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更是安心。
初冬,天气也还明媚。
到了她人生的大日子,按着霍澜庭说,这才是她应该得的,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上海的人都知道,她是霍太太,这样的一天。
她是在苏家起的,早早起来之后,有专门的人伺候着她洗漱穿衣化妆。
名软的记忆修复得差不多了,在她的记忆当中,女儿妮妮就是在身边长大的,已是毫无遗憾,她亲手帮女儿穿上了婚纱,站在化妆师身边,亲手帮女儿盖上了头纱。
一切都是这么的完美,明软忍不住红了眼。
这一次,徐老爹和苏守信也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了,女儿貌美如花,作为父亲都十分欣慰,梳妆台前,徐迦宁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一直勾着唇。
浅浅笑意,她定定看着自己。
长发结成髻,头纱遮在眼前,半透明的,脸上的胭脂颜色,似乎都能看见,朦朦胧胧的,美艳不可方物。她心中也有期待,却不知道霍澜庭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婚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早晨七点刚过,礼炮声响起,接新娘子的车队来了。
霍澜庭怀里拥着火红的上千的玫瑰花,在朋友们的拥簇下,走进了东园,上了二楼,他一直走到卧室门口,一开门看见新娘子了,他站了一站。
器宇轩昂,他今日穿着新款改良的西服,火红的玫瑰花称着他的侧脸,俊美如斯。
苏婉穿着一身粉裙,站在徐迦宁的身边,看见他了,眸光微动,一手扶了她的肩上:“怎么办,我觉得错过他好可惜,这阵仗的婚礼,分明是我梦过的,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努力下,把他抢过来?”
徐迦宁也看着霍澜庭,笑了:“能抢走,那便随你。”
苏婉回眸看着她,侧立一旁:“算了,他现在已经被驱出了霍家,没有太大价值了……你要不要也悔婚算了?嗯?现在还来得及。”
说话间,霍澜庭已经走了过来,似乎听见了她的后半句话:“悔婚什么,现在悔婚也来不及了。”
说着到了徐迦宁的面前,将玫瑰花递了她的怀里。、
苏家上下多少人都挤进来看热闹,使劲起着哄,还拍着手,徐迦宁接过花去了,低眸便笑了:“好美的花,像一团火似地。”
霍澜庭上前一步,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她低呼一声,一手勾住了他的颈子,一手抱着花,一个腾空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霍澜庭抱着她往出走,也是低眼:“新娘子,从今往后,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你是霍太太,你别再想离婚什么的,知道了吧?”
徐伽宁借由头纱的遮掩,靠了他的肩头上:“离婚是自由,结婚也是自由,你别让我有想离婚的借口,否则我也不能保证能坚持多少年。”
他走动之余,一低头,额头不轻不重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再胡说,不放你下去了~”
说笑之间,出了东园。
身边不少人起着哄,霍澜庭接了新娘子,直接放了花车上面,前面车队都是整齐一致的小轿车,长长一排,直接上了大道,奔了酒店。
他在上海包了最豪华的和平饭店,邀请函也送了霍家去,不过遗憾的是,霍家只来了兄弟,他爹没有到场。徐老爹和苏守信一起出席见证了这场婚礼。
婚礼是霍麒麟主持的,期间提及普及学校读书的事,上海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为此还捐了许多东西给学校,并且承诺不再用童工,签订了许多合约,商会的人在苏谨言的带动下也都表了态,可谓两全其美。
酒店的一楼,宾客众多,音乐舒缓。
不仅仅是上还的四大家族都来了人,还有许许多多都未曾见过的人。
霍麒麟站在话筒的前面,对各位来宾致词:“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弟弟霍澜庭和苏唯小姐的婚礼,时光一去不回,二位新人之间的缘分,可谓是妙不可言……”
霍澜庭和徐伽宁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她主持婚礼,幽默又不失温情,按着她的要求给父母倒了茶,也磕了头,穿着婚纱也上前叫了爹妈,还得到了不少红包。
结婚的仪式感必须有,霍澜庭将鸽子蛋拿出来,套在了徐迦宁的手上,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上前一步,掀开头纱,轻吻这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众目睽睽之下,徐迦宁反应过来,才要推开他,他又扶住了她双肩,用后背遮住了大家的目光。
这个坏家伙,迫不及待地加深了这个吻,二人气息交错,她靠了他的怀里,一手还抱着玫瑰花。霍澜庭放开她些,与她一起并肩站在高台上面了。
霍麒麟才是笑过:“看看,我这个弟弟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新娘子了……”
苏唯结婚,这是苏家最大的事,除了在外地赶不回来的苏婷,所有的苏家人都来了,交换了戒指,也互相给予了最好的祝福,伴随着礼炮的声音,婚宴马上要开始了。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徐迦宁四下张望了下,没有看见苏谨霖的影子,立即到了酒店的卧房里面换下婚纱。她更喜欢中式的礼服,红彤彤的,娇媚得很,跟着服务人员到了边上的卧房当中,早已经有人给准备好了礼服,靠了窗帘后面当即换上。
礼服是背后拉链,徐迦宁对着镜子,自己拉了两次都没有拉上。
正是急着,房门微动,有人走进来了。
她从帘子后面探头出来:“谁?”
霍澜庭的声音显得有点懊恼:“是我。”
徐迦宁见是他,立即松了口气:“过来帮我一下,什么事这么恼了?”
他连忙到了窗帘边上,过来抚着她的后背帮她将拉链拉上了:“苏谨霖阴魂不散又来了,酒店外面现在到处都是新闻报社的人,他若是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怕扰了我们的婚礼。”
徐迦宁想了下,起初她以婚礼为诱饵,的确是没将婚礼放在心上。
但是他费尽了心血准备的,怎么能让一个苏谨霖破坏了去,连忙摆了手,让人去寻苏谨霖过来,她让霍澜庭在自己的包中拿出了检验报告书,然后又叫他去寻苏谨言过来。
不多一会儿,苏谨言先来了。
霍澜庭又去迎苏谨霖。
徐迦宁将报告书先递给了他,让他先看:“大哥先看看,其实当初我爹恼怒之余,真是想将你扔进黄浦江,但是看在你是血缘至亲,也是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有感情在,这样才留下了你。但是你一直自卑,其实没有必要,你千真万确是苏家人,不必在意。”
一听他自己就是苏家人,苏谨言既恼又怒。
苏家人的话,那么他就是苏守信和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哪怕那个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应该。他两手直抖着,目光沉沉:“这是什么?”
徐迦宁头纱下的那张脸上,都是笑意:“是你能在苏家站稳的证据,我知道你心里一直牵挂着你生母,但是碍于我爹妈只能忍着,可毕竟生为人,感念母恩,这件你不好办的事,我替你办了,孙太太已经送去了妥善的地方,你尽请放心。”
苏谨言闻言顿时抬眸,他手上动作不变,将报告书自纸袋当中拿了出来。
不看则已,一看神色顿变。
正是这个时候,房门一动,苏谨霖也到了。
霍澜庭这么在意的婚礼,总不能真的让他出尽风头,不过看在苏谨霖还是苏家人的份上,徐迦宁提前亮出了底牌。她自苏谨言手中拿过报告书去,走到苏谨霖的面前,递了过去。
“看看吧,如果从这个房间出去,你还想继续闹下去的话,那就让二叔来说道说道,我和大哥究竟怎么个身世,我想,追根究底,二婶如果不在意的话,那么可以重新开始。”
他扬着眼,根本不为所动:“徐迦宁,你又与我打什么哑谜,你让我看什么?现在你就是给我灌迷药,我……”
他不看,徐迦宁亲自将纸袋当中的报告书举到了他的面前,他话说了一半,当即怔住。
他是个有文化的人,应当看得懂。
徐迦宁好心给他解释了一下:“仔细看看,这上面是我和我爹的检测结果,还有大哥的,他是孙太太与你爹的亲生儿子,这错不了,好了,现在他是你亲亲的大哥了,要不要将二叔请过来,重温下天伦之乐?”
苏谨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他也委托了人问过。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他以为的假冒的小姐,是真的,他以为是外人的苏谨言,变成了他的哥哥,这件事还不能让爹妈知道,否则还不知道再出多少事。
脑海当中一片空白,门外报社的人,还等着报道,可现在还有什么可报道的。
遮掩还来不及,他脸色苍白,看着徐迦宁,双臂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不甘,都是不甘。
新娘子真美,那些不甘最终变成了这一个念头。
这疯狂的念头,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脑中嗡嗡作响,正是不知所措,街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他转身冲了出去……
枪声越发的疯狂了,徐迦宁愣住,霍澜庭冲了进来。
她看见他了,就安心了,他上前两步,紧紧拥住了她,护着她往出走,耳边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仿佛这一刻,只有她们两个人一样。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在一起就好。
这便圆满。
第133章 苏唯的结果
三二年五月,上海停战了。
三年前的婚礼那日,上海发生了一件大事,准备返回南京的总统突然遇刺,国民们一度陷入了混乱当中,混战之后,侵略者从日租界围攻过来,经过几个月时间,终于迎来了停战。
学校恢复了教学,老师们都返回了学校。
铃声一响,苏唯抱起了课本,也下了讲台,有好奇的孩子噔噔噔地冲了过来,将她拥在了当中。他们的笑脸,是那样的动人,她站住了,看着拦住自己的那个男孩子,笑意更浓。
特别乖巧的个男孩子,才十一岁,是她教了一年的了。
“杨林,你这是干什么?”
“苏老师,”被她叫做杨林的孩子脸通红,看着她似还腼腆,在同学的起哄当中,终于在口袋里拿出了两个糖果,捧了她的面前,“我听顾老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祝你生日快乐。”
顾老师,那就是与她一起教学的顾君行了。
万万没有想到,她也会参加工作,读了几年书,生意都交给了大哥去做,苏唯和霍麒麟一起投身到了教育事业,她喜欢上了孩子们,也喜欢教书,这两年可跟顾君行变成了同行。
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现在,她的世界里,都是孩子们,自从遏制童工开始,来读书的孩子们越来越多了,眼底是扬林那孩子满眼的期待,她好笑地看着他,伸手将糖果接了过来:“谢谢,今天收到了很多同学的礼物,我很开心。”
杨林见她接了糖果过去,直搓着手:“苏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您结婚了吗?我……我最喜欢苏老师了,能不能等我长大了以后,和我结婚?”
嗯?
什么?
等他长大了,和他结婚?
苏唯眉眼弯弯,实在抑制不住笑得不能自已:“可是,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呀,谢谢你这么喜欢我,我珍藏在心里。”
很明显,孩子们起着哄,杨林面上有点挂不住了。
苏唯一手抱着课本,一手抚过他的脸:“别难过,听见你这么说,我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呢,每个人都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喜欢自己的,你的心意我收到了,等你长大了,说不定那时候我就离婚了呢!”
离婚是什么意思,孩子们是懂得的。
这两年离婚运动愈演愈烈,多少文豪政客都兴起了重组家庭,讲究真爱,孩子们常听家里人议论,也知道不少。苏唯这完全是哄着他的,孩子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杨林开开心心地摆手与她告别,她笑着走出讲堂,一出门口当即被人拦住了去路。
霍澜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一手抵在门边,将她堵得严严实实的:“苏老师,我想问您一下,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婚呢?”
苏唯蓦然失笑,一股脑将怀中的课本都塞了他手上。
他一手接过,一手揽在她的肩头上面,拥着她往出走:“怎么样,是生日呢,想怎么过?”
这生日是真正的苏唯的出生之日,去年大家在一起已经帮她办了一次家宴,今年如果没有别的安排,当然还是家里人一起在一起了。
霍澜庭百忙之中,来接她,下午没有课了,二人上车,立即回碧情园。
司机开车送了他们,到了南门处,霍澜庭绕过来给她开着车门,下车之后,老林已经迎了出来,直对着她说着吉利话,一路走到东园,直接上了楼。
楼上孩子们正在哭,厅堂当中热闹得很。
快步上前,沙发上苏守信怀里抱着的个小男孩看起来还不满周岁,一抬眼看见苏唯夫妻了,张着小手眼泪汪汪,直叫着妈妈。
在他的面前,徐老爹拿了两个拨浪鼓,正逗着他玩。
霍澜庭先一步到了,伸手将儿子抱了起来:“诶呦,怎么还哭了?”
苏守信拿了帕子擦着汗:“谁知道呢,今天一直找妈妈来着,闹了半日了。”
徐老爹终于自地上爬了起来,两手还揉着腰:“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腰都要折了……”
苏唯上前,看着他哭笑不得地:“平日也不闹,今日怎么这么闹了?”
徐老爹往一边指了指,地毯上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宝宝,头顶梳着两个羊角辫,正抹着眼泪低低地哭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她的面前,陆修远正沉着脸:“苏桃桃,你能不能不哭了?你看看你一直哭,弟弟都被你带哭了……”
徐老爹无力地抚额:“桃桃一哭,你儿子就哭,怎么也哄不好。”
还好,到了霍澜庭的怀里,小家伙搂着他脖子,揉着眼睛可不哭了,抬眼看了下时间,问了才知道午觉还没有睡,他赶紧带着儿子去卧房休息了。
两位老父亲的心呐,总算能安静一会儿了,齐齐下了楼说是下棋去了。
陆修远和女儿还大眼瞪着小眼,佣人们也上不去前,苏唯将课本放了一边,赶紧走了他的身边来:“苏婷不在家里干什么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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