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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粒暴躁情种——丧丧又浪浪

时间:2018-11-05 09:39:16  作者:丧丧又浪浪
  “被家长知道的话,事多,很烦,我特别讨厌被管。而且吧……”她去捏他锁骨,“我妈可讨厌你了。”
  金铮顿了顿,第一次将一直以来闭口不谈的家事和盘托出。
  待他说完,沈何启却很久没有回应。
  金铮怕她乱想些有的没的,去扯她耳朵:“渣渣,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婚姻会把一段感情变得面目全非。”她语气平静,也分享自己的家事给他听,“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在我爸手机里看到他发给别的女人的短信。短信内容我永生难忘,肉麻到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念给你听。我那时小,怕他们两个离婚,所以我不敢告诉我妈,也不敢质问他,就一直装作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察觉到,反正他们两个这么多年还是貌离神合地过下来了,待在一块永远没话聊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唯一的共同话题就是我。其实他们两个年轻那会谈恋爱我外公死活不同意,因为我外公家是文化人,我爸才初中毕业,家里也很穷,我外公看不上他,但我妈一门心思要嫁给他,我爸打动我外公外婆花了很多心思。这件事到现在还在我那帮亲戚中是一段美谈,讽刺吧,这顿婚姻明明恶臭无比。”
  她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我知道的夫妻,就没几个男人没出过轨的,他们很多人年轻的时候也都真心相爱过,女人心软,又顾及孩子,基本都会选择凑合过下去。我本来就讨厌应付婚姻里的繁文缛节,也不想生孩子,怕痛,怕身材走样,更不想为了孩子失去自我连踹掉一个出轨男人的勇气都没有,如果唯一支撑这一切的爱情都最终会消失,我实在不知道婚姻的意义是什么。”
  “造成两看生厌的从来不是婚姻,而是婚姻里的人。”金铮静静听完,说话带动胸腔微微震动:“婚姻的意义,不就是合法拥有喜欢的人吗?”
  不假思索,理所当然。
  沈何启一愣。
 
 
第94章 
  第二天早上沈何启到点起床,她从金铮怀里钻出来,一直到她洗漱完毕,金铮都未曾醒来,丧礼那几天实在耗费了他太多的心神和精力。
  距离上班的空余时间不多了,不过她临走前还是走到床边细细看他,目光一点点掠过,看他精致的眉眼,看他挺直的鼻梁,看他秀气的嘴唇,这一看就有点忘记时间。
  她甚至比当年更喜欢他。
  当日和老鳖李姝杰一道吃饭,她那句没头没脑的“不会”就是回应她们说她会腻了金铮。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乐趣,最喜欢的存在,她赖以生存,怎么会腻。
  金铮被她看醒过来。
  她用房间里的化妆品画了精致的淡妆,从头到脚穿的都是他买的衣服,手腕上戴着他的同款手表,因为弯腰而垂着微微晃动的项链也是他生日那天送她的那条小熊□□。
  外人不得而知的衣服里面遍布他肆虐留下的痕迹。
  她眼眸里盛的是他,心里也全部是他。
  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打着金铮的记号。
  “上班去?”金铮不等她回答,抬起手腕看一看时间,皱起眉,“又快迟到了,我送你去。”
  “别了,等你换了衣服更晚,我自己去,你再睡会。”
  言之有理,金铮不再反驳,不过没继续躺着,起身把人送到电梯口,一只手臂圈着她的脖子,看电梯显示屏上楼层越来越近,像小孩撒娇:“今天晚上,真的不来了啊?”
  沈何启点头,义正言辞:“为你的腿着想,还是不来了。”
  最近夜不归宿的次数平心而论算不上多,但是这已经远远超过她往常的频率了。
  金铮下巴蹭蹭她的头顶。电梯到了,他遂松开手,在她后腰间轻推一把,嘱咐:“路上开慢点。”
  把人送走,他早没了回笼觉的瞌睡,再回房间,发现两人昨天的那些衣服都不见了。
  阳台上洗衣机在打转。
  金铮一挑眉,暂停洗衣机开了门去看,沈何启这个懒货果然压根不区分什么深色浅色,直接把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裤袜子全一股脑丢进去转了。
  他的女朋友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拘小节的女人。
  牛仔裤掉色,两件白T都被染上几缕蓝色,湿漉漉地被金铮拎出来丢进垃圾桶,惨遭报废。
  衣服甩干晾起来,女人的内衣挂在上面,随着微风轻摆,和他的衬衫叠撞在一起,显出别样的亲昵。
  收拾完自己,金铮动身去公司,与金甚在一楼电梯厅碰到。
  金甚显然没料到金铮会这么快回来上班,毕竟太公去世这个打击太重磅,所以看到他很是意外,愣了愣,问:“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不必了。昨天休息够了。”
  金甚办公室在顶层,电梯也是专用的,他的电梯到的时候金铮还那在等普通电梯。他迈步进去,看着儿子目不转睛看着电梯旁的楼梯显示屏,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显出几分憔悴。他按住开门键阻止电梯门关闭,淡声道:“累就回去休息,也不差这一天的。”
  闻言金铮抬眸看过来,父子俩对视两秒钟,金铮有些冷淡地点点头。
  金甚松开按键,几秒种后电梯门随之自动关上。
  上行电梯里,金甚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老杨。”他叫他的司机,“我越来越发现,其实我的儿子真的很像我。”
  老杨也笑:“老板您这话说的,虎父无犬子,您的儿子,当然像您了。”
  “我心里一直怨恨着当年的事,哪怕做了亲子鉴定,明知道阿铮确实是我的儿子,但是我一看到他就想起同辉的背叛,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对他确实没多少关心,甚至是刻意冷落。我一直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我,不够狠,性子太柔,就连长相……一个男孩子长得这样招摇,我更加不喜欢他。唯一一次让我意外的是他读书那会为了吴家老四打架,肩上那么大一个伤口,血肉模糊,清理伤口缝针的时候一滴眼泪没有掉,叫都没叫一声。”他一边说着,一边拿两根食指比划伤口的大小,“我第一次想我的儿子或许不是我以为的那么懦弱,可是那件事之后他又恢复了原样。”
  电梯到达顶楼,不过金甚显然没有要止住话头的意思。
  “一直到最近。雷厉风行要裴艳拿掉孩子,条理清晰跟我讲条件,然后就真的认认真真来上班了。他太公葬礼他差不多整整四天没合眼,他和老爷子感情深厚,我原以为他要颓废好一阵子,没想到就用了一天,他就重新站在了这里。”
  “这么多年,我可能一直都在错怪他,更从来没有对他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我最近老是想起他小时候,比现在阿煜还要可爱,总是缠着我要我陪他玩,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么狠心,宁愿赶他出去然后一个人在书房抽烟也不满足他。”
  “他二十五了,我哪怕有心想弥补,也什么都晚了,他已经不需要我。”
  *
  金铮一直在办公室待到晚上八点,阿标来敲他的门,小心翼翼地探进一个头来:“老板,你还没忙完?”
  金铮看一眼电脑下方的时间显示,头也不抬:“没,你先回去吧。”
  只有忙碌才能阻止自己想东想西,回了家,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只剩锥心刺骨的悲痛和思念。
  “那我不客气啦?”自从车里被金铮发现计生用品后,阿标彻底在老板面前放飞自我不再压抑天性,他笑得几分猥琐几分下流几分意味深长:“我今天约了个妹子……”
  “行了。”金铮终于舍得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笑骂道,“滚吧。”
  “谢谢老板,老板你也早点回家。”
  阿标走后,金铮重新把注意力丢回电脑上的PPT,继续与上头复杂繁琐的数据做搏斗。
  一杯咖啡见了底,他起身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回来,回来刚好看到手机屏幕暗下去。
  有新消息,而且是沈何启的。
  ——妈的金铮你再不回来我就回家了!!!
  ——【捶桌的表情包】
  他一怔,笑开,满眼流光溢彩。
  ——十五分钟。
  又痞笑着加一句:
  ——洗干净等我。
  *
  连续两晚的夜不归宿后,沈何启再不敢造次,老实了一个礼拜,基本天天在八点前到家。
  不过两天而已,却生出相拥入眠的依赖和习惯,她回家睡的第一晚,电话一个晚上都没挂。
  此外金铮的一周三次健身房是和她来真的,真的也给她办了卡带她去。她第一次去完大半条命都丢了,第二次去剩下小半条也没了,第三次就耍赖不肯去了,不过抗议无效,依然被金铮强行带去。
  “你要把我体力练那么好干什么?信不信我榨干你?”沈何启掰着健身房大门的门框不肯走,大放厥词。
  金铮斜睨她一眼,颇为不屑:“你尽管放马过来。”稍稍用力一拉就把她拉了过来。
  照例三十分钟的无氧,再三十分钟的有氧。
  人体适应性很强,尽管还是累得虚脱,但是已经不像前两次那样奔溃。
  洗完澡出来,金铮靠着墙等在女更衣室外,看她走路步伐比较之前轻盈一些,问:“是不是感觉好点了?”
  “没有!”沈何启怎么会承认。
  金铮知道她的德行,嗤笑一声,并不和她争高低,只接过她的运动包送她回家。
  分别之际,他提醒沈何启:“明天韬子带他未婚妻过来,你可别有什么过激行为啊,上次那个女的,你就当从来没看到过,知道吗?”
  次日是陈伟业的生日,还是老规矩誓做最清流的纨绔子弟团体,只请最亲近的几个朋友一起吃个饭。江文韬在和未婚妻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获得胜利,未婚妻主动求和。他怕露馅,叮嘱了几个朋友好几次。
  沈何启头抵着车窗,闻言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应话。
  “渣渣,你听见没有?别搞事啊。”
  “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发现我爸出轨之后的当天就写了篇日记,题目叫我爱我家,把我家的温馨和睦,爸爸妈妈相亲相爱写得绘声绘色,强调了我有多幸福多珍惜我的家,装作忘了藏起来放在桌子上让他们看到。亲爹我都不管,亲妈我都瞒,我犯得着多事管江文韬吗?”提到父亲的不忠,她语气很差,“你们男人怎么就这么管不住下半身?天下乌鸦一般黑。”
  四年级的沈何启,还那么年幼,一边是发现了父亲的秘密,三观尽碎,又恐惧又愤怒又担心,但是一边又能若无其事在父母面前演戏,甚至还能定下心神写出那样一篇日记,为了让父亲惭愧,也为了麻痹母亲。
  那么小就又那样的心机,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不择手段。
  金铮有些心疼,还有些啼笑皆非的矛盾:“你爸爸回心转意了吗?”
  “不知道,第二天放学回家家里的菜丰盛得像过年,后来我也没有再发现过蛛丝马迹。反正现在应该是彻底收心了,他每天不是在店里就是在家里。”
  她把自己的阴暗面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展示:“虽然很对不起我妈,但是我不后悔。李姝杰父母离婚后各自再婚,又各自有了小孩,她在哪里都像一个外人。什么都要靠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车子也是自己赚的,更不可能有父母嘘寒问暖给她零花钱,今年过年的时候,两边家庭都没发现她没去吃年夜饭。”
  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我一定要先管好自己,才能去爱别人的。”
  说完点点头,自己认同自己说的话。
 
 
第95章 
  次日,陈伟业生日。
  和金铮一样,陈伟业也在生日这天认爱,正式和李姝杰成为男女朋友。
  谈了恋爱的陈伟业成熟不少,不再像从前一样幼稚滑稽,穿衣风格和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了几分稳重,更不再缠着金铮像狗爱慕肉包子。金铮带着沈何启又是最后一个到场的,陈伟业坐在主座上,听到门口动静的反应仅仅是回过头朝他点了点头,倒是对沈何启展露了笑颜叫了她一声“小加四”。
  金铮:“……”儿大不中留。
  去座位的时候顺便愤愤然踢了陈伟业椅子一脚。
  陈伟业被踢的整个人震了一下,回过头来像是在面对一个顽劣的孩童,叹气,无奈的口吻:“阿铮!好玩吗?”
  毫无防备失去粉头的团宠金铮:“……”
  洞晓一切的沈何启立刻一掌拍在交头接耳的陈伟业和李姝杰中间的桌子上:“菜鸡伟业,你为什么无视金铮?”
  这一掌差点把陈伟业吓得蹦起来:“我什么时候无视阿铮了?”他自己没发现自己的变化,所以委屈巴巴向金铮诉苦:“我没有啊。”
  “没有。”金铮淡声附和道,拉着为他出头的大哥大落座。心情多云转晴,在场每一个男人都带着女伴,但试问哪一个看了这一幕不羡慕他有这么一个护夫狂魔的女朋友,虽然这狂魔的暴脾气不止是用来维护他,对付他的时候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气氛一片祥和。
  所有人都对江文韬在和未婚妻争吵期间的那段出轨绝口不提,江文韬的未婚妻经过那一场大战也收敛和温顺许多,两人蜜里调油的模样宛如回到热恋期。
  吴勉对于如何大享齐人之福又不东窗事发得心应手,这次带的是正牌女朋友,众人一口“吴嫂”叫得顺口,仿佛彻底不记得自己前几天聚会的时候叫酒吧妹子叫的也是吴嫂。
  沈何启冷眼旁观这一场又一场的闹剧,不禁得出一个结论:金铮要是沾花惹草,他这群狐朋狗友也一定会帮着他这般隐瞒她欺骗她。
  她把这个结论发给金铮。
  金铮看一眼,头也不抬,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跳跃几下,回复了:彼此彼此。
  沈何启看看李姝杰,又看看老鳖,寻思:也对。
  心里平衡了。
  陈伟业从手机屏幕里抬头,有些为难地说:“林清韵问我们在哪,说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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