钟时间,冯七便白着一张脸回来了。冯管事立刻气呼呼地上前问他去了哪里,他却像丢了魂一般,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夫人叫我过去问点事’。那小厮听说是夫人把他叫去的,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当他准备吆喝他们一家上路的时候,似乎隐隐听到那冯七喃喃了一句‘我打死都不会说的,我会保护好她’。”
苏云眸光微凛,坐在她身旁的苏娘顿时不安地看了看她。
孙娘继续道:“第二回 ,是他们准备出门的时候,那个冯七突然说要上茅厕,这一去,竟是许久都没回来,那小厮觉得不妥,又立刻着人去找,这一次却又是那冯七自己回来了。大概三刻钟不到的时间,那冯七突然额头带血地走了回来,冯管事又急又气,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却只是脸色苍白地一言不发,还紧紧捂着胸口,一副很是痛苦的样子。冯管事心疼儿子,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忍多说什么,跟那小厮求了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第三回 失踪,却是在庄子里。冯管事一家在四处查看自己以后要住的院落时,那冯七又突然不见了,一群人又是气急败坏地找了半天,最终在不远处的一个稻田里找到了昏迷的冯七。冯七本便是冯管事的老来子,自小不管多调皮捣蛋,都难免多疼爱一些,这一看,惊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后来发现冯七只是单纯昏迷,才缓了过来。只冯七好不容易醒来后,竟一脸惊慌失措,先是查探了自己身上一番,又一个个地追问送他回来的人,可从他身上拿走过什么。大家都以为他是刺激太过,脑子坏了,都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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