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休息结束,村上优就又恢复到了忙碌之中,幸村葵什么时候离开过,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清楚,可等她终于抽出时间坐回去喝一杯热水时,就看到身边幸村葵捧着水杯,垂下眼眸的恹恹神色。
发生了什么吗?幸村葵连服装都换掉了啊。
一直到傍晚,来班里玩的客人才有了逐渐变少的倾向。
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按下去,客人少了的同时,教室里的温度也几不可察的降了下来,村上优站在那里休息,只觉得每一秒都要比下一秒更冷。
她瞥了一眼每隔半个小时都要打开十分钟来通风的窗户,望着被风吹的飘飘扬扬的窗帘,深深的、心累的叹了一口气。
为了客人的体验,不间断的通风换气什么的,真的是有点折磨人啊。
等到青木终于宣布今天一天的cos工作结束的时候,村上优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去换上了棉服,然后紧紧抱着热水杯不撒手。
她看着旁边凳子上的橙黄色棉服,在班级里寻找起她化过妆的那个男生。
等终于站到男生面前,她抿唇笑,发白的唇瓣被抿出一丝血色,“谢谢啦。”
男生接过衣服,还没来得及趁机说点什么,就被身后的人催着叫去卸妆。
真好看啊,他想,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抵抗住这种仿佛被全世界珍视的滋味。
华灯初上的时候,村上优他们被青木佑希强势地轰出了教室,说什么都不准他们加入收拾班级。
几个人结伴在外面逛着,虽然教室大都关门了,但校园里的各种小摊确是刚刚迎来高峰期。
村上优一个人远远挂在一行人的末尾,偶尔也会看一看摊位上感兴趣的小玩意儿。前面几人交谈的声音她听不太清楚,只隐隐约约听到轻松的调笑。
“说起来,今天还多亏了村上呢,”前面的一个女生突然回头冲村上优招手,“可以直接叫你村上吗?”
村上优没出声 ,点了点头,又轻轻笑了笑,。也没有上前加入几人聊天的队伍,只还是挂在末尾一个人逛。
“真的是大吃了一惊呢,我还以为村上是那种高冷不理人的美人...”
前面的人还在说话,因为新的话题爆发了更加激烈的一阵讨论。
远处传来烟花爆开的声音,形色各异的光点划出痕迹留下转瞬即逝的一朵烟花。
身边突然就静了下来。
村上优虚握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手掌,眼神定格在一对对正逛得开心的游客上。明明是热闹着的,可这些人嘴唇翕动出的声音,她却什么都听不真切。
她跟着队伍往前走的脚步不知不觉就停了下来。身边的人熙熙攘攘,只有她一个在人群中心站定。
“打搅了,麻烦让一下。”旁边一对拉着手的女孩子从她身边侧过,连眼神都没用有分过来半点。
村上优拿出手机,对着远处绚烂的烟火拍了一张照片。
她从近期联系人里翻出藤井礼人的号码,编辑:‘给你看烟花:)’,然后附加上拍的照片,点击,发送。
信息发送成功,旁边的白色透明框里显示的却一直是‘未读’的字样。
村上优点开自己发送的大图,只在这张绚烂绽放着的烟花众找到了寂寥的痕迹。
大概是心情的缘故吧。
她走入一片偏僻的绿化区,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听到烟花和溪水汩汩流过的声音。
“啊,找到你了。”幸村葵从溪流另一边出现,笑的狡黠,“还以为只有我一个知道这个地方呢,这里可是看烟花的最好方位之一。”
可能是气氛太好,月光又太温柔,幸村葵把和村上优单方面的矛盾都抛到了脑后,她绕几步走到村上优身边,“一个人看烟花多寂寞啊,看在同桌的份上勉强陪你好啦。”
村上优的目光轻轻落在身边人的脸庞,牙白的月光在幸村葵脸上铺了一层薄纱,掩住了这人平日里的率性和直爽,只觉温柔。
“即使如此也不会把侑士让给你的哦?感激我的话不如离他远一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大改...吧?
食用愉快,欢迎纠错。
☆、落成
村上优回家的当天晚上就感冒了,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晚上,体温还一直有往上爬的迹象。
第二天起床时,她的感冒没有好反而更恶化了。也就没能换上cos服,而是帽子口罩一个不落的全副武装出了门。
班里的同学也都很体谅。大家都被她浓重的鼻音吓了一跳,纷纷表示没关系,倒是另外有几个人,瞅准了村上优的空闲跑过去麻烦她帮忙。
村上优的工作也就顺势变成了临时的化妆师。
中午大家轮休的时候,迹部景吾终于忙完了他当天学生会的工作和网球部的各个安排,出现在了教室。
当时村上优正在给一位不小心抹花了眼妆的姑娘补妆。
班里的人都给迹部景吾打招呼的时候,村上优还食指勾着姑娘的下巴,吩咐着人朝上看往下看的,连个眼神都没往迹部景吾那里分过去。
村上优在眼尾描了一朵玫瑰,正红色的口红晕染开来,正衬女生娇艳的妆容和脸蛋。
*
历时两天的文化祭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
和文化祭一起落下尾声的,还有酒吧的装修工作。
当天晚上村上优就一个人拿着钥匙参观了装修的成果。
其实也不是非看不可,但期待的心情按捺不住,她才不顾文化祭一整天的疲累也要过来看看。
当初把装修这个任务完全扔给藤井礼人,村上优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考量。她希望将来她和礼人一起工作的地方能是两个人都喜欢的模样。而藤井礼人的眼光,她深信不疑。
所以与其等开工了次次询问,倒不如直接把整个工程都直接交到藤井礼人手中。
但这些话她都不会说出口,她只会在厚厚一本的建材品类面前,歪过头皱着鼻子抱怨一句好麻烦。
店里如今已经和最初被盘下来时完全是两个样子了。
村上优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景一物,心底被震撼得连赞美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当时提了好多要求,有吹毛求疵对细节的苛求,也有对抽象的风格的憧憬。
她说的很快,也仗着嘴上说说,藤井礼人根本不可能记得住,所以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期待过能看到完全还原她的话语的景色。
可藤井礼人做到了。
村上优看到墙上的壁纸,壁纸上手绘的图案,看到角落拜访的小盆栽,连盆都精致可爱,看到贴在脚底的地标纸,看到精致又专门被磨圆了棱角的客桌。
她打开灯,才发现头顶的吊灯是黄色的,暖黄的灯光给酒吧里的每一项物件都添了暗色,方才所有清新简约的装饰都被披上暧昧的色彩。
也是开了灯她才发现,吧台的角落正对着调酒师置物架的地方被架高,放置了一架崭新的钢琴,以及一个与钢琴撞色的高脚凳。
灯光一打开,整个酒吧都给人一种迷蒙的感觉,仿佛向前多走几步都会迷失其中。
但在村上优重新拉开窗帘后,日光照射进来,酒吧里的颓靡气氛瞬间散去,摇身一变成了提供给顾客休息和享受甜点的咖啡厅。
从想法到现实,需要可不仅仅是行动。
藤井礼人昼夜不停地监督、查选了这么久,才有了这一间既能白天招待冰帝学生,又能在晚上迎接那些寂寞顾客的小店。
村上优一个人在店里待了很久,久到她几乎已经记住了店里每一个角落的装潢,她才从店里出来,仰望着店门上方一片空白的区域。
他们的挂牌马上就要做好了,但店名却迟迟都没有确定下来。
村上优想到她把装修工程全权交给藤井礼人的本意,又想起店里几乎是按着她的审美走的装潢,对于店名的构想一瞬间清晰起来。
‘on the love’,以爱为名。
之后的几天,藤井礼人一直在外,村上优也用休息的时间做了不少功课,大概确定了店里的每日菜单。
她在店门外贴了一张招聘启事,服务生和糕点师,联系电话是她和藤井礼人两个人的手机。
周五上午时,一个陌生号码联系了村上优,询问他们是否有意向招一名中式糕点师。村上优没有回绝太彻底,而是委婉地表示会考虑一下,有意向地话到时候会主动联系。
电话另一头地中年男人却似听不出她的婉拒一般,主动报上了地址才挂了电话。
大概是地段问题,从招聘启事张贴到现在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和村上优这边打电话应聘糕点师的只有几个人,藤井礼人那里倒是有一个比较不错的人选。
周五放学时,她想起中年男人报上的地址,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到店里去实际看一看再做决定。
虽说上辈子是种花家的人,但在日本,村上优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唐人街。
唐人街上浓浓的国风是她招架不来的,从记事起她就明白,生在日本,这样的血统、这一世除了向前看,别无他法。
她在街口踌躇了好一会儿,待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换了几波,才最终抬步走进去。
唐人街看起来和上世纪80年代的老上海一样,一进来浓郁的复古厚重气息就扑面而来。
耳边是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妈的交谈声,街道两旁摆的小货摊上堆满了各色各样中国风的小礼品。
村上优沿着街道走,街上很热闹,许多华人说着中国式英语和日式英语交谈,外人听来不伦不类的发音完全没有影响买家和卖家之间的交流。
中年大叔留给村上优的地址是一个点心坊,从店门能一眼望到柜台,刚出炉的点心被每样拿了一盘放在外面摆设,酥酥的香气勾人不自觉就停下脚步。
“hello?”她恍然抬头,店门口正站着一个亚裔男生,笑眯眯地冲她招手,“要进来看看吗?”他用英文邀请道。
村上优踌躇了一下。她张不了口,也不知道要怎样回答,用日语?还是英语?亦或者是,华语?
最后,她只轻轻点了点头。
点心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是一等一,价格也十分合理。村上优在里面坐了那么久,还没看到几个服务生闲下来过。
这样的手艺,愿意来她这里工作村上优自然是再欢迎不过。
不过,这里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老板会想到她那里?工资怎么看也不会有自己干来的多吧。
藤井礼人一直到周一还没有回来。
村上优后来又联系了唐人街的那位中年男子,说明了自己的疑问,也从对方口里得到了解答。
原来,男人并不是想要自己过去工作,而是为他的儿子问的。他口中的儿子就是村上优那天过去时再门口迎接她进去的男生。
男人说,他几年前辞了国内的工作,听朋友的话和孩子一起移民到这边打拼,靠着自己的手艺站稳脚跟,如今生活虽然累但也安稳,只有这一个儿子让他总放心不下。
他带着儿子辍学来了日本,刚开始的几个月语言不通,什么人都不认识,好不容易托人找了一所学校,却因为校园欺凌问题不得已被逼退了学。虽然在家里自学也长大了,可到现在为止都一个朋友都没有,他实在是担心。
“村上小姐,您也别担心其他,我儿子虽然交际不行,但手艺传了我,也是一等一的好。月薪都不是问题,您要是有什么其他要求疑问,就再约时间,我带我儿子和您面谈,您看行不?”
村上优纠正了多少遍男人的称呼问题,对方还是固执地要用敬语和她交流,这让村上优总有一种被逼折寿的惶恐。
最后,她还是和男人约了几天后的下午再正式在唐人街见一面,谈谈工作问题。
她心里装着事情,上课总也听不安宁,连近藤老师是什么时候开始上课的都不清楚。
还是同桌幸村葵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赶忙站起回答近藤老师的提问。
问题很简单,是村上优课下温习过的内容,她回答了老师的提问,接着就又坐了回去。
但近藤老师的训话并没有就此终止。
“期中考试刚结束不久,大家放松的情绪我能理解,”近藤敲了敲黑板,他很少这样明明白白地把这一类的话提到台面上说,所以此时班里所有人都合了书听他讲,“但我不能接受,明白吗?”
“我对你们向来严厉,上我的课都是这个样子,那其他老师的课我也不用想了。我不是在说村上同学一个人,而是指班里最近散漫的学习态度和风气问题,”说着,他虚指了指迹部景吾的方向,“我也不是非要你们好好听讲不可,如果有谁的水平也能达到迹部同学的地步,那上课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
“你们这些家族的子女除了上学都有出路,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不行,但你们也不能过界。有时候学知识不仅是为了知识,就好像你们学高等数学不是为了运用,而是为了增强逻辑思维能力一样。我讲明白了吗?”
讲台下是一片赶忙点啊点的脑袋。
“好了,下课。都赶快吃饭去吧,我带的班的学生可不能饿着。”
班里轰然一阵笑声,大家离开时都和讲台上的藤井老师道别。
等班里人散了个七七八八,村上优也起身离开,却在经过讲台时被藤井留了下来。
“最近,学习感觉吃力吗?我看你这一段时间状态都不是很好,这两天还更严重了一点。”
村上优回答:“是家里的一些事,现在已经基本解决了,承蒙老师担心了。”
近藤头疼地皱了皱眉,说:“别扯这些文邹邹的,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就过来找我,不然就赶快调整过来,期末考来的可也是很快的。”
村上优就笑,很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已改,食用愉快。
☆、待遇
拜近藤老师所赐,村上优到餐厅时,已经有不少人都用餐完毕在回去的路上了。
她去柜台的菜单上选,却被告知因为食材问题,她一直在吃的那份套餐今天没有在售卖。
村上优每天都吃着的是冰帝餐厅里唯一没有味增汤的套餐。介于今天没有,她退而求其次,随意选了一份看介绍味道不错的餐点。
餐盘上角的一碗味增汤是浓浓的酱油色,凑近闻不出味道,远看还觉得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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