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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粒暴躁情种——丧丧又浪浪

时间:2018-11-05 09:39:16  作者:丧丧又浪浪
  李姝杰不肯如她的意,直奔主题,奔向把沈何启拐到自己车上的最终目的——“最帅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沈何启痛经是真,不过吴勉给她买的止痛药她吞了两片,虽然没有有效到毫无不适感,但是已经在可忍受的范围内,完全没有卧椅休息的必要。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沈何启太了解李姝杰的花花肠子了,因此她借口痛经想睡觉不过是想躲避这一通对金铮的打听。
  不管怎么说,十几年的好友和金铮,她没法接受命运这样的玩笑。
  还是逃不掉。
  车窗外玻璃外的路灯飞速后退晃花了她的眼,沈何启闭上眼睛,轻吐出这个魔咒一般存在着的名字:“金铮。”
  知道李姝杰又要刨根问到底,她自觉地把话说了下去:“金银的金,铮铮铁骨的铮。”
  李姝杰嘿嘿一笑,甚是满意:“不错嘛,还会抢答了。”然后奔向下一个问题:“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刚见到金铮的时候以为他是沈何启的人,自然是半点想法也没有的,后来知道吴勉才是沈何启的人,但是金铮又让她误会了他是有孩子的人。
  直到半下午过去她总算弄清楚了,那孩子只是他的外甥。
  然后就没法不关注这个男人了——
  第一印象实在挑不出任何缺点。
  沈何启没回应。
  久到李姝杰都以为她睡着了,笑着摇摇头关小了车里播放音乐的声音,专心致志管自己开车。
  这时沈何启冷冰冰的说话声才响起:“没有。”
  *
  KTV包厢里的空调打得并不低,但是进门不到五分钟,沈何启手臂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肚子更是隐隐作痛。
  吴勉在点歌,杜明明和李姝杰已经开唱了,唱的歌她从没有主动听过一遍,但却耳熟能详。主要是这首歌最近在抖音大火,大街小巷都在播放。
  就是那种明明不想听,但是没有任何抵抗力就会被洗脑的歌。
  前几天发现自己一不留神就容易哼唱起来,好不容易戒了,这么一听怕是又前功尽弃了。
  头疼。
  *
  金铮和陈伟业从超市回来,一进门入眼的就是沈何启病恹恹地坐在座位上捂着肚子,难得没有活蹦乱跳。
  旁边就是空调控制器,他直接把温度一路上调到了28度。
  “阿铮,嘛呢?”等金铮走开,跟在他后面陈伟业凑过去定睛一看就急了,大热天的开28度这不是蒸火炉吗?
  他开始摁下调温度键,才不过摁了两下,金铮回头,淡淡的目光扫过来。
  作为金铮的粉头,陈伟业自觉地、默默地把温度又摁回去了,一个不小心还多摁了一次,温度成29了。
  这下摁个下调键总没问题吧,可他怎么就这么心虚呢。
  他佯装镇定,手指摸上按钮,正要发力……
  可是余光里的金铮依然还在看着他。
  算了,29就29,29也挺好的。
  *
  金铮朝沈何启走去,站定在她面前,挡住了包厢里头本就昏暗的灯光。
  沈何启察觉到阴影投射下来,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他递给她一瓶旺仔,去超市前他问了一下,三位女士口径很统一,都要喝旺仔。
  她接过。
  热的?
  没等她多想,金铮已经走开了。
  后头是陈伟业,他提的篮子里也有一瓶旺仔,趁他走过的时候沈何启快速伸手去摸了摸,显然这一瓶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瓶身一片透心凉,激得她哆嗦了一下。
  她再次看向金铮,他垂着头,正在把篮子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头顶的灯光打下来照在他的身上,光影分明。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旺仔,第一次甜到发腻,难以下咽。
  *
  点歌界面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串歌单,吴勉见沈何启却纹丝不动,看起来是完全没有要高歌一曲的意思,仔细一回忆,认识沈何启两个月似乎从来没听她嘴里蹦出过任何曲调,心里就有了一个猜测。他坏笑着问:“老沈,你怎么不去点首歌?”
  沈何启面不改色:“我待会点。”
  “你不会是五音不全吧?”吴勉才不信她的鬼话,直接戳穿了她。
  沈何启连连否认。
  看到她的反应吴勉就明白了,开启嘲讽模式:“一个艺术生居然五音不全。”
  恼羞成怒的沈何启拍案而起:“马德,老子一个美术生,又不是音乐生,为什么要会唱歌!”
  这一嗓子吼得全场都听到了,连正在专心唱的李姝杰也暂停了歌声,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知道这货唱歌水平老底的人,她热心地给大家科普:
  “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请各位不要怂勇三加四同学开嗓。初中的时候我们音乐老师为了不受她的歌声荼毒,给了她三年免考得优的特权。有次班班有歌声比赛,她站的位置刚好对着话筒,把老师急都急死了,跑到台上提醒了两次,让她只要动口型千万别出声。”
  于是沈何启被无情地群嘲了。
  其实她的歌喉,金铮和陈伟业也有幸听过一次。
  确实是令人难忘。
  有次晚自修放学回家,都走到校门口了金铮发现自己忘带了东西,陈伟业陪他回教室拿,大家下课也是积极得很,铃响后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整个教学楼已经是人去楼空。
  两人往顺着楼梯上行,那一楼的感应灯破掉了,因此他们只看见一个脚步欢快的人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来,到最后五六档楼梯的时候,也不管这个高度略危险,不带任何犹豫直接“唰”地纵身蹦了下来,同时嘴里还念叨着一句歌词。
  “说你也一样爱着我。”
  毫无音准或节奏可言,完全是靠着歌词才听出是什么歌。
  正是沈何启。
  三人在楼梯拐角处面面相觑。
  擦肩后陈伟业望着她老老实实地一档一档楼梯走下去,以截然不同的走路风格离去。他拍腿狂笑:“艺术生唱成这样认真的吗?”
  “美术生,又不是音乐生。”金铮迈开脚步继续前行,回想起她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在黑暗里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不过彼时也觉得她可能只是搞怪才唱成那副鬼样,不过听李姝杰这么一说,那应该就是她的真实水平和正常发挥了。
  陈伟业跑去点歌台旁边,金铮一直听到他在给李姝杰念叨:“这首他会唱,这首简直是绝唱,还有这首你们一定要听……”
  他冲那二傻子喊:“别给我瞎点。”
  陈伟业确实瞎点歌了,而且还给他置顶了,一曲完毕后,熟悉的前奏随之响起,正是他和舒怡维的定情之曲《简单爱》,而且屏幕上方还飘过一行小字:
  “下一歌曲:《说你也一样爱着我》。”
  什么叫唯恐天下不乱。
 
 
第13章 
  金铮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踹了陈伟业一脚,然后走到点歌台旁,手起刀落把两首歌都切了。
  “诶。”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吴勉提醒他,“你多切了一首。”
  金铮懒得废话:“不会唱。”
  吴勉有点懵,不会唱直接切掉什么鬼?不会唱说明不是你的歌啊!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二号李姝杰说:“切的好像是加四的歌。”《说你也一样爱着我》是一首很甜的歌曲,不过很小众,李姝杰的交际圈里只有沈何启那个音痴会在ktv点,然后放着原唱听一遍就算唱过了。
  吴勉望向沈何启,见她头也不抬捧着饮料玩手机,他收回视线,说:“她没来点过。”
  李姝杰摊了摊手:“那不知道了,反正她很喜欢这歌。”
  吴勉心底的疑虑再次冒出了头,一发不可收拾,面上却不动声色,坐到沈何启身旁,伸手探了探牛奶罐子。
  “热的。”沈何启说。
  吴勉点头:“我知道,我叫阿铮给你拿热的。”
  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端倪,闻言笑起来,一脸的流里流气,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夸赞道:“乖。”然后把咬成扁平状的吸管塞进他嘴里,“年纪大了,突然不喜欢这种甜的发齁的东西。”
  这般坦然,吹散了密布的疑云。
  吴勉也笑,暗骂自己多虑,他扯开话题:“肚子还痛吗?”
  “有点。”沈何启又累又困,她打了个哈欠,头靠上他的肩膀。
  原本只打算闭上眼睛放松一下,没想到睡意袭来,无力招架,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然后在金铮的歌声里醒来,她没有着急睁开眼睛,没有视觉的情况下,听觉变得异常灵敏,她甚至能清晰地注意到他每一个换气和重音,还有他咬字的习惯。
  陈伟业没有夸张,如果金铮去参赛,冠军确实没有刘帅彬什么事了。
  她没想过金铮唱歌会这样好听,他的嗓音充满了磁性,像能直直地唱进人的心里。更难得的是没有令人讨厌的唱腔,每一个吐字,起承转合间都简简单单,将分寸拿捏得极为合适,很深情,但丝毫不油腻。
  高中的时候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外貌一点也不出众的刘帅彬,在七中女生中能吃得那么开。她现在算是信了,唱歌好听真的可以成为一个人的加分项。
  金铮唱的歌她没有听过。不是那种需要多听几遍才能辨出其中韵味的耐听型,旋律非常抓耳,属于第一遍就惊艳的类型。
  沈何启后来才知道那首歌叫什么,《那女孩对我说》。
  ——一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宝贝,久了之后,她变成了眼泪。
  ——她渐渐忘了我,但是她并不晓得,遍体鳞伤的我,一天也没再爱过。
  ——我不需要自由,只想背着她的梦,一步步向前走,她给的永远  不重。
  这个“她”是谁,即将嫁给别人的舒怡维吗?
  也不怪沈何启有这样的猜测,几个小时前他才见过那个他曾经宠上天的姑娘,现在他就开始唱歌词这般耐人寻味的歌,尽管他当时的表现那么漫不经心。
  她睁开眼,透过一脸散乱的头发望向他。
  他坐在屏幕正中间对过来的位置,拿着话筒,眼睛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歌词。旁边几个人都听得陶醉,简直是眼冒红心,他也看到了他们的反应,后一句唱出来就带了丝笑意。
  包厢里的灯关了,只有屏幕上的亮光,忽明忽暗投射在他的脸上,他轻轻启唇间,是足以蛊惑人心的魔力。
  一曲完毕,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肯平静,在陈伟业的带领下,除了吴勉顾忌着她在旁边睡没吱声,全场整齐划一喊起了“再来一首”。
  金铮淡淡地笑着,把话筒放下了,是拒绝的意思。
  杜明明还沉浸在他的歌声里,对他说:“铮哥你出道吧,老天给了你这张脸这把好嗓子,不是让你泯然众人矣的,是要你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小女生就是容易不切实际,吴勉心觉好笑,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出吧。还能装逼说要是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就只能回家继承万贯家财了。”
  *
  不过后来金铮还是再次开了嗓。
  李姝杰点了一首《水晶》,邀他合唱。
  女士的主动,他没有拒绝。
  女声温婉柔和,男声清冷低沉,合在一起万般般配。
  不过寥寥几句,沈何启就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睁开眼,也顾不上吴勉的关心,说了句“我去下厕所”就匆匆离开了那几乎令她窒息的空间。
  出门前,余光里的两人唱到副歌部分时默契地对望。
  沈何启在厕所门口跟一个年轻男人借了烟和火,一口烟重重吸进肺里又狠狠吐出,才压下几分烦躁。
  她主动来借火,那男人误会了她是来搭讪的,又看她姿色不错,不免起了点心思。
  沈何启强压下内心的不耐,暗示了好几次自己想一个人待一会,也不知道那男人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仍是滔滔不绝找她搭话。
  怎么就管不住这烟瘾。沈何启此刻是忘记方才自己瘾头上来时的挠心挠肺了,能风淡云轻看待那渴求了,悔不当初。
  她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摁灭在大理石洗手台上,笑容透着凉意:“不好意思,谢谢你的烟,你哪个包厢的,待会我让我男朋友来还你。”
  这个拒绝总算够明显了,男人这才讪讪地离去了。
  耳边清净下来,估摸着那歌已经唱完了,她仍是不想回去,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
  脸好像不够小,额头有点平,眼睛睡肿了有一点小内双,鼻子如果再挺些就好了,连续几晚的熬夜后,粉底和遮瑕也遮不住黑眼圈和法令纹……当年金铮转发舒怡维那条人人后,她便习惯了自己间歇性否定自己。她本来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但那之后很多时候明明上一秒她的尾巴还翘在天上,下一秒就能觉得自己丑得无药可救。
  哪怕前一分钟还有个男人对她表示了好感,也无法阻止她内心的自卑发芽生长,蔓延至全身仍不肯停歇,不把她淹没决不罢休。
  吴勉见她迟迟不回来寻她,见到她站在镜子前发呆,手里熄灭的烟还没丢掉。
  他叹气,走过去拿过她指尖夹着的烟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低下头在她唇鼻间嗅了嗅,果然烟草味扑面而来,他揉着她的脑袋说道:“别老抽烟。”
  她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推了他一把说:“少管,吴老妈子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姑娘抽不抽……”
  她仰着头,完全是任君采撷的姿势,吴勉心神一动,随心之所想亲了下去。
  她反应很快,在即将亲上的时候捂住了自己的嘴:“干嘛呢干嘛呢?光天化日的。”
  吴勉也笑,嘴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贴了一下。
  *
  金铮来上厕所,走过拐角入眼的便是这浓情蜜意的一幕,他轻咳一声,打断纠缠在一起的情侣。
  两人都大方地很,被他撞到也不见丝毫尴尬。吴勉搂过沈何启的脖子和他打招呼:“上厕所?”
  他嗤笑:“不然呢,我又没有女人可以来厕所亲热。”
  金铮的身影消失在男厕所的门背后,沈何启看着门缓慢地合上,把视线转向吴勉,莫名地笑了起来:“老吴,我怀疑你爱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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