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单手执着剑,剑端滴着血,滴滴入土,眼睛淡漠的扫视了下四周,确定所有埋伏的刺客都已经出来了,朱唇起着,带着点冷:“你们冲小羊羔来的?”
连家至今为止,都是借刀杀人,这么明目张胆,训练有素,不像他们的作风。
刺客惊了下,领头的眉头轻皱着,随即挥了挥手,一众刺客齐齐出手,三个救人反被救的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子一柄长剑,游刃有余,所过之处,堪称哀嚎遍野,鲜血直流。
那血喷着,那女子剑起剑落的,十几个刺客,瞬间没了大半以上,剩下几个看情况出乎意料,赶忙逃走,估摸着准备回去禀报。
琳琅揉了揉手腕,长剑往地上那么一插,发出清脆的声音,吓得赵谦立马屁.股往后挪了挪。
她又弯腰捡起地上的弓箭,到她手里的猎物,还甚少有跑掉的。
三箭扣弦,弯弓如日,那架势,堪比预备营的将领,然后又齐齐发出,势如破竹,穿过层层叶片,直射三人。
领头的刺客震惊的回头看了眼,随即加紧逃开,猎物跟预期的不同,还差的很多,他得赶紧回去禀报,后面琳琅拿着弓箭,立刻追了上去,追到一定距离,搭箭弯弓的,在逃的那个也掉了下来。
她追过去,路程有点远,没命中要害,看到人已经爬起来,握着剑要逃,嘴角冷冷的翘着,杀气满满。
刺客瞬间没了求生欲望,看着那长剑丝毫不留情的刺了过来,在刺进胸脯,双眸大睁了下,最后闭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传递消息,就先毙命了。
琳琅看着人一脸心安的去赴黄泉,轻叹了口气,单手拖着人扔进一旁的草丛,想了想,又砍下一堆树枝,将人给藏好。
这个,可能有用。
另一边,地上三个人傻了般的看着那三支箭“嗖”的一下出去,又“嗖嗖”的掉下三个人……
刘方喃喃着:“她是不是我们曾经差点调戏的那个丫鬟?”
昔日王府之内,灼灼阳光下,女子手抽筋的站在他们面前。
赵谦猛的想起来,然后僵硬的点了点头:“现在的丫鬟……都这么恐怖了?”
孙澈想起什么,猛的抖了下,上下两片嘴皮打着颤道:“豫亲王……当初是不是救了我们一命?”
另两个震惊的看向他,如果当初真调戏了……他们默默的看了眼躺在地上死透的刺客,随即再次劫后余生,还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豫亲王不愧是京中世家典范!防范于未然,救人于水火!
一侧草丛声响,三人转头,宁琳琅正拿袖子擦着脸上的血迹,随即嫌弃的皱了皱眉。
三人齐齐退了两步。
她抬头就看到三个人跟见鬼一样打算离她远点的,开始寻思着这三个该怎么办?
杀人灭口,不是现在立志善良的她会干的。
想了想,好像只有一个办法?
她无奈的心疼了下自己,顺手将弓箭扔地上,“啪”的一声,震的三人心肝一块颤了下,又抬起手上那把剑,另一手放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眉眼含笑,带着三分威胁。
三人又退了两步,感觉被阴风吹了下,打了个抖索,又看着人手高高举起,往自个身上戳了个窟窿……
她打算干嘛?三人双眸大睁着。
此刻,萧扬慌慌张张的找了过来,正好看到人勾着嘴角拔出剑来,那姿势,那叫一个随意,就跟抽头上发簪一样。
她怎么又自残了?不疼?
“宁琳琅!”他看着都疼。
三个人看到萧扬,仿若看到救世主,激动的行着礼:“小人见过豫亲王!”
原来,豫阎王还有这么可亲可爱的时候?
琳琅朝着人笑了笑,身子软了软,马上就要摇摇欲坠,萧扬赶忙下马,搂着人。
身后,朔和帝追了上来,看着满地刺客,眉头皱着,龙颜大怒:“今日的守卫,都是死了吗!”
一众侍卫齐齐下跪:“皇上息怒。”
朔和帝看向萧扬怀里的人:“如何?”
萧扬低头,宁琳琅用嘴型道:“那三人什么都看到了。”
他偷偷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三人,懂了,点了点头,于是,怀里的人额前冒着细密薄汗,轻咬着唇,仿若下一刻就会消香玉陨一样,打算推开萧扬,来规规矩矩行礼,无奈身子不行,刚推开又软了下来,只得“娇弱”道:“皇上,是这三位公子……”
话颤悠悠着说着,还没说完,人已经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赵谦一听,立马打算实诚的不抢功劳的道:“皇上,小人们并……”
“赵公子。”萧扬打横抱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不怒自威的打断人,“多谢三位救本王的王妃。”
“王妃?”刘方愣了下,上次那好啃的公子输给丫鬟了?头一抬,就看到人怀里那个昏迷的嘴角翘了下。
三个都看到了。
三个人抖了下。
那嘴角往上勾着,停的是不是有点久了……
他们又抬头看向豫亲王,就见人一脸严肃的表情下,多了七分威胁……
赵谦懂了,悲凉的懂了,他们自以为来拯救他们的豫亲王,其实跟人……狼狈为奸。
她拿剑刺自己做什么?装晕话说一半又做什么?
是不是意思就是,他们要是不按着豫亲王的话应下来,下一刻没准就变成是他们刺杀豫亲王妃,更凄惨的话,就变成刺客是他们带来的了?
刘方磕头,赵谦孙澈跟着认命磕头,道:“此乃……小人等该做的。”
“有赏。”朔和帝道。
“谢皇上隆恩。”三人领赏,头一次被逼着干顶人功劳这事,心虚,脖子还莫名觉得凉飕飕的,欺君被发现,脖子会搬家吧?
他们当初不就调戏了下吗!还是没成功的!
为什么就成这样了?
萧扬满意的看着三人,道:“这段时间,预备营的功课如何了?”
三人一听,惊喜了,这是打算补偿他们?突然觉得脖子不凉了,赶忙回道:“负责我们三人的林副官说,我们已经大有进步!前段时间的考核,也顺利过关。”
所以,他们好像终于可以回家当他们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了?三人心神荡漾了下,不知道翠红楼的姑娘有没有想他们。
萧扬点了点头,上马,轻描淡写着拉人回现实:“豫亲王府的守卫最近不够。”
三人愣了下,傻了般的看着他。
“本王会跟严岬说的,你们暂调豫亲王府。”
三人惊恐了,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腿软了下,就近监视?
萧扬马上,宁琳琅又“悠悠”转醒,轻声道:“再远点的草丛里,还藏了一个重伤没死的!”
“你手下还能有活口?”他有点震惊,他们试着抓了多次,每次都被人提前自尽了!按她那打起架来,让别人毫无还手之地的方式,被她抓到,他们应该自尽的更快才对!
琳琅:“……”
小看她?
她毫不客气的微翻了个身,拿自个的血,愣是把那身衣服蹭的脏兮兮的,才解气的小声道:“不留他小命,怎么掉大鱼!”
“况且,他莫名其妙一副自己必死无疑的样子,我不装个样子去杀他,总觉得良心会不安。”她摸着自己的心口,她是金盆洗手的,她还没温婉贤淑的路上跑远。
萧扬嘴角抽了下,她是怎么做到挖坑等人跳后,还能一副无辜样的?
身后三个跟着的,心肝又突然揪一块了,就没人看到她刚刚又动了吗!!
第40章 所谓的伤
因着刺杀之事, 宁琳琅又身负重伤, 秋猎以史上最快的速度结束, 一众夫人们, 还没考虑好谁当儿媳, 谁当女婿的,就被自家老爷垂首遁走一样的急急拉走了。
这种时候, 考虑什么?
鬼才知道皇上打算做什么?豫亲王又打算做什么?受伤的可是新嫁的王妃!万一人查不出凶手,想着借此除掉几个平常挪不了位置的, 那是大有可能的!
这就是所谓的祸从天上来!保命要紧。
跟他们相反的,就是赵刘孙三家了。他们不怕了,头一次在满朝文武担心自己的脑袋, 自己的官职的时候, 他们抬头挺胸, 逢人就喜笑开颜打招呼。
他们儿子救了豫亲王妃。
豫亲王欠了他们(儿子)一个大人情。
现在,他们坚决的认为,王妃才是豫亲王心尖上的人。
就算不是, 那也得是,谁再造谣,他们就跟谁急!
于是, 心中大石落下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觉得很有必要庆祝下,毕竟儿子从预备营出来了,他们三还走在豫亲王亲信的路上, 立马高高兴兴的摆了下节俭而热闹的酒席。
不能铺张浪费,不能毁儿子仕途。
赵谦三人,衣冠楚楚,玉树临风,努力扯着嘴角,陪着一众客人笑着,再努力听着一众人的道贺声,再感受着同龄人的嫉恨,心口拔凉拔凉的……
第二日,被自家父亲娘亲含笑的送出门,到了豫亲王府。
宁琳琅自残向来有分寸,御医之前就说了句好生修养,她朝萧扬虚弱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我得休息很长一段时间,连成的那一堆东西……”
萧扬给人捏着被褥,有种想撬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的冲动,道:“有你这么乱刺自己的吗!那三人本王压着,也不会随便乱说!”
琳琅虚弱着:“我以防万一而已。”
那眼皮沉了沉,就要睡过去。
于是,萧扬出去了,让人好好休息,门轻轻关上,过了会,宁琳琅慢条斯理的掀开被褥,放下帘帐,打开窗户,她准备去厨房偷点吃的,因着御医的话,她嘴巴里淡的她都睡不着。
这事还不能被咩发现,不然他发现她还生龙活虎的,没准就被黑心小羊,拉着念书识字。
门“吱呀”一声,开了,萧扬抱着连成的事迹,回来了,他打算边看边守着人,结果……床上的人跑窗户上去了?
宁琳琅捂着胸口,道:“咩,你知道我为何刺伤自己吗?”
萧扬放下连成的事迹,重重的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嘴角抽了抽:“除了逼那三人别乱说话外,你应该没有借此逃课的打算对吧?”
琳琅:“……”
她坐在窗口,留着只脚在下面晃着,仰着头看着外面阳光灿烂,树荫斑驳,正经无比:“怎么会有逃课打算?自然还有其它用处。”
萧扬坐下来,给自己倒了被茶,压压快要喷上来的火:“既然不逃……能把你的脚从窗上收回来不?”
琳琅:“……”
她脚下不动,接着用着悲凉,仿若自个被冤枉一样的无奈语气道:“咩,你知道的,我喜欢坐窗边看风景。”
萧扬手下捏了捏,青筋暴了两条,问道:“一颗长歪的树,很、好、看?”
琳琅:“……”
她接着瞎掰道:“它歪的别有滋味。”
“宁琳琅!你给本王过来!”萧扬“啪”的一声,捏碎了茶杯。
琳琅:“……”
长大的羊,就是这么容易暴怒,还得劳她天天顺毛。
茶杯何其无辜?
于是,她下来了,一手推开那厚厚一叠,吓死人不偿命的事迹。
所以,连成不愧是连成,都能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在这种小事上都能整死你。
她道:“按连成这种精心策划的人,后面那些,肯定很难抓到把柄。”
“所以?”萧扬看着面前留着的那本最薄的,嘴角忍住不抽。
“要抓他把柄,肯定得从最早的时候开始抓,那时候脑子不如后面精明,处事也还不够圆滑。”
萧扬气顺了点。
宁琳琅看了眼,松了口气,还好,羊毛还是这么好捋顺。
她接着道:“这是他上任青道县做的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上除了贪污赈灾粮食的知府,可谓是不畏强权,下安了饥肠辘辘的百姓,可谓救民于水火。”
“你怀疑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有问题?”萧扬眉头微皱。
琳琅点了点头,虽然她也不确定……
不过总比……她眼角瞥了下其余厚厚一叠,比它们薄!况且去查查,总不会错。
“所以,咩,我刺伤自己,就是为了让我们有理由出京,不打草惊蛇的去青道县!”
萧扬看了眼那窟窿,因某人乱跑乱动,伤口好像裂开了?
“有关系?”他望着那窟窿,还冒血了……
宁琳琅突然凑近,道:“有!对外理由就是,王妃重伤痊愈后,每日郁郁寡欢,噩梦缠身,需要出去散心!”
萧扬抬头看了眼郁郁寡欢的人,虽然是正事,还是有种她想逃课的感觉?
他想了想,道:“那就这样。”
路上偷偷带着书,她还是跑不掉。
他嘴角愉悦的翘了下。
宁琳琅奸计得逞,松了口气,想起被关在王府密室的刺客道:“走前,得先把他处理好,万一回来就翘掉了,那亏大了。”
萧扬点了点头,虽然那帮刺客至今没刺杀成功过,但他们自杀一流,得防着。
他押着人换了伤药,换好后,出屋子,恰好碰到那三个人报道的,琳琅冲他们温婉一笑,三人立马抖了抖,自觉的跟了上去。
密室内
刺客醒过来了,发现自己没死,震惊了下,随即想自尽,发现自己手脚被绑的牢牢的,嘴巴被塞的死死的,除了个眼珠,什么都动不了,面前还站了几个人……
萧扬皱着眉,一身绣着暗纹黑衣显得人格外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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