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想了想道:“我昨天很认真的学习了一下,我听人说,分享喜欢的东西是两人之间关系进步的重要一步,因此我把最喜欢的习题册和殿下分享!”
赵载桓:“……那孤还应该谢谢你了?”
王献笑弯了眼睛:“当不起殿下的话,殿下现在写吗?还是等会儿再写呢?”
赵载桓:“……”
不,你就没听出那是一句讽刺吗?
他也不绕弯子了,很干脆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你不适合这一套。”
王献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道:“我想和太子殿下拉近关系,我想和殿下亲密一些,这样……这样以后殿下就会记着我的好啦!”
赵载桓的曲起手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问道:“这事不是你自己想的吧?”
王献若是早这么想,那他早就可以干,今天这一出也太突然了。
王献点头:“嗯,王……哦,我是说王大人跟我说的。”
“王子腾啊,”听到这个赵载桓明白了:“他说这个也不奇怪。”
不过……
赵载桓微微一笑:“比起分享习题,孤这里有一件事情要你办,办的好了,可比十本练习册都管用。”
王献下意识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要我帮你算计谁?”
赵载桓的笑容顿时一僵:“这话……话不能这样说嘛,你从哪儿看出来孤要坑人了?”
王献往脸上比划了一下,说道:“陈大人每次要算计谁之前都是笑成这样的。”
而且,陈景书笑的比赵载桓更温和,更无害,更纯良。
王子腾将他形容成一幅小兔子的外表,那可真是没说错。
不仅是个小兔子,还是个有着毛团团的外表和水亮亮的眼睛的小兔子。
赵载桓听到陈景书的名字,干脆把这话当夸奖听了:“不说那个了,孤问你,你这习题册哪儿来的?”
王献道:“是我自己从各处搜罗来的难题。”
是的,对于向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王献来说,普通的习题册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在追求更高的境界。
赵载桓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孤这里正愁没有难题用呢!”
嗯,毕竟是帮陈景书出题,题目要是太简单了,那多给陈景书丢脸啊!
丝毫不在意坑自家二哥的太子殿下这么想着。
对于王献的水平赵载桓是很清楚的,若论学得好,那可比国子监那里的许多监生都学得好。
这么想着,赵载桓顺手把王献怀里剩下的习题册也都扒拉过来:“你这些习题,孤十分喜欢。”
停顿一下又补充道:“以后继续努力。”
嗯,这么多题,裕王那里用不完的,还可以留着以后用来‘请教’王子腾。
王子腾现在不正是他的老师嘛嘿嘿。
于是这一天,王献回去的时候再次有幸坐上了王子腾的车。
王子腾问道:“我今日见太子殿下心情很好的样子?”
王献高兴道:“太子殿下很喜欢我送他的礼物!”
听他这样说,王子腾也很高兴,深深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瞧,这才第一天就很有成效了嘛。
“你今日做的很好,日后也不可放松了。”
“嗯!我会努力的!”
王献笑眉眼弯弯,又乖巧又可爱,就连两只小虎牙都露出点尖尖来。
希望王子腾以后也一样喜欢他的努力吧。
第99章
陈景书有点绝望。
他当然知道怀孕的女性性格和心情都不稳定, 甚至会比之前发生较大的变化。
但他没想到黛玉也这样。
应该说黛玉一直以来都挺正常的,这个正常是指, 她看起来和以前并没有太大区别,可直到最近, 陈景书终于感受到了压力。
巨大的压力。
黛玉是个才女,非常有才华的那种。
这一点陈景书一直都是知道的。
黛玉诗词文章极好,琴棋书画也都精通, 甚至这些年连西洋的书籍都看了不少, 闲来连乐器都学了呢。
所以说, 这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黛玉找谁讨论这个。
若说四书五经方程几何,陈景书觉得他还可以和黛玉探讨一下, 可黛玉找他说的都是些诗词文章, 这就不行了呀。
陈景书那点水平,那就是拿出去应付场面,不至于太丢人就行的。
他的心思和精力从来都不在这方面。
可如今黛玉要与他说这个,他又不能不搭理。
与黛玉一比,陈景书的水平自然不够, 陈景书本以为黛玉要失望, 又或者来几处‘我当年怎么嫁了你这样一个人’‘连这个都不能和我讨论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这一类的戏码。
然而并没有。
黛玉非常温柔的准备了教材,然后很细心的开始给陈景书讲课了。
陈景书舍不得她劳累,便只好自己平日多用功, 好叫黛玉看到他‘刻苦学习’并且水平确实有进步, 那心情也好一些。
他平日里本就要忙着工部的事情, 如今还要兼顾家里琐碎事, 又要抽空提升一下文人雅士的素养,顿时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自己去学个影。分。身之类的技能了。
要说原本吧,这问题也容易解决。
陈景书虽然不擅长此道,但陈孝祖擅长呀!
黛玉说起的时候,陈景书只需要把话题往陈孝祖身上引,问题就能轻松愉快的解决。
可现在,陈孝祖去城外碧园了。
甭管陈景书擅长不擅长,他这会儿都得自个儿撑着。
总没有让这时候的黛玉也去城外住着的道理。
直到近些日子,赵载桓把自己的选的那些题目拿给陈景书看了,陈景书才略微松了口气,随即叫松烟送去城外碧园。
嗯,陈孝祖看了这个,应该就知道裕王没空来打扰他的清净生活了吧?
陈景书原本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惜晚间松烟回来回话说陈孝祖还是不愿意回来。
等陈景书问明原因,终于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少不得还是得委屈一下裕王殿下了。”
在委屈裕王和委屈自己之间,陈景书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委屈裕王。
这么想着,等工部的事情稍微有点空闲,陈景书便又去了一趟东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景书觉得这一次王子腾看他的眼神更加怨念了。
可这会儿陈景书也顾不上什么王子腾,便先去找赵载桓。
陈景书见到赵载桓的时候发现小太子并不高兴,哪怕是看见陈景书来了,也只是冷着脸,淡淡的示意免礼,这与他平日的样子可是半点不相似。
陈景书虽然心中有事,这时候还是暂且放下,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赵载桓不说话。
陈景书便抬头看一旁的郭思。
要是往常,郭思少不得要给点暗示,帮着说几句话,但今天,郭思只是摇摇头。
他肯定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难道是个什么特别敏感的话题?
陈景书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殿下如今这样子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既然有心事,不妨与我说一说,说不定我能帮着殿下排解排解,若是我也无法的,也会有旁人有办法,就算没有任何人有办法,说出来总比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要好,是不是?”
赵载桓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道:“我听说,父皇打算封贵妃呢。”
“贵妃?”
这消息陈景书听到也十分惊讶:“这后宫里的事情,殿下听谁说的?”
赵载桓嗤了一声:“后宫的事情怎么了?后宫的事情于别人那是皇家私事,于我却是家事,我还需要听谁说?如今后宫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早就有人要想着办法送到我耳边了。”
陈景书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封贵妃与其他妃嫔不同,其他妃嫔自然都可以算作是家里关起门来的小事,私事,但若到贵妃这一级,便当得上是国事了,若真有这事,我倒是半点风声没听到。”
赵载桓道:“等外头听到风声,至少得八字有了一撇呢。”
陈景书顿时笑出来:“这么说,殿下这里,连一撇都没有?”
赵载桓听他这说法,唇角也忍不住微微翘起:“跟你说正事呢。”
陈景书忙点头,正襟危坐,神情肃穆:“殿下请讲。”
赵载桓这下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不少:“罢了,你说得对,八字还没一撇呢,算什么正事。”
便又继续道:“这事若是旁人说,在我这里自然也是八字没一撇,但这却是……母后留给我的人告诉我的,旁人那里我不知道,但在我这里,这一撇便算是有了。”
先皇后留下的人?
这倒是说得通了。
陈景书道:“如此,殿下又在担心什么呢?”
担心什么?
担心再出一个皇后?
赵载桓知道,别说是没有皇后,就算是真的再有一个,他如今的位子也不是轻易能动摇的。
可若是不封皇后,那对他而言就更无关痛痒了。
因此要说担心,至少短期内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事情。
“我就是……心里不大舒服。”
陈景书道:“当年宫中也有两位贵妃,殿下不也不甚在意么?”
这么说倒也是真的。
但要说区别的话,大概当年有再多的贵妃,赵载桓也是有娘的孩子,那个时候皇后还活着,因此别说是两个贵妃,就是有两百个,他也懒得在意。
可现在,由不得他不别扭一下。
甚至……
现在封了贵妃,以后会不会再有皇后呢?他面对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向皇帝表态?完全当做这事没发生肯定是不能的。
哪怕不是天天见,时不时在皇宫家宴上肯定都是要见到的,贵妃又不是普通妃子,哪怕他是太子也得给三分面子,那时候总要拿个态度出来吧?
赵载桓觉得自己没了母亲,如今就只有一个父亲,虽说父子俩并不十分亲密,但他现在发现自己还是有几分独占欲和危机感的。
陈景书道:“如今殿下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就算真有那一日,只管看圣上的意思吧,这种事莫说是在皇家,就算是在外头寻常人家,也难有儿子管老子的道理。”
赵载桓心知这话说的对,也觉得自己如今好好跟着父皇学习处理国家政务最要紧,这种事可以暂且丢到一边去。
因此便问:“就不提我的事情,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陈景书道:“无事就不能来东宫?”
赵载桓笑道:“当然可以常来,但我知道你近些日子正忙,这会儿特意来了,肯定是有事情的。”
等陈景书把事情说了,赵载桓自然满口答应。
倒是另有一桩。
“我这回过来,怎么觉得王大人看我的眼神越发不善了?”陈景书困惑道:“我近些日子没招惹他呀。”
赵载桓问道:“怎么,他吓唬你了?”
陈景书摇摇头:“倒不是这个,只是瞧着凶恶了些,王大人说话还是很客气的。”
知道陈景书没在王子腾那里受委屈,赵载桓便不问了,只道:“他年纪大了看谁都那样吧。”
陈景书不赞同:“殿下不可以这样说王大人,王大人是老臣,何况之前在南海之战的事情上,王大人也帮了太子殿下许多。”
赵载桓哦了一声,解释道:“也不是别的,我最近正组织东宫官员补课呢,王子腾自然是头一号。”
“补课?”陈景书道:“我记得王大人才学很好呀。”
赵载桓笑道:“又不是补四书五经,是补新学,我瞧着父皇越来越重视新学,而且我也觉得新学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是该好好学的,我自己都学了,他们作为东宫属官,总不好一问三不知吧?就叫他们也跟着学,王子腾年纪大了,学起来困难一些,恐怕就为这个看你不顺眼吧。”
要知道这事最早的根子就是出在陈景书身上,如今国子监里的基础教材还是他给编写的呢。
听到这话,陈景书顿时松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呢。”
嗯,这不算什么大事嘛。
当然,陈景书并不知道,在他告辞离开之后,赵载桓去见了王子腾。
太子殿下的态度十分‘慈祥’:“老师,今天这题解出来了吗?”
王子腾:“……”
你不觉得这话的角色分配有问题吗!
皇上啊,说好的让我来教导太子读书学习呢,眼下这画风不对啊!
结果才这么想着,王子腾就听见赵载桓说道:“老师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毕竟身子要紧,实在不行,孤去问若瑜就好了,他一定会的。”
王子腾顿时一咬牙:“不,我觉得自己可以。”
当然,王子腾不知道的是,正被他在内心扎小人的陈景书的情况其实也没有比他好很多。
陈府中,黛玉眉头微蹙道:“今日的诗读完了么?还有昨日说的那诗题,你若是作不出来,也不必勉强自己。”
陈景书:“……不,我觉得自己可以。”
陈景书当然不知道就在他和赵载桓说着贵妃的事情的时候,其实在宫内也有人在说他们。
正是俞贵妃和裕王母子两人。
此时的裕王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四弟会不会感谢我呢。”
俞贵妃看他一眼:“你难道要让他知道圣上想要封一位贵妃的消息是你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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