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举拿过霍麒麟的照片,也露出了些许笑意:“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应该给她,可惜我没有那样的能力……”
正说着话,院子当中的狗儿又撒起欢来了,徐老爹回来了,他在院子当中还唱着戏,啊呀呀啊呀呀地就冲了进来。
他手中拿着油布包,进门就奔了徐迦宁来:“丫头,看看这是什么?我闺女想吃桃粉酥,就是去月宫,也能找到!”
徐迦宁伸手拿了在手里,顿时笑了:“真的能买到呀,辛苦辛苦。”
徐老爹不以为然,低头看见盘子都没动一下,一巴掌拍在了儿子后脑勺上面:“回来怎不吃饭,我和你妹子都吃过了,就剩你了。”
徐凤举不觉得疼,反而笑了:“爹,都凉了,帮我热热?”
徐老爹伸手又来呼他,他偏头躲开了:“也别太偏心了,妹子来了做这么多菜,她要是嫌弃凉了,你恨不得重做,我就让热一下就不愿意,儿子是河边捡来的吧?嗯?”
徐老爹呸了他一口,说他就是河边捡来的,不过话这么说,还是一手端了菜往出走,去给儿子热菜了。
徐迦宁趁机作别,叫了他一声:“爹,我该回去了,有空我再回来。”
徐老爹在门口站了一站,嗯了一声,没有回头,大步往后院去热菜了,徐凤举拿了车钥匙,说要送她,她拿了桃粉酥,起身往出走,说不用,苏谨言应该能来接她了。
外面黑着呢,徐凤举拿了个手电筒在她身边给她照亮,这小东西也挺有意思,能照亮前面一段路的。
二人并肩,徐迦宁还不忘叮嘱着:“那几万块钱,你拿去给霍小姐,别管我,我还有法子挣钱的。”
徐凤举当即皱眉:“不行,那是什么钱,我自己挣的钱,给多少都行,那几万不能碰。”
苏家的钱,是给徐迦宁的钱。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动那些钱,更是站住了:“到了我的手里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听我的,我今天见了她,她让我帮忙问苏谨言一个旧居,还说那是最合适,很便宜的话,我猜她做这些事,霍家不一定支持她,她缺钱,不然岂不是随便买地建学校了?你帮帮她,我来帮你。”
徐凤举闻言当即愣住:“她已经难到这个地步了?怪不得这几天到处聚会……”
出了大院了,能看见巷口外面停着一辆车,车里亮着火,手电筒一扫而过,是苏谨言,他亲自来接了。
徐迦宁推了徐凤举回去,不让他送了。
他还想上前,她只管按了他:“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真的会帮你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她转身走了。
上了车了,徐迦宁坐了后面,苏谨言开车掉头离开,很快出了巷口就上了华安街了,她将纸油包放了一边座上,看向前面。
车里光线昏暗,外面车灯却亮,走过街上,两旁的霓虹灯牌都看不大清了。
徐迦宁语气轻松,先开了口:“大哥,等很久了吗?”
苏谨言当然说没有,他说他才到,片刻之后,也是轻描淡写地,侧面试探:“你不是和霍澜庭看电影去了?怎么回这来了,有事?”
她笑:“想我哥和我爹了,我哥哥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了,我爹也是这世上最好的爹了,想吃桃粉酥,特意回来的。”
说着,似不经意地,向前一靠,靠了他的背后来,就在他耳边说道:“大哥,你说世上的哥哥都这样呢,一旦有了妹妹,那就宠上天了……”
声音幽幽的,苏谨言一时失神,前面来车错身,他及时反应过来,打了方向盘,一脚刹车站住了。
第54章 贵妃的心思
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谨言当即失神。
恍惚间,刺眼的车灯照了过来,他直睁不开眼睛,下意识打方向盘避开错身的车辆,一脚刹车停在了街边!徐迦宁毫无准备,身子一下撞向他的背座,她本能地伸手环住了他肩头,惊呼一声,随着停车才稳坐住了。
徐迦宁由于惯力靠了他的背座上面,苏谨言顿时回头:“没事吧?”
她两手还在他肩上环着,扶着他才重新坐好:“大哥,你差点把我摔出去了。”
只不过,旁的桃粉酥摔出去了,苏谨言随后下车,从后门探身进来,轻易就找到了掉了前座下面的桃粉酥,他自口袋里拿出手帕,好好给纸包上擦了擦,这才重新递给了她。
徐迦宁先没有去接,只眨眼看着他:“其实我吃过了,这是给大哥你带的,准备送你的。”
这种甜甜的东西,只有小孩子才喜欢。
从前的苏唯就喜欢,苏谨言放了她的身侧,关好了车门。
上车,重新启动车子,车速不快,他并未回头:“你喜欢吃桃粉酥?”
她很配合他,点着头:“喜欢呀,我哥哥从前经常给我买的,大哥不喜欢吗?”
他嗯了声,并未多说。
漆黑的夜里,外面星光黯淡,只街边的霓虹灯牌一闪一闪亮着,尤其舞厅那样的,简直令人炫目,苏谨言沉沉目光在外面搜寻着,一路往北。
徐迦宁也百般无聊地看着外面,不多一会儿,车又停了下来,苏谨言回头瞥了她一眼:“你在车上等我,我有点事,马上回来。”
车在街边,两边不少灯牌照着车内,她左右看看,点头应下。
他随后下车,她看着他穿过街道,往一家店铺去了,指尖在油纸包上轻轻划过,低下了头。苏谨言真的是很快就回来了,他手中提着一个纸袋,打开后车门,这一次是直接放在了她的腿上。
还有点重,徐迦宁扒开看了眼,里面好像包了好几包的东西:“这是什么?”
他上车,再次启动车子:“糖炒栗子,还有点别的点心,这条街有名的小吃很多,有空带你了,都尝一尝。”
徐迦宁嗯了声,车子响起了纸袋的窸窣声音,她笑得十分得意:“多谢,虽然知道你不是我的真哥哥,但是听你这么说我也很高兴,我哥平时就这么对我。”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苏谨言加快了车速,二十分钟回到了碧情园。
下车之后,他等徐迦宁走上前来,才一起走进南门,先一起去见老太太,结果佣人说老太太睡着了,只得回了东园。
园中有两处灯坏了,苏谨言拿了手电筒在前面照着亮,徐迦宁手中提着纸袋,乖乖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东园门前,离老远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男人笑声,两个人都站住了。
东园一楼二楼都亮着灯,苏谨言回身看了她一眼:“苏谨霖在这,小心点。”
徐迦宁点着头,随后二人走进厅中,沙发上面坐着苏守信夫妇,方几上面摆着一盘围棋,对面坐着苏谨霖,手里拿着一颗黑棋,正一脸笑意。
抬眼看见徐迦宁回来了,他更是扬眉:“真是步步紧逼,妮儿回来了,要不要让她过来帮帮我呢!”
苏夫人也是回头,见了徐迦宁先是怔了怔,她盯着女儿看了片刻之后,才似想起来是谁,对着她招了招手,让她过去:“妮儿,来,快帮帮你哥哥吧,我妮儿下围棋最厉害了。”
苏谨言顿时回眸,紧张地看着她。
徐迦宁将纸袋放了沙发边上,跟苏守信面前叫了声爹,这才绕过沙发一侧,坐了苏谨霖的身边,低头看了棋盘一眼。
原本以为就是苏谨霖故意大呼小叫,哄着苏夫人玩,但是棋面上来看,两个人是旗鼓相当,并且没有一步废棋。她不由多看了两眼,苏谨霖回眸看着她,手中还拿着那个黑子,肩一动,撞了她肩头上面。
“怎么样,妹子,二哥能不能赢?”
他这是故意考她吗?
可惜徐迦宁对于下棋还颇有心得,也不看她师傅是谁呢!
她抬眸,看见苏夫人眼底的笑意,对她眨了下眼,随即在棋盘上空位上指了下:“你看上路黑棋角边优势较为明显,下路左角白旗占优势,黑棋下中两子已是蓄势,这边下路右黑棋与白棋可谓是平分秋色,建议黑棋贴右路中段,一来策应上路右角优势,二来围杀下路右角反扑,如果白棋继续贴左下黑棋贴左上,这,这这,都有余地。”
苏谨言才要走过,顿时回头。
苏谨言低头看了眼,得意地笑:“妮儿果然厉害,听你的。”
棋盘上变化顿起,徐迦宁并未离开,黑子优势似又扩大,步步紧逼,苏夫人白棋在上路足够防御,她手执白棋,力图破坏黑棋的围剿,连下几步之后,非但突破了攻势,反倒在上路下路右侧纷纷连成合剿之势,之前苏谨霖贪图一时的攻击,此时立即陷入了无法挽回的余地。
可等他察觉到这一点时,大局已定。
苏夫人赢了,徐迦宁在旁笑得不能自已,苏谨霖回头看向她了,她一下站了起来,走开了去:“你手执黑棋先行一步,已经让了你,还让你干什么,赢的就是你!”
说着她绕到苏夫人背后,弯腰下来,伸手环住了她的颈子:“我妈最厉害了呢!”
苏夫人眉眼弯弯,搂着她胳臂笑:“是我妮儿厉害才是。”
苏谨霖在对面无奈地举手:“好吧好吧,你们娘俩欺负我一个,我哪能不输……”
他无可奈何的模样,更引得苏夫人笑得开怀,连着苏守信在旁都笑了,苏谨言默默上楼,娟姐跟了他的身后,等到了楼上,他走到桌边点了烟,靠了一边。
娟姐上前,小声说道:“二少爷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在夫人面前说着话,哄着夫人开心,我看夫人今天很好,她一直记着小姐,还问过两回,说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烟云缭绕,苏谨言眸色沉沉,嗯了声:“还有什么事么?”
娟姐想了下,将声音压得更低:“今天有一通电话找大少爷您,我说您不在,她一直问你来着。”
他吸了口烟,吐出一口烟圈来:“谁?”
娟姐忙说:“虽然听不太真切,但我听着像是孙太太。”
孙字一入耳,苏谨言顿时抬眸:“她说什么了?”
娟姐目光略微闪烁,有些支支吾吾的了:“她能说什么,大体是抽大烟或者打麻将没有钱了,要你给她送钱去,因为问了两遍,我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她把我骂了一通。”
苏谨言转过身去,走了落地窗前站下了。
他指尖红星微动,任烟火自燃:“行了,我知道了。”
娟姐连忙退下,她下了楼,才到一楼正遇着徐迦宁上楼,忙打了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苏夫人这两日像有所好转,苏守信哄着她去睡下了,也乖乖去了,苏谨霖在楼下坐着,有心想和徐迦宁搭话说点什么的,她转身上楼了来。
他在她背后吹了声口哨,她才走上两节楼梯,回头瞥了他一眼,扬声叫了他一声:“二哥,你叫我?”
苏谨霖当即对她以两指敬了个礼,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
她只当没看见:“既是没事,那我上楼了。”
苏谨霖一声轻笑,也站了起来:“今日受教了,改日再和妹子切磋棋艺。”
说着大步走了出去,二人相背而行,这一次谁都没有回头。
二楼上面,静悄悄的。
徐迦宁直接回了房间,糖球真的就像一个球滚了过来,她蹲下身子将它抱了起来,小家伙好像认主一样喵喵叫着。她弯了眉眼,轻抚着猫儿的毛发,笑着。
“你个小家伙,是真的想我了吗?”
“一定是想小姐您了,”红玉来回擦着桌子,也在旁偷笑:“我来回走动那么多次,它从来不扑我的。”
“是吗?”徐迦宁笑意更浓:“诶呦小糖球呀小糖球,你真可爱。”
她抱着猫儿,坐了床边,红玉擦了桌子回来到了她的身边来。
徐迦宁头也未抬:“今天可有什么稀奇事?”
红玉低下头来,极其小声地:“今天还真有一件奇怪的事,有个孙太太打来的电话,是香秀接的,她听不懂这太太说的什么话,叫了娟姐来。我听见了,娟姐一口给人陪一个不是,两个人说的是大少爷的事。”
孙太太?
小猫儿直往她怀里钻,徐迦宁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怜惜得很:“说什么了?”
红玉想了下:“可能是人家问了,娟姐只说大少爷不在,还说什么等大少爷回来了,就让大少爷给她送钱去,一口一个太太,听着可敬畏着呢。可她挂了电话,香秀问娟姐哪位太太,还被娟姐骂了一通,不让她问,但是临走时候还啐了一口,说什么她是哪门子太太,狗屁的太太!”
徐迦宁眼帘微动,立即笑了,推了她一把:“辛苦你了,给我放洗澡水吧,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
三言两语,她便在脑海当中勾勒出了一出狗血的后宅大戏。
糖球在怀里拱着,不舍地将它放回了猫窝里,这就转身出了房间。
苏谨言的房间在长廊的另一个方向,她还从未去过,快步走了过去,轻轻敲门。
他应该在房间里面,没有应答,再敲门,里面才传出声音来:“谁?”
徐迦宁应了一声:“是我。”
苏谨言顿了下,片刻才说:“稍等。”
她在门前站了一站,几分钟之后,房门才从里面打开了来,苏谨言头发还湿着,很显然是才洗过澡,他仓促之间穿上了长浴袍,小腿上还有水珠,可见出来的很急。
门才开了一半,他看着她,皱眉:“什么事?”
徐迦宁两只手都举了起来,对着他轻笑出声:“红玉在浴室给糖球洗着澡,弄得到处都是水,我都进不去了,借下浴室,我才抱过猫,洗洗手。”
他未动,她继续道:“顺便,还想说点事。”
人总是这样,你说一个谎话,他很容易就会猜疑你的心思,你先说一个显而易见是假的话,然后再说一个妥善的理由,他定深信不疑。
果然苏谨言当即侧身,让她走了进去。
第55章 贵妃有金银
屋内灯光明亮,男人的房间装饰物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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