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伤?”
萧扬转头看了眼回来的赵谦,继续望着床上从来都不安分的,现在脸色发白,双眸紧闭,他轻声着道:“她捅的。”
那语气又轻又柔,简直怕吵醒这个捅了他一刀的人……
赵谦嘴角抽了下:“二位……打架了?”
他脑补了下,从单方面发脾气,到最后,他忍无可忍,对着这个老是气他的长剑一戳,于是,宁琳琅被戳伤了,心痛之余,拼死一戳,萧扬也受伤了,最后两败俱伤。
不过,看现在这表情,人又发现自己后悔了,又舍不得了。
他脑补完,用着这两人在特殊时期,居然如此不懂事的表情谴责了下,隐晦道:“王爷,咱们现在缺人手。”
简而言之,二位消停点。
萧扬给人盖着被褥,手下紧了紧,很想把旁边这个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给打一顿,但她刚看了大夫,现在,她需要静养,他不宜揍人,杀气太盛,影响她安心修养。
不过……宁琳琅,你拼死回来,说的“白芜”二字,到底何意?
总不可能白芜从萧若谷府上跑出来,特地来伤你吧?按白芜那性子,现在肯定是窝在那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才对。
此刻,遥远的京城,白芜躺在他的小院里赏月,一旁丫鬟给他喂点心。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总算胖了点,离着曾经的倾国倾城迈向了一大步。
他很欣慰,顺带有空想念下那个出去玩的,对着丫鬟道:“豫亲王待王妃真好,都陪她出去玩。”
丫鬟:“……”
“你说,你们王爷什么时候放我出去玩?”
丫鬟退下去,萧若谷额前爆出两条青筋:“白芜!你是囚犯!囚犯!囚犯!”
白芜捂着耳朵,用力点了点头:“我正在努力想,怎么让你解决掉林琅!”
萧若谷嘴角抽了下,一把拽起躺的舒舒服服的人,很好,重了,比刚来的时候重了不少!他又对着人阴惨惨的笑了下。
白芜手下掰了掰,掰不开,立马郑重道:“明天我少吃你两碗饭!”
萧若谷:“……”
“砰”的一声,白芜被扔了,拖了两步远,扔进屋子里,然后大门一关,一锁,门外,萧若谷气得咬牙切齿:“三天不准他出屋子!”
白芜坐在地上,越发想念某人了,真好,可以出去玩。
第53章 管家
可惜, 他想念的人此刻境遇有点惨, 带着她玩的人目前处于火烧眉毛的境地。
三天内解决不了这里的事, 他要么得被迫弄个小妾出来, 要么带着人偷偷溜。
两个, 萧扬都不想,前者是人生大事问题, 后者是他与生俱来的骨气问题。
萧扬努力的想着,总觉得哪个地方, 好像被他漏了?而那个地方很关键。
他问道:“你们之前去找沈夫人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一个疯子,可能会知道下毒?回马府后, 管家给他的答案就是, 她追沈夫人的时候, 被她一刀给捅了。
赵谦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地方,就是……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拐个弯, 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我们以找金子的名义,问过青道县的人,他们说, 她隔三差五出现一次,然后会有一段时间, 不知道躲哪去了。”
“赵谦。”萧扬思索着。
“王爷?”
“回趟客栈,把青道县有关的那个箱子带过来。”
赵谦一惊,僵着脑袋看向昏迷不醒的人, 这是又气上了?赶忙劝道:“王爷,她现在这样子,不能看书识字吧?”
再怎么吵架,好歹让人安心养伤吧?
萧扬:“……”
他又想裴七跟严岬了……
夜深人静,萧扬一页页重新翻着沈家一家人的资料,人口简单,沈灿,沈夫人,还有一一岁多的小公子,其余,皆为下人,下人大多还是早期路上捡回来的,而且都已亡故,似乎没什么漏掉的。
“赵谦。”他想了想道。
“王爷。”
“去衙门把当年的卷案偷出来。”
他手下查的东西,偏真实情况,官府粉饰过的,之前没去弄,怕打草惊蛇,现在有人给他们在前面顶着,当年的事,官府那方面的说法,可以有一下了,或许,可以看出点什么其它的。
萧扬想着,一旁赵谦嘴巴张了张,踟蹰了下,道:“王爷,小人虽然不着调了点,但……”
“嗯?”
“偷鸡摸狗这事,还是不敢的……”
他祖父对他还是比较严厉的,万一知道他堕落到这地步,没准一个茶杯就砸过来。
萧扬:“……”
所以,他得亲自去?他看向一侧床上的人,人正眉头紧皱,像是在强迫自己醒过来,他立马道:“你回自己房间去。”
赵谦:“啊?”
“你待着,她不安心。”他一手扶上那眉头,皱得死死的,怎么抚都抚不平。
赵谦:“……”
用不上了,就赶?他心酸的退了出去,所以,他到底是生气还是心疼?
赵谦出去了,人终于安分了点,萧扬松了口气,他得亲自去趟衙门偷,想想,他无奈了下,偷东西这事,他也不拿手,最拿手的人,现在却昏迷着。
当年,嚣张不可一世,带着帮山贼,踹开衙门大门的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他细细的摸着那脸。
曾经的月黑风高之夜,他站在黑漆漆的小道上,鼓起勇气开始第一次逃跑,第一次,运气很好,遇到巡逻的捕快,他一把抓住人捕快,捕快比他还激动的望着他,腰间大刀猛的抽出,散发着……不太亮的光。
那捕快意气风发着,像是终于有人认可他一样,道:“公子放心,明日我等一定护送你出去!回家!拿我们捕快的尊严发誓!”
他当时心口暖暖的,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夜,他住在衙门里,捕快很热情,好吃好喝的供着,县太爷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吃完喝完,还给他安排了最好的房间,他能透过窗看到外面来来去去巡逻的身影,下定决心回京后,一定要找人提拔下这些人,如此敬业,又让人心头温暖的捕快和知县,京中都不常见。
于是,他想安心的睡觉,一柱香后,安心的醒来……
外面捕快来来往往的,影子投下来,弄的他睡不着……他坐起来,看着那窗,又暗暗下决心,回去一定让人拨钱过来,给这屋子修修,看这样子,跟百八十年没修过一样。
他又躺了下去,被褥盖过头顶,打算睡觉梦会周公,外面忽的一阵嘈杂?刀剑拔出的声音尤为响亮,紧接着刀剑落地的声音,更为清脆……
他又坐起来,他的门被打开,几个捕快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迎着什么人。
人进来了,少年手下匕首转得人眼花缭乱,他勾着嘴角看着他:“玩够了?回家?”
萧扬:“……”
他看向捕快,前一刻信誓旦旦,英勇无比的人,此刻低垂着脑袋,跟老鼠见了猫没两样,宣告着他第一次逃跑失败。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人……可能很厉害。
萧扬一手扶到惨白的唇边,不明白能把捕快训成老鼠的人,怎么会被一疯了的得手?手在唇边停了停,他起身打算离开,宁琳琅小嘴一张,牙口一开,一闭,咬了下去。
萧扬:“……”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拔了拔,惊恐的发现拔不出来?
昏迷中的人眉头紧皱,死不松口,她做了个梦,梦中,她受伤了,本来善良纯正的小羊羔要烤东西给她补补,结果,兔子熟了后,他说,她把他惹毛了,现在他要自己吃独食,还拿着兔腿得意的在她鼻尖晃了下,于是,她一气之下,张开咬下去!
她就算受伤,那也是能砍伤猛虎的!
萧扬低头看了眼,拇指刺痛,一丝血迹流了出来……
伤成这样了,牙口还这么锋利?
他掰了掰那嘴,再差点搭上另一只手前,终于逃了出来,他突然发现……还好,自己刚刚没亲下去……
嚣张的人依旧是嚣张的,管你醒不醒。
萧扬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眉头又皱起来的人,他觉得吧,她这回皱,是因为没吃的……
他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她的屋子,对她来说,没人才是最安心的,况且,马府目标在别处,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害她。
萧扬忽然顿了下,所有疑惑,突然解开,大步迈出,敲开赵谦的门。
“王爷?”赵谦衣服脱到一半,看到人,赶紧收回来,虽然也不懂,自己这么怕被他看光做什么……
萧扬一脸严肃:“这几日,暗中跟着那管家!”
“啊?”
“一个忠心耿耿的下人,怎么可能在明知有人在调查当年之事的时候,会放过宁琳琅女扮男装去求娶马炀儿这么不正常的事?他告诉马家,让他们出手对付我们才正常!”
总不可能为了救他一命的小姐,就让他这个也有问题的人去娶人?
他这是为马家着想,还是要推马家进深渊?
“是!王爷。”
管家走在马府的道上,一路上下人冲他行着礼,夜深了,三日后,他家小姐的生辰很重要,还关系着她终身幸福,到时候,青道县有点名望的都会来。
对了,如此重要的日子,还得普天同庆下,马家从来都是贯会在人前做面子的,那天,粮食也得发放给青道县的百姓。
这样一来,那天来的人,可能有点多。他必须亲自察看下……
“原管家,大晚上的,怎么来了?”守着库房的下人赶忙撑开快闭上的眼睛,低垂着头,不敢看人。
管家沉着张脸:“睡着了?”
下人不说话。
“明日去领罚。”
下人苦着张脸:“是。”
他打开库房的门,一样样清点着三日后要发放给人的东西,数到一半,想了想:“明天跟喻大说下,今年发放的东西里,每人再加小罐麻油。”
“啊?今年送这么好?”那下人震惊了下。
管家白了眼人:“小姐要借此定下姑爷,那能一样?三天内,必须准备好!”
“是!”
管家走了,下人继续守在库房前,之前听人说,原管家会突然深夜来库房清点财物,他家还不信,现在……他想到明天的板子,他信了。
第54章 真相
三日后, 马炀儿的生辰宴, 小小的宴会, 来了青道县所有排得上名的老人, 还同时在后门发放粮食, 来的人,比起以往, 多了三倍。
萧扬全程笑着……
别人道贺,他冷笑。
别人好奇他是谁, 他冷笑。
别人说女大不中留,他冷眼加冷笑。
于是,一群人, 远远的冲马炀儿笑了笑, 然后落座……
赵谦:“……”
这笑的真好看。
萧扬转头, 冲他递了个眼神,赵谦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 出去了。
酒席开始,一群客人说说笑笑,萧扬坐着一动不动, 浑身上下接着散发着马府欠了他好几百万两的气息,主桌那饭吃的, 食不下咽,说话不利索,一帮人决定改为喝酒, 喝多了没准就能忽视下,忽视了,他们就能填饱肚子,就能好好恭喜下马府抢了个乘龙快婿。
嗯,抢的,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公子,是被逼的……
他们喝着喝着,好不容易脑袋微晕,讨喜的嘴巴刚开,其它桌,猛的倒下几个老人,小孩,有人吓得打算去看下,身子跟着无力,到了下来,接二连三下来,人倒了一大片。
场面很壮观,壮观的他们齐齐张大嘴巴,又齐齐通体生寒。
“怎么……怎么回事!来人,快叫大夫!”马柟中气十足的吼着,吼完桌下的手发着颤。
她居然还是做了?
同样发颤的还有马炀儿,她从女桌赶忙过来,看向外面,跟女眷一模一样,倒了一大片,她看向马柟,示意她压根没做什么,除了婚事这事,其它事,她都是经过马柟同意才做的。从来没有一意孤行过。
管家此刻上前,行礼,一派沉稳尽职道:“老爷,大夫们都喝醉了。”
马柟急了,他不知道马炀儿做了什么,总不会全部直接毒死吧?
马家同一桌的,因着萧扬吃的少,力气比别桌多了不止一半,一中年男子怒道:“马柟,你们要做什么!”
管家对着马炀儿,恭恭敬敬道:“小姐,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离开青道县了。”
他话音落下,满场吓得魂飞魄散,身子虚软无力,跟板上鱼肉没两样。
“油?你们打算做什么?”主桌的几个吓的连退几步。
马炀儿一巴掌扇了过去,手心微颤,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吩咐你要放火?”
管家“恍然大悟”,立马知错的行礼:“小姐,是小人说错了。”
“炀儿!你!”马柟气的胸闷,撑着桌子又坐了回去。
“爹,我真没做!”马炀儿急着,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管家低眉垂首认罪:“是小人做的。”
态度很诚恳,诚恳到全部人都认为幕后主使是马家父女两。
萧扬看了会戏,起身,生辰宴不能明目张胆带剑,他从宁琳琅那拿了匕首,一匕首瞬间抵在管家脖子上,审视道:“原管家一直以来在外人看来,是马府亲信,你做了什么,就代表着马府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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