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兰点点头:“跟我以前有很多的状态有一部分相似,所以我好想帮她从这种状态里面走出来。不过她自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又有点讳疾忌医,我暂时都找不到机会同她好好谈一次。”
周亦霏想了想,把徐婉芳的事告诉给婉兰:“或者这个人能让你找到机会。”
“徐小姐好坚强。”婉兰赞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婉兰便上了Jim的车离开了。
周亦霏有点茫然地坐在车上,因为碰到了婉兰等人而暂时被藏起来的那些思绪又都涌现了出来。
自己对人性的认识实在是太浅薄了。
还在茫然的时候,霍伟聪探完尹秋月出来,他的车停在周亦霏车的旁边,看见周亦霏还没走,便敲了敲车窗问她怎么了。
周亦霏尴尬地笑笑:“没事,有些事想不太通而已。”
“想不通就暂时不要去想了,莫困住自己。”霍伟聪道,“啊,对了,心如最近跟CYC学了新的调酒,你要不要去试一下?”
周亦霏想了想便同意了:“也好。”
唐心亲自动手调了新学的鸡尾酒给周亦霏送上:“里面加了最新鲜的荔枝。”说到荔枝时,她的笑里带了点狡黠,“你试下怎么样?”又倒了一杯端给霍伟聪,“阿聪,你都饮一杯。”
周亦霏似模似样地喝了一口,可惜她对酒没有研究,想了半天还是只说了一句:“挺好喝的。”
“好味吧?”唐心兴奋地说,“师父说,荔枝的浓郁香味加进白酒里面,能够让酒更加清新。但是我之前加的荔枝太熟,甜味盖过了酒味。所以今早师父专门带我在凌晨去荔枝园采那种将熟未熟、带点酸味的荔枝,让那点酸味把酒味全都带出来。”
“什么采摘呀,”江子山笑着走到吧台来,“明明是偷。”
他在吧台边坐下,向周亦霏打了个招呼之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来递给唐心:“你的钱包跌落在荔枝园里,被那个管理员阿叔捡到拿着到警局要报警。好在今日是阿飞当班,他劝说那个阿叔不要报警,又帮你拿回了钱包。”
“Sorry啊,”唐心接过钱包道,“回头我会到荔枝园找到那位管理员阿叔道歉,并且照价付钱的。”
霍伟聪却把空杯子向唐心亮了亮:“心如,还有吗?”
唐心把调酒器里剩下的酒全部倒出来给他:“真是这么好喝?”
“因为是你亲手调的,所以特别好喝。”不得不说,霍伟聪的情话技能也点的足够高,一句话就把唐心哄得高高兴兴。
周亦霏离开Chez Mamma的时候,江子山也跟了出来:“Eva。”他脚下踯躅了一会儿,“我听唐心说,Man已经有了男朋友,是一个心理医生,是不是真的?”
周亦霏看向江子山:“师兄,早在Man有男朋友之前,你也已经有一个心理医生的女朋友了。”
“是那个Jim对不对?”江子山叹了口气,“……以前见到Jim的时候,还以为他会同Miss Wo在一起,想不到……”
“世事无绝对,一点都不出奇。”周亦霏道,“师兄,你同Man已经分了手,现在你们也已经各自有了对象,别再挂着Man了,这样对俏君不公平。”
江子山下意识地点点头:“我知,我会控制自己的。”两人即将告别时,江子山才忽然想起什么来,急忙又拦住了周亦霏,“对了,Eva,有件事需要请你帮手。”
“什么事?”
“昨天我家姐在中环的一家店里试衣服,听到店外面有卖叮叮糖的喊声,就穿着店家的衣服走出了店门,被店员抓住要告她盗窃。芳姨帮她解释了,但是店员就说不告的话需要家姐把那件衣服买下来。家姐又说自己试过衣服发现不好看不中意了,不买。”江子山苦笑道,“芳姨怎么劝她都不肯听,最后店员就报了警。现在那家店要起诉我家姐盗窃,我想请你做她的辩护律师。”
“啊,有点不巧。”周亦霏听得原来是叫自己辩护,忙把自己被人在大律师公会举报徇私、近期不能接案子的事说了。
“你被人举报徇私?因为什么事?”
“就是唐心家的那间法国餐厅出的那件案子,我做主控,洛伟基判得太轻,律师公会怀疑我在这件案子上有徇私的地方,现在正在调查。”周亦霏略带尴尬地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江子山安慰了她几句,又问她律师公会的决议什么时候出。
“通知我的时候说是七天之内,应该是5号的上午9点吧。”周亦霏道。
“那就没问题了,我家姐的案子很简单,也是排在5号,不过是下午1点。”江子山笑道,“我相信你不会徇私,所以这件事还是要请你帮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天晚上周亦霏就跟着江子山去江子青家了解情况了。
江子青说的很简单:“我在架子上看到那件外衫觉得还可以,就穿上试一下。正在照镜子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叫卖叮叮糖的声音,子瑶很中意吃叮叮糖的,那我就即刻走出门去买喽,忘了店里的衫还穿在我身上。”
芳姨在一边叹气:“唉,那件衫又不贵,我都叫你买了算了,你又不肯买,弄得现在被人告。”
“那件衫挂起来看着还好,穿上身之后不好看,我都不中意为什么要买?”周亦霏听得出,江子青的逻辑也是足够简单粗暴。
她急忙打了几句圆场,这时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江子瑶露出一张笑脸来:“姐姐呀……”
江子青唰地站起身来到江子瑶身边,两姐妹亲亲密密地进了房间。
芳姨和江子山都替江子青道了歉,周亦霏摇摇头:“不要紧。对了芳姨,我听师兄说,子青穿着店里的衫出门的时候,你还在店里?”
“是。”
“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我带的现金不多,只够买菜、付停车费的。不过我老公的工资卡在我手里,我可以刷卡的。”芳姨道,“还有,子青要试衫,手袋也交给我了。她手袋里有好几张购物卡,我记得其中一张就是那间店的购物卡。另外还有几张一万元的大钞。”
“报警之后,警察有没有检查过子青手袋里的东西?”
“有,还做了记录。”
“有记录就好。芳姨,店员知不知道你跟子青是一起的?”
“应该知道吧?子青拣衫的时候一直都‘芳姨、芳姨’地这么叫我,让我帮她看一下衫怎么样,当时店员就在旁边,肯定听得到嘛。再有她试衫的时候把手袋递给我,店员也看得到的嘛。”
“我知道了。”周亦霏道,“师兄,回头请你到交通署查一下那间店外面有没有监控。如果没有的话,就把那间店所在街道十字路口的监控调出来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卖叮叮糖的人出现过。”
“没问题,还有其他要求吗?”
周亦霏想了想:“如果要子瑶也出庭,她的情况你们觉得怎么样?”
“阿君说,子瑶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芳姨开了口,“唉,子瑶也都是可怜,没有养在亲人身边,被她养母冷淡着长大,嫁了人又挨打,好不容易离了婚,再交的男朋友却又是个拉皮条的……都怪我当初看阿婷可怜把她带回家……”
“芳姨,你莫再这么自责了。子瑶姐现在不是已经好好地回来了吗?她杀死曹占那件案子上头也不再追究了,又有家姐照顾她,她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小感冒,今天只有这一章了。
☆、235
明明是双胞胎姐姐, 江子山一个称呼家姐,一个称呼子瑶姐。
周亦霏从江子山对两人的称呼中分辨出来,他对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江子瑶的感情比一起长大的江子青差很多。她不禁暗中叹了口气, 上一辈子的纠葛延祸下一代。
芳姨被江子山劝住不再感叹, 起身去敲房门叫江子青出来继续跟周亦霏谈这件案子。
江子瑶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她乖巧地在姐姐身边坐下, 安静地听几人说话。
周亦霏说了自己的辩护思路:“子青姐,上了法庭之后你照实把事情讲一遍,要说清楚你是听到了叫卖叮叮糖的声音才会出门的……”
“叮叮糖!姐姐,叮叮糖!”江子瑶听得“叮叮糖”三个字,立刻抓着江子青的胳膊摇起来,“姐姐, 叮叮糖!”
江子青忙搂住妹妹:“一会儿姐姐就去买叮叮糖给你吃, 好不好?”
“好!”江子瑶开心地倒在姐姐的怀里。
周亦霏看着两姐妹的举动, 心里又产生了一个想法:“师兄,如果可以的话, 找一个卖叮叮糖的人出来, 上庭用得着。”
江子山点点头:“可以。”
转眼到了5号。
大律师工会那边果然没有为难周亦霏,只告诫她以后打官司用得到的证人最好全部上庭作证, 这件举报就算结束了。举报人张律师出了大律师公会的门之后叫住了周亦霏:“周律师,希望你能吸取教训。”
周亦霏笑着道:“多谢张律师提点。”早吃亏比晚吃亏好, 而且自己当真能吸取到教训,以后打官司会绝对的全力以赴。
两人算是和平地告了辞,周亦霏立刻赶往最高法庭, 江永建那件案子今天第二次庭审,她要赶去听审。可惜的是路上遇到了堵车,等赶到法庭的时候,法官正好宣布休庭到下午一点再开庭。
周亦霏只得在餐厅里向师父询问上午庭审的情况。
“刘律师请了一位心理专家来作证,证明江永建之所以侵犯多名女仔是出于‘爱’。江永建娶的老婆跟自己的面部骨骼比例一致,后来侵犯的多名女仔也是按照面部骨骼比例跟自己一致这一原则选择的。说明他是一个极度自恋的人,这种自恋达到了心理疾病的程度,所以在见到上述的受害者时控制不住自己。”
“自恋?”周亦霏摇摇头,“真自恋的话不是更应该保护自己以及跟自己相似的人吗?”
陈锦蓉笑了笑:“所以我就质疑了这个心理专家的所谓结论喽。”
“师父一定把这个心理专家驳得哑口无言吧?”
“话也不能这么讲,不过这个心理专家的确只见了江永建一次,所以他得出的结论不一定是真实的,法官裁定他的证词无效了。”
“对了师父,下午我有一单小case要打,不能去看你打官司了。”周亦霏道。
“要尽力。”陈锦蓉简单地叮嘱道。
“我知道了师父。”
很快到了一点钟,师徒两人分别进了不同的法庭。
江子青是被告,案子先由原告方的店员May出庭作证。
“10月1号下午三点钟左右,我在店里看店。因为十一是国庆,内地有很多人来游玩购物,当时店里的人很多,所以我们店员有点忙不过来,每个人要招呼两三个客人。被告从货架上拿了一件外衫到试衣间里换上出来在试衣镜前面照,我当时在帮另一个有点挑三拣四的客人选衣服,等我忙完那个客人之后再转头找被告时,发现她正穿着我们店里的衣服往外走。”
“我即刻过去抓住她,她还想甩开我出门,我大声叫同事帮手才拦住了她。谁知她倒打一耙,说我们阻住她买叮叮糖。后来有一位跟被告一起的阿婶向我们求情,说被告不是故意地。我叫被告买下那件衫,我们店就不再追究。但是被告说,那件衫她不中意,不肯买。最后我叫了店长,店长就报了警。”
原告律师又问了几个诸如“被告临出门前有没有向其它店员打招呼”的问题便结束了询问。
轮到周亦霏盘问证人:“May,请问案发当天你们店里一共接待了多少位客人?”
“我记不清了,反正就记得一直在忙。”
“当天有几个店员为客人服务?”
“十个导购,一个收银。”
“请问你们店里有几个试衣间?”
“4个。”
“客人去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需不需要店员进去帮忙?”
“不需要。”
“也就是说,案发时候你们的十个店员,全部都在店面帮客人挑选服装?”
“是。”
“May,你刚才说,你们每个店员都要服务两三个客人是不是?”
“是。”
“请问同时服务两三个客人你的时间会怎么分配?”
“是这样的,我先帮第一个客人选好衣服,让她去试衣间换衫,这个时间我帮第二个客人选衣服;等第二个客人选好衣服去试衣间,第一个客人已经换好衣服出来,我再继续为第一个客人服务。等第二个客人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第一个客人正好买单。”
“买单是客人亲自到收银台买,还是你们店员拿他们的卡去代刷?”
“客人自己去收银台买单。”
周亦霏笑了:“May,你刚刚讲得同时服务两个客人的情况,在案发当天恐怕不能做到吧?”
她不等May反驳就算了一笔账:“人人都知道换衣服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尤其是女人换衣服。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案发当天你们店的十名店员每个人要服务两三个客人,也就是同时为二十到三十名客人服务。你们店有四个试衣间,只能同时容纳四个人换衣服,也就是说起码有六名客人需要在试衣间前排队等候,是不是?”
May点了点头:“是。”
“你们店收银的只有一个人,所以收银台那边一样要排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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