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着纸去文新街做什么?”
琳琅:“……”
萧扬:“回去,加倍。”
琳琅:“……”
她就该浪费点,把纸烧了……
第34章 开始交锋
夜晚, 烛火晃荡着, 琳琅在一旁执笔练字, 萧扬桌前放着严岬送来的消息, 一手轻扣桌, 道:“你确定当日那三个动你家的人,是连成?”
琳琅手下一抛, 笔扔在一旁,往椅子上一靠, 休息,揉揉手腕道:“我得罪的人只有何夫人跟连家。”
“万一那三人只是随便挑了一个呢?”
琳琅仰着脑袋,活动筋骨:“不可能, 就算是丧家犬, 那也是只挑肥肉, 不挑瘦的。否则,就是丢了九连的脸面。”
萧扬:“……”
一群作奸犯科的,荣誉感还这么强?
“退一步说, 那三人真沦落到随便什么都吃的地步,会特地埋伏进一小捕快家里,还下药?”
萧扬沉思, 的确不可能,不过……他看向桌上的资料, 开口道:“严岬发现那送饭的狱足一点事。”
“嗯?”
“那送饭狱足是新任刑部尚书魏酌的一远方表亲,昔日收留过无家可归的魏酌。”萧扬起身,走到桌后, 一把将瘫死在椅子上的人拽起。
琳琅挣扎了下,“什么意思?”
手上被塞了支笔,还万分细心的给沾好墨了。
“事发当日,那狱足家里妻子正好生下一男娃,魏酌亲自去的地牢给他报喜,也就说了句话的功夫,穿的又是便装,地牢里的狱足也就没放心上。”萧扬站在后方,以防人又趁机躺回去,手从人背后伸出,给她铺好纸。
“而此次,连成因为此事受牵连降职,他又升了上去,所以你们怀疑,他才是主谋?”琳琅无奈的继续提笔练字,这么首小诗,她真心练吐了。
萧扬点了点头。
琳琅:“那查一下,如果是他真认为自己才是主谋,那我做了你王妃,他肯定怕你特别关注这事。”说完,顺带感慨了下:“总算有人觉得你是宠我的。”
萧扬:“……”
“你觉得今天的事,是他做的?”
“如果我意外身亡,你八成没空查那事,忙着操办我的丧事,等忙完,他替罪羊都找好了。”
萧扬顿了下:“所以……你打算?”
琳琅转身将笔塞进萧扬手里,郑重着,仿若大无畏的要牺牲自己道:“我大晚上回去找我爹,然后你们暗中跟着。”
手上的笔重量轻轻的,墨汁很不客气的再次沾上他衣袖……
萧扬嘴角一抽:“你是借口不想练,对吧?”
琳琅:“……”
“大晚上,作奸犯科最佳时间。”她说的是事实,虽然私心夹带……
萧扬无话可说,她经验丰富,她永远有理。
漆黑小路上,一侧毫不知情的丫鬟被拉出来给她掌灯,不然大晚上一王妃独自走着,太诡异。
丫鬟左右看了看,乌漆嘛黑的,走的还不是大道:“王妃,我们出来做什么?还偷偷摸摸出来。”
琳琅抽出手帕,眼眶立马通红,她哭了,哭的速度大有进步。
“王妃?您怎么了?哪不舒服?”小丫鬟吓得软软声音发着颤。
“王爷……凶我。”她哽咽着,仿佛受尽了万千委屈。
小丫鬟:“……”
头一次听闻,哪家王妃被凶,就大晚上离家出走的,况且,两人不是如胶似漆吗?她们每天早上去服侍,王妃永远一副她被摧残的快死的样子,前两日,能明显感觉到王爷有点疲惫,时不时的揉揉肩膀。
虽然,床铺依旧干干净净,毕竟地上偶尔有泥的存在,就是那样子被擦过一遍了,但是个人都知道,两人大晚上的忙着小世子的降生。
唯一好奇的就是……两个人大晚上的到底去哪了?众人心中隐隐有答案,所以,每当夜幕降临,萧扬的屋子熄了灯,一众下人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一干巡逻护卫,巡的额前汗水直冒,深怕碰到不该碰的。
实际上……
宁琳琅嫌弃那椅子太难睡,偷偷准备了三把铁锹,每晚拉着萧扬,王六挖地道,准备通向萧扬的书房……
“王妃,我们回去吧,大晚上的,真的很危险!”小丫鬟看了眼拐角处貌似躺了个人影,赶忙微微侧身,拦住人。
琳琅点了点头,前方角落那人,醉的样子有点僵硬,道:“回……回去吧……”
两人转身急急忙忙往回走,躺着的醉汉立马起身,三两步追了过去,小巧的匕首袖中出来,乌云遮月,匕首高高举起,就要落下,丫鬟立马吓晕,琳琅一个转身左手抱住丫鬟,右手握住,手下一拧,匕首掉落,探出的左手接住,一气呵成。
醉汉:“……”
琳琅回过神,看了眼手上的东西,震惊了下,立马抬手给人塞了回去,万分歉意道:“不好意思,下意识的,还你。”
醉汉愣了下,随即被气到了,有种自己被侮辱的感觉,匕首又快又狠的就要刺过去,萧扬一把拽回人,脚下利落一踢,醉汉翻到在地,爬起身来,就要跑,裴七带着人堵住去路。
“王爷,你来的好慢。”琳琅放下小丫鬟,双眸接着含泪,死死的扑进人怀里,小声说着,“我差点就自己动手了!”
萧扬轻拍着人背安抚着,轻声道:“本王总得大张旗鼓的让府上人知道你不见了,还得点人出门找你,谁让你走那么快的?”
“生气的人不应该走快吗?”琳琅反驳。
王六看了眼被裴七拿下的醉汉,偷偷又看了眼被“吓坏”的王妃,轻擦额前薄汗,他是来以防万一跟着人的,结果人刚刚那一手,速度快的,他都没看清。
等回过神,王爷到了……
不远处大道上,女子一席黑衣,慢慢走向巷子里的马车。
“姐,这么快回来了?”
连明点了点头:“看清楚了。”
“然后,结果呢?”连穗一张明媚小脸,又焦又急的,却带着股天真烂漫。
“不出所料。”
萧扬抱着“吓坏”的琳琅,上马,一行人招摇万分的往王府行去,偶遇了下几个刚从青楼出来的,又路过了一片达官显贵屋前,目不斜视的发现几个小厮看到他们后,放心的走了。
琳琅分析过,有碍于萧扬朝中名声恐怖,一群掌握京中风向的世家子弟,除了在他喜欢何初年这事上找找优越感,完全没法碾压他,所以……要传出他宠她的消息,光豫亲王府出来的消息肯定不成,还得让人亲眼见到!
还要是这种大晚上,没什么人看到的情况下,被人不经意看到,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说成是豫亲王府设计的!
琳琅拿着萧扬的衣服,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咩,你宠我这条路,怎么那么难走?别人什么祸国妖妃当的都顺顺利利的,还不费吹灰之力。”
萧扬:“……”
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回到王府后,审问开始,那醉汉随便严刑拷打两下,就合盘托出,顺利的不可思议。
王府地下
琳琅一手拄着铁锹,眉头深锁,萧扬露着个臂膀,努力的挖着,王六运了回土,接着挖。
“在想什么?”萧扬擦了擦汗。
琳琅手下动起来,道:“太顺利了,所以,在想如果我猜的是真的,那连家就真太棘手了。”
“你还是觉得是连家做的?如果真是他们,连成受重伤,自己还被降职,怎么想都得不偿失。”萧扬接着挖土,算了下,明天大概就能挖好,然后他可以好好休息了。
“但魏酌不是即将要出事了吗?”
萧扬手下一顿,震惊的看向人。
“咩,我跟你说过,对自己比对别人还狠的人,往往会成功。”
她就是这么一路爬上来的,在那种地方,她只有先不要自己的命,才能要了别人的命。
“连成仅花了七年,就从偏远地方,一路升为京官。”
王六听着,心神颤了下:“这得多铤而走险?稍有不慎,随时随地就没命了。”
琳琅嘴角讽刺的翘了下:“如果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呢?或者,就连点气运都没呢?那还惜命做什么?”
这种人,要么从此被人踩进泥潭,永不见天日,要么,孤注一掷,踩万人血骨向上爬。
萧扬手握铁锹,沉思,最后道:“那醉汉,明天不要上交衙门。”
于是,三天后,豫亲王府对外称,没问出是受何人指使,拒不送人去府衙。
连成听到消息,正在院中漫步。
连明低声询问:“爹,怎么办?”
“那人是你安排的,怎么可能不说出是受何人指使。”
“所以,豫亲王已经知道,有问题?”
“恐怕不止知道人不是魏酌派的,看这样子,已经怀疑从头至尾都是我们策划的。”
“那……”
“明儿,既然他们横竖都猜到是我们,那也没必要遮着,就把魏酌拉下来吧。他在那位置坐久了,我回去就该坐的不舒服了。”
“是!”
连成看着最得力的女儿出去,又看着不远处徐璐笙不知道捧着什么东西过来,嘴角无奈又阴冷的翘着。
阿笙,怎么办,宁家的人永远喜欢阻路。
当日傍晚,做为魏酌远方表亲的捕快忽然双目通红,浑身是伤的跑到京兆尹,状告魏酌忘恩负义,杀害他妻儿,并欲杀他灭口。
何旭昭向来清正,审问过后,牵扯出前段日子重刑犯逃跑之事,因关系重大,转到大理寺,龙庭震怒,遂命大理寺彻查。
萧扬看着人心不在焉的练字,一旁有人上来,说大理寺的人要来提那醉汉,挥了挥手让人带走了。
第35章 沈琳送酒
萧扬走过去, 放人一条生路:“今天先到这。”
琳琅一听, 猛的抬头, 手下就要一甩, 突然卡了下……
笔“啪”的一声, 直直掉桌上,好不容易练的好看的一张, 就这么泡汤了,她低头, 一手握着手腕,神情扭曲。
萧扬一惊:“怎么了?”
总不会是昨晚爬地道,摔到哪了, 还没好吧?
昨晚, 琳琅生涯的一大败笔, 掀开小羊的床,往下跳时,因某只羊两手抱兔, 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嘴角微抽的看人欢快往下跳,那床板忽的自动关上了, 好巧不巧的,恰好夹到了某人的衣服。
琳琅半空中愣了下, 本来被挂也没什么的,这种突发状况不是没遇过,横竖要么因为重量关系, 衣服破开,往下掉,要么衣服一点点抽出来,再慢慢往下掉,所以,她等着慢慢掉,结果,良心发现的羊,急匆匆的来掀开床板,看她情况。
于是,她掉下去了……
猝不及防的掉下去了……
发出“砰”的一声,响。
所以,他们为什么挖那么深?
萧扬正想叫大夫,就见人艰难的甩了下手,苦着张脸,抬头:“手抽……筋了……”
萧扬:“……”
他无奈的接过那只手,揉了揉,想骂人还不知道骂什么,只能道:“就没见过练字练到抽筋的。”
“咩,那你今天见到了。”她看着自己的手,万分心疼,原来文人才是最可怕的,杀人于无形。
萧扬嘴角一抽,解气般手下重重一捏。这么一捏,琳琅忽的发现她好像好了?抽回手,活动了下:“咩,有一套啊。”
萧扬:“……”
“算了,说正事。”
不跟她计较!
琳琅:“哦。”
萧扬眉头微皱:“本王很奇怪,如果连成才是一切幕后黑手,那魏酌,为什么一副都是他做的样子?”
据他看到的口供,他甚至自己都去了一趟,只是……
“魏酌亲口承认他是因为嫉恨连成,才设计让重犯逃跑,而连成身为刑部尚书,肯定难辞其咎,他倒了,他才能上去。”
“从这点看,魏酌是真的主谋。”
“但那狱足一家出事的时候,本王就派人查过了,全是一剑毙命。而那狱足只知道,是个黑衣人杀的,还说他知道太多。”
“那黑衣人这么一说,那狱足肯定是认为是魏酌要杀人灭口,所以,誓死鱼死网破,看刚刚那样子,可能还顺带说了,魏酌派人杀你这事。”
“而且这几日,魏酌上任期间,经他手的案子,全判错了,弄的百姓愤满,一切,明显都有人在背后推。”
琳琅躺在椅子上,歪着脑袋,一手拄着,嘴角翘了下:“人有阴暗面很正常,但世上有种人,随便说句话,或者甚至不用自己说话,随便借个契机,就能让人彻底放出那阴暗面,按着别人的路来走。”
类似招术,她不是没用过。
“甚至有时候能使人压着不发作,等着需要的时候,再诱导人动手。”
萧扬低眉沉思,忽然发现这前后手法不一样了?前面诱导魏酌犯错做的滴水不漏,但后面拉魏酌下来,却……
他猛的看向人:“他们突然自己动手,这是代表……”
“他们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他们了,顺带告诉我们,我的底细他们猜的八九不离十,毕竟,那几个九连的伤的太狠了,他们怀疑开始查,很正常。”琳琅仰着脑袋,现在两边就是在比谁的速度快,谁想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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