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也未动:“说是你生日,陪着你妈给你买礼物去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小妮子已经飞快从地毯上爬将起来,奔着苏唯扑奔了过来:“姨……”
她立即将外甥女抱在了怀里,看着陆修远眉眼弯弯:“姐夫,真不好意思,桃桃似乎更喜欢我,你还得继续努力呢!”
苏婷远走之后,并未和陆修远复婚。
事实上,她始终未再再婚,她产女之后,一边养着女儿,一边接了不少电影,现在名气更盛从前。
陆修远依旧常来苏家,他和苏婷的女儿已经快三岁了,真的是个很令他头疼的孩子,她娇娇小小,大声说她一句,她都要哭上半天的。
这会儿看着她直接扑了苏唯的怀里,他更是头疼,摊开了双手,来接女儿:“别闹你姨,她今天有事,快过来。”
小不点还红着眼睛,他只得哄着说,立即带她去找妈妈,这才转身回了他的怀抱。
陆修远无奈地扬眉,也不知是在对谁说着:“恶魔啊,简直是恶魔。”
苏唯更是笑,转身走向长廊。
今天是她的生日,是作为苏唯的第二个生日,一年以来,她真正变成了苏唯,偶尔还能想起徐迦宁那个名字,偶尔,还能梦见深宫当中的少年少女,只不过,现在她已经真正的获得了重生,那些仿佛是一场梦的,似乎从未发生过一样的。
趁着这会儿,苏婷和名软还没有回来,苏唯走了落地窗窗边来。
祖奶奶的那个躺椅,她搬了东园来,有时候会在窗前躺一会儿,晒晒太阳。今日注定事情多,才刚坐下,红玉自楼下冲了上来,说是霍家来人了,霍老爷问什么时候回去,说是要给她举办生日宴会呢!
说来好笑,补办婚礼之后,霍家最终得知了真相,霍老爷就像没事人似得,更对他们多了几分牵挂,尤其没多久,苏唯发现自己意外有了身孕,她和霍澜庭商议了下,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孩子的到来,彻底将霍家老爷子的那颗高傲的心征服了,本就是最喜欢的儿子,有了孙子更是了不得了,几次三番亲自登门,让他们搬回去住。
霍澜庭无所谓的,苏唯从中周旋,偶尔就回去住一回。
今天是她生日,霍老爷还记得,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重新修好的机会,全家都让带回去。可惜苏唯暂时走不了,只随意敷衍了事。
这两年的时间,红玉也成长不少。
小姑娘还不到二十,有了心上人,百般问了才知道,她是喜欢上了徐凤举。
缘分总是这样奇妙的,苏唯帮她保留了这个秘密,因为没有机会,霍麒麟打定主意终身不婚,徐凤举和她虽然在一起了,但是因为各种习惯各种原因,分分合合已经闹了几次了。
他依旧小心翼翼呵护着这段感情,霍麒麟毫无后顾之忧,也是感念他一片痴情,真心相待。
春秀在楼上收拾着东西,不消片刻,苏谨言先回来了,他近日相看了许多姑娘,正在积极准备婚事,兄妹见面,打了招呼,苏唯躺在躺椅当中,对他摆了摆手,懒洋洋的。
他手臂上还挂着西服,大步走了她的面前,将一个小锦盒放了她的腿上,是想不想收都得收下的意思,他从口袋当中拿出了盒烟,抽出一根又拿了火点着了。
抽了口烟,这才站了落地窗下面:“有人让我转交给你的。”
苏唯眼帘一动,往窗外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已经只剩个影儿了,三年前的那场闹剧结束之后,他很久都没有回苏家来,不过每年的生日,都要回来送礼物的。
千篇一律的,都是手表。
她笑笑,直摇着头:“大哥什么时候也当起信使来了?”
苏谨言也看着那背影,吐出一口眼圈来:“他去保家卫国,你便原谅他罢,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的。”
苏唯指腹在锦盒上面摩挲了下,但笑不语。
今日忙,真不该晒太阳的,她站了起来,拿了锦盒走向长廊,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糖球从里面挤了出来,奔着她喵呜喵呜地叫着。
她伸手将猫儿抱了起来,走进屋里,反手关上了门。
安安静静的,大床上躺着的父子两个似乎都睡着了,苏唯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她将猫儿和手表都放了地毯上面,这就坐了床边。
那个装睡的立即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睛直看着她,还有一丝丝的委屈:“妈妈……”
她顿时失笑,绕过床侧,将儿子抱了起来。
霍澜庭昨夜做了几台手术,此时睡得正沉,小家伙在她怀里,也窝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她轻轻晃着他,眼底都是笑意。
什么是圆满,或许人生没有圆满,但是,只要满足了,那才真正的圆满。
目光在儿子和那人脸上来回扫过,糖球也跑了她的脚边来,喵呜着讨着抱,余生,余生这样正好。
第134章 全部完结
五月过后,苏婉和沈明君的婚期也定在了秋天。
上海重新安定下来之后,再无总统和议员,只有四大家族留了下来,苏守信看似闲了下来,实则还有很多很多的事,只不过一直在避风头。
苏婉真正要嫁进沈家的时候了,她每时每刻展现出来的,都是幸福小女人的姿态。
苏唯和苏婷都为她准备了礼物,她开始为了结婚准备各种事情。炎热的盛夏,苏唯进入了假期状态,她忙了半年了,终于能休息休息了,四大家族从混战时期就开始没落,是以许久没有喜事了,几家都欢喜得很。
除了上海,各地都在战乱当中,霍澜庭和医疗小组准备离开上海去义诊,临走之前紧着休息几天,想好好陪着妻儿。在上海的最后一天,正好苏守信过生日,苏家人为他紧着办了个家宴,徐家父子也来了,除了苏谨霖不在,就连苏婉也带了沈明君来。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其乐融融。
陆修远最近一直在带女儿,苏婷拍戏去了国外,桃桃见不到妈妈,就特别黏爸爸。
这孩子始终没有被曝光在世人面前,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他还不能直接带律师事务所去,所以日日在苏家看着她。
他们始终没有复婚,苏婷现在是完全放开自我了。
她有了女儿之后,人生圆满,一直在拍戏或者拍戏的路上,追逐着自己的梦想。
陆修远始终站在她背后,他们仍然相爱,虽然并未复婚,但是和夫妻无疑,自从他尊重了她的梦想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不少。
开始时候,陆家老一辈的人也颇有微词,但是陆修远带了桃桃回去,这小女娃娃要把众人的心揉碎了,什么都抛之脑后了,只恨陆修远连女儿都争不到。
这情况,多少和霍澜庭有点相似。
他现在身家和从前不一样了,可搬出来之后,尽管霍家老爷子几次三番让人叫他们回去,但是他们也未回去同住,有了儿子之后,霍老爷子更是亲自来看过,总是要他们多多回去,他想孩子,想和孩子多多亲近。
可惜这孩子和他不亲,他和苏守信以及徐老爹更亲一些。
霍澜庭更喜欢徐家父子的氛围,倒是偶尔会去徐家住上两日,霍家老爷子知道了,气的不行。还是徐老爹再三相劝,他才带了妻儿回霍家走动走动,苏守信过生日,这仿佛是一个契机,大家又都聚在了一起。
晚宴过后,苏守信和徐老爹一起去下棋了,名软和苏婉在客厅抱了两个孩子逗弄着,东园的楼上洗手间除了房间中有,剩下就是长廊头上那侧梯旁的了。
苏唯穿了拖鞋,和霍澜庭在房间里面腻歪一会儿,走了出来。
红玉在洗手间给猫儿洗澡,她想要去侧梯旁的那个,穿着拖鞋走了长廊上面,客厅当中笑声片片,长廊上灯光昏暗,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走得快到侧梯前面了,忽然听见了窸窣的轻微动静。
伴随着女人轻低的哼哼着,还有男人的低笑声:“几天不摸,好像又大了些。”
她下意识站住了,女人也传出了一点笑意:“别闹,让人看见了怎么办……诶呀……嗯……”
紧接着,欲拒还迎的轻吟声就从侧梯下传了出来。
虽然很低,但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看见了怎么,大不了就把你这就带回沈家去。”
女人又叫了一声:“今天是大日子,要是让小姐丢了脸面,那我还有活路吗?”
“她就在客厅中,想想就很刺激……”
“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她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当着她的面,又有什么不行的,一起和你们两个玩也不是不行……”
“诶呀真不行……”
这两个人,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苏唯目光一转,在一旁的玻璃上,看见了二人的影子。
男的是沈明君,女的是苏婉身边的小丫头,这会她身上的衣服半掀着,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男人一手在她上身里面揉吧着,一手在她裤子里进进出出。
她轻转身,不等走开,那两个人已经交叠在了一起去。
沈明君将人按了窗边,不轻不重的啪啪声传了出来,苏唯慢慢后退,最后转身走回了客厅当中去。陆修远倒水回来,桃桃就奔着他冲了过来。
他坐了地毯上面,哄着女儿喝水,苏婉在旁边看见,目光复杂:“没想到姐夫还会做这些事,我姐姐真有福气,桃桃像个小公主,我姐姐就是大公主。”
陆修远低眸看着女儿,笑意沉沉:“这分明是小魔鬼,哪里是小公主。”
话是这么说,可笑得温柔。
名软抱着外孙,笑得温婉:“桃桃是淘气了些,不过苏婷小时候也这样,再大些就好了,女孩子有点脾气才好,不然养成习惯了,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了?”
苏唯站他们背后站了一站,看着苏婉,想了下,转身离开。
回到卧室里面了,霍澜庭正在桌边写字,她走过去,低头一看,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儿子什么时候喂奶,她什么时候该吃些补品,多半都是她和孩子的事情。
从背后抱住了他,她伏身贴在了他的后背上面:“澜庭,我刚才出去,碰见沈明君和苏婉的丫头在一起行苟且之事了,你说这件事,苏婉知道不知道?他既已以婚姻相许,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霍澜庭一手回过来背着她,眼帘微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沈明君向来荤素不忌,他经常和朋友们提起那些风流韵事,向来是来者不拒,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无所谓的,苏婉不可能一点不知道。”
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还有那样的婚姻。
苏唯更觉疑惑:“她一直渴望的婚礼就在眼前了,可盛大的婚礼,沈家少奶奶,这真的能给她带来她想要的东西吗?”
霍澜庭扣上笔帽,回身看着她:“人和人不一样,你想想,沈家是什么样的门风,不仅仅是沈明君,就是沈弋,他身边女人也从未断过,即使他一直对从前的未婚妻念念不忘,但是他何曾真正的稳下心过?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的确,不光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是如此。
怪不得苏婷一直不肯复婚,她现在是那样的自由,不仅仅是她,就是霍麒麟,打算终身不嫁,也活出了不一样的人生,和她们相比起来,反倒是她的日子,按部就班的,很普通起来了。
遥想当年深宫之内的事,仿佛是一场梦的,很不真切。
现在的她有了家人,有了爱人,有了儿子,有了太多的牵挂,可未来还是有很多未知,之前对于分开她没有太多的感慨,现在忽然想,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一旦他不在身边,那么她怎么办?
她一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几乎是有点粗暴地推了他一下:“你起来,我问你。”
霍澜庭站了起来,低着眼看她:“什么事?”
他从来这样,一直都迁就着自己,苏唯顺势靠了他的怀里:“有一句话说,天下男人皆薄幸,你觉得怎么样?”
她一向敏感,他知道,笑着拥住了,目光沉沉:“不怎么样,苏婉能容忍沈明君,沈弋即使身边有再多的女人,也有人往他身边去,因为他们身上有她们想要的东西。而你,什么都容忍不了,还得我忍着你,我有什么资本去薄幸?”
说的是,她捶着他的肩头:“你若有心,早早告诉我,离婚就是,好聚好散,家财一分。千万别藏着掖着,等我发现了,就怕你人财两失。”
离婚?
她做什么都行,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霍澜庭绞着双臂,给人紧紧扣了怀里,一低头就寻了她唇。
唇瓣柔软香甜,最近一直带孩子,都没有亲热过,他拥着她,直往浴室走去,红玉早就抱了糖球出去了,浴室门开着,直接给人抵在了门口,气息交缠。
一夜春色,儿子不在身边,睡得也香甜。
早起还得赶火车,霍澜庭醒了,伸手一摸,身边没有人。
他看了眼时间,五点多了,该走了,立即掀被下床,床下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糖球,他穿上衣服,到浴室门口看了眼,苏唯不在。
皮箱早就在车上了,他才绕过床来,房门一动,苏唯抱了孩子回来了。
他上前,接过儿子,逗弄着孩子:“小家伙,等我回来,很快的。”
余光当中瞥见苏唯手里还拿了一封书信,顿时抬眼:“那是什么?”
说话间红玉也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小一些的女士皮箱,眼睛还红着:“小姐,不去行不行啊,到处都在打仗,多危险啊!”
危险,与其在家里担心,不如与他齐头并进。
苏唯将书信放了儿子的怀里,接过孩子一股脑交到了红玉手里去:“很快会回来的。”
说着牵住了霍澜庭的手,抬眼就笑了:“我给家里人留了书信,我要和你一起去,从今往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别想撇下我一个人。”
她始终记得,子易临走时候说,等他回来。
然后他没有回来。
今生,就算任性,也要和爱人一直在一起。
真的是太危险了,霍澜庭断然拒绝,但是她始终看着他,满目都的柔情蜜意,四目相对之下,他忽然懂了,她从未说出口的那些话。
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他到底是帮她提起了皮箱。
好,那以后,就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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