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有想过给妹妹打理,只是尧善刚生了宝宝,一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二是有了孩子的女人做什么都没有激情,恨不得一天到晚在家陪孩子。
打理甜品店说容易也容易,说琐碎也琐碎,货源这一块需要盯紧。还要定期学习培训。
洗漱好出来,刚才的尴尬抛诸脑后。
男人拉开了窗帘赏雪,尧臻悄悄走进,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这次比上次下的大。银装素裹,惟余莽莽。
她得意说:“真好,下雪了。”
他没有回身,握住她的指尖,轻轻捏了下,“这么喜欢下雪?”
她甜甜一笑,“不是啊,下大雪飞机就会取消航班,你就走不了了。”
李东放扭过身,垂下眼眸看她,“这次就跟我回去吧。”
不是商量的口吻,看样子他被折腾的不轻,有些厌倦了两地跑,本来隔三差五的出差就打乱了生活节奏,来这边诸多不便,冬天还要受天气拘束。
“可是我还没找到信得过的人帮我看店。”
“我感觉刘师傅这个人就不错。”
“你就见了他一次,就看出来人不错?”
尧臻瞪着,难以置信的看他。
他淡淡的质问:“信不过我的眼光?”
“可是我觉得他老实巴交的,不太通透。”
他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到沙发,坐下,扶她做自己腿上,“就是老实人才靠谱,找太伶俐的你这种性格也压不住。”
她用很有意见的眼神看着他:“我觉得我性格没缺陷。”
李东放说:“听我的,就用他。”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没有反驳质疑,就觉得怪怪的,一时还说不上来。什么时候刘师傅得了他的青睐了,自己都不晓得,不过这男人交朋友就是这么简单,喝一场酒,一块抽几根烟,就算是朋友了。
雪停了,外面的阳光很好,但却超冷。公园里白皑皑的,不怎么有行人。
冻得人拿不出手,她掏着兜打哆嗦,很后悔建议他出来走走。
她头上顶着帽子,毛茸茸的帽檐遮住视线,只露出一双眼睛,拳头大的脸。
说话的时候眼前都是热气:“大冬天的,我们好像也没有地方可以约会。”
李东放停住脚等身后磨叽的人,她没听见男人说话,继续追问:“是不是啊,你怎么不说话呢?”
“所以,回家。”
她顿时不走,眼巴巴的看着他,“别介啊。”
李东放好笑道:“怎么?”
“还能不能好好谈恋爱了?”
她摘下来帽子,刚要说话被冷风灌了一口,咳嗽起来,雪地反射太阳光,亮度刺眼睛,有些睁不开,眯着眼睛说:“要不要去看电影,我想不起来暖和的娱乐场所。”
“……”他似乎有些不情愿,微微皱眉,“我上次来,似乎也是陪你看了电影。”
她啊了一声,边回忆边问:“是吗?”
好像还真看了电影,一部顶无聊的科幻片,全场三个人,差点包场,他舟车劳顿,开场看了半个小时,后面就开始打瞌睡,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睡了一个半小时,醒来正好赶上结尾,稀里糊涂的跟着看了个结局。
补了一觉精神抖擞,晚上折腾她到凌晨,她体力不支,最后都是昏昏沉沉的,他不满她的不配合,变着花样虐她。
尧臻想了想还是算了,拿着电影票钱去补觉就算了,她还跟着遭殃。
上回电影票钱还是她出的呢。
得不偿失。
怎么算怎么赔本。
遂说道:“那不去了。”
想到她好这一口,拿出手机查了查最近上映的电影,“去也行,昨天刚好有个新片上映。”
尧臻扫了一眼,“谁买票?”
“……”他忍不住嘲笑,“你怎么对我这么小气?”
“我对你小气吗?”
他竟然嗯了一声,尧臻有些不服气的看着他,他帮她回忆:“就给我买过一次袜子,十块钱八双……关键用的我的钱。”
“……”
他继而又说:“我早晨穿着跑步,小脚趾磨了个水泡。”
心虚的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默了会儿说:“住中暻公馆那会儿确实拮据,又不好意思一直问你要钱,买袜子的钱还是菜钱里挤出来的呢。”
想了想挺直腰板,“我十块钱十双的都穿过,你十块钱八双的已经很不错了,矫情,我怎么没磨破脚趾呢?”
“……”李东放嘴角挂着一抹笑,“重点是,你骗我十块钱一双买的,搁我这报的帐。”
尧臻顿时不好意思,埋头扑进他怀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时候不主要是没钱……好了好了,下次给你买贵的好了。”
“……”
他还没说什么,兜里的手机振动,尧臻就抱着他的腰,垂就可以看见。
来电显示“姐”。
他能有几个姐,不用想也晓得是李玥。
李东放没避讳她,直接划开,放到耳边接听。
“姐?”
尧臻忍不住踮起脚,想听那边说什么,他的视线垂下,漫不经心的盯着她的脸,发觉她的动作也没指责。
那边声音有些轻,但能够听清楚:“又跑那边去了?”
“嗯,什么事?”
李玥叹了口气,“这么一直吊着怎么有精力管理公司,董事们意见很大了。”
“一群老头子吃饱了撑的还有空管别人家事儿?我看还是每年收益太多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李玥那边沉寂了许久才又说,“爸爸既然不在了,我也不想限制你,免得影响我们姐弟的感情。”
“姐,”李东放顿了下,“这件事确实不值得影响我们姐弟之情。”
“要不就带过来吧,反正这边对她也不陌生。”
李东放看了一眼尧臻,故意把她的态度往高了抬,“当初走的时候那么狼狈,怎么可能轻易愿意回去,都是有脾气有原则的人,她至今还没给你弟弟面子。我刚刚舔着脸找她还碰了壁。”
“……”李玥抿了抿嘴,哑口无言,总不能说要不要亲自过去道歉,八抬大轿请回来。
他语气略失望,“先不说了,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好吧。”
李玥被唬住,挂了电话。
尧臻兜着手看他,迟疑着问:“你们打什么哑谜呢?在说我吗?”
李东放把手机放兜里,接听了这会子电话手差点冻僵,抬手把她的帽子带上,哼了哼,“说你?你脸这么大?”
“不是说我是说谁呢?我什么时候让你碰壁了?你别乱说,你姐本来就对我有意见,这下好了,更加不满意了。”
他抬了抬眼皮子,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表情。
第72章
尧臻最近可能上火了, 耳朵后面长个小包, 有时候痛有时候不痛,心里有点害怕, 就到百度搜了一下,有说是淋巴结炎的,也有说是淋巴癌的, 总之各种恐怖的言论和照片。
她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李东放在视频里皱着眉,仔细看一阵,他不是医生, 肯定也说不出什么,便嘱咐:“我明天过去,你不要瞎想,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
其实一点也不好, 她半夜思来想去,心头充斥着各种不详,有一种命不久矣而人生还有很长很多路没走的悲凉。
辗转到五点多, 外面的天再要一个小时变亮,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感觉很困很疲倦时,房门打开关上, 动静不小,露在外面的腿感觉到房门打开那刻, 客厅的冷风顺着小腿袭击被窝。
翻了个身,腿藏被子里, 裹紧。
“还没睡醒?”
身下的被子被掀开,她立即汗毛直立,抱住自己睁开眼。
李东放直接飞过来的,大早晨的,看了眼时间,应该是大中午了。
他穿着西装,外面是西装大衣,领带抽下了,脖子上围着短毛围巾。
就像出差刚回来时的样子,她没想到他说来就来了,还来那么快。
李东放:“我昨天没在东台市,出差,正要回去,听你这么说,凌晨直接买了来这的机票。”
这样的吗?她心里有些暖,拉被子盖住自己,声音软绵绵的:“你对我真好,爱你。”
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脱下外套,走到床边一坐,“那麻烦爱我的你别磨叽,赶紧起床洗漱,我们去医院。”
尧臻有些懒懒的,随意躺着,就是不想动,贪恋被窝的温暖,“是琳琅给你开的门吗?我都没听见你敲门。”
“你睡得太沉,没听见。”
她打了个哈欠,“你老是这么过来我都要不好意思了,琳琅还好,另一个屋里的我跟她关系一般。”
李东放眼皮子抬也没抬,“那搬家,或者跟我回去。”
“这边刚安排好,”她笑着,“这边我不担心,就是担心回去了你姐姐会有意见。”
“她有意见是她的事,做决定是我的事。”
尧臻对这个保证还是很安心的,捧住他的脸,他刚进来,外面的气温一天比一天低,虽然从车里下车到她家没多远的距离,但脸上身上也染上了寒霜。
所以他的脸有些冰手,尧臻替他暖脸,不过手没他的手大,捧不严,噙笑说:“那我跟你回去吧,省得大冬天你来回跑再冻到脸。”
他蹙了眉,提醒说:“我是做飞机来的,不是坐敞篷车。”
她哈哈哈笑了几声,摇几下他脸,掀开被子去洗漱。
琳琅这会儿在外面没有上班走,他很避嫌,躲在屋里不出门,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磨叽了一会儿,琳琅说上班要迟到了,拿着包飞奔而去。
她忽然想到李东放是连夜回来,肯定又疲又倦,八成饿着肚子等她吃午饭,遂赶紧刷牙洗脸,最近有些懒,洗了脸就拍个水,甚至连乳液都不想用。
回到房间见李东放坐着,她屋里有电脑桌,他打开电脑正发邮件,扫了一眼,全英文的,内容专用英语单词居多,她看不太懂。
英语这块尧臻是个‘旱鸭子’,看的懂不会说,阅读水平还行,平常读个英文版的娱乐八卦报,或者国外的杂志都还可以,不过像学术论文这种就不行了,太专业太生僻,其实不光是英语不好,就是英语好的人,随便拿一篇理工科的硕士博士论文给文科生看,保证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太专业太学术,什么模型什么理论,翻译成汉语你也不懂。
这就叫隔行如隔山。
最近尧善还发愁这事,说她老公的弟弟写了一篇英文综述,想找个英语好的人给润色润色,可是他这个弟弟是硕士学位,很难找研究方向相似学历又高的人,后来委托了位双一流大学教授级别的给看。
人家直接回邮件:不好意思,我是研究分离的,他是研究合成的,虽然都是蒸馏,但具体不是一个方向,不敢随意指点。
尧臻当时还想主动请缨让李东放给看看呢,毕竟他有出国经历,后来一听还是算了,别上杆子丢人了。
学术一旦研究到极致,就变得偏执挑剔起来了。
就比如至今尧臻都不知道计算屋檐下小水滴的速度、加速度、位移以后,是否走出来的时候可以不淋雨,也不知道打点计时器、游标卡尺、螺旋测微器这些玩意,是否做蛋糕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上次去菜市场买菜,因为计算问题,还被卖菜大爷小小嘲讽了一番。
所以当年周俊是疯了吧,请中学教师来家里教她这个,然后还不给她学位证毕业证,就连高中毕业证都不给。
她到现在在别人眼里都是个没文化的乡野村姑,可见咱们国家把学位证书看得有多重,你可以没技术,但是你必须有学历。
现在蓝领普遍什么状态?让没学历有技术的师傅带几年有学历没技术的徒弟,然后徒弟爬上去,管理师傅。
车子在医院停下,李东放见她发愣,抬手打了个响指,她晃过神,看着他说:“我最近有点愤世嫉俗。”
李东放笑了:“是不是内分泌失调?”
尧臻抿嘴,总觉得被说内分泌失调得还过去一句,但她一时想不起怎么反驳。
医院大厅自助机上挂号,到三楼皮肤科做检查,门口等的人还不少,她前头是个过敏患者,脸上脖子上很多小米粒似的疹子,看起来像荨麻疹。
昨晚没睡好,尧臻带着黑眼圈,呵欠连连。
李东放回头看她,朝椅子抬下巴:“去那坐着,我在这等着叫号。”
行吧,这种体力活男人肯定要身体力行,她心里因为耳朵后的小疙瘩疑神疑鬼的,也没心情跟他客气。
虽然李东放脸上没表情,但是尧臻能感觉得到他隐隐的担忧。
好不容易排到她,李东放陪着进去,她把情况简单一介绍,医生洗了洗手,戴上口罩皮手套,指尖拨开她耳后的头发,动作很轻很客气。
淡淡的说:“看起来不是什么要紧的。有吃消炎药吗?”
“没敢乱吃。”
“多久了?”
“小半个月。”
李东放有些不悦,沉下脸:“上次来你怎么没告诉我?”
尧臻怕他生气,赶紧解释道:“当时没怎么注意,不痛不痒的,以为就是小疙瘩,没几天自己能消,只是最近几天有点痛。”
李东放没再说话,她解释了对方表情也不见缓和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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